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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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雪蠢不蠢不知道，但谷虞秋却确实有几分聪明的，她显然很擅长抓住机会打蛇上棍。
空旷的大房间，两人一瞬不瞬对视着。
院外回廊有脚步声，是云枫，他一直关注着谷虞秋这边，听闻千红找麻烦，立即就赶过来了。
“虞秋姑娘，虞秋姑娘？！”
他在外面不断拍门，谷虞秋盯着千红的眼睛，沙哑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还有，我要见陆霜雪，陆霜雪必须当面答应我，前事一笔勾销，以后都不可以再追究寻仇。”
千红心里艹一声，“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阿陆现在肯定是没死的，她不是拿着凤神珠跑了么？”
“你们这些渣滓死绝了，阿陆也不会死呢！”
“嘭——”房门被推开了，千红原来在迟疑的，一听谷虞秋的话立马气个半死，他一口否认了，揪住谷虞秋的衣领一拳头就要砸下去，云枫旋风般卷了进来，一抬手拦住千红。
他沉声：“你在干什么？！”
他一振臂将千红推开，挡在谷虞秋身前。
“怎么？”
千红可不怕他，这里是君家，他挺胸上前一步：“云副界主还要打人不成？”
“君家的长老交流一下感情，这是不行吗？”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云枫确实不合适质询太多，哪怕千红比他低一个大阶，他冷冷道：“可本尊亦未听闻过君氏长老之间可互相倾辄，要不我去找你们少主说道说道？”
千红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甩袖走了。
云枫也哼了一声，他赶紧转身，“虞秋姑娘？”
谷虞秋生得很美，三月烟雨朦胧，只是如今趴在榻背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早哭红肿得像个烂桃仁似的，云枫很心疼，急忙扶住她，“你，你应当好生保重自己，……”
谷虞秋手心还扣着那半颗赤炎金晶皇莲莲芯，她紧紧攒住它，心念百转，她哽咽着，崩溃哭着，最终在云枫坐下来拥抱她之际，她攒紧莲芯，顺势伏在他的肩膀上。
……
千红一出来，赶紧先给陆霜雪传音报讯。
他现在都不敢去百花楼和他们见面了，暂时先看看风声再说。
气得迟风破口大骂：“你们道修可真一个赛一个无耻！！”
陆霜雪千红讪讪。
千红在另一头叉腰喷气：“那现在怎么办？”
要是陆霜雪答应她这条件，别说陆霜雪本人了，千红都能替她怄死！
“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啊！”
陆霜雪理所当然地说：“这笔账我可是早晚得讨回来的。”
她豁达归豁达，陆霜雪从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就算重修，她也是适应良好心态棒棒，可不代表她属棒槌的啊。
平心而论，她得承认君仲祈当家主是合格的，但他再及格也不关她的事，她又不姓君，他对她来说就是渣男一个，有机会她肯定得让他也尝尝这轰灵大阵的滋味儿。
至于谷虞秋，对于陆霜雪来说，可恶程度还要远胜于君仲祈，毕竟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为了个把男人背叛姐妹那简直不能忍啊，尤其当这个姐妹是自己的时候。
渣滓，让人发指！
她现在是没空，等有合适机会了，她肯定要把帐讨回来的。
所以陆霜雪十分生气：“好啊，她要见我是吧！那就见啊！”
谁怕谁？！
……
陆霜雪把剩下的半颗赤炎金晶莲芯扔给迟风，她带着千红和金胖子气势汹汹杀往千溪湖畔。
