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也是一杯茶

2、第 2 章

　　向周楚潇辞行之后，吴起带着吴绛雪和君减思一起坐上了向西行的马车，据说是要去一个叫建安山的地方。
　　飘柔，哦不，是吴绛雪的师兄，他叫君减思。君减思改换了男装，他长得俊美无涛，风流倜傥，不似凡尘中人，倒是像那九天之上的仙人。
　　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吧，身形，面貌，气质，完全不同原来的君减思，诸葛云百思不得其解。
　　“小师妹，小师妹，小师妹回神了！”君减思在诸葛云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你真的是飘柔姐姐？没有骗我？”诸葛云疑惑道。
　　“真的。不信你看。”君减思原地转了一圈，面向诸葛云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飘香院的飘柔。
　　诸葛云啧啧称奇，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门道来。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罢了，师妹想学，我以后教你。”君减思眨眨眼道。
　　“咳咳。”吴起在马车外咳了两声，君减思即刻收声，对着诸葛云做了个鬼脸。
　　马车行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建安山。
　　吴起带着诸葛云来到形似五指的山峰之处，沿着山路爬到了最高的那座主峰，主峰外有一座广场，广场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广场的东方有一座大殿，吴起带着吴降雪走进内殿，殿内有几个白胡子老头，见吴起进来，纷纷起身问候：“恭迎族主。”
　　吴起：“长老们不必多礼。”
　　吴起：“减思，你带着雪儿到内殿歇息歇息。”
　　君减思：“是，师傅。”
　　君减思带着诸葛云来到内殿，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厢房，君减思打开房门道：“小师妹，这是我给你布置的闺房，你可喜欢？”
　　没想到君减思的品味还不错，房间里放着一张乌木床，上面雕刻着花鸟鱼虫，还挂着纯白色的纱帐，房间里放着几盆兰草，还挂着几幅山水画。
　　诸葛云：“我很喜欢，谢谢师兄。”
　　“师妹，师妹，我听说你回来啦！太好了，啊哈哈哈哈哈......”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从门外进来，他抱着诸葛云转了好几个圈圈。
　　“师弟，好了，再转，师妹就要头晕了。”君减思把诸葛云从男子的怀里解救出来。
　　师弟王植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望着诸葛云，诸葛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我没事。”
　　王植提议道：“师妹，咱们去游湖荡舟吧，湖里飞过来了一对天鹅，羽毛白白的，可好看了。”
　　君减思不赞同：“小师妹舟车劳顿，一定累了，还是休息一夜再去。”
　　王植拍拍头：“还是师兄想得周到，咱们过几日再去，师妹先好好休息。”
　　诸葛云点点头。
　　第二天，一夜好眠的诸葛云和吴起一起吃早点，吴起问道：“雪儿，你君师兄和王师兄，你比较中意哪一个？”
　　诸葛云含在嘴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他呛着说：“爹，雪儿年龄还小，不急着成亲。”
　　吴起吹胡子瞪眼：“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说不着急，到时候嫁不出去了，看你找谁哭去。”
　　诸葛云给吴起锤肩膀：“你女儿才貌双全，还愁嫁吗？”
　　吴起道：“这倒是。”
　　八月十二这天，吴起寿辰，来了许多人贺寿，还请了个戏班子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诸葛云不喜热闹，早早的回到厢房歇息。
　　一只白鸽落在窗台上，咕噜咕噜的叫着，白鸽的脚上绑了一根纸条，诸葛云抓住白鸽，取下纸条展开一看，上书：
　　月明珠被盗，下落不明，速来。
　　落款郑北雁。
　　诸葛云当即收拾包袱，走小路下了山。走在半山腰的时候，只见一男子横坐在不远处的树上，是君减思，他笑道：“小师妹这是要去哪里？也不跟师兄说一声。”
　　诸葛云道：“师兄，你别拦着我，我有急事要办。”
　　君减思慢悠悠道：“师妹，你飘香掌还未练成，女子行走江湖不太安全，师兄同你一同上路，好沿途保护你。”
　　诸葛云略微思索，随即点头同意。
　　捎上他也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到了国师府之后，想个办法把他甩掉。
