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你不可能》唯闻春暮

45、错了（2）

　　提到搬家，白云最高兴。她现在连带周訫海出门散步都不敢，就怕遇到冯伟。白云忙着收拾打包东西，周訫海站在学步车里玩着摇铃，依依呀呀的低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门铃响了，白云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楼下的大婶，她手上拿着喜糖。白云打开门，“哎呀，媳妇进门了？”

　　大婶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是啊，这个媳妇我是满意的很，有家教。来来，这是喜糖，这屋子怎么这么乱啊？”

　　白云侧身让她进去，“我们要搬家了。前段时间的事，邻居们都知道了，我也怕出什么事，我快五十的人了，就怕儿子媳妇跟小孙子出什么事，要是安全，搬就搬吧。”

　　大婶走进去，四处看看，“也是哎。遇到疯子能怎么办？来来，我来帮你。”

　　白云跟大婶两个人收拾起来就快多了，等闲下来，白云突然发现周訫海不见了，她每个房间都找了，大婶也帮忙到处找，一抬头，发现大门开着，“要死了，不会是出去了吧，门没关！”

　　两个人慌忙出门，遇到了抱着周訫海的季繁泓，她身后跟着景星。白云松了口气，上前接过周訫海，“小祖宗，你吓死我了！”

　　季繁泓跟景星是来帮忙搬家的，两人刚爬楼爬到何凌晨家门口，就看见周訫海站在学步车里，停在楼梯口，一手抓着摇铃一手抓着栏杆，探头往下看，脚还一踢一踢的，好像是打算下楼。季繁泓吓了一跳，忙几步冲上去，把他从学步车里抱出来，白云正好就出来了。

　　白云做了点简单的饭菜，三个人随便吃了点，搬家公司就来了，还有龙之啸娱乐公司保卫科的几个保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新家出发了。在新家所在的龙舞山庄保安部门，很快就办好了登记入住记录，弄好了出入证与门卡。

　　新家就如鬼鬼飞说的那样，很漂亮温馨，白云对于那间儿童房与开放式的厨房最为满意，在她抱着周訫海四处看看的时候，搬家公司已经将东西都搬了进来，并且按照之前的要求摆放好了。

　　作为搬家贺礼，季繁泓包揽了一间小客厅与一间主卧室的全部家具与家电，KING SIZE的大床，37寸液晶电视，组合真皮沙发，小叶紫檀雕花组合家具，从茶几到衣柜书柜，一个小酒吧，等等。白云看着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知道季繁泓只是想让季璞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生活条件而已。

　　周訫海显然很喜欢他的新房间，厚实的红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长毛波斯地毯，爬起来很舒服。他抓着他的玩具熊在地毯上爬来爬去，最后蜷缩在角落的桌子下面，睡着了。

　　何凌晨晚上回家，带着一瓶92年的红酒，打算吃饭的时候小酌一杯。晚饭很丰盛，白云做了很多好菜，季璞到家就到处转，对于主卧室的一切表示非常的满意，“姐，果然是你了解我啊。”

　　季繁泓白了他一眼，“虽然你嫁出去了，但你还是我弟。我觉得我从十七岁开始，就是为你奋斗的，直到你嫁给凌晨为止。”

　　何凌晨正帮着白云把菜都端到餐桌上，“好了，来吃饭了，季璞，拿五个高脚杯来。”

　　五个人坐下来，开始吃饭。季繁泓看着季璞跟何凌晨，“我跟景星打算结婚了。”

　　比起冯伟，景星的确是更好的人选。季璞也很是喜欢景星，“要不，姐夫，我做你的研究生吧。我不想去上高三。”

　　何凌晨跟季繁泓都看着季璞，正在喝酒的景星愣了下，放下酒杯，“你确定你要跟我去研究法语？”

　　季璞皱了皱眉，看向何凌晨，“要不我跟陆成康研究经济去？”

　　何凌晨慢条斯理的把鱼刺剔掉，“你得了吧，去升阳学院上你的高三去吧。四金跟号儿去考个研究生什么的，可能还有戏，你？想想你的智商吧。”

