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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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和周野走过去，相继道：“陈总，沈助理。”
陈望安看了李随一眼，目光对视的一瞬李随的心脏有些微失重。
上次不欢而散后，俩人有四五天没见，李随以为陈望安就这么对自己脱粉了。
陈望安的眼神没在李随身上多停留，一掠而过，定在周野身上，冷冰冰，刀子似的，看得周野心内忐忑，不自觉往李随看去。
“你看他干什么？”陈望安语气极冲地问周野。
“啊？”周野被冲得一愣。
陈望安目光极其冷冽：“我看你，你看他干什么？”
“不能看吗？”周野也是个小愣头青，管陈望安是不是老板，反问，“那你看我干什么？”
陈望安问：“你是签约cv？”
周野：“是啊。”
“顺口溜都要人教，”陈望安扭头看于潇潇，“你签他做第二个韦一韬？”
周野顿时炸毛：“我才不是韦一韬！”
于潇潇眼前一黑，只想晕过去。
李随赶紧扯了扯周野胳膊，对他使了个眼色。
周野不情不愿地抿紧嘴巴。
李随站到了周野面前，看着陈望安笑道：“好几天没见着陈总了，您今天是来跟我们一起聚餐的吗？”
“哎，是的！”于潇潇立刻活血了过来，“陈总百忙之中……”
“口蜜腹剑。”陈望安的四个字把于潇潇砸石化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陈望安不是针对她。
陈望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随：“好几天没见着我了，说得你好像很想我似的，我还是习惯你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给我往回收收。”
在场的其他人：“………………”
陈望安眼睛如探照灯般从李随身上扫到周野身上，又从周野身上扫回李随身上，目光寒得令人发毛：“我对你们搞什么聚餐没兴趣，路过公司看到这里灯火通明，以为你们都在加班加点工作，没想到一个二个都很清闲，搁公司里打情骂俏的。”
于潇潇大气不敢出，沈青霜想笑没敢笑，周野一脸不忿。
没人能接陈望安的话茬李随只得硬着头皮接：“这个，真没有，我们之前一直加班来着，刚出来休息五分钟……”
“五分钟，呵，”陈望安阴阳怪气地笑了，“从摸肚子到教顺口溜，五分钟把别人五十分钟干不完的事儿都干了，这工作效率，我不给你们发奖金都说不过去。”
这下连李随都闭嘴了。
聚餐地点在一个离公司不远的中餐厅，于潇潇提前订好了大包厢，一共开了三桌。
“对聚餐不感兴趣”的陈望安还是纡尊降贵地一同去了饭店，李随被安排坐在陈望安的左手，他也不知道于潇潇是没有眼力劲儿还是太有眼力劲儿，他在于潇潇不断的挤眉弄眼下认命地担负起照顾陈老总用膳的任务，看陈望安杯子空了就给他倒饮料，盘子满了就让服务员收走餐余。
陈望安就餐时是完全没有领导架子的，坐下来也不发表什么讲话，说声“你们随意，想吃什么吃什么”就带头拎起筷子。
他不喝酒，也不让任何人敬酒，他吃饭也不讲究什么礼仪，所以只要员工们自己放得开，和陈望安一块吃饭是很轻松的。
他不像是在高门大院里精养出来的皇太子，也没有市井窄巷的小家子气。
他很随性，很野性，像一匹放逐在山林里肆意长大的名马，有很贵却不驯的血统。
李随这么想着，又一次拿起饮料往陈望安半空的杯子里倒，这回陈望安抬手挡住了他：“于潇潇平时就这么把你当丫鬟使？有人来吃饭就让你陪着倒酒？”
幸好他还知道压低音量，只有李随能听到，不然一包厢的人估计都要食不知味了。
“没有，”李随无语又些微尴尬地说，“她是觉得咱俩……比较熟吧。”
陈望安满眼嫌弃：“吃你自己的。”
李随忍不住笑了，明明是很关心人的话，偏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正要说点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李随接听电话：“喂，花爷。”
“Sin，”花爷声音压得很低，“你现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吃饭呢，公司聚餐，”李随问，“什么事儿啊？”
“Sin……”花爷语气凝重，颇有几分欲语还休的意思，李随催了他几次，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一句话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但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李随预感到了什么。