　　君减思不愧是师兄，沿途把诸葛云照顾得很好，路上买了烧鸡，干粮，又雇了两匹快马，日夜兼程，两天之后到了皇城。
　　君减思要去飘香院，他在国师府门口和诸葛云告别。诸葛云疲累的拍大门，门房立刻把诸葛云引进大厅，郑北雁还是那样端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只是眉头蹙起，不像第一次见他时面无表情的样子。
　　诸葛云问道：“怎么回事？”
　　郑北雁冷声道：“月明珠不见了。”
　　诸葛云：“？”
　　郑北雁似是要哭出来了：“连我师傅也不见了。”他忽然又恨声道：“一定是他，那个王八蛋，我一定要宰了他。”
　　诸葛云第一次听到郑北雁骂人，顿觉新奇：“哪个王八蛋？”
　　郑北雁恨得牙痒痒：“黄芪。”
　　黄芪此人，年纪轻轻，医术极好，不爱财，偏爱美食。此人性格捉摸不定，且行踪飘忽。若是他心情好的时候，平民百姓也治，若是心情不好，达官贵人也不救。
　　诸葛云道：“这人，不太好找啊。”
　　郑北雁道：“我知道他老巢在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这就去他家堵他。”
　　诸葛云道：“他武功怎样？”
　　郑北雁道：“与我不相上下。”
　　诸葛云提议道：“咱们要不要带个帮手去？”
　　郑北雁：“带谁去？”
　　诸葛云嘿嘿笑道：“我师兄。”
　　诸葛云带着郑北雁来到了飘香院，郑北雁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打量，诸葛云揶揄道：“怎么，没来过？”
　　郑北雁呐呐道：“师傅管得严，从不许我来此等风月场所。”
　　诸葛云坏笑道：“要不，咱们点两个姑娘作陪吧。”
　　郑北雁连忙摆手道：“诸葛兄，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去找你师兄吧。”
　　诸葛云大度的放过了他，引着他去了后院。
　　君减思依旧坐在摇椅上晒太阳，他正要端起右边桌子上的茶杯，杯子先一步被诸葛云端去，他轻抿了一口，叹道：“这茶闻着香，喝着更香，师兄好会享受。”
　　君减思睁眼笑道：“小师妹，是你呀，喜欢的话师兄拿一罐子给你。”
　　君减思转眼看向一旁的郑北雁，问道：“这是哪位？”
　　郑北雁道：“在下郑北雁，不知阁下是哪位？”
　　君减思道：“在下君减思。”
　　郑北雁道：“阁下姓君？莫非是君家的人么？”
　　君减思回敬道：“那阁下姓郑，莫非是郑家的人？”
　　诸葛云打断了两人的话：“师兄，国师，你们别阁下来阁下去了，还有什么君家，郑家的，那都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原来这天下有四大隐世家族，周吴君郑。天下大乱的时候，吴君郑三家为自保一直隐居深山，唯有周家挺身而出，趁乱起义，这才有了如今的太平天下。
　　诸葛云：“个人恩怨暂且放下，这次我来找师兄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君减思道：“小师妹请说。”
　　诸葛云：“有一件能救我命的宝贝被偷走了，现在我要和国师一起去拿回来，又怕打不过那人，所以请师兄和我们同去。”
　　君减思拍着胸脯道：“小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这就上路吧。”
　　三个人，三匹快马，向北行走。
　　骑马走了五天后，到了一处山谷，山谷前竖着一块石碑，上书“忘忧谷”三字。石碑后面有个狭窄的山洞，越往前走越宽阔，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山洞前光芒大亮。
　　山谷里传来阵阵桂花香，山下鸡鸣狗叫，好不热闹。诸葛云三人踏着山石往下走，沿路走到一处花园前，花园用篱笆围着，里面栽种着许多药草。
　　花园后边是茅草屋，茅草屋的左边是一大片湖泊，依稀可以看到湖边有两个人影，郑北雁的视力极好，他失声道：“师傅？”
　　回过神来之后，郑北雁使轻功飞掠过去，诸葛云和君减思紧随其后。只见郑北雁的师傅萧吹雨被一个年轻男子搀扶着，小心翼翼的在行走。
　　郑北雁怒气冲冲道：“黄芪，放开我师傅。”
　　说着就要上前打将去，萧吹雨道：“北雁，不可如此，黄公子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黄芪躲在萧吹雨身后：“就是，你别毛手毛脚的，你师傅刚醒，经不得刺激。”
　　郑北雁道：“师傅，你还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沉睡不醒。”
　　郑北雁怒气未消：“黄芪，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师傅偷了来？又是怎么救醒的师傅？”
　　黄芪道：“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可不好，伤身。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不如移步去寒舍喝杯茶慢慢聊。后面的这两位，你们说如何？”
