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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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早晨。
卡卡西照例早早的被生物钟叫醒，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他好像做了个梦呢。
他条件反射的伸胳膊去揽枕边人的腰，却揽了个空。
“......无天......”
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原来一切，不过大梦一场空，是他自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卡卡西用了很长时间才敢承认，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被人一刀穿心而死。
是当场毙命，连急救都不需要，就和其他死在战争里的忍者一样，草草被埋葬；他都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等他回来，剩下的就只有慰灵碑上的一个名字和墓地里多出来的一个墓碑。
她从来不是右位心，都是他的幻想而已。
那个人，死在了不到谈爱的年岁。
甚至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她，那个曾经被誉为“流光”的波风无天。
说到底，还不是事不关己。
被留下来，感到痛苦的，是他们这些对她心心念念的人。
实际上，他们的命运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没有被拯救。
那个如同太阳一样的人，早就陨落了。
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的人生，没有那个人的人生，仍旧是惨剧。
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十一岁。
现在，他三十一岁，她还是十一岁。
他年少时爱上的人，也留在了年少。
年少懵懂不知爱为何物，失去方知刻骨铭心。
她再也没长高再也没学习新忍术再也没喊过他的名字了。
可惜，你没来得及长大。
太阳只有一个。
——无天，不会有人和你一样了。
“卡卡西老师！”长大了的鸣人还是毛毛躁躁的，“看——佐助回来了！”
“趁着佐助在村子里，一起去吃一乐拉面吧！”
“啊，抱歉，”卡卡西笑着冲几人扬了扬手里的鲜花，“不过，我要去见一个人哦，今天没时间啦。”
“哎——”看着卡卡西的背影，鸣人一阵郁闷。
“是谁呢？每一年的今天，卡卡西老师都会消失一整天的说。”
“我来看你了——没有迟到哦。”卡卡西把鲜花插入墓碑前的瓶中，像是和朋友谈天一样的开口。
紧接着，他开始擦拭墓碑上的尘土——墓碑已经有些陈旧了，表面并不平整，但是他还是坚持着亲自一点点的擦拭干净，就像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做的一样。
直到把墓碑打理的一尘不染，卡卡西才满意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墓碑前面，静静看着墓碑。
“我又梦到你了，无天。”
“梦很长，也很美好。”
“我想——如果你能活下来，那么梦也可能成真吧。”
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来：纲手，静音，清和，雷同，青叶，还有他们同期的伙伴们。
大家都不惊讶卡卡西在这里——事实上，他每年都在。
祭拜完后，他们无声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静静从墓地离开。
“真遗憾啊——”有人说着。
“他们本来，会是很好的一对。”
“看——大家都这么说哦。”卡卡西戳了戳墓碑上的名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他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斜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晚风吹起，夕阳的余晖给墓地染上了两分瑰丽，恍惚间，卡卡西以为自己又睡着了。
因为——他又看见了她。
“卡卡西。”她穿着十一岁时经常穿的那身衣服，背对着夕阳站在那里，笑得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无天？”如果是梦，那就不要醒吧。
“是我哦。”少女走到他旁边，轻轻坐下。
“我——”有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收了回去，最终，他也只是笑了笑，开口道：
“我很想你。”
听到他直白的思念，少女脸色映出一抹绯红。
“呐，卡卡西，”无天抱着膝盖，歪头看着他，“我们分别后的故事，给我讲讲吧。”
“......好啊。”卡卡西笑了。
“故事很长的，你可要耐心听。”
“之后呢——”无天捧着脸，问道。
“之后，忍界大战结束，和平到来了。”
“可是，卡卡西。”无天认真的看着他，“你讲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啊。”
“那你呢？这么些年来，你过得怎么样呢。”
“......”
