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你不可能》唯闻春暮

4、以天才之名灭了笨蛋（1）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

　　何凌晨揉着太阳穴看着白云，“妈，你可以安静一点看鬼片不？”

　　白云就差没把自己整个人塞进沙发里了，“可这是鬼片哎，你要我怎么安静？”

　　何凌晨叹气，收拾茶几上的书本，“我回自己房间了。”

　　白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儿子，我害怕，别走。”

　　何凌晨深呼吸，“害怕就不要看！”见白云要说什么，他一摆手，“看就安静点！我明天还要考试！”

　　白云安静了。何凌晨继续看书，无意识的转动着手里的笔，无意中抬头，看见白云看着他。“怎么了？”

　　白云笑了下，“这个时候，你跟他很像。”

　　白云所谓的他，是何凌晨的父亲，一个早逝的生命。何凌晨站起来拍拍白云的肩，“要茶还是牛奶？”

　　何凌晨刚走到厨房门口，门铃响了。他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晚上十点半，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白云已经过去开门，何凌晨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妈，别开门！”

　　迟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窝在沙发上鬼哭狼嚎的季璞与尖叫死命扯抱枕的白云，以及完全无视他们的何凌晨。

　　何凌晨觉得要是一定要他选择债主的话，他选鬼鬼飞。因为鬼鬼飞绝对不会在半夜时分跑到他家来，说自己离家出走，大亲友去外地拍摄，不知道壁花家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来他家了。

　　何凌晨咬牙，他应该不只是这辈子欠季璞钱，上辈子可能还欠点什么，不然怎么就被季璞给缠上了！

　　终于剧终。白云打着呵欠去睡觉了，季璞玩着遥控器，面无表情。何凌晨收好书本，“你离家出走，你那大亲友知道不？”

　　季璞低低的应了一声，“知道。”

　　何凌晨端起杯子，“你怎么就找到我家了呢？他知道他还不给你安排好了啊？”

　　季璞揪着抱枕边上的流苏，“他不是在外地嘛。”

　　何凌晨点头，“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季璞抬头看了何凌晨一眼，怯生生的，“我就是知道。”

　　何凌晨有些讶异的看着季璞，“还会四两拨千斤了。算了，早点睡。明天有通告吗？”

　　季璞耷拉着脑袋，“有。”

　　何凌晨站了起来，顺手拎着季璞的衣领把他拉起来，“那就快点去洗澡睡觉！”

　　季璞在浴室里洗澡，他的手机在地板上震动着。何凌晨过去捡起来，是金鑫打来的。他看了浴室一眼，接听，“我是何凌晨，季璞在洗澡。叫他听电话？不用？嗯，哎，哦，这样啊。切，都十八岁的人了，还玩这套。好的。我会通知许好把他接走的。”

　　季璞出来了，甩着头发，水珠乱飞。何凌晨将毛巾砸他脑袋上，“擦干净，那边有吹风机！还有，把地板擦了！”

　　何凌晨洗完澡出来，季璞趴在地板上，用毛巾擦地。他的嘴角抽搐了下，“你怎么不用你的衣服擦呢？”

　　季璞抬头，很认真的看着何凌晨，“衣服贵。”

　　何凌晨真想一脚踹倒季璞，再死命的踩几脚，衣服贵他家毛巾就便宜了？他想了下，在季璞面前蹲下，“笨蛋，你知道你刚才那样的回答，得亏是我，换别人肯定一脚踹倒你，再死命的踩几脚。要会说话！”

　　季璞眨巴着眼睛，“怎么说？”

　　何凌晨呲牙，“我问你为什么不用你衣服擦，你不能说衣服贵，你要说毛巾吸水性好。”

　　季璞很认真的想了下，往后挪，“小凌子，你确定我要是这样说，你不会生气？”

　　何凌晨露出笑脸，“是的。”

　　季璞指着他的脸，“假的，你看起来就想踹我！”

　　既然被季璞看出来了，何凌晨也就没有必要隐瞒真实心意了，“哦，爷是想踹你。算了，爷不提倡暴力，明天，给我们家买十条新毛巾去。睡觉！”

　　何凌晨刚爬上床，就看见季璞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他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季璞，“干什么？”

　　季璞回头看看客厅，“小凌子我跟你睡吧，我一个人睡客厅害怕，有鬼！”

　　何凌晨胳膊一歪，差点把脑袋砸床上。他很愤怒的坐起来，“季璞，你家才有鬼呢。怕刚才还看的那么起劲？”

　　季璞这人有个好处，求人的时候姿态一定非常低。只要能让他跟何凌晨一个房间，别说被何凌晨说几句，踩几脚都可以。他眼巴巴的看着何凌晨，全身发散出无辜可怜的气息，期望何凌晨能够善心大发的让他与其睡一起。

　　何凌晨在某些方面而言，是个很酷嘴很毒的男孩子。但是某些方面又善良的让天使都觉得自己逊色，尤其是在爱护小动物这方面。现在那个可怜巴巴的季璞就跟何凌晨以前养过的那只仓鼠一样，无辜的眼神，圆鼓鼓的脸颊，直接让他在心里狼嚎，怎么能这么可爱！

　　何凌晨咳嗽了一声，往下一倒，很是冷静，“上来吧，关......关灯啊！混蛋！你手往什么地方放？！”