　　诸葛云道：“如此甚好。”
　　茅草屋内，黄芪斟了一杯菊花茶端给郑北雁：“来，消消火。”
　　郑北雁瞪了一黄芪一眼，看到这个人他就牙痒痒：“你最好给我说得清楚些，不然，咱们没完。”
　　黄芪回忆道：“那天，我在国师府闲逛。看到你和这位姑娘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时好奇心起，跟着你们到了冰室，看到你师傅躺在寒冰上，我望闻问切一番，知道你师傅应该有救，就把他带到忘忧谷医治。”
　　郑北雁冷声道：“既然能治好师傅，为何不告知我一声？”
　　黄芪无赖道：“我为何要告知你？”
　　郑北雁气极：“你！”
　　黄芪心痛道：“用了我不少好药材呢！”
　　萧吹雨笑道：“日后这些药材我会找来还给萧兄。”
　　黄芪摆手道：“开玩笑，开玩笑。”
　　郑北雁嗤笑道：“这有什么好还的，师傅重伤不治本来就是他的错，他治好师傅你也是理所当然。至于药材，他会缺那些么？”
　　诸葛云道：“黄公子，你带走萧公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颗珠子？”
　　黄芪摸着下巴道：“你是说月明珠？”
　　诸葛云：“正是。”
　　黄芪微微笑道：“被我用掉了，这正是治好萧兄的主药材，之前我遍寻不得，以为治好萧兄无望，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诸葛云闻言心里拨凉拨凉的，难道自己回不去原来的身体，要一辈子顶着这副女儿身了么？
　　君减思看诸葛云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小声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诸葛云生无可恋道：“救我命的宝贝没了。”
　　君减思道：“师妹不像是行之将死的人啊。”
　　诸葛云忧愁的望了他一眼，两手一摊道：“你不懂，总之我没救了。”
　　郑北雁要留在黄芪家里陪萧吹雨疗养身体，诸葛云则是和君减思回皇城。没了月明珠，还魂无望，诸葛云一路上垂头丧气，长吁短叹。
　　君减思宽慰道：“师妹，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或许师兄能为你分忧呢？”
　　诸葛云道：“师兄，月明珠没有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君减思道：“你说能救你宝贝的就是月明珠？”
　　诸葛云：“天下至宝，仅此一颗。”
　　君减思：“那倒未必，月明珠虽说罕见，却未必只有一颗。”
　　诸葛云：“愿闻其详。”
　　君减思：“天下万物，阴阳调和。”
　　诸葛云：“师兄是说可能还会有公珠或者母珠？”
　　君减思眨眨眼睛：“师妹或许可以去求求楚潇公子。”
　　诸葛云：“陛下？”
　　君减思点点头：“由陛下派人四处搜寻，总比师妹一个人瞎找的好，总归陛下对师妹是特别的。”
　　君减思捏着诸葛云的脸颊肉：“师妹，别皱着眉头啦，开心点。”
　　诸葛云勉强笑笑。
　　两人回到皇城，诸葛云进了宫，君减思回了飘香院。
　　周楚潇下了朝，倚在软塌上看书，诸葛云站在一旁发呆。周楚潇放下书，悄悄地凑近他，诸葛云看到脸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他道：“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周楚潇退回到软榻上懒坐着：“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诸葛云咚的一声跪在周楚潇面前：“陛下，奴婢想求您一件事情。”
　　周楚潇把他扶起来，柔声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必下跪。”
　　诸葛云道：“请陛下帮我找月明珠！”
　　周楚潇：“月明珠？我赐给安定侯了，金口玉言，不好再拿回来。”
　　诸葛云：“不，陛下，据说月明珠有两颗的，陛下能不能帮我找找？”
　　周楚潇：“你找月明珠有何用？”
　　诸葛云：“用来救人。”
　　周楚潇：“救谁？”
　　诸葛云：“安定侯诸葛云。”
　　周楚潇：“胡说，安定侯好好的，哪里用得着你来救。”
　　诸葛云：“陛下不必骗我了，我知道真正的安定侯下落。”
　　周楚潇忽的掐出诸葛云的脖子，逼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是谁派来的？”
　　诸葛云被掐得脸色通红，他咳道：“我就是诸葛云。”
　　周楚潇放下手连退几步道：“胡说八道，你就是一女子，怎么可能是阿云？再胡说我打断你的腿。”
　　眼看周楚潇就要一掌拍来，诸葛云高声叫道：“潇洒哥！”
　　周楚潇及时手掌，道：“这是阿云给我起的绰号，你如何知道的？”
　　诸葛云道：“陛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且听我一一道来......”