“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花爷说，“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李随道：“你在直播吧。”尾音没有上扬，是极其笃定的口吻。
“没有，我在向你表白，这么重要的话怎么可能在直播间里说。”花爷一本正经地否认。
李随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一个录船戏都抠着脚丫子的臭男人，你喜欢我的可能性比你生孩子还要低。”
“哈哈哈哈！”包厢里听到李随话的同事全笑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花爷那边应该是对着直播间的人说的，“他一准儿什么都能猜着，多聪明一人呢……呸呸呸，什么抠脚，中抓圈谁不知道我是第一美男子……Sin，你今天对我这名誉侵害可大了，我告诉你，不请我吃顿好的这事儿绝对过不去。”
李随侃道：“我帮你直播间水时长你还让我请吃饭？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花爷：“不是，你咋这样呢！连我水时长都揭发出来，这是行业机密你不知道啊，等着被全行封杀吧你。”
“那正好，我退圈不干了，去找你养啊，反正你喜欢我嘛。”李随这个人向来是别人找他讨要一二分，他能给七八分就不会给五六分的人，他不光帮花爷凑时长，还给足了梗，二人一搭一唱聊了小二十分钟。
等李随挂掉电话，一转头，就见陈望安近乎仇恨地盯着他：“你一天到晚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也不嫌累得慌！”
李随：“………………”
饭后，众人一起转移去附近的KTV。
周野吃饭的时候没跟李随坐一桌，走在路上就凑了过来，小狗汪汪地绕着李随打转。
“Sin哥，明天你有活儿吗？”
“没啊。”
周野邀请道：“我也没活儿，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
“去哪儿玩儿？”
“我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去西山，我们去攀岩。”
“攀岩？”李随说，“我不会。”
“你可以看我攀啊，结束了以后我们去农家乐吃饭，钓鱼，划船，那才是重点项目。”
李随想想明天也没什么事，最近工作确实太忙，确实可以适当放松一下，应道：“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野话未落完，身体猛然趔趄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地上，他一回头，看到陈望安凶神恶煞的脸。
“好狗不挡道。”陈望安冷冷地说。
周野撇撇嘴，走到李随另一边，本来很好的心情像被拔了气门芯的轮胎，瘪得一点气儿都没了。
李随皱了皱眉，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当然看得出陈望安对周野的敌意，而且还能大致猜出陈望安这个毒唯的心理——所有靠近我哥哥的人都得死！
要换了个圆滑的人，一早在公司挨陈望安怼的时候就会晓得该在陈望安面前跟李随保持距离，但周野年纪小，天性烂漫，别说他不知道陈望安的粉丝心理，就算知道，这小牛犊子也不带怕老板的，想凑就会往李随身边凑。
说到年纪，李随后知后觉想起陈望安跟周野竟然是同年的，俩人从外形到性格都南辕北辙，却又很奇异地代表了23岁男孩儿的两个面，一个阳光灿烂，一个锋芒毕现，但骨子里都有着不服输不认管的任性和棱角以及一点……小孩儿气。
只是陈望安的地位决定了周野在他面前必然要落于下风，想到陈望安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李随脚下顿了顿，想跟周野拉开点距离，但旋即又恢复了步伐。
原则底线不容退却，不论陈望安身份作何，李随只走自己的路。
李随和周野一块先进了KTV，陈望安站在门口，双手叉腰，阴沉着脸，胸口跟风箱似的一鼓一鼓，显然气得不轻。
心如明镜的沈青霜试探地说：“要不，我让于潇潇把周野开了？”
陈望安“咻”地扭头瞪着沈青霜：“我他妈用得着这种手段？老子正面杠不过一个小白脸儿？！”
沈青霜竖起大拇指：“够大气！”
大气的陈望安一进包厢就又气成了个河豚。
李随和周野坐在右侧的小沙发上，正连说带比划地聊得起劲。
不过李随看到陈望安进来后就站了起来，于潇潇把中间大沙发最中央的位置留空着，陈望安坐下后李随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问他要喝什么。
这让陈望安的脸色好看了些：“矿泉水。”
李随笑道：“老板，你养生得是不是太早了点。”
陈望安看着李随手里的酒杯皱眉：“你一个cv又抽烟又喝酒，嗓子还能好？”
