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三重戏剧》果灯阿珀

5、第 5 章

　　“您的速度真的好快啊。”客服笑道：“那我把您和工作室拉一个群，请您稍等。”

　　“我放电话了。”

　　“啊，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吉吉快速切断了电话，客服的笑声忽然让她不太舒服。

　　她起身拿起扔在桌上的小药瓶，打开后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扔进嘴里。这是每三个月开一次的抑制剂，有控制情绪的作用，和水果糖一样的味道。

　　吃下去后，吉吉深吸了几口气，在房间走了几圈，才走回桌旁，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相框。

　　她拿起来，看到上面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照片，放正后，吉吉重新拿起手机。

　　三个人的群聊建好了。

　　客服的头像是社交软件的图标，昵称是03475291bot；

　　吉吉头像是一张贝克·米勒粉的水獭，昵称是L；

　　工作的头像乍看是勇者斗恶龙的游戏截图，细看勇者的脸和妘天凌的Q版玩偶一样，昵称竟然和她一样都是L。

　　不仅碰瓷亚瑟，竟然还碰瓷她！吉吉点开发现工作室的账号，发现这个账号确实叫L，不是群里另外取的昵称。

　　这也太巧了吧，好尴尬。吉吉皱了皱眉，见客服在群里发了消息。

　　【03475291bot：@L @L老师们好！】

　　看不出先艾特的谁，后艾特的是谁，好鬼啊。

　　吉吉不想回，L很快就回了。

　　【L：你好（太阳）】

　　【03475291bot：（可爱表情）】

　　【03475291bot：@L 老师你在吗（可爱）】

　　这个L是吉吉，但她没有聊天的心情，完全不想回。

　　放下手机，吉吉往后靠倒在椅子上，怔证地看向天花板。

　　嘴里水果硬糖的味道让人有些安心，她还记得自己曾将五彩斑斓的糖果纸夹在书页中，也将它们当成礼物送出去……想着就就有些难过，只有工作能让她忘记这些了。

　　吉吉拿起笔，到晚上九点才放下。

　　心中被满足感填满，她到厨房开始煮泡面做今天第二餐，等待水烧开的的间隙拿起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工作号每天确认五六次，但私人号在今天前已经好几天都没打开过了。

　　还没看消息，联系人处就蹦出了红点，手机还发出震动，让吉吉吓了一跳。

　　【L申请加您为好友。】
　　【L申请加您为好友。】

　　勇者斗恶龙的头像，选这个头像的人不知道大部分勇者最终都会成为恶龙么，又或者勇者在最初就已经代表着恶......
　　唔嗯，这个题材她还没画过，可以记录一下。

　　没理好友添加，吉吉划回消息列表，前几个都是群聊，有的破万条，聊得极为火热。

　　之后是舅舅的消息，简单的问候，她快速地回了个表情，下面03475291bot联系了她，问她在不在，找个合适的时间在群聊里说话。

　　三个人的群聊在下面一点，就两条。

　　下午的时候，客服艾特她在不在，几分钟后，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03475291bot：@L 吉老师工作挺忙的，可能暂时没看到。我去通知一下吉老师，让她上线后来群里，不好意思啊。】

　　【L：好（太阳）】

　　之后这个群里就没人再说过话了。

　　吉吉抿了抿唇，点击输入框，发了一条消息。

　　【L：我不是吉老师，我是每天睡十八小时的乐队主唱。】

　　不仅暴露她的姓氏，还连同她的性别一起说出来了，这客服也太不专业了......

　　这时，“嗡”的一下，手机震了起来。

　　【L申请加您为好友。】

　　估计是看到她在群里说话，不得不加了。

　　按下通过键，吉吉立刻打开了L的好友圈。

　　原以为会看到各种宣传，或者是代表她被屏蔽了的空白，没想到都是些日常内容。

　　最近的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一张蓝天白云图，配字是“高积云”，一看就是用专业的设备拍得。