　　诸葛云把自己魂穿到吴降雪身上，到最后月明珠被黄芪用来救萧吹雨的经过一一交代完毕。
　　诸葛云道：“陛下若是还不信，可以和我一起去国师府的冰室，那里面保存着我的身体。”
　　周楚潇：“我信，难怪我在飘香院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阿云，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诸葛云松了一口气：“陛下信我就好。”
　　周楚潇：“阿云一定要找月明珠吗？既然你成了女子，不如就做我的皇后好了。那破珠子有什么好找的。”
　　诸葛云白了周楚潇一眼：“对不起，我拒绝。”
　　周楚潇：“嘤嘤嘤。”
　　诸葛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忍直视。
　　谁来把这个大龄巨婴领走，没有对象的老男人真可怕。
　　知道诸葛云身份的周楚潇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了。
　　阿云，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泛舟游湖啊。阿云，御花园的牡丹开了，咱们去赏花吧。阿云，城东郭嫂家出了新口味的瓜子，咱们一起去买点尝尝吧。
　　诸葛云被这个粘人精烦得不得了，趁周楚潇上早朝的时候，他偷偷的溜出来了。
　　啊，外面的空气真好，真新鲜。
　　不知不觉中诸葛云走到了飘香院门口，心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还没进后院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
　　里面是君减思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二师弟，我说了，师妹没在我这，你自己不也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么？还不信？”
　　二师弟王植道：“我不信，师兄一定把师妹藏起来了。”
　　君减思：“你！你这个榆木脑袋，简直要气死我了。”
　　诸葛云本来要跨进后院的脚收了回去，他正打算溜走的时候，君减思眼尖看见了他，拦住了他的去路。
　　诸葛云只得嘿嘿笑道：“嗨，师兄们，好久不见，你们好吗？”
　　君减思道：“师妹，我可不好，被这个呆头鹅天天吵，吵得我头都疼了，你快把他领走。”
　　诸葛云：“师兄，开什么玩笑啊，我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二师兄跟着我，住哪？”
　　君减思：“我不管，总之我见到他就烦。”
　　王植喜道：“师妹，你总算来了，咱们回去吧，回天鑫阁。”
　　诸葛云连忙摆手：“别别别，二师兄，我可不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王植丧气：“师妹，这次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不回去，我怎么跟师傅他老人家交代呢。”
　　诸葛云：“父亲那边我已飞鸽传书交代清楚了，师兄既然来了皇城，就好好玩几天再回去吧。”
　　王植：“不行，师妹，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诸葛云：“那二师兄就住在大师兄这里，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王植这才笑了：“好。”
　　君减思敲了一下王植的头：“你可不能白住，要干活的。”
　　王植：“好啊，我听师兄的，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君减思摸摸王植的头：“乖~”
　　诸葛云边嗑瓜子边道：“师兄，我也在你这边住几天好不好？”
　　君减思道：“好好好。”
　　诸葛云还没住几夜，就被周楚潇派来的侍卫请回去了，诸葛云一脸无奈。
　　御书房，周楚潇在批阅奏折，诸葛云站在一旁。
　　批阅完一本奏折之后，周楚潇问道：“阿云，站着累不累，来，坐在我旁边休息休息吧。”
　　诸葛云：“陛下，我不累。”
　　又批完一本奏折，周楚潇又问道：“阿云，饿了没有，御膳房做了奶糕，要不要来吃点。”
　　诸葛云：“陛下，我不饿。”
　　再批完一本奏折，周楚潇还问道：“阿云，渴了没有，要不要喝一杯茉莉绿茶？加了冰糖的。”
　　诸葛云怒了：“陛下！你还有完没完，您再这样，我回去睡了。”
　　周楚潇哄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夜深了，诸葛云打了个哈欠，御书房的房顶上发出轻微的响动，诸葛云和周楚潇对视一眼，做出戒备的动作。
　　一黑衣人从门口破门而入，一柄长剑直刺周楚潇。周楚潇把诸葛云推到一边，和黑衣人缠斗起来，不到二十招，周楚潇落入下风。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入周楚潇的胸膛，刹那间，诸葛云一把推开周楚潇，剑刺入了诸葛云的背心。黑衣人的动作停滞了，他连忙收剑，然而已来不及，血飞快的从诸葛云的背心涌出，浸透了他的衣裳，很快就蔓延成一大朵血花。