　　都好几年了，季璞的智商问题已经不能打击到他了，反正他有何凌晨呢，天塌下来何凌晨回给他顶着的。何凌晨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大姐，那你跟景教授办喜事的日子订好了吗？”

　　季繁泓跟景星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不打算办酒席，登记之后就去外地度个蜜月。”

　　这完全出乎何凌晨与季璞的意料，季璞瞪大了眼，“为什么啊？爸不会同意的。”

　　季繁泓笑了笑，“我已经快四十了，他管不了我的，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管过我。好了，我已经做了决定了。”

　　季繁泓决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于是何凌晨也不再追问下去，“那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季繁泓笑着点头，“我会的。好了，季璞，别挑食！”

　　季璞正将青椒从碗里丢出去，听到季繁泓的话，他四处看看，最后撇撇嘴，将青椒塞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白云想起要送搬家礼的事来，“凌晨，我们要准备一些搬家礼去看看邻居的。”

　　何凌晨摇头，“这事交给我吧，都是公司的高层，送什么礼物我还真不知道，我得去问问，搞不好，我们还送不起呢。”

　　季璞很是财大气粗，“没事，我姐有钱。”

　　何凌晨白了他一眼，“就算你姐是自动取款机，还有没钱的时候呢。这事交给我。”

　　何凌晨第一次参加白氏家族的晨会，被济济一堂的人吓了一跳，他是与会者中年纪最小的，从走进会议室开始，每个人都是若有似无的看了他好几次。吴远对他招手，让他过去坐。

　　吴远微歪着头看着何凌晨，“你在紧张？”

　　何凌晨坐下来，深吸了口气，“太多高层了，是有点紧张。”

　　吴远笑了起来，将自己手边的纯净水推给他，“没有事的，这只是一个例行会议，你就任了当然需要让高层知道你是谁。”

　　会议开始后，第一件事就是介绍了何凌晨。鬼鬼飞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各位认识一下，这位是何凌晨，龙家新任新闻官。以后龙家的事，都可以找他处理，我现在正式的脱离新闻官职务，不要什么事都来找我了。关于龙家，还有一件事，白泽正式离任总经理职务，从今天开始，由吴远担任龙家总经理。我要说的事就是这两件。”

　　说是晨会，可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鬼鬼飞与吴远等人打算在一起吃个简单的午餐，也叫上了何凌晨。菜是吴远点的，清淡素雅。何凌晨问起了搬家礼的事，鬼鬼飞瞄了他一眼，“吴远，你跟衡衡商量吧，你们要什么，我们就要什么。”

　　何凌晨看向吴远，“哥也在住在那边？”

　　吴远笑着，夹起一块藕片，“宿舍离公司太远了，衡衡有时候赶通告来不及，就在那边弄了一套住房。搬家礼嘛，我记得你外婆家有野生荠菜的，如果可以的话，送我一些荠菜吧，我们家阿姨想弄点新鲜的荠菜包饺子吃。”

　　何凌晨看向鬼鬼飞等人，鬼鬼飞一锤定音，“那就听吴远的，我们就不要荠菜了，来点新鲜的蔬菜就行了。”

　　吃过午饭，吴远跟何凌晨一起回公司，何凌晨突然问起了周訫海的事，“哥，我舅身边有多少卧底你清楚吗？”

　　吴远转头看着他，“不清楚，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身边有多少卧底，但是你舅的事很奇怪，他的死很奇怪，事情并没有坏到那样地步，我们有办法解决的，可是他坚决认为如果他不死，事情就不会解决。”

　　这也是何凌晨想不明白的事。他看过了档案，事情的确是可以解决的，但周海珦就是选择了死。或许鬼鬼飞那时说的对，周海珦的死是为了尽早的与姜军在一起。

　　吴远看着何凌晨，“既然流星暂时没有活动，你就专心的做新闻官吧。对了，朱岈那边有点事，我让她联系你了。”

