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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从陈掌柜这处得二十八文钱和十文钱的定金,虞滢的小金库又多了一笔收入。

      虽得为长远来算计,能省则省,可现在连最基本日常所需都成了问题,实在很难省得下来。

      虞滢想到明日何家人来帮忙捯饬屋子,还是决定拿这银子去采买。

      先是去东市询问了猪肉价。

      肉脂十八文,瘦肉十文,而脂瘦都有的则十二文一斤。
      她买下半斤十二文一斤的肉,花去六文钱。

      因已是午市,能买到瓜蔬很少了,剩下的都是蔫了吧唧的,虞滢也就没买。

      想到在牛车上看到陈大爷每三日送去食肆的新鲜食材,虞滢就想着陈大爷明日送凉粉的时候,顺道让他稍一些过来,她再给银子。

      与陈大爷提了提,他也欣然同意。

      大概谈了价格,倒也算是划算。

      而今日虞滢去东市买了猪肉,又去西市买了些布。

      麻布有颜色的为六文一尺,素色的则四文钱一尺,成色皆不是很好,虞滢还是扯了四尺素色麻布。

      加上剪子与针线,还有一个桶和一个盆,又花去十八文钱。

      杂七杂八共花去四十三文。
      今日挣的,还不够支出的,但这些又是必备的,是不能省下的。

      虞滢把能放入背篓的都放了进去,再用草药遮掩,木桶则拿着。

      再说虞滢带来的草药,别的医馆也是贱价收的,而且也挑了一些出来。

      玉县有四间医馆,但大夫皆不是多为本事的,虞滢心里有数,但并无看轻之意。

      她与这古代的大夫到底是不一样的。她是有诸多资源来培养的,所学的很多知识都是历朝历代医者智慧的结晶。

      而这古代之人不仅求学艰难,就是资源也没有后人的丰富。

      二者很难对比,所以只要没有医德问题,虞滢不会看轻。

      但虞滢就是有些本事在身,可却也不敢轻易救不识之人,又或是开医馆。

      她学中医,也是听说过古时对医者的一些要求的。
      为医者,皆要通过考核才方能受官府庇护,不然那些个没有考核行医的,若是出现了什么医闹,官府很难做决断。

      再者,能开医馆药馆的,背后多是有靠山的,若无靠山,也容易得罪人。

      因此,为保时下的安宁,虞滢暂时并没有这种开医馆做大夫,又或是行医来挣取银钱的想法。

      时辰差不多了,便也就回转陵水村。

      回到陵水村,也是与前几日一样的天色。

      在村口,罗氏与伏安早已经等候多时。

      脖子都伸长了的伏安,终于见到了牛车,激动得一直不停地朝着牛车招手。

      等近了些,伏安朝着牛车跑过来,嘴里一直喊着“妹妹。”

      陈大叔把牛车停下,伏安也停在一旁。

      伏宁有些昏昏欲睡,但看到哥哥和祖母,瞬间就不困了。

      虞滢把她从牛车上抱了下来,她立马就跑到了哥哥身边,伏安也立即牵起了她的手。

      虞滢笑了笑,与陈大爷说定明日的时辰后,背起把背篓,拿着桶准备与他们祖孙三人回去。

      伏安看到虞滢手上提的新木桶,嘴巴微张,很是惊愕。
      新陶罐,新木桶……

      等回院子里的时候,他更是惊到说不出话了,还有新盆,新陶灶和肉呢……
      从他懂事起,就没见过家里边一下子添了那么多新东西,很难不让他震惊。

      震惊之余又沉默了下来。
      这些东西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小婶买回来的。

      伏安想到这,暗中偷瞧一眼正在背篓中翻找东西的虞滢。
      虞滢站起身的时候,他又慌忙收回视线。

      虞滢把两包瓜子递给罗氏,说:“一包瓜子是送给何婶的,另一包是给你和宁宁伏安的。”

      听说是给自己的,罗氏心头一颤,心地有些难以言喻随的暖意浮现。

      两息后,继而而道:“能吃饱就行了,我与孩子不用买零嘴的。”

      虞滢看了眼没能跟着去玉县,听到有瓜子而表情一亮的伏安,收回目光,平静道:“也不是经常买,就买一回两回。”

      罗氏沉默了一下,然后劝说:“你挣银子不易,往后莫要买了。”

      虞滢只是轻“嗯”了一声,然后伏安又在一旁小声的说:“奶奶,还有肉……”

      罗氏闻言,神色一怔,虞滢与她说:“明日何婶何叔都过来帮忙加固屋子,再建一间小茅草屋,何婶不肯算工线,我琢磨着总该给他们做顿好的。”

      罗氏沉默了下来,声音略微消沉的说:“你的银子,你便做主吧。”

      说罢,便神色黯然地低下头。

      虞滢约莫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是因现在全家皆由她这个不算正儿八经的媳妇撑着,心里过意不去。

      心里过意不去,总好过倚靠着她,却丝毫不念她的好的要好许多。

      他们倚靠着她,她何尝不是依靠着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来支撑着?
      再者这一隅遮风挡雨的茅草屋,还不是他们伏家的?