千溪湖位于九晔城远郊，紧邻九晔城主灵脉支脉鹿首山，水灵木灵丰沛，又风景优美，素来游人及低阶修者如织，是谷虞秋和千红约定的见面地点。
陆霜雪对九晔城非常熟悉，左绕右绕，很快抄近路来到一处湖边。
离得远远，胖子先望见湖水垂柳和长堤，三五不时有少年男女修士嬉笑着沿着木堤走到尽头登上游船，木堤左侧的大柳树下，站着一个年轻女修。
“谷虞秋。”
胖子听见千红这么说，赶紧抬眼打量。
没错就是那个年轻女修，背对着他们，青衣窈窕，头发梳成一条大辫子垂着肩侧，好像一个误入凡间的精灵。
她正垂眸用食指轻抚在木堤下开上来的一朵白色木槿花，木槿花用花萼回蹭她的手指，谷虞秋天木灵根，这是她的本命木灵白槿。
金胖子忍不住张大嘴巴，“……这，这就是，……”谷虞秋？！
他本来气势汹汹，但万万不曾想到，谷虞秋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
千红没好气：“没两把刷子，能让云枫一见倾心么？！”
虽然这里头肯定有几分体质的原因，但云枫这么多年副界主当下来，不可能一个合适体质的女修都找不到。
他偏偏就喜欢上谷虞秋了。
谷虞秋个人形象能差？
胖子恍然大悟，他有点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谈判，哪怕他只是负责壮声势的，这个谷虞秋听事迹不是好人且非常难缠的样子，刚好和她的个人形象迥然相反。
越是这种反差大的人就越是难搞啊，因为她们心思都很深，并且已经成功蒙骗了身边很多人很多年。
不过最后结果，胖子白担心了，他今天见识了一把一力降十会。
就在他刚刚升起紧张，身边一阵风，陆霜雪霍地一个箭步就跃上前去，在所有人都骤不及防的时候，揪住谷虞秋的领子，一记右勾拳就把这个让来往者不禁心生怜惜的窈窕美人揍翻在地上。
陆霜雪咬牙切齿，骑在谷虞秋的胯骨上，左一拳右一拳，拳拳到肉，打的不仅仅是脸，还有她曲线丰隆的胸以及肚子。
打得谷虞秋牙血都出来了，她气得要死，当即维持不住形象，和陆霜雪互殴起来。
并且陆霜雪神识优胜于她，还有千红助阵，她很快维持不住招式反击，和陆霜雪一样使出当年丐帮弟子的那种抓爬打滚的本能攻势来了。
陆霜雪嘲笑：“就是嘛，明明是个小乞丐出身，装什么高贵小姐！”
一句话，谷虞秋立马破防，她尖叫起来：“……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从前，陆霜雪是她家好心收养的外姓女儿，后来两人一起当小乞丐，曾经小小姐的出身影响了谷虞秋的一生，她总是更容易敏感，心思纤细，也始终无法真正将自己放进草根阶层。
可在东极洲在修真界，她却是真正的草根阶层。
而粗枝大叶心思大咧咧的陆霜雪，却摇身一变，成了有着最顶阶最高贵的出身陆氏嫡小姐，拜赤霞剑尊为师，当上了仙盟少盟主。
两个小姐妹，一下子就调转过来了。
并且，她心驰神往恋慕着的少年，就这么轻而易举被陆霜雪挑中成了未婚夫。
并且陆霜雪也其实并不是非他不可
她当初选中他，只是因为他最帅。
谷虞秋从来没有忘记，那天下午，陆霜雪笑着告诉她，她在家里提供的一长串名单里，选中了君仲祈的感受。
“我艹！”
可能当初不知道，可陆霜雪现在猜也猜到了，她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能和我说？！”
如果她告诉她，她肯定会马上中止婚约的！
谷虞秋不出声，很多话，若真在阳光下撕掰得一清二楚，会让她心里的自卑和最龌龊的心思无所遁形，她被撕扯乱了头发，她歇斯底里：“和你说有用吗？和你说有什么用——”
“你们再打我一下试试？”
两个打一个，还夹杂着一个胆大包天时不时偷怼一记的金胖子，谷虞秋十二万分狼狈，踢开千红，却甩不脱陆霜雪，她很快不再撕撸那些旧事，现在可是陆霜雪在求她帮忙啊！
谷虞秋冷笑：“你们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们帮忙的，手环黑珠是吧？”