　　朱岈，龙之啸娱乐公司演艺部一姐，在龙家已经二十四年了，绝对的大姐级人物，对于何凌晨而言，那就是前辈的前辈了。朱岈有什么事会需要新闻官出面呢？

　　何凌晨走进办公室，Knan站了起来，“何先生，朱岈女士在等你。”

　　何凌晨点头，“麻烦来点饮料。”他推门进去，“大前辈。”

　　朱岈已经四十四岁了，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就是三十出头。她坐在沙发上，微微笑着，“别这样说，你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岈姐好了。我来是为了我儿子的事。”

　　刚要坐下去的何凌晨很是惊讶的看着朱岈，连动作都停止了，“您，有孩子？多大了？”

　　朱岈依然笑着，“每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是惊讶。我儿子你认识的，就在曲艺部。”

　　龙之啸娱乐公司其实分为三个部，歌手部，演艺部，曲艺部。曲艺部鲜为人知，基本上也没有参加过公司的活动。所以，如果朱岈真的有个儿子又打算把他藏起来不为人知的话，曲艺部的确是个好选择。何凌晨坐好，“他是谁？”

　　朱岈端起杯子，“李绍楠。”

　　在龙崽中有狐狸之称的李绍楠？！何凌晨又是一惊，外界是没有什么人知道，可公司内部都知道李绍楠的，他的狐狸外号，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他的眼睛细长如同狐狸般才叫出来的，其实根本不是的。何凌晨也是接任新闻官后才知道，李绍楠会被称为狐狸是因为他奇特的体质，快于常人两倍的老化速度，全球只有两个人患有青衣综合症，其中一个就是李绍楠。

　　朱岈看着何凌晨，“是的，就是狐狸李绍楠。他的事你肯定也听说了一些的，我就是为他的事来的。有家医院想要研究青衣综合症，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政府现在要求绍楠入院接受治疗。可是我想你是知道的，青衣综合症是一个无法治疗的病，找不到病因。全球两个病患，一个是绍楠，一个是绍楠的爷爷。他爷爷早就死了。”

　　何凌晨皱眉，“是哪家医院？”

　　朱岈从包里拿出一些纸张，“上海卓越医院。这些是济世医院给绍楠做的检查报告，还有，这是卓越医院发来的邀请函以及上海政府的要求信。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对绍楠关心很少，我前夫，因为反对我做演员，经过长时间的无效婚姻后，他带着新婚妻子出国了。他不知道绍楠的存在，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绍楠会进龙家是因为他想靠近我，他在曲艺方面有天赋，可能是遗传了他爷爷。”

　　何凌晨翻看着纸张，“你前夫怎么会不知道小狐狸的存在？”

　　朱岈合上包，“因为绍楠是跟我妈姓的，而且他会走路开始就在龙家了，外界真的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他是鬼鬼飞的外甥。他管鬼鬼飞叫舅舅的。”

　　何凌晨再次吃惊了，为李绍楠的身份。朱岈站了起来，“小凌子，我跟鬼鬼飞说过这事了，你要帮我，绍楠不能离开南京，他离开南京会死的，有很多的事我没有办法解释，但是你要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他不能离开。”

　　何凌晨也站起来，“岈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卓越医院带走小狐狸。”

　　何凌晨晚上回到家，白云正在门口等着，“要什么搬家礼？”

　　何凌晨把包丢到沙发上，弯腰抱起周訫海，“到外婆家挑点荠菜，再带些菜园子里所有能带的蔬菜，这就是高层要的搬家礼。”

　　白云点头，“好，我明天就去。季璞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今天是季璞到升阳学院的第一天，升阳学院不同于其他全日制中学，下午四点左右就放学了，现在已经是七点了，季璞还没有回家。何凌晨点头，拿出手机，“你在哪呢？迷路？哦，好，行。”他放下手机，“妈，准备吃饭吧，他马上就到家了。”

　　吃过晚饭，季璞窝在沙发上逗着周訫海，“小凌子，我跟你讲，学校里大家对我很好，还有人向我请教钢琴呢。”

