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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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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澜走后,木纸鸢怀抱着衣服继续往乾清宫赶。路上她总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但是回头张望了好几次却始终是什么都没看到。
“算了,我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这大半夜的,就算是在皇宫也瘆人啊。”木纸鸢嘟囔着,脚下却是加快了脚步,“不对,应该说就是因为在皇宫所以才会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木纸鸢到最后都跑起来了,脚也不疼了,腿也不软了,风一样的跑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关上门的那一刻,木纸鸢抱着衣服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秋鸯见了连忙上前把人给扶了起来,“怎么跑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我就是......就是自己吓自己而已。”木纸鸢气喘吁吁地说道。
“自己吓自己?”秋鸯给她倒了杯水,让木纸鸢压压惊。
“对,真的没事,不用担心了。”木纸鸢稍稍平静了一下之后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刚刚回来的时候,身后应该真的有人在跟着,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清晰了。只是跟着她的人会是谁呢?
木纸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猜想那个人的身份,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非常有可能,并且她十分害怕的人——太后。
如果真的是太后的人的话,那事情就变得十分棘手了。若是那人回去将她今晚见过步云澜的事情禀报给太后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怎么这么大意呢!怎么就忘了太后这茬儿!现在我只希望那个人不是太后的人,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然的话,我大概都没办法活着走出皇宫了。
木纸鸢在心里祈祷着。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听到木纸鸢的心声。第二天早上,木纸鸢就被太后叫进了乾清宫。
脚刚踏进乾清宫,木纸鸢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儿。乾清宫里的气氛压抑的像是能把她给直接压垮一样,太后端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木纸鸢,一双半眯着的眼睛满是杀气。
木纸鸢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秋鸯跟着木纸鸢过来,还没进门她就察觉到了气氛十分不对,在看到太后厉声让木纸鸢跪下的时候,秋鸯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跪下!给哀家掌她的嘴!”太后一声令下,两名宫女便走到了木纸鸢的面前,一人按住木纸鸢,一人开始左右开弓,巴掌落在木纸鸢的脸上一下又一下。
木纸鸢白嫩的脸上被打出了红色的掌印,嘴角也渐渐有血丝渗了出来。
秋鸯见状刚想冲上去求太后不要打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就是个丫鬟,还是木纸鸢身边的丫鬟,人微言轻,太后根本不会理会,说不定还会让木纸鸢的处境更加艰难。
如今能救木纸鸢的,也就只剩下步生寒一个人了。
秋鸯趁着那些人不注意,转身溜了出去。她知道步生寒之前虽然没能留在宫里,但他每天都会借着上朝的机会故意在宫里逗留一阵子,就是为了看看木纸鸢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而步生寒在宫里的那段时间,往往是木纸鸢一天之内最轻松的时候。
现在已经接近文武百官上朝的时辰了,秋鸯只盼望着自己能在步生寒进入金銮殿之前能拦下他,否则她就只能等着退朝了。
而退朝之后,木纸鸢恐怕早就被太后给大卸八块了!
秋鸯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不少,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直接飞到金銮殿前。
大概也是老天眷顾,秋鸯跑到金銮殿前的时候,步生寒刚要跨进金銮殿的大门。
站在台阶下,秋鸯情急之下大声喊了一声“王爷”!
这一下不光是步生寒被她喊得停下了脚步,其余的文武百官也被她给喊懵了,纷纷停下要去上朝的步伐转头看着秋鸯。
“你是谁?!怎么如此大逆不道,敢在金銮殿前高声叫嚷,是不想活了吗?!”两边的禁卫军将秋鸯给拦住了,架着她就要往外走。
文武百官也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看看秋鸯然后再看看步生寒,毕竟她刚刚喊的可是王爷,而他们这群人里唯一的王爷就是步生寒。
“放了她。”步生寒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下了台阶,走到了秋鸯的面前。
“秋鸯?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母后又为难王妃了?”步生寒的两条眉毛微微皱起,秋鸯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跑来这里找自己,除了木纸鸢,断找不出第二个人会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了吧。
“是……是……”秋鸯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您……您快跟我去……去乾清宫看看吧,太后……太后她正让人掌王妃的嘴呐!”
秋鸯话音刚落,步生寒便抬脚就往乾清宫走去,他的步子又大又急,秋鸯跟在他身后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
金銮殿前的文武百官已经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永安王连早朝都不上了?!