　　眼看着皇宫的侍卫就要进来了，黑衣人趁机逃走。
　　周楚潇抱住诸葛云失声道：“阿云！”
　　他使劲按住诸葛云的背心，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洒在诸葛云的背上，血终是止住了，可诸葛云依然昏迷不醒。
　　周楚潇飞鸽传书给黄芪：
　　人命关天，速来！
　　黄芪对萧吹雨及郑北雁交代了一番，拍马赶向皇城。
　　黄芪隔着帘子给诸葛云号脉，他摇了摇头，周楚潇急道：“如何，能救吗？”
　　黄芪：“非月明珠不得救。”
　　周楚潇：“来人，去库房取月明珠。”
　　黄芪：“原来另一颗月明珠在你这，你说诸葛云知道你一直在骗他，他会怎样？”
　　周楚潇：“知道就知道吧，我现在只求他能醒过来。”
　　七天后，吴绛雪悠悠转醒，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立刻出去报信：“云姑娘醒了！云姑娘醒了！”
　　不到半刻钟，一位身穿水蓝色衣裳的俊逸男子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喜极而泣：“阿云，你终于醒了？”
　　吴绛雪疑惑道：“你是何人？我为何会在这里？”
　　周楚潇连忙放开她，然后他跑去找黄芪，黄芪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了张字条在桌子上：
　　刚好月圆之夜，我就替他俩换魂了，不必谢我，哈哈。
　　周楚潇又马不停蹄的找去国师府冰室，冰室里竟没有诸葛云的身体。上面留书一张：
　　欲见诸葛云，九月九日单刀赴会重阳山顶，否则诸葛云必死。
　　周楚潇气愤的撕了字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九月九日这天。
　　秋风萧瑟，周楚潇一大清早的就登上了重阳山顶，从日出等到了黄昏。
　　就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缓缓出现在周楚潇的面前，他出现的那一刻，周楚潇就根据了他的身形以及气息认出了这个人是那晚刺中诸葛云的人。
　　周楚潇不敢轻敌，可是两人交手之后，不过五十招，周楚潇身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七十招之后周楚潇被打得吐血倒地，就在黑衣人要把周楚潇一击毙命的时候。
　　一把长剑斜出拦住了黑衣人，是君减思，他说道：“师弟，住手。”
　　黑衣人扯开面罩：“师兄，你如何知道是我。”
　　君减思：“我跟踪了你。”
　　王植：“师兄，别拦着我，国仇家恨，不得不报。”
　　王植：“我是前朝的皇子，皇朝覆灭的时候我侥幸被师傅救下，留得一命。如今我有这个实力了，如何能不报仇，那样我对得起我死去的父皇母后吗？”
　　君减思：“你以为杀了周楚潇，事情就完了吗？杀了他，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会回来吗？前朝怎么覆灭的你还不清楚吗？苛捐杂税，贪官污吏，民不聊生。现在好不容易有这太平盛世，你忍心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毁了吗？”
　　王植悲愤道：“父皇，母后，孩儿无能，孩儿不能给你们报仇雪恨，我苟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孩儿只好去陪你们了！”
　　君减思连忙去拦他挥剑的手，已来不及了，王植对着自己的脖子横刀一划，立时毙命，倒在满地的枯叶从中。
　　君减思叹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
　　就地埋葬了王植之后，天已经亮起来了，君减思背着受身受重伤的周楚潇往山下走。
　　周楚潇嘴里呢喃着：“阿云，阿云。”
　　君减思道：“陛下放心，安定侯好好的呢，我把他安置在飘香院了。”
　　周楚潇终于放心，昏死过去。
　　一个月过去，周楚潇的伤早已经好了，诸葛云还是昏睡不醒。周楚潇把诸葛云接回自己的寝宫中，每天晚上和他说话。
　　阿云，你怎么还不醒？天气变凉了，御花园的梅花快开了，你醒了我们就可以赏梅赏雪，温酒吟诗了。哦，对了，我忘了，你不喜欢吟诗，那我们打牌，打牌好吗？你打牌输了可不许耍赖啊。你还记得你给我讲睡美人的故事吗，你说王子最后把睡美人吻醒了，那我吻你，你会醒吗？
　　周楚潇俯身吻去，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唇，他睁开眼，喜道：“阿云，你醒了！”
　　诸葛云翻了个白眼：“再不醒，某人就要非礼我了。”
　　周楚潇轻啄了下他的嘴唇：“你醒了我也要非礼你。”
　　诸葛云使劲捏了下周楚潇的腰：“你怎么就那么厚脸皮呢。”
　　周楚潇嘚瑟道：“脸皮不厚怎么追媳妇。”
　　诸葛云横眉竖眼：“谁是媳妇？”
　　周楚潇连忙赔笑：“我是，我是。”
　　诸葛云满意道：“那还差不多。”
　　周楚潇与诸葛云在周家族人里挑了一名男孩培养成下一任皇帝。十年后，两人卸下身上的重担，外出游山玩水，浪迹江湖，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