　　被季璞抱的死死的何凌晨，痛苦万分的在灯光下闭上了眼。那么大的个这么小的胆，季璞是变异种吧？估计是因为有何凌晨在，季璞很是放心的睡着了。然后，习惯性的一条腿就压在了何凌晨身上；接着，头在何凌晨的肩窝处蹭蹭；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压住了何凌晨；最后，他的唇压住了何凌晨的唇。

　　何凌晨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季璞踹到了一边，在季璞的好眠中，何凌晨失眠一夜，想了无数杀人灭口不被发现的方法。为了他的初吻。

　　季璞是被闹钟吵醒的，他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满的嘟囔着。何凌晨走进来，关了闹钟，一把扯开被子，“给我起来！”

　　季璞睁开眼，眨巴眨巴，“小凌子你起的好早。”他就跟撒娇似的说完那句话，随后劈手夺过何凌晨抓在手上的被子，全身蜷缩进去，接着睡。

　　何凌晨先是一愣，随后愤怒，“呀的你就是不打算去上通告是吧？我让你睡！”

　　怒冲冲的冲进厨房，打开冰箱，倒了一大盘的冰块，回到卧室，扯开被子把冰块全部倒进去，扑上去，死死的压住季璞。做完了这些的何凌晨笑的很是奸诈，让你小子跟爷斗！

　　季璞哇哇的鬼叫，奋力拼搏了一番，仗着个大肉多力气也很行，终于把压在他上面的何凌晨给掀了下去，然后，世界安静了。

　　季璞甩开被子，被靠的太近的何凌晨吓了一跳，“小凌子，你生病了？脸色很难看啊。”

　　何凌晨的脸色绝对好看不起来，某个重要部位被人给踹了，还被狠狠的撞到了墙上。他敢发誓，他绝对听到了骨头咔嚓了一声。季璞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两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瞪着。

　　直到白云进来。接着就是尖叫。

　　“儿子，你的床怎么了，谁尿床了啊？”

　　在室温与季璞的体温下，那些冰块，很快的变成了水，濡湿了床单与被子。何凌晨跳下床，“妈，帮我把床单换了被子晒了，还有这是水！季璞，快点洗脸刷牙去！”

　　白云在准备早饭，何凌晨拖着赖在厨房门口不肯动的季璞出门，“跟我买菜去。”

　　买菜其实只是借口。趁着季璞洗漱的时候，何凌晨就给许好打了电话，让他来把季璞接走。何凌晨回头看着东张西望差点撞上树的季璞，“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快点跟上。小心丢了，你家大亲友肯定会嗷嗷的咬死我的。”

　　季璞小跑两步，“我走路很快的，腿长。四金又不是狗，才不会咬人呢。”他前面一句还说的理直气壮，后面一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底气不足了。

　　季璞的两句话都戳到了何凌晨敏感的神经。他斜着眼瞄瞄季璞那两条长腿，果然腿长海拔也就上去了，但是脑子不好也就白长这么大个了。金鑫虽然是人，估计也没有少咬季璞吧，不然这笨蛋干什么一脸某人不在世界真美好的表情。

　　何凌晨呲牙，“奸情。”

　　季璞凑过去，“小凌子你说什么？”

　　何凌晨一把推开他，“没事！”

　　出生到现在已经一十八年，季璞第一次知道菜场长什么样子。看他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何凌晨有不好的预感。

　　季璞东张西望，很大声的嚷嚷，“这就是菜场啊，买东西可以刷卡不！”

　　正好走在水产区，何凌晨顺势的差点滑倒，回头愤怒的看着已经被众人围观的季璞，“你长的就跟卡似的，欠刷！从现在开始，你给爷闭嘴，憋不死你的！还有不许乱碰！”

　　季璞要是会乖乖听话就是不季璞了，趁着何凌晨买鱼，溜到蛇摊，一脸陶醉的看着笼子里那些吐着蛇信的蛇。何凌晨一转身就看见他用手指逗蛇，心跳都差点停了，“季璞！”

　　季璞抬头看着他，“干什么？”

　　何凌晨抓着他的衣服领子，拖着他站起来，“你有没有脑子啊，有没有常识啊，那是蛇，咬到会死的！”

　　摊主小小声，“我这是无毒蛇。”

　　何凌晨怒目，摊主消声。季璞一脸的无辜，“没有毒，咬不死。我家宝贝常咬我的。”

　　何凌晨盯着季璞的眼睛，为自己要仰视他不爽了下，恶声恶气，“你家宝贝什么种类？”

　　季璞笑眯眯的，“黄金蟒，三岁，三米长，一顿能吃两只五斤的兔子，很挑食，不吃老鼠。”

　　何凌晨本来想季璞家所谓的宝贝顶多就是一宠物狗，结果，黄金蟒！他有些无力，“你呀的是不是当自己是蛇王啊，养了条黄金蟒，别的蛇也就自然的跟你亲了？你敢点头试试看！”

　　季璞是想点头的，可被何凌晨那要杀人的语气吓住了，点头的动作都做了一半，只好僵住。他咽了口唾沫，“小凌子脾气这么坏是不是缺钙啊？买点钙片吃吃。”

　　何凌晨咬牙切齿，“季璞你给爷等着，爷不灭了你爷就不叫何凌晨！我不整死你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