　　何凌晨正在研究李绍楠的资料，“是吗？那就好。”

　　季璞抱着周訫海凑过去看着，“小狐狸？小狐狸怎么了？”

　　何凌晨侧头看着季璞，“这个时候你应该干什么？”

　　季璞呲了一声，抱着周訫海往浴室走去，白云拿着睡衣跟过去，“季璞，别带着他玩水啊。快点洗完出来睡觉，他今天没睡午觉，早就困了。”

　　何凌晨拿起手机给鬼鬼飞电话，“我觉得有些事，我得问你。啊？行。”

　　五分钟后，门铃就响了。何凌晨打开门，一身正装的鬼鬼飞提着一个小小的纸盒走了进来，将纸盒递给他，“我妻子做的藕夹子，尝尝。”

　　何凌晨将鬼鬼飞让进客厅，亲自泡了两杯热可可，“季璞带着訫海洗澡去了，等他们出来一起吃。”

　　鬼鬼飞点头，“你想问我什么？”

　　何凌晨将一份资料递过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狐狸不能离开南京。”

　　鬼鬼飞将资料放到一边，“小狐狸有很严重的水土不服，他不能适应南京以外城市的水，他从七岁开始到外地学艺，他的饮用水都是从南京运过去的。”

　　何凌晨顿时想到了财大气粗这个词，可他没胆当着鬼鬼飞的面说出来。“还有，卓越医院，为什么这么执着小狐狸？应该是执着青衣综合症。”

　　鬼鬼飞想了想，“这件事说来话长，绍楠的爷爷，当初就是在卓越医院治疗的，当时的卓越医院叫上海爱仁医院。当时的院长是日本人玉木湮，他号召了当时最出色的医生，但是，没有等那些医生得出什么结论来，绍楠的爷爷就死了。”

　　何凌晨有些明白了，“那么当他们发现小狐狸也有青衣综合症时，他们就动心了？”

　　鬼鬼飞点头，“我找人调查过卓越了，玉木湮有一本笔记，在他死亡后就给了他儿子，现任的院长玉木庆一郎。张煌，济世医院南京总部医院的心脏科主任，有一次在演讲中稍微提了两句青衣综合症，后来，济世医院南京总部就被黑客入侵了。”

　　季璞抱着周訫海出来好一会了，就站在门旁听着，此时忍不住插口了，“小狐狸的资料就被他们找到了？”

　　何凌晨抬头看着他，“快把头发擦干净，给訫海穿好衣服。鬼鬼飞带了藕夹子，吃点就睡觉去。”

　　季璞很高兴的冲过去，随手就把周訫海塞给了何凌晨，白云抓着睡衣追出来，“季璞，你要死啊，我跟你说过的，给他穿衣服！我就去洗个碗，你就不听了。这位是？”

　　何凌晨忙给白云介绍鬼鬼飞，“我的上司，你叫他鬼鬼飞应该是可以的，他也住在这里，我找他有事。你去忙吧，衣服给我。”

　　何凌晨忙着给周訫海穿衣服，鬼鬼飞在一旁搭把手帮忙，季璞抱着纸盒吃藕夹子吃的很是幸福，“小狐狸的资料是不是就被人找到了？“

　　鬼鬼飞看了他一眼，“没有。绍楠的资料是手写的，电脑里没有资料的。但是不少病患的资料流失了，都是张煌经手的资料。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是针对张煌的，可是很快发现不对。那些病患的某些病症跟青衣综合症有雷同的地方。我们肯定了，这个黑客想找的是青衣综合症的患者。”

　　何凌晨将周訫海搂在怀里，“为什么卓越最后认定了小狐狸？”

　　鬼鬼飞站了起来，看看表，“玉木庆一郎来南京济世，他碰到了去医院做检查的绍楠。绍楠当时跟张煌在走廊上提起了自己的病，被他听到了。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的关系网很不一般，因此他找到了岈姐。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再说吧，这事急不来的，我们是跟政府较量，需要完全的准备。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