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程》糯玉米还是甜玉米

4、第 4 章

　　被关在门外的何程，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他把饭盒放在门口，对着门喊道，“那我把饭盒放在门口，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噢。”

　　可惜宋情根本没听到，她一回来就直接去了舞蹈室。

　　上次的何程做的饭宋情也没有吃，就一直放在门口，直到后来何程自己拿走了。

　　何程刚回到自己的家，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最近很忙，但是对于自己想要坚持的事情，他一向会坚持到底。

　　他没有谈过恋爱，在这之前也没有喜欢过其他女生。

　　或许在他人眼中，这只是他在以他自己认为的好的方式在爱她，很无厘头，甚至很自私。

　　要不有时间还是问问姐姐吧。

　　他一边想着，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医院。

　　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何程坐在值班室，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这样的工作强度其实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是作为医生的使命和职责。

　　更何况，在医院工作，比起身体上的难受，精神上的痛苦更让人喘不过气。

　　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面对病人的离世，面对家属声泪俱下的企求，何程每每都感到心力交瘁。

　　可是时间并不会因此停下它的转轴，每一次，何程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原本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在值班室将就休息一晚，明天还要上班。

　　但现在，因为有了期盼，即使对方不理自己，但就是单纯地，离对方近一些，也会让他很开心，很安心。

　　已经半夜两点半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不过何程倒是很享受这样一个人的时光，很安逸，仿佛像是一场短暂的逃离，逃离这个纷乱的世界。

　　只是突然间，他的世界闯进了一个人。

　　不远处小区楼下的花坛边上，宋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大半夜散步吗，倒是个新奇的爱好。

　　也可能是失眠。

　　他快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拦住她前进的步伐。

　　但是宋情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甚至没有注意到来人。

　　“你再这样，到时候被人拐了都不知道。”何程拉住宋情的手臂，声音宠溺且温柔。

　　闻言，宋情一脸懵地抬头，像是没有认出对方的样子，绕过他又继续往前走。

　　何程赶忙跟上去，不过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宋情才转身走进楼幢，按下电梯准备回家，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何程说过一句话。

　　何程就是在这个时候感觉不对劲的，这个状态，不像是散步，更像是梦游。

　　这么严重的梦游症吗，居然都走出了家门，幸亏小区治安好，不然真的很危险。

　　但再这样下去也不行，万一梦游症加重，她走出了小区呢，万一真的遇到坏人了呢？

　　何程心事重重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出了电梯，居然还把自己的放在门口的饭盒拿进了家门。

　　看来自己还是托了梦游的福了。

　　何程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虽然担心，但他居然在想，万一有一天她梦游走进了自己家呢，或者来敲自己家门呢？

　　或者去敲别人家门呢？

　　但是看她和父亲相处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已经自己住了很久了，这样的话，应该还算是蛮安全的。

　　这下子何程是彻底睡不着了，他走到窗台，坐在窗台上的垫子上，看着天边露出鱼肚白，再看着它一点点变红，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起身洗澡，换了身衣服，开始做早餐。先熬了一些小米粥，然后热牛奶，煎蛋，烤吐司。

　　吃完早餐后，他把小米粥装进保温盒里，又放了两个水煮蛋，准备放到宋情家门口。

　　现在才七点半，何程出门的时候看见昨天那个被宋情拿进房间的保温壶已经又放在原地了。

　　他走过去把盒子拿起来，又回了自己家，打开一看发现西红柿炒鸡蛋全部吃完了，西芹炒虾仁，虾仁也吃完了，其余的菜一点没动。

　　何程默默记下，把保温盒洗干净收起来，这才出发去医院。

　　他才刚到医院，护士就通知他说院长找他。何程点头，想着应该是院长又要催他答应下个月去日本的学术交流会。

　　如果说之前，他对这个是不咸不淡，可去可不去的态度，但是现在因为宋情，他是彻彻底底一点都不想去了。

　　可是院长这边又不好直接拒绝，他只好推脱说再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宋情的作息极不规律，有时甚至是日夜颠倒，她一觉睡到九点，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她摸了摸肚子，好像可能或许大概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梦游，吃了隔壁邻居给的饭。

　　隐隐约约好像觉得还挺好吃的，真的很久没有吃到一顿像样的家常菜了。

　　有家的味道。

　　宋情突然想到一句话，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好像，对女人也一样？！

　　宋情简直无语，她真的好担心自己以后又梦游去把门口的饭拿进来吃。

　　收拾好打开门，门口又一个饭盒，说实话，她好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好想吃呜呜呜。

　　不过，她强硬逼自己忍住了，她不想形成依赖，不想有另一个人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她已经习惯，并且想要永远一个人生活了。

　　虽然真的，好想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情就经常忘记吃饭，食物对于她来说也变成一个饱腹的工具，不在乎味道，想起来就吃，没想到就不吃。

　　之前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经常就是每天晚上从练习室回租的房子的路上的时候，在路边的便利店随便买一些东西吃，然后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尽管宋情不想承认，但何程的做的饭菜确实让她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最终她还是没有动那个饭盒，直接去了学校。

　　手机突然间震动了一下，是顾景和的消息，“这是下周要交的作业，然后这是我的邮箱。下周上课之前收齐打包发到我邮箱。”

　　然后下面是两个文档和一个邮箱账号。

　　宋情回复，“好的，老师。”

　　那边的信息很快又回了过来，“到学校了吗？”

　　宋情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正事她会回复，但闲聊，免谈。

　　十点的课是现代舞，她换好练功服出来，同班的同学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她自己站在一边压腿。

　　耳边总是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她置若罔闻。

　　她向来不在乎这些，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不过要是真的让她觉得不舒服了，或者要是正好碰上她心情不好，

　　那会发生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突然身旁出现了一个人，宋情转头一看，是那天在比赛现场给她递剪刀的女生。

　　和其他的舞蹈生不同，这个女生一头利落的短发，长相也偏英气。

　　“你好，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低沉平稳，让人很舒服。

　　宋情点头。

　　“我叫陈星染。”

　　宋情还是点头，“我是宋情。”

　　说完，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些什么，静静地压腿。

　　平静无澜的一节课结束之后，宋情一个人留在教室练舞，陈星染就坐在一旁的地板上看着她。

　　谁都没有先说话，直到过了很久，陈星染突然问，“宋情，你为什么跳舞？”

　　没有回答。

　　宋情的舞蹈技巧性和感染性都很强，这些都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所成就的，就像是刻在她的骨子里，与她融为一体。

　　她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三，皮肤白皙，四肢修长，双腿笔直，体态轻盈优雅。

　　她的五官精致，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灵动可爱，只要她愿意，那一双眼睛和她的舞蹈可以诉说无尽缠绵。

　　就在她以为宋情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到了答案，“一开始是因为责任，我必须把舞跳好。后来，就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这个答案很让她意外，她原本以为，像宋情这样优秀的舞者，肯定是因为热爱，才选择舞蹈。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你累了吗，都两点半了。”

　　“你无聊吗，在那坐了两个半小时。”宋情透过镜子看着陈星染的眼睛，问道。

　　陈星染微笑，“没人跟你说过，看你跳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吗？”

　　宋情没再说什么，拿毛巾擦了擦汗，去更衣室换了衣服，陈星染就在教室门口等她。

　　“一起吃饭吗？”陈星染问。

　　宋情摇头，“我三点有课，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陈星染也没再多说什么，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