她取出一枚防御符与九阶剑符，分别扣在左右手心，挑衅抬头：“我这就回去告诉云枫！”
凭着她手心的两枚压箱底符篆，哪怕是陆霜雪全盛时期也未必可以一击杀死她。
谷虞秋撕扯下所有面具，陆霜雪和千红需要明白，谁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但回应她的，确实陆霜雪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那你就回去说呗。”
她一扬袖，湖水哗哗，浇了谷虞秋一个透心凉。
没有实际伤害，防御符不动，骤不及防正中目标，却一下子让谷虞秋狼狈到了极点。
陆霜雪潇洒拍拍手：“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是来揍你一顿的。”
“并且，”她目光在对方手上符篆停了停，“这两玩意你可拿好了，我早晚会把帐讨回来的！”
“黑珠没有没关系，我还有凤神珠！”
陆霜雪招呼千红胖子：“行了，咱们走吧！”
陆霜雪真是直接转身，一手提着胖子，出了口恶气之后潇洒离场。
她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在她即将毫不恋栈消失在湖边的最后一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变幻了好几个表情的谷虞秋，她急了嘶声：“站住——”
“你给我站住！！”
谷虞秋绷不住了，她叫停陆霜雪三人，狼狈站起身，喘了半晌：“……我答应你们。但你们也必须答应我，”她盯着陆霜雪背影，“事成之后，这次你不能趁机报复。”
陆霜雪勾了勾唇角，她转过身来：“不行，我只能答应你，如有需要，把你救出来之后，最多放你先跑六个时辰。”
她伸出食指摇了摇。
除此之外，再多的都不行了。
……
谷虞秋脸色非常难看，但她挨了半晌，最后一咬牙答应了。
“师父师父，你怎么知道她会答应的？”
陆霜雪得意洋洋：“这你就不懂了。”
双方各自起了心魔誓，交换了即时通信方式之后，遂分开各自行动。
陆霜雪经过千红确认，得知谷虞秋并没惊动他人单身赴约的时候，她就可以确定，对方对疗伤成功后重踏道途的渴望了。
陆霜雪怎么可能听她摆布呢？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以快打慢，以急打缓，毕竟云枫马上会出发，前往深渊，时机稍纵即逝呢。
回到万花楼，迟风已经先一步回来了，陆霜雪得意显摆：“怎么样？”
事情办得不错吧？
尚可。
迟风刚才围观全场，他抱臂哼了一声：“还算你没丢我的人。”
陆霜雪：“？？？”
我怎么就丢你的人了？
要丢也是丢我自己的人好不好？
……
谷虞秋相当给力。
迟风控制着左宗主又拉着两个混淆视听的小倌回到仙盟客院的时候，云枫居然没在，也就没有恨铁不成钢又把左宗主劈头盖脸说一顿了。
要知道迟风可是为此骂骂咧咧了一路的。
他都有点讶异，和陆霜雪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当晚，他们接到了谷虞秋的传音：“我试过，骗不过来，他很重视那个手环，我找机会再试一次，不行你们自己设法。”
迟风心念几转：“让她再试一次，不行的话，我们到深渊伏击他。”
君仲祈云枫等人不是马上要率弟子前往归墟山的吗？
原本这对迟风陆霜雪来说应是有几分棘手的，不过真要到了需要自己动手的情况下，这反而成了好事儿，复杂的环境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更容易因地制宜。
……
絮絮细雪下了一宿，第二天天霁气清。
晨光喷薄，沁冷的空气让人精神一醒，一大清早，巨大的浮空舟悬浮在仙盟总部上空，君仲祈云枫等人天不亮就带着弟子登上浮空舟。