“这酒度数很低，我也不喝多。”李随辩解了句。
陈望安道：“不许喝酒吧的酒。”
李随放下酒杯。
他发现他跟陈望安真是很难沟通，对方的性格太别扭了，既关注他，又不给半点好脸色。
陈望安情绪外放，喜怒都挂脸上，毫不掩饰占有欲和控制欲，嘴巴又毒，偏偏李随还不能远离他。
李随许久没有面对过这么棘手的人际关系，一时有些无措和焦躁，他从桌上拿了包烟和火机，想到陈望安刚刚质问的话，又把香烟火机扔回桌上。
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跟陈望安说什么，只好拿出手机玩游戏。
陈望安坐在一边，嘴唇紧抿，屁股犹如针扎。
他能感觉到李随一瞬间对他的疏远，心里又生气，又难受，又不知道拿李随怎么办。
李随跟每个人都很亲近，只有对他，像套着一层壳，如今甚至连壳都不伪装了，如果自己不是浮声的老板，李随只怕要头也不回地走掉。
但他想了又想，想不明白李随为什么这么对他。
“不许玩游戏。”陈望安干巴巴地命令李随，想让李随陪他说话，他好问个清楚。
李随转头看了陈望安一眼，叹口气，退出刚开局的游戏，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他面朝正前方坐着，身体前倾，拉了一盘开心果到面前，双手的手肘撑着膝盖，低头剥开心果。
这是抗拒不能，却又更加抗拒的姿态。
陈望安心底蹿上来一阵暴躁几乎要按捺不住，就在他要伸手拉李随，决定把人拉到外面去说话的时候，有人喊道：“哎，这歌必须Sin来唱，Sin！”
李随应了一声：“我没点啊。”
“我给你点的歌神，快来快来，让我们膜拜一下！”
李随回头问：“陈望安，我能去唱歌吗？”
这是今天见面后李随第一次喊陈望安名字，陈望安一愣，反应过来前已经先点了头。
李随起身，走到屏幕前，站在包厢的中间。
他一手拿话筒，一手自然垂落身侧，就那么随意地站着，体态修长而舒展，衬衣的下摆收进劲痩纤细的腰肢里，勾勒出流畅优美的线条。
像立在房中的一幅画。
无论长相还是身材，李随都属于清隽秀逸到几近禁欲的那种类型，然而当音乐节奏声起，他随着节拍轻轻晃动身体，一股活色生香的意味蓦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及至他开嗓，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和口哨声。
“哇噢！好听！”
“Sin哥好棒！”
不是同事间的恭维，李随唱歌是真好听，不但好听，而且好看。
他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歌，节奏明快，他一条腿笔直立着，另一条腿在侧方随着音乐节拍轻点，在昏暗的空间里，整个人流光溢彩。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怎么忍心断绝，忘记我不变的誓言，我眼泪断了线……”
女同事们挥舞着手拍跟着李随一起唱，间或谈论着。
“妈呀，帅死了！”
“我Sin哥不当明星真的可惜了，听说他以前学音乐的，当歌手肯定红。”
“Sin的性格就当不了明星，他不喜欢镜头，连公司拍vlog都躲着走。”
“他的粉丝如果看到他本人，肯定都要疯了。”
“韦一韬为什么那么嫉妒Sin啊，他入行的时候嘉艺给他吹牛逼‘比他会配音的没他帅，比他帅的没他会配音’，后来见到Sin才知道什么叫真实力真低调，俩人岁数一年的，论资历韦一韬比Sin低了一辈，论业务能力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要是Sin肯露脸，早没他什么事儿了……”
“………………”
陈望安在歌声和嘈杂絮语中一眨不眨地看着李随的背影，眼中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
就像他在听到李随的声音之前从没想过一个男人的声音会让他渤走己。
此刻他看着李随的身影，身体传达出来的剧烈反应也是那般陌生而汹涌。
血管里的血液煮沸般汩汩作响，每一个翻滚的气泡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这个人的慾望，疼得他的身体几乎要变形。
陈望安恍觉自己立身在高崖之下，头顶瀑布如虹，摧枯拉朽般将他的灵魂击碎，骨骼片片碎裂，发出清晰叮咛的脆响。
他呆呆坐着，听那些歌词一个一个钻入他的耳里，夯进他的心里：
“我在沙滩划个圆圈
属于我俩安逸世界
不用和别人连线
我不管你来自深渊
也不在乎身上鳞片
爱情能超越一切
只要你在我身边
所有蜚语流言 完全视而不见
请不要匆匆一面
一转身就沉入海平线……”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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