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之前罪》大对虾

12、如何才能不动心

　　如何才能不动心

　　天终于开始连日放晴了……

　　打开门，看见头上还带着露水的药寒，一跃而起。

　　心暖暖的，嘴角不自觉也弯起来。

　　“这么一大清早，你坐在我房门前干什么呢？”却还是要故作矜持一些的，呵呵。

　　“等你起床啊，大小姐！”

　　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衣衫，虽然破旧却清爽。整个人大概是在地牢里呆久了，比我最后一次见他时肤色稍稍苍白了些。所以，胡茬泛出的青色就更明显，嗯……看起来却更成熟一点了！

　　“喂！我这可是劫后余生啊！你就打算离这么远，一直这么呆呆地看我下去？”

　　“不然呢？你还——啊——”

　　我从不曾这般疯狂。在这规矩多多的蜀山腰，在自己闺房门前，和一个妖族男子肆无忌惮地拥抱。

　　他揽着我，我的下巴抵在他厚实的胸前。我想起了那次在江边看到的，那对相拥着的男女。终于，终于，我不用再羡慕别人。原来，这样被呵护被温暖着的感觉，我也能拥有了……

　　“谢谢你爹爹的宽宏大量，谢谢他们的成全。”他叹息着，仿佛一瞬间成熟许多。

　　我笑，不语。他怎么会知道呢？真正成全了我们的人——

　　身后，是轮椅摇离的声响。

　　我扭过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从不知道，它会有一刻这般苍凉。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大的罪恶感。就好像，此时拥有的幸福是建立在那个少年孤单无助的苦难上一样。

　　为何，明明是姐弟。当我牵起别人手时，却觉得自己成了始乱终弃的恶徒？

　　“怎么了？好不容易重逢了，你叹息什么？”

　　温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

　　我环着他腰身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

　　“药寒，你不是冷血动物吗？为何怀抱和手掌都这么温暖呢？”

　　“呵呵。”他的笑，带着蛊惑的力量。透过胸膛的震颤，也将我一颗落寞的心感染得欢乐起来。“你居然也这么问？是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温暖的男子？”

　　“嗯？听这话，药公子好像已经阅女无数似的。怎么回事？”

　　“啊……没！”他笑得不怀好意，“娘子大人还未过门，怎么就醋意横飞起来？看你模样斯斯文文逆来顺受，保不齐是个悍妇胚子啊！”

　　“臭蛇怪！谁要过你门？别忘了你答应我爹的条件！是你过我家门，到时候你要是敢朝三暮四，就别怪我们给你就地正法，当晚做成蛇羹！”

　　“歹毒啊！”他苦着脸，大呼上当道：“为了心爱之人，我可是都抛弃了男人自尊委身下嫁你们罗曦家了。谁曾想，你们还这般虐待我？仙族一向不都自视颇高吗？现在怎么都变得这般残虐了？”

　　“哈哈，药寒小朋友你哭也没用。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上了贼船，没有回头路咯~”

　　我得意洋洋地绕过他，开心地往小竹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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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没这样快乐过。

　　和心爱之人，偷得浮生半日闲。相互依靠着，坐在葱葱翠竹下。感觉就连那微微吹拂的风，也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喂，臭蛇。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我歪过头，盯着他刚毅的下巴。

　　“喜欢啊！自然是喜欢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千里迢迢跑来寻你？又干嘛答应你爹爹那些苛刻的条件，非要娶你呢？”他的薄唇，翕翕合合。

　　“可是，我到底哪里好呢？我那么没用，性格懦弱，也不讨人喜爱。”

　　“傻姑娘。我说你好，你就是好。从一年前，你傻里傻气地留在我身边说要对我负责。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我药寒今生有幸得你垂青，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哇！臭蛇怪，居然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蹲了一场大狱，难道连人也变深沉成熟了？

　　我心里一边酸溜溜的，一边又被这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幸福感弄得晕晕乎乎。

　　“头晕！”

　　“啊？为什么？”

　　他翡翠色的眸子紧张地锁住我，我抬头凝望。顿时被这幽深的绿色，夺去意识。只感觉，那漫天的绿色铺展开来，我置身在绿色的海洋。

　　片刻，他居然率先移开与我对视的目光。

　　“晕就靠在我肩头，小憩一会儿吧。”他道。

　　不知为何，我心头居然有点小失落。

　　难道大仙女说的是对的？恋爱中的女子，总是患得患失，神经兮兮？

　　我觉得好笑，看来自己真的是个地地道道的俗人，居然没有一样能免俗的。

　　还在鄙视着自己的当口，忽然就吹来一阵风。随着就有纷纷扬扬的竹叶飘零。我摊开手掌，接了几片在手。

　　“你会叠蚱蜢吗？”

