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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小猫咪”重九站在废墟堆里,盯着某个跑到别人身后却怎么藏都藏不住的人,强忍住一掌劈死他的冲动,顾忌着身上的怨气没有轻举妄动。
      他一步步向外走,脚下碎石太多,他走的很慢,很稳,直到站在女人身边,手搭上脖子上那根线,众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没直接走过来,暗自松了口气。

      “你到底干什么了。”晏子晋被眼前的怨气迷了眼,看着重九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方未双手插兜站在一侧,哪里还有先前惊慌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敬业的演员。

      “不都说了,就摸了下手。”方未道。
      晏子晋:“你当我傻。”

      方未刚想说是,晏子晋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回话,抢先接着说:“九爷虽说看着挺凶的,但是能让他生气的事儿可不多,你还干了什么。”

      方未啧啧两声:“他一言不发的放条蛇在地上乱窜吓死我了,一不小心,就又抱了一下。”

      晏子晋的头更疼了,嘴里念叨着:不至于不至于,抱一下而已。
      据他了解,重九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暴走,虽说平时他看起来挺凶的,传言也不太好听,但没有人比晏子晋更知道重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晏子晋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就听不省心的新员工接着道:“唉,明明自己放出来的小蛇,我想着捉过来还给他,那蛇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六亲不认似的差点把我们俩咬了,然后……”

      “然后你干了什么?”晏子晋声音拔了好几度,最后一个字甚至破了音。

      方未拍了拍领导的肩膀:“别紧张,真没干什么。”

      您老的是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在一天之内连摸带抱的刺激了一下现任黄泉看门人!

      新员工可能是嫌领导命长,又给领导扔了个炸弹:“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手边正好摸到了个匕首,我就,嗯,把蛇剖了。”

      一道闪电劈下,映亮了晏子晋呆滞的脸,雷声滚滚一直滚到了晏子晋的心里。

      这货刚刚说什么?剖了谁的什么玩意?

      领导还没来得及捡起碎了一地的心,又听见有人骂:“哪个狗儿子说九爷不在的?!”

      路江手里依旧攥着银线,一时间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家传的东西松不得,不松,他TM现在正在跟九爷连在一起!那TM是九爷!

      恶心感在这一刻倒是没了,浑身冷的刺骨,他知道这是从重九身上传过来的温度。

      余辛将伞塞到台絮手里,走到路江旁边,手搭在路江的肩膀上想给他一点安全感。
      余辛太知道路江有多怕重九了,结果手刚放上去就被冻得浑身一哆嗦,几秒后整个手掌都开始针扎似的疼。

      台絮这一会儿精神正处于麻木中,见前辈和领导都淋着雨,就他自己打着伞心中实在过不去,就跟在余辛身后,将伞伸了过去。
      瞧见余辛触电似的收回手问道:“怎么了?”

      余辛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手掌,又看了看嘴唇已经青紫的路江,猛然察觉到什么:“路江!赶紧松手!”

      路江却咬着嘴唇一动没动。

      路江手里的线从来都不止是绞杀,古时既能通过丝线诊脉,路数偏了之后,这条线就能感觉到很多的东西,比如感应灵魂,换句话说就是给灵魂诊脉。
      鬼魂当然没有脉搏,能感应的就成了感情或一些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对杀人现场,恶鬼聚集地额外敏感,最直观的反映就是呕吐。
      但重九跟恶鬼幽魂全都不同,路江感觉到的只有冷。

      路江浑身打着摆,被冰冷和恐惧双重包围,根本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下意识抓紧的手里的线。
      银线已经嵌入皮肉,上面挂着鲜红色的血珠。

      重九手指曲起,在银线上轻轻一弹,嗡得一声顺着银线传到了路江的耳朵里。
      他瞳孔猛地变大,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下一秒,手上的拉扯倏地一松,银线的另一头开了。

      重九垂眼看着堪堪到他胸前的女人,银丝离体,脖子清晰可见的勒痕正渗着血,而女人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的本子,没了先前的气焰,像是一个孤魂,站在自己破烂不堪的家门前。

      “还不放手么?”重九的声音跟他本人一样凉凉的,这句话换个人说可以是劝慰,可以是质问,到了重九这却什么都不带,或者只是一句提醒,提醒你该放手了。

      女人抱着本子的手臂环得更紧,生怕这些不怀好意的人抢走,她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护着。

      “它能给你带来什么?”重九说,“虚幻的东西终有一天会消失。”
      就像他总是不小心看见的白色身影。

      女人表情一滞,像是说到了她的痛楚,身体开始轻轻颤抖着,低低的说着:“可以的,只要有信念,只要将那些占了位置的人带走,只要带走,多做点好事,替苍天……”

