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石 初心》娜琳蒂尔

7、秋试

　　“你说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你还在纠结这个啊……”
　　此时，江焕羽和古汐玥正在去秋试的路上。
　　“那行吧不说这个。听说今年的初石秋试比往年的人要多些，也不知道考题简不简单，不过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啦。”古汐玥拍了拍江焕羽的肩道。
　　“那必须的，毕竟我也是个大学霸……不过汐玥，你不打算在初石发家致富吗？”
　　“为什么要发家致富？我们现在过得不好吗？”
　　“缺钱……”
　　“呵，这么说的话，你嫁给百里千贺不就母仪天下、大富大贵了？”古汐玥满脸不屑。
　　“……”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马上开考了，快去吧。”
　　“你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我爹妈……”江焕羽一边走一边抱怨。

　　考完之后的两天，古汐玥就带着江焕羽在江州城郊混日子。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穷。
　　十五到了，秋试的成绩也该出了，古汐玥脸上洋溢着激动，江焕羽倒还觉得没啥。
　　“下面宣布本次秋试名次——”
　　随着老太监洪亮的声音响起，台下聚集的人们立刻开始鼓掌。
　　“哎，听说这次秋试题目很难的啰，连入内阁都只需要一百五十来分哦。”
　　“来来来，大家来打个赌，这次的状元男的女的？我赌男的！”
　　“喔呦，我看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女性啰，我赌是个漂亮姑娘！赌什么！”
　　“就赌……”
　　旁边的一对老夫老妻在议论着秋试结果，被古汐玥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们赌的内容……咳咳……
　　“本次秋试共选取考生二十四名——”
　　“喔——”台下一片唏嘘。秋试是文试，但按照往年惯例，每次报名秋试的都得有五百余人，中途大概得淘汰五百多个，不过好歹也应该有三四十人，怎么今年就只剩二十四个了？
　　“很难吗？”古汐玥皱眉问江焕羽，因为这两天她从来没听江焕羽说起过关于试题的问题。
　　“还行吧，就那样。”江焕羽也没啥表情，但古汐玥看得出来她的紧张。
　　“八到二十四名，分配至六部；四到六名，归于文臣之列。下面宣布前三名名次——”
　　台下群众掌声不断。
　　“第三名——朱正熙，一百六十二分！”
　　“哇——”群众惊叹，原本预估分数只应该徘徊在一百五左右的，结果这个第三名就直接冲上了一百六。
　　古汐玥也有些紧张，问江焕羽：“你觉得，你能考多少？”
　　“我？”江焕羽指了指自己，“一百七起步吧。”
　　“？！大哥，总分才两百哎。”古汐玥有些难以置信，觉得江焕羽这人有些太过自信。此时，她听见一声不屑的闷哼，原来是旁边一个考生听见江焕羽如此“口出狂言”，气氛地转身走了。
　　“第二名——柳知珉，一百六十三分！”
　　“我觉得吧……你一百六十五，不能再高了。”古汐玥笃定地道。
　　“那不一定，又不是你考的……哎，这第二名居然也是个姑娘哎。”江焕羽仔细打量着柳知珉，“还挺漂亮……”
　　“……”古汐玥无语，“我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第一名——江焕羽！一百七十三分！”
　　“哇啊——”观众沸腾了。
　　“一百七十三……”古汐玥有些颤抖，尽管她觉得江焕羽历来在文试方面都很厉害，但她也没想到江焕羽能考到这样的一个分数，“整整甩了第二名十分啊！”
　　此时，观众非常自觉地从江焕羽站的地方劈成两半，顿时，整个通向皇城的路上只剩下了江焕羽一人，就连古汐玥也退后了一步。
　　“倒是好久没见女状元了。”殿前，原本斜靠在木椅上的太后坐直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焕羽。
　　初石太后尊号睿懿太后，据说是仙族曦凤一族之女，下凡期间爱上了初石平历皇帝，最后不惜抛弃仙途，在凡间为平历皇帝生下了唯一的儿子——百里千贺，成就了一段爱情佳话。然而，在睿懿第一眼看到江焕羽的时候，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既是秋试状元，当然要封予高官，只是单凭这文试，怕是难以服众。不如这样，哀家现在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回答出来了，便封你做我初石的国士！”
　　观众再次震惊了，虽说这小姑娘天资颇高，但太后居然许她做国士，要知道，初石的上一个国士，还是在平历皇帝征战北元戚时随太子出征，最后战死沙场的三朝老臣，如今太后居然要许给一个黄毛丫头。当然，观众都只是想想，真正反驳的话，谁也没敢说。
　　“那便还请太后莫要反悔哦。”众人从江焕羽的语气中竟听出了挑衅的感觉，江焕羽倒是胸有成竹——这个国士我拿定了！
　　“母后一直对数学颇有研究，想必是想用数学题考考我们的这位国士了。”百里千贺笑道。
　　“不错，第一题便是考考我们国士的算数。今有甲乙二人，持钱不知其数，甲得乙半而钱五十，乙得甲太半而钱亦五十，问甲乙各持钱几何？”
　　太后此题一出，台下的观众便又开始议论了——太后出这样的题，怕不是在刻意刁难那丫头，谁能在心中那么快地算出结果呢？
　　“简单！”江焕羽随性答。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
　　“师父你会吗？”一小道士问旁边的老道士。
　　老道士摇头。
　　“此题甚妙，我心中已有答案，但还需找纸笔再斟酌一番。”这时说话的是探花郎，朱正熙。
　　江焕羽听见这话了，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还是太年轻啊……”
　　随后江焕羽就收到了朱正熙鄙夷的目光。
　　江焕羽直接无视之，昂头上前一步道：“甲三十七又半，乙二十五！”
　　场下又是一片唏嘘，众人都抬头望着太后，期待着她的判断。
　　“妙哉！”发话的却不是太后，而是一直没有发话的陛下。
　　我们陛下一发话，台下凑热闹的富家千金们春心就漾了漾；陛下用手指轻拂青丝，名媛们思春的潮水便奔涌而出……
　　江焕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看着台上的那个神经病，满脸真挚地问古汐玥：“很帅吗？”
　　“……”古汐玥难以置信到无语，“你是看什么长大的还觉得这不帅？”
　　“差点意思吧……”江焕羽继续真挚地回答。
　　台上的陛下才不管台下的那些思春的姑娘，也没听见这段真挚的对话，轻轻一笑：“羽卿的答案自然是不错的了，母后觉得……”太后微微点头，打量着江焕羽，脸上有些阴霾。
　　“那便这么决定了吧，今后在朝中还请羽卿多多指教了。”陛下含笑举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眼神却一直没从江焕羽身上移开过。
　　江焕羽本来觉得没什么，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太后安排她当国士，本就是有意要牵制住皇帝的势力，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他到底想干嘛？
　　加上周围的千金小姐们的刀子般的目光，江焕羽不禁打了个寒战……
　　来者不善啊……江焕羽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