　　“什么？”他瞪着和蚱蜢一样颜色的眼，看着我。

　　不再答话，我专心致志地叠起竹叶蚱蜢。

　　还记得小时候思儿总是被病痛折磨，我就想到了这个分散他注意力的方法。也不知是真的奏效，还是怎样。每一次我给他叠蚱蜢时，他都会乖乖地呆在我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还有那些被我叠出的小东西，也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满满的一大盒子，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了。

　　“喏！叠好了！你看真不真？”

　　托在我手心里的小东西，活灵活现。药寒惊奇地看着，面上是钦佩无比的神情。

　　“是不是开始迷恋上本仙子我了？”

　　我笑嘻嘻地盯着他，他一抬头，微怔。

　　“看呆了？好——”

　　我稍加得意，于是再小小的施一个法术。手心里的蚱蜢顿时就有了生命，周身镀着一圈淡淡的光晕，它摩擦几下翅膀，便跃了出去。

　　“哈哈，这可是哄小孩子的必杀绝技。思儿那个小笨蛋，每次都被我逗得喜笑颜开——”

　　欢快地望向他，却见药寒他正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好似已经出神半晌。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小把戏？”

　　他一愣，脸随之微微一红。

　　“你刚才笑得……像个孩子。”

　　“是啊是啊，我就是个大孩子。”

　　“难道你家人从未跟你说过吗？”他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异样的男子气息在变浓，随着他身体的靠近，我的心再次体会到那日被藤蔓微微勒住的感觉。

　　“呃……说，跟我说过什么？”心跳如鼓。

　　“其实……你很美丽——”

　　“咳咳——”

　　几声轻微的咳嗽，让这场暧昧戛然而止。

　　我一个扑棱站了起来，而身旁的男子也狼狈地起身，别扭地搓着手。

　　竹林深处，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而出。

　　“吴，吴？吴死猪？”我愕然，“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你的翠竹山了吗？”

　　某男淡然一笑，“扰了二位的雅兴，着实抱歉。不过，罗曦大仙传召大小姐你的口讯，丝竹也是不得不带到。”云淡风轻地口气，我却明显听出了鄙夷和不满。

　　搞什么？爹爹为何就这么待见他？有事没事叫他来不说，还让他来给我传口讯。

　　不过，以我现在的地位和情形，再不赶紧去“面圣”，恐怕就要小命难保。

　　“药寒，你随我一同回去吧。然后，我去见我爹，你可在旁厅等我。”

　　此时的药寒，明显非常不安。不知是听闻了我爹要见我，还是如何。

　　“哎！依我之见，大小姐还是速速前去为妙。至于药寒公子嘛，还是不要一同前往的好。要不然，万一要是与罗曦仙人遇到，那可就……呵呵，不太妥当了。”

　　怎么？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明明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又是一身高雅脱俗的气质，怎么净喜欢做这些八婆的小勾当。真是——无聊至极！

　　我不想理他。拉过一旁药寒的手，不料他静静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吴丝竹，居然撤回手。

　　“吴仙人说的对，我看我还是在此处等你好了。”

　　气愤地瞪一眼死猪，而他居然还是那副“管我什么事，我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样子。我真是被他气到内伤！

　　“好了好了，不要再用眼刀撇我了。我再可恶也不过是个传话的，在这儿好心提醒也无非就是尽职尽责。药公子，你说，尽职尽责……有错吗？”

　　“没错，仙人是对的。”他恭敬地回答。

　　我困惑于他们之间诡秘的气场，看着吴丝竹在药寒面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总觉得怪怪的。

　　“你们俩……以前认识？”

　　两人互看一眼，一个是但笑不语，一个是沉默无声。

　　“喂，你们俩到底——”

　　“好了！”轻轻地拍了一下药寒肩头，吴丝竹笑着最后扫一眼他，旋即转身道。“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努力做到。我的话已经传到，算是尽职尽责。就不知道，别人答应我的，是不是也总能分毫不差地照办呢？”

　　语毕，白衣一闪，死猪神神叨叨地飘走了。就剩下稀里糊涂的我傻站在原地，冲着药寒大眼瞪小眼。

　　“喂！臭蛇。”

　　“什么？”

　　“你和吴丝竹——”

　　“怎么？”

　　“以前是不是有一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