      话说的很混乱,重九却立刻明白了女人究竟做了什么,先前莫名其妙到了这间屋子了的原因也有了解释。

      事已至此,他再也不想在这耗下去,一天下来身上就没多长时间是干的,湿漉漉的雨水再加上阴冷的怨气,哪怕他长时间跟幽魂打交道也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重九捏着本子的一个角,手指刚放上去的时候女人用力挣动了一下,将自己缩得更小,然而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如今仅剩的一个手臂如何跟重九抗衡,一个用力,本子到了重九的手里,他另一只手食中二指曲起,顺势敲了下女人的头顶。

      雨水啪嗒啪嗒地搭在封面上,上面的灰尘已经被冲刷干净。

      东西到手后,重九没多看一眼,没再管孤零零的女人,走到晏子晋面前:“这边你处理。”
      言下之意他准备扔下这边的烂摊子走了。

      重九一身怨气,还没找到面前,腥臭的味道就熏得晏子晋一阵头晕,身后的路江更惨,扶着余辛的肩膀险些晕过去。

      晏子晋:“等下一起。”

      换做平时,重九根本不会管晏子晋怎么样,就算他从前是精怪,现在有了神职,回书店不过几秒钟的事。但今天不同,他身上怨气太重,打不开通道,若要回去只能老老实实的靠两条腿走。
      他不太想走回去,正好又有事情要跟晏子晋谈,最后找了个栏杆抱臂靠在一旁。

      晏子晋嘴角抽搐,他虽说是真心实意想让重九一起走,但九爷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像是监工了。
      再一回头,下属一个比一个废,新人台絮就不必说,现在应该还处于没缓过来神的阶段,让干什么干什么,像个木头人一样,另外两个带来干活的,一个已经瘫了,一个正装死,还有个新人……指使他还不如自己干。

      晏子晋觉得自己这个领导干的真是累啊,他不想干了。

      这边晏子晋还没想好怎么分配工作,那边“监工”倒是先开口说了一句:“提醒你一下,那个女人是女人。”

      废话!
      晏子晋心里骂了句,嘴上却老老实实的说:“若不是个女装癖,我应该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不,你没看出来。”重九说,“女,人。”
      他最后一个人字刻意咬了一下,晏子晋脑子现在再转不过弯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个人?”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下废墟中站着的身影。本子被重九抽走后,女人站得笔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重九,本应该黑白分明的眼眶里却黑洞洞地什么都没有,脸上尚且留有一点红色的痕迹,饶是这么大的雨水都没有冲干净。

      “完了完了,我就说怎么感觉不对劲。”晏子晋转身走到余未和路肩面前,抓着两个人的胳膊,“别装死了,赶紧去收拾,那是个人,你们俩瞎么?切了的手赶紧接上。”

      “路江你赶紧的,自己去接,你要是在床上躺一个月我炒你鱿鱼!”

      两人被领导吼了一顿后还明白怎么回事儿,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向废墟,台絮畏畏缩缩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三个人都走后,晏子晋其实想跟重九一起靠在旁边监工,但一想到重九身上厚厚一层怨气,旁边还有个方未,算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干活的。

      人都走光了,方未到重九旁边:“九爷真厉害。”

      重九:“不是逃命么,又过来找死?”

      “夸你还这么凶。”方未低头笑了笑,似乎重九身上无论是怨气还是冷气对他都没什么影响,“作为后辈想要请教一下九爷,是发现什么线索了?这么快就放过那人。”

      “你们那个员工很有意思。”重九没有答话,而是看着蹲在碎石边上找东西的路江,“他手里那根线也很有意思。”

      方未顺着重九的目光看了过去,说:“据说祖辈是悬壶济世的大夫,还会算命,那根线祖上传下来的。”

      “大夫?”重九眯着眼睛,眼尾处皮肤凹进去一处,一块小小的疤嵌在脸上,在原本好看的样貌上添了一处败笔,却又好像多了一处独一无二,原本就过于冷漠的眼睛上多了一点戾气。

      方未扫了眼重九眼睛旁的那块疤,眸色一沉,随后像是什么都没见到,笑着说:“我还是没看明白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刚来上班就遇到这种情况可把我吓坏了。”

      重九瞥了眼他:“剖我蛇的时候没看出来你怕。”

      “怕死了,怕到没个分寸,就,一不小心……九爷你懂。”

      重九想说我不懂,懂的话身上就不用背这么多怨气了。

      他彻底没了跟方未说话的心思,之后无论方未再说什么都没回过一句。直到晏子晋那边收拾差不多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断了的胳膊接回女人身上,抬着人送回卧室那张有些破烂的床上,重九才离开围栏,跟着几人一起上了晏子晋开来的那辆车上。