刚刚有几位大臣离步生寒和秋鸯有些近了,隐约听到了些东西,便跟其余的大臣们说了。
闻言,那些大臣们笑笑,脸上的也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永安王跟王妃还真是如胶似漆啊,连上早朝都要先见一面才行。”
“要说啊,这王爷也是个痴情人,为了王妃连虎印都给交出去了,所以才能让皇帝改了金口玉言的婚约,娶到王妃。”
“但是可怜了我们王爷啊,那位王妃的意中人可不是他哦。”
“绿壳王八?”人群里有人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便引来一阵嬉笑声。
一群人拿着步生寒和木纸鸢的事情做谈资,直到皇帝来这才都齐齐闭了嘴。
文武大臣们行过礼后,皇帝看了一眼殿下,没有看到步生寒的身影便开口问道:“永安王今日怎么没来?是身体不适吗?”
殿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丞相站出来把前因后果告诉给了步望远。
步望远闻言冷笑了一声:“永安王对王妃可真是上心啊,为了她居然可以连早朝都不上了。”
大殿上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当中,没人敢他的接话。
……
步生寒跟着秋鸯一路紧赶慢赶来到了乾清宫,此时的木纸鸢脸已经被打肿了,神志也有些不清。
见步生寒来了,太后挥了挥手让那两名宫女退下。她们刚一离开,木纸鸢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步生寒连忙上前将木纸鸢从地上抱起来揽在怀里,看着自己怀里被打晕了的木纸鸢心疼不已。
“你怎么来了?”太后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站在步生寒身后的秋鸯,秋鸯吓得缩着脖子,哆哆嗦嗦的又往步生寒的身后藏了藏,“这个时辰你不应该是在上早朝吗?怎么有空到我这乾清宫来了?”
“还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能让你连早朝都可以不管马不停蹄地赶来哀家这里。”
“王妃跟母后之间有了间隙,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来看看的。”步生寒半垂着眼眸,表情极为恭敬。
“你倒真是护着她。”太后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可知这个女人在宫里做出了什么事情!也难怪她当日在听说哀家要留她在宫里的时候,她居然能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来是她想借此机会在宫里跟太子私会!”
太后越说越生气,但是皇家的礼教叫她不能过于失态,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她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别人给骗了,而且骗她的这个人还是她儿子的王妃,这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这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步生寒心里也明白木纸鸢留在宫里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步云澜,但他还是在帮木纸鸢找借口,不然的话太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
“误会?这其中能有什么误会?哀家的人昨天晚上亲眼看见了,你的这个好王妃跟太子在假山后面私会!如此胆大包天,不知廉耻,哀家看你还要怎么护着她!”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儿臣的家事,毕竟再怎么说木纸鸢也是儿臣的王妃,是儿臣的妻子,她便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也理应是由儿臣来处理。母后身为后宫之主,平日里管理后宫就已经是劳心费力,儿臣怎么敢再用自己的家事来劳烦母后费心。”
步生寒这番话的意思摆明了是要让太后不要再插手自己的事,虽然说得客气,但在太后听来这就是在嫌自己多管闲事。这无疑是又给她心头加了一把火。
“这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能屡次为了她跟哀家顶嘴!现在居然还嫌哀家多管闲事。呵,好,真好啊,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
说完,太后突然话锋一转吩咐道:“来人啊,拿哀家的鞭子过来!哀家今日要打醒这个不孝子!”
“是!”
不多会儿,一名宫女便双手捧着一条鞭子来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伸手接过鞭子直直地走到步生寒的面前,“跪下!”
随后抬手就是一鞭。
“啪”的一声脆响,步生寒闷哼一声,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看得出来太后这一鞭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你放不放开她!”太后厉声问道。
“不放。”步生寒咬牙回答。
“啪”又是一鞭,在场的所有宫女太监都被这一鞭给吓了一哆嗦。
“放不放!”再问。
“不放。”又答。
太后连抽了十几鞭子,每打一次便问一句“放不放”。步生寒每次都回答“不放”。
最后步生寒被打的皮开肉绽,血也从衣服里渗了出来。太后打累了扔下了手中的鞭子,像是脱力了一般说道:“你走吧,哀家不想再看到你。”
“谢母后。”步生寒抱着木纸鸢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宫外走去。秋鸯小心翼翼地跟在步生寒的身后,跟着他一起出了宫门,往王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