这是应君仲祈的邀请，云枫三人带着仙域的弟子们，与仙盟及七大世家的人一并前往归墟山深渊考察神凤遗骨。
这是东极洲最后的一个希望，现在以君仲祈为首的七大世家就盼着神凤遗骨也能促成两界合一，否则他们只能掉头去大海捞针捞陆霜雪和迟风了。
万幸的是，对于东极洲这边一连串的事故，仙域虽有些微词，但大抵都还好，没有太大的抱怨，副界主云枫是个脾性温和的人，他安慰了君仲祈，对对方邀请也比较积极配合，并且在帮助考察神凤遗骨方面也有出了一份力。
这让君仲祈暗暗松了一口气。
“云兄请，王兄左兄请。”
“君少主请。”
“虞秋，我们走吧。”
云枫放缓速度，谷虞秋微微垂首，跟在他身侧。
她的余光里，可以看见金冠广袖仪态傲然的陆绯衣，她以盟主与陆氏少家主之姿，堂而皇之与君仲祈并肩而立。
陆绯衣固然嚣张跋扈，但也并非无脑之人，当谷虞秋与云枫一起出现的时候，她收敛了自己，没有再用过挑衅和鄙夷的目光看她。
可对方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依然深深刺痛谷虞秋的心，她忍不住握紧手，指甲扎在掌心细细绵绵的疼。
而她梦寐以求的那个男人，他的心里只有家族和大事，所有其余，皆退一射之地。
君仲祈也看见她了，他沉吟半晌，找了个机会，对谷虞秋说：“无论如何，君家是你的后盾，你永远是君家的功臣，但有需要，传信即可。”
有功即奖，有过即罚，君仲祈从来没有忘记谷虞秋的功劳。
不知为什么，谷虞秋的眼泪濡湿了眼眶，她拼命忍着，可是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功劳啊！
可看着眼前青年肃凝的眉目，还有不多时日已现出一道浅浅折痕的眉心。
谷虞秋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紧紧攥住拳，让指甲深深刺进自己的掌心，心尖蜷成一团，如果无乱如何都得不到爱情，那她，要实力！！
谷虞秋拼命控制住自己，胡乱点了点头。
君仲祈点点头，放缓声音说了两句，有弟子来禀归墟山马上要到了，他匆匆忙忙又去了。
谷虞秋站在原地，她转身面向船舷外，不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姿态。
轻轻一声叹息，一道柔和的灵力屏障笼罩了她，云枫站在她身侧，轻轻拍她的肩。
谷虞秋崩溃落泪，她在云枫搂过她的时候，顺势伏在他的肩膀哭泣。
云枫温声安抚她，“别哭了，别哭。”
他横抱起谷虞秋，将她抱上他二楼居所，将她安置在客房之中。
“你应当不会想回去，不妨在这里住几天？”
谷虞秋倦极头晕，又旧伤复发，云枫急忙叫了医士，又亲自行功温养她的下丹田，一直照顾了半天，直到君仲祈叫人来请，这才温言安抚，匆匆而去。
期间，谷虞秋情绪渐渐平复，并且和绝望之下，和云枫的关系反而更进了一步，她看见了云枫露在袖子外的手环，佯装好奇：“这个珠子还没破解吗？能不能让我看几天？”
先前她就问过云枫了，云枫说是捡的，里面有颗黑珠，他还给她看过，不过最后却收回去了。
——明天开始，云枫会下深渊和君仲祈等人一起考察神凤遗骨合界的可能性，他没空研究。
可云枫最后也没同意，他说：“这里面不知有什么，万一是个不祥的，会伤害你。”
谷虞秋暗暗咬牙。
等云枫离去之后，谷虞秋佯装去甲板散心，手里捏着通讯符，“我拿不到的，让她自己想办法。”
白槿绕着船舷，开出一朵洁白的花，落在地上化作人形，白槿犹豫了一下，“主子，您，不考虑云大人吗？”
云枫不比君仲祈差啊。
谷虞秋冷笑一声：“你瞧我不是姹女玲珑体，他会看我一眼不曾？”
哼，男人！
她对君仲祈，那是命里的劫难，飞蛾扑火，难以自拔。
可八荒万世，也仅仅一个君仲祈而已。
其他男人，谷虞秋清醒得很。
既然爱情已无望，那她宁愿可拼一把！而不是随便找个替补苟延残喘。
……
行吧，那就他们自己动手。
“你想个办法，把云枫独自从深渊引出来。”
“事成之后，你去九晔城万花楼，找千红要最后半边莲芯。”
“好！”