      车是六人座,来时路江开的车,但就路江看见重九的状态,回去还用他开的话,晏子晋怕他将众人带到海里同归于尽,再整齐地去书店报道,所以回去就换成余辛开车,路江坐在副驾驶——距离重九最远的位置。

      重九上车后坐在最后一排,闭着眼睛消化一身怨气。
      他现在其实难受得很,只想赶紧回书店洗个澡睡觉,只不过这一觉可能要睡的时间长点,有段时间不能出门了。

      晏子晋看出重九不太对劲,为了避免方未不知死活的再找事儿,自己紧跟着重九一起上车坐到了后排,方未就只能跟台絮坐在中间。
      不过晏子晋考虑的有点多余,方未靠在椅背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没有找事儿的意思。

      晏子晋暗自松了口气。

      车子启动,除了马达的轰鸣声车内一阵安静,雷声轰鸣了半个小时候,在他们出发时已经安静了下来,车外只剩下鸣笛声。

      过了两个红绿灯后,晏子晋看着重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虽然依旧冰冷。
      他知道重九染了怨气后回去会怎么样,这不是第一次,便趁着人还在身边赶紧问:“今天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这边只感应到新人身上出现了状况,没想到状况这么大,早知道多带点人。”

      前头开车的余辛听到这瘪瘪嘴,哪里还有人给他带,整个别墅就剩他们两个倒霉催的被领导抓着出来加班。
      领导不做人,下属又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

      某不做人领导继续道:“所以那栋楼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重九睁开眼,声音稍稍有些喑哑,“英雄主义的书看多了,把自己也当成英雄了。”
      “什么英雄?”

      重九拍拍前座:“小孩儿今天在那个小区都干什么了?”

      “没,没有啊。”台絮正低着脑袋发懵,“就下楼扔东西,还没走到垃圾桶呢。”
      “哦,那就应该是电梯里的那点东西。”
      “什么东西?”晏子晋问。

      “一块小龙虾壳,我在电梯里看到了。”方未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这件事告诉我们,随地乱掉垃圾是不文明的行为,会被鬼抓,还是可怕的女鬼。”
      说到这,他抬起头趴在椅子上,看着后排的重九:“九爷又是干了什么被女鬼盯上的?”

      重九:“……”
      他进门的时候没跟开门的人说谢。

  • 作者有话要说:  《路边捡了个活祖宗》求收藏
    简而殊者,非人非鬼,未免为祸人间,着押于地狱第十八层,永世不得托生。
    在一个没月没风的夜,简殊从地狱里出来时不仅砸了第十八层,还顺走了判官的笔和阎王的胡子。
    而后他顶着满大街的通缉令,每天换一张面皮优哉游哉地在世间浪,有时候是玉树临风的年轻人,有时候是邋里邋遢的大叔,什么装扮全看今天什么心情。
    在简殊吹着口哨遛着鸟的日子里,难得有了一次同情心这么个东西,见到两个恶霸围着个美人动手动脚时直接将鸟扔了过去。
    事后当事鸟表示:绝对是无良主人见色起意,可怜那美人不过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罢了。
    然而没想到,色是见了,意还没来得及起,简殊就收到了一副手铐,还是将他铐在铁床上。
    画风好像有点不太对,这场面明明是他想对小美人做的!
    而“娇嫩小美人”慢悠悠地撕下面皮,原本无辜的杏仁眼跟着一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浓密的睫毛似一道眼线将眼尾无限拉长。
    冰凉手指沿着简殊的脸颊一直划到胸口处,隔着温热的皮肤,感受跳动不息的心脏,轻声道:“我要你这个。”
    -
    扶桉记不得有多久没到过人间,由于脑子里还有个钉子,以至于记忆都出现了偏差。
    好在他刚到人间半小时就被一只花孔雀捡了回去,没让他流落街头。
    然而没过多久,扶桉发现捡他回去的竟然就是将他从地狱放出来,并流落街头的罪魁祸首。
    如此一来,扶桉看简殊愈发不顺眼,越看肚子越饿。
    瞧着面前不停嘚瑟的花孔雀,扶桉舔舔嘴角:“你知道孔雀开屏的时候屁股是露光的吗?”
    简殊:“???”
    -
    据传地狱十八层并不是极致,在下面还有一层被烈火覆盖的地方,那里只镇压着一个怪物,那怪物千手千面,喜食人心。
    浪来浪去把自己浪进去受(简殊)X+装娇扮弱掉皮攻(扶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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