“别想骗我！”少女赌气的鼓起脸颊，“我都听说了——你一直孤零零的。”
“......我确实是一个人啦，”卡卡西却笑了笑，“不过，我并不孤单哦。”
“......”无天盯着卡卡西，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破绽，却还是失败了。
自暴自弃的埋下头，无天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子。”
“说实话，看着你这样，我倒是有些愧疚。”
卡卡西失笑，抬起手揉乱少女的头发：
“嘛——倒是也可以说，是你的问题。”
在当时那个年纪，他们之间的感情算得上是爱情吗？
说不准，也许当初只是她情窦初开，他暗中倾心。
如果她还活着，他们可能从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变成人人艳羡的情侣，也可能是两人的心动在岁月里无疾而终。
可是她死了，死在了暧昧初生的时候，最美好的时候。
被太阳所照耀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光芒能带给他那样的温暖了。
或者说——在太阳的余晖里，他再也没见到过别的光。
所以，少年人的仰慕啊，慢慢变成了情根深种。
旗木卡卡西爱波风无天，很久，也不止曾经。
无天猛然回头：“可是我希望你幸福的，卡卡西。”
“不用担心，”卡卡西学着她的样子歪下头。
“哪怕只有回忆，我也是很幸福哦。”
“骗人......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嗨嗨——”卡卡西好脾气的放松语气，安抚着少女。
“不用这样子，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无天什么都没有要求哦。”
无天无言，有些落寞的看着认真的卡卡西。
“其实，在那一天，”她开口，“在那个时候，我就有预感。”
“波风无天——大概真的要到此为止了。”
“当时我好像想了很多，也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过我一定后悔了，卡卡西。”
“要是当时没有赌气就好了，”无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是再也流不出眼泪，“要是没有赌气，至少还能再说上最后一句话。”
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而她也留在了生命的春天，没来得及赶上嚣张热烈的盛夏。
“不要伤心了，无天。”卡卡西温柔的开口，摘下一只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递给少女。
“我们会再见的——总有一天。”
“不一样了。”
“......没关系的，无天。”面对着少女近似胡搅蛮缠的言行，卡卡西也只是微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些笨拙的安抚好少女，卡卡西开口。
“如果能够再见的话，无天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少女噤了声。
“要是我是二十一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但是——”
“卡卡西，我只有十一岁。”
“是啊。”卡卡西也叹息一声。
只有十一岁。
“......算啦，”无天一跺脚，“我就当——是十三岁的卡卡西在说这句话。”
“所以——”卡卡西抬头。
“所以，我答应你啦。”少女骄傲的扬着头，只是耳后已经是通红。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卡卡西的眼睛完成月牙。
他脱掉手套，执拗的把右手的手掌伸到少女面前。
“要留个标记哟，不然无天出尔反尔我可怎么办。”
“......”少女微微一怔，随即叹了口气。
“我总是拿你没办法，卡卡西。”
少女的手掌并没有温度，但是留下标记的地方开始发热。
“我该走了。”无天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抱歉呐，卡卡西。”她站起身，勉强笑着，“是我没有遵守约定，留在了战争里。”
“但是，卡卡西，不要害怕，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是啊。”卡卡西垂下手，看向少女。
——那一刻，他又变回了十三岁的少年，与即将消失的少女在墓地相拥。
“你不要太心急，”他听到她的声音，“不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所以——要是你太早来找我，我会生气的！”
话音落下，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了。
——他的无天离开了。
卡卡西摊开右手，掌心上赫然出现四个黑字：无法无天。
嚣张肆意，像极了她。
“喂喂，小心一点，不要被卡卡西老师发现啦！”
“还不都是你——”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卡卡西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揪出了试图藏在灌木丛里的鸣人佐助和小樱。
“卡卡西老师......”三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不过是——想要看看，老师这么多年来都在看望谁啦......”
“这样啊。”出乎三人意料，卡卡西的声音异常温柔。
“是她哦。”卡卡西走近那处墓碑。
“是谁——?”
告别的花束里，少了一只向日葵。
卡卡西笑了。
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他用指腹拂过着墓碑上的名字，像是在轻抚爱人的脸：
“她的名字是，波风无天。”
“——是我的，爱人。”
当月亮与太阳相爱
他们，在天边对望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