谷虞秋语气相当之有把握，陆霜雪把这几天她和迟风一起看好的详细地点告诉她，之后愉快把通讯符一扔。
等了这么久，重塑道体就在眼前了。
陆霜雪和迟风心情十二万分之好。
今日天气晴朗，雪白华光的浮空舟映着藏蓝色归墟海，落在那条逶迤九千里的巍峨黑山之下。
归墟山连接深渊，这里的植被山石生灵走兽常年被溢出的虚空罡风冲刷，异常的强悍坚韧，山石泥土呈黑色，植被呈很深的墨绿色，看起来苍浑又雄壮。
这里虽然危险多，但机缘也多，常年来寻觅机遇的大小修士也非常之多，不过仙盟弟子很快驱散了这些闲杂人等，只极遥远望见零星几点。
陆霜雪举目望去，视线尽头，就是涧魔界和东极洲的连接处，她和迟风初相识的溟西渡也在那边 。
她说：“嗨迟风，等重塑道体之后，你想干什么呀？”
当初在明镜山约好的，重塑道体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陆霜雪说：“我要去找我师尊，你呢？”
“要杀回涧魔界吗？”
她侧身说：“诶诶，那以后我要是混不下去，就去投靠你啦！”
她乐呵呵的，先把便宜占上再说。
两人是并肩躺在山麓底下的大石侧畔的，冬日阳光映着海面一片灿烂，他难得没有和陆霜雪吵架，并且心平气和，白了陆霜雪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一眼。
“我肯定要解决迟栾的。”
迟栾一直在疯狂寻找他，而这里距离涧魔界太近，对方已经感应到了，迟风当然要解决他。
只不过，这并不是迟风想做的，他不吱声半晌，最后，“……我想去找一个人。”
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一瞬不瞬，“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说走就走了。”
这个他，是音译，陆霜雪也不知是他还是她。
不过她也没问，因为迟风喃喃说完，立即就侧过头来了。
他对上的是陆霜雪一双又黑又亮仿佛永远都那么活力的眼睛。
在这个即将重塑道体的最后一刻，迟风终于承认，陆霜雪是他的朋友。
“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帮忙。”
看你这个蠢样。
怕是混得不会怎么好。
他不怎么有好气地翻了白眼。
陆霜雪哈哈大笑：“好啊，那你可记住了啊！”
“借钱免问。”
“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借点钱怎么了？……”
“去死吧你！……”
……
冬月十三，大雪。
谷虞秋有点紧张，她按照原计划，下浮空舟散步，被异兽“咬伤”了。
她瘫到在地，立即取出云枫给她的传讯符，“云枫，云枫，这是什么毒？……”
灵光一弹，一个高阶传讯符自带的灵屏以灵力晕开，可以清晰看见谷虞秋倒在地上，腹部手上沾了点点红血黑血，地上还有剧烈打斗的痕迹。
——营地之中用了高阶符篆，除了一名守营长老，所有高阶弟子都下了深渊，深渊危险，需要更多的人手。
云枫大惊失色，“你传信给葛长老没有？”
“……传了。”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云枫认得地形，立即和君仲祈说了一声，火速瞬移掉头折返。
当他刚刚跃上深渊，不知怎么地，突然心有所感，身形一滞，冲天而起。
这正中迟风下怀，魔主庞大神识与他强硬碰撞，“轰”一声灵力和虚空罡风剧烈翻滚。
陆霜雪瞅准机会，一扑而出，一手把云枫手上的手环给撸下来。
她速度不减，一扑而过，扛起迟风，瞬移就跑。
迟风也顾不上骂她扛人姿势，接过陆霜雪递过来的手环，一动，珠子落在手心。
“没错，就是它！”
“走！”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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