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变异体（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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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二楼，冷老板的专属房间有一个专属的小露台，他养了几盆盆栽，目前看起来性命堪忧。
“以前我每天给它们浇三次水，”长而窄的叶片了无生气地垂着，他还要用手指又是揪又是卷的，“现在每天得浇六次，至少。”
他趴在露台上，褪了上衣，绑着绷带的背展开，肩胛微凸，在灯光下更加白皙，不留疤痕的体质，身上哪一处都没有了灾难的痕迹。
他摧残着他的花花草草，也不管霍尹在后面鼓捣什么，扭转视线看楼下那片海。
最近十三区来了好多生面孔，应该是水源缺乏的日子过久了，不少人经常在海边驻足。
霍尹手上的枪茧有点扎人，让他的肌肉忍不住绷了绷。
“疼？”
“那倒不是，”冷老板哏了一下，察觉今天的霍队长手上劲小了不少，柔得发痒，“你可以重点。”
霍尹：“都没结痂。”
不仅没结痂，还带着软肉，看起来一碰就能裂开。
冷森点头：“在好了，晚上睡觉还觉得痒，唐医生说这是愈合的前兆。”
“嗯。”
也许是今夜有月亮，银白色的月光撒在露台的木栏杆上，舍不得压上冷老板的植株，他觉得现在的霍尹浑身被不舍包围。
这种不舍，像每次暑假去他爸爸那里。
放假的小朋友人人都欢欣，这些小朋友里，霍尹除外。
“是又有丧尸出现了吗？”冷森撑起身子扭头，“你需要去解决？”
霍尹手里拿着药，药膏的凉意压住了痒度，他垂着眼眸摇头：“没，不过这里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得把人送到......”
他还没说完，楼下突然喧闹起来，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还有竭尽全力的呼救。
冷森抓起一边的衣服起身：“霍队长你待会说，下面好像出事了。”
那个女人穿着咖啡色长裙，挺厚实的，身材高挑，但又是包着头又是包着脚。在她面前的是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这当着治安队长的面呢，”冷森从阳台跃下，抓过楼下的一个空花盆砸向那几个人，“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好吧？”
花盆在男人脚下炸开，夹着黄沙的碎土四崩五裂，男人的咒骂还没出口，霍尹就掏出证件：“治安联署队，你们不是十三区的人。”
十三区已经接纳了第七区的青壮年，人人都和面前这几个人差不多的年纪。
冷森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面熟，应该是十三区的人。
霍队长冷面冷语：“居民身份证。”
“等等，”其中一个剃寸头的男人没有拿出证件的意思，盯着霍尹，“她以前是丧尸！”
那个女人在发抖，呜呜咽咽被压在围巾底下，坐在地上挪着屁股要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站不起身来。
冷森皱眉：“你们打她了？”
“没有，”寸头男满脸嫌弃，仿佛地上的女人是个什么秽物，“她看见我们就叫。”
男人顿了一下，有点激动：“我们看见她在海滩上蹲着抓沙子，模样和行动太怪异了，而且她有义肢！”
“被收纳之前我们就听说了，十三区出现的丧尸都是以前变成丧尸的人，她们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应该将他们驱逐出境！”
冷森一口火气堆在心口，语气十分僵硬：“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怎么不管？”寸头男丝毫不会看眼色，话语越发尖锐，“当初建立二十四区，联署队可是站在所有人面前打过包票的，会和每个区的人一起度过难关！做最有利于全区人民群众的决策和行动！”
“他们有多危险，你们能不知道？”男人更加激动起来，“谁知道当初研制出来的药有没有过期？或者当初的药是不是真的管用一辈子！”
说着他举起手，挥了挥手里的木铲：“这些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伤人的怪物，就得被驱逐！驱逐！驱逐！”
他身后的男人们也像是受到了鼓舞，纷纷挥舞着手上的武器，铿锵有力地不断重复着“驱逐”。
冷森仿佛看到了燃起来的火光，烧得整个十三区都是难以忍受的焦臭和令人窒息的浓烟。
每个人的嘴里都在说着驱逐，在驱逐这个女人，驱逐曾经的怪物，也要驱逐他。
耳边传来越野车发动的声音，唯一的一点日出的光也被压了下去。
“快躲开！”