      虞滢没有再多想,也没有去劝慰罗氏,只忙活了自己的去。

      正要去把东西都放好,然后去做饭的时候,伏危所在的屋子中忽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把院子中的几人都给惊着了,连忙往房屋走去。

      可才走到门外,一道沉闷且紧绷着的声音蓦然传出:“别进来!”

      声音急切中带着隐隐怒意。

      虞滢正要掀开帘子的手一顿,这么多天了,她第一回听到伏危这么有情绪话的声音。

      做过医生的虞滢隐约猜得到他是发生了什么窘迫的事,连忙站在门口,挡住伏安和罗氏,道:“先别进去。”

      先看向伏安:“你用木桶去打些水回来烧。”
      再看向罗氏:“你先与宁宁先出去走一走吧。”

      罗氏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与孙女说:“宁宁你带着奶奶去何奶奶家。”

      伏宁看了眼小婶婶,然后点了点头,牵起奶奶的手慢慢地走出屋子。

      伏安看着祖母离开,转回头,惊道:“为什么不能进去?小叔可是摔了!”

      虞滢道:“我来就好,你赶紧去打水。”

      伏安皱起眉头,思索间,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了与他年纪不符合的凝重,他语重心长的说:“那你别欺负小叔,要是想欺负人的话,欺负我就好了。”
      虽然和小叔不亲,可是那是奶奶的亲儿子。

      奶奶经常因小叔而偷偷抹泪,他不想看到奶奶伤心。

      虞滢:……
      默了一下,没好气的反问:“最近你可见我欺负谁了?”

      伏安一愣,然后仔细想了想后,发现好像她也没欺负过谁,想到这,他摇头。

      “那么,还担心吗?”虞滢问。

      伏安又摇头。
      他往她身后的帘子看了一眼,然后也不说什么,径自转身走到水缸旁,原本想拿起旧盆去打水,停顿两息后还是拿了新的桶去打水。

      见人都走了,虞滢才呼出一口气,与屋中的伏危道:“需要帮忙的话,便直说。”

      屋内静默无声,虞滢也没希望他能回复自己,她也没继续等着,而是用新的陶灶起了火,装满了一陶罐的水在上面烧。

      因她离屋子不远,隐约听得到屋中传出低沉的喘息声。

      虞滢看向草帘,叹了一口气。

      年迈的老人腿脚不便,在遇上难以言喻的人之三急后,都会自尊受挫,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过程。
      而这段过程中,脾气就是再好的人,也会变得焦躁,易怒。

      伏危还算好的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骂过人,也没有暴躁过。

      虞滢在瞧了一眼后,打定主意再过半刻后就进去。

      半刻后,水已烧热。

      她把热水倒入旧木盆中,兑了些凉水,约莫得半盆的温水。

      虞滢复而剪了一块新的布放进水盆中,端起水走到门后,低声说:“我进来了。”

      她掀开草帘,从外走进,便见面色苍白的伏危,正满头大汗地坐在了床上,衣衫也颇为凌乱。

      伏危转头看向了她,静默不语。

      虞滢端着水盆走来,说道:“是热水,你自己擦洗一下。”
      想了想,她问:“要帮忙吗?”

      伏危从未像现在这么的挫败过,哪怕刚断双腿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的窘促过。

      他喉间滚了滚,口舌干燥的哑声问道:“我如此,你就不嫌弃?”

      虞滢把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平静的道:“所以你配合着治腿,也就是让人嫌弃几个月罢了,若是不配合,该你被嫌弃一辈子。”

      伏危默了片刻:“一辈子?”顿了一下,又幽幽的道:“我的一辈子可能不过是明天,或者是下个月,也或者是一年。”

      虞滢拧着布巾,转头看了眼他:“不,你会长命百岁的。”

      伏危一愣:“何以见得?”

      虞滢拧干了布巾,递给他:“擦擦你的汗。”

      伏危到底没有拒绝她,接了过来,擦拭着自己的脸。

      虞滢回他:“直觉。”

      “你的直觉,不准。”他缓声道。

      虞滢没有解释,继而问他:“摔哪了?”

      提起方才的事,伏危手心微微一紧,声音微绷:“我自己来便好,你且出去吧。”

      虞滢点了头:“你先擦洗,我一会进来给你瞧瞧摔到的地方。”
      说着,转身离去。

      走到门前时,身后忽然传来伏危的声音:“我该唤你什么?又或者说你是谁?”

      虞滢脚步一顿,心头也跟着一跳,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书中,男主聪慧睿智,若是连她的变化都瞧不出来,他日还谈何步上青云?
      他能看得出她的端倪,她早已想到。

      她转身看向他,面色平和的问他:“你想我是谁都行,但我现在就是余六娘而已。”

      伏危视线与她在空中相汇,二人相视了数息。
      数息后,伏危缓慢的开了口:“你既说你是余六娘,那你在我这里,就是余六娘。”

      这段时日经历过被抱错,被断腿羞辱后的伏危,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好像也没了。

      她听到他的话后,心下一松,随后轻“嗯”了一声,便掀开帘子走出屋子。

      望着她离去后的伏危,略有所思地捏了捏手中的布巾。

      她说她是余六娘。
      但她是否记得余六娘与他是夫妻?

      伏危想不明白,他是个废人,伏家又是如此境地,还有虎视眈眈的敌人,她为何还要一头扎进来?

      不怕拖累吗,也不怕报复报复吗?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是让她留下来的决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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