冷森都没听清是谁在喊，被霍尹推了一把往后退，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怪物一般的嘶吼把他拉回神，这声音太过熟悉，前几天才听过一次。
是丧尸被击中而未死去的嘶鸣。
他身后的几个男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咄咄逼人甚至暴躁的模样都变成了惊恐和慌张。
他们连连后退。
女人被霍尹击中了手臂，正身子后仰，双手乱抓着。
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将腰背反折相贴的，而且双腿直愣愣站着，极其扭曲极其怪异。
她的叫声也惊动了在酒吧喝酒的人，冷森听到远处的喧哗，还有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他嘶了一口气揉眉，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心疼那点身外之物，但那些的确是自己仅剩的财产了。
霍尹挡在他和这群男人身前，扔给冷老板通讯仪：“联系联署队，叫他们快点派人过来。”
冷森愣了一下，看见霍尹又抬枪射击，不过只是打了那个女人的膝盖，致使女人在此跌坐在沙地上。
为什么不直接打头？
不过冷老板此时完全没时间询问这些，飞快地按下通讯仪。
电话被接通，是鲜莱接的。霍尹一边推着他往后，一边开口：“蓝色鸢尾发现一名丧尸，女性，曾为丧尸，初步判定为刚感染，右小腿有新鲜咬痕。”
鲜莱一开始是疑惑，队长怎么突然打电话了，听完之后慌得不行，霍尹冷静到了极点，说话如泼冷水：“慌什么？去告诉施恩小队长和副队！”
鲜莱话都说不清了，能听见她慌乱脚步声，边答应着边扯着嗓子叫“施恩小队长”。
冷森跟着他的话往下看，果然，这位女人右小腿有块肉都被撕扯下来了，难怪刚才都站不起来，那当时慌张的模样应该不是被这几个男人吓的，有可能是疼的或者即将变异的痛苦。
他和女丧尸对上了眼，刚才还在痛苦颤抖的丧尸突然发狂了一样要往冷森面前冲。
又是两声枪响，这次霍尹一枪打在胸口，一枪打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但都避开了致命点。
但她好像还有自愈能力，在地上蹭了一下后又以一个扭曲别扭的姿势往前冲。
嘶鸣仿佛要划破他的耳膜。
“妈的！”几个男人没有了耐心，看着霍尹，“你是联署队的吗？你枪法行不行？还是联署队都这样？要真的丧尸潮再爆发，是你保护我们还是我们救你们！”
霍尹眉头微蹙了一瞬，收枪动作利落，掏出了后腰上的一把匕/首。
冷森在他后面：“你干嘛！”
“她有用，不能死了，”霍尹眸色黑沉，用牙咬着匕首，边面对丧尸边在手上裹纱布，“联署队的人还有一点时间才来，得想个办法，带她回联署队。”
他腰板挺直，往丧尸去，冷森看着这个背影，瞳孔猛地一缩。
“能有办法的。”
“这有什么办法？把他带着和我们一起？”
“这是要命的！我们一路过来牺牲了多少人了？”
“救援队还有两小时才能到，小霍你快做决定！”
“他活不了了，你不能搭上所有人的命！”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恶劣了！”
“总有办法的，我要带他走！”
冷森突然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跳声近耳一般，后脑传处迟钝且音乐的闷痛。
耳边模模糊糊传出一些人的话，冷森分不清是这里的还是哪里的人在说话，只知道他们听着都很激动。
但一直有个柔和的声音把那些语言阻挡住：
“一定有办法的。”
他看着霍尹抓住丧尸的脚，直接把匕/首插进了她的膝窝，刀柄一扭，一块膝盖骨蹦到沙土里。
*
斯朗森格和霍尹紧急召开会议，女丧尸被关进特质的笼子里运到法医部，虽然现在她完全不能动弹了，但依旧令这里的每个人都定不了魂。
新人鲜莱负责维持联署队的安全，防止有人来联署队闹事。
她给冷森到了一杯水：“冷老板，又见面了。”
冷森接过水杯，道了谢伸出手叫住她：“我能问一下丧尸的事吗？”
鲜莱的脸上有点为难：“原则上来说是不能问的。”
他懂了，虽然在外无理刺头，但有关霍尹工作方面的事，不能告诉他的，他一概不问。
但鲜莱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她挨着冷森坐下：“但霍队长说，只要不是发文件禁止的，冷老板你问起来，都能说。”
冷森心下一惊：“我问起来都能说？”
“嗯！”鲜莱点头，“其实我们也还没有太大进展，就是现在的丧尸，可能出现了变异，他们和五年前的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变异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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