　　吉吉：“......”
　　工作室号发这么无聊的东西没问题吗？

　　她大致看了看，退出好友圈，对方在两分钟前给她发来了消息。

　　【妘天凌工作室：你好（月亮）】

　　看了眼还没烧开的煮面水，吉吉回了消息。

　　【吉吉：晚上好】

　　【妘天凌工作室：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吉吉：什么】

　　【妘天凌工作室：你的社交软件账号叫“每天睡十八小时的乐队主唱”，每天睡十八个小时，还有六个小时在做什么？】

　　吉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回事，这个家伙超有趣！不过她还是对他没好感。

　　【吉吉：你猜啊】

　　【妘天凌工作室：唱歌？】

　　【吉吉：Nope】

　　【妘天凌工作室：那我猜不到了。】

　　【吉吉：余下六个小时在疯狂厮杀】

　　【妘天凌工作室：什么意思？】

　　【吉吉：我的头像】

　　【妘天凌工作室：哈哈明白了，很可爱。】

　　【吉吉：哈？厮杀哪里可爱？】

　　【妘天凌工作室：不是水獭可爱。】

　　吉吉很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她可爱。她内心毫无波澜，快速打字，表明立场。

　　【吉吉：我画的是墨子洛和演员无关不会删贴】

　　【妘天凌工作室：你认识妘天凌吗？】

　　【吉吉：只看过这部剧】

　　【妘天凌工作室：以前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吉吉：没】

　　她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复了。想了想，吉吉准备发个问号过去，又收到了消息。

　　【妘天凌工作室：不好意思，刚才猫一直在叫。】

　　猫！吉吉在心里激动地大叫，她是个毛球控。

　　但是……但是……刚刚她才说不会删贴，突然又问是什么品种的，好像不太好吧，怎么办……
　　就在纠结之时，对方发来了视频。

　　吉吉迅速点开，就看到一只睁着大眼睛的小布偶。

　　呜哇——这也太可爱了吧——！

　　吉吉瞬间被击中了。

　　视频里，小布偶在吃饭，吃着吃着，它忽然抬头看向拍视频的人一眼，喵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吃；接着镜头一转移到旁边，豹猫和黑猫同时出镜。

　　吉吉感到自己被击倒，她抱着手机快要融化在屏幕前。

　　“哇，不行，吉吉你要冷静。这个可是要给你发律师函的工作室养的猫！你怎么能被它们打败！”一个声音说道。
　　“可是，可是……”另一个声音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它们太可爱了啦！”

　　挣扎间，水开了。

　　吉吉惊醒过来，立刻放下手机，泡面的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手机看去。

　　毛球，好想捏它们的毛球……可恶，为什么发这种视频（重音）给她！

　　普通来说，会把自己家的猫发给刚加好友的人吗，况且她都说了自己不会删动态，对方却不以为意，还发这种视频（重音）给她，总感觉不对劲......

　　在等待泡面泡好的一分钟内，吉吉摸过手机，看到对方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妘天凌工作室：太晚了，先休息吧（晚安表情）】

　　什么！这不是撩了就跑吗！

　　吉吉愤怒地想道，也发了一个晚安表情，又划到客服私聊她的聊天框发了个表情。

　　之后，吉吉点开L的好友圈，吉吉看得比刚才仔细了些，接着就在上个月的中旬里发现了猫猫视频。

　　豹猫和黑猫在视频里扭在一起、互相舐咬，而可爱的小布偶则坐在一旁，似乎在看戏。

　　认真看时，吉吉发现黑猫的前腿似乎短了一截。

　　好友圈只开放了半年，只找到一个猫咪视频，但从其他动态来看，就已经能分析出使用这个账号的人的部分信息。

　　男性，工作繁忙，偶尔要熬夜，性格开朗，会偶尔陷入浪漫的空想，朋友不少，爱好运动（游泳和篮球）、艺术（绘画及看展）、美食（烹饪及品尝）和看云。经济状况良好（同一个游泳池出现了两次，从周边环境来看可以判断是私家宅院），目前可知的家庭成员有三只猫、一个年龄相差较大、爱好唱歌、特别黏这个哥哥的妹妹。

　　网络真可怕......吉吉心道，回到了自己的朋友圈，能看出什么呢？

　　唔嗯，从文字的使用来看是女性，独居，日常有些丧，爱好是看展、看剧以及拍摄野猫。她的好友圈常年连载“今日份猫猫”栏目，怪不得对方会发猫咪视频给她，但她是有原则的人，想讨好她让她删掉动态是不可能的！

　　吃完泡面，吉吉又点开了L发来的猫咪视频，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里。

　　黑猫的左前腿的确短了一截，只是因为视频里它在吃东西，低着头挡住了所以看不太出来。

　　虐待动物的刑罚是三年及以上，可惜即使这样，动物的痛苦也不会消失。它们比人想得少，这可能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了。

　　吉吉起身，拿过桌上的药，剥开后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将它嚼碎了。

　　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又是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一夜，但这一晚，她梦到的是过去遇到的事打乱、重组后的片段。

　　“吉吉，我喜欢你。”
　　她在和煦的阳光下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吉吉，我恨你。”
　　她在阴郁的雨天里尝到了到了自己的泪水。

　　大提琴的声音在耳旁回响，最终......她失去了一切。

　　手顿住了，吉吉放下了笔，靠倒在椅子上。

　　连续几天，她什么都没画出来。看着上空发呆，手机忽然响起了，是特别消息提示音。

　　【DR.莱昂：最近怎么样，有倾诉需要吗？】

　　吉吉扯了扯嘴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

　　【吉吉：缺奶粉钱了？】

　　【DR.莱昂：还能开玩笑，状态不错啊。】

　　【DR.莱昂：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
　　由于太熟了，莱昂直奔主题。

　　【吉吉：好】
　　吉吉看了看桌上的药，已经空了半盒，这几天她每天两三颗，好像也没有用。

　　【吉吉：感觉这种药的效果很一般......】

　　【DR.莱昂：你是不是又随心所欲吃了？每天吃一片，不要等到不舒服了再吃，也不要一次性吃很多。而且要含，不是嚼碎，知道吗？】

　　【吉吉：哦】

　　【DR.莱昂：律师函的事解决了吗？】

　　【吉吉：！你怎么知道的】

　　【DR.莱昂：我不上那个软件，听人说的。你和妘天凌沟通过了吗？】

　　【吉吉：医生，那个演员有那么火吗，怎么连你也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了？】

　　【吉吉：我是不是真的在过山顶洞人的生活……】

　　【DR.莱昂：距离你以前的“当代疯子”目标还有距离，这是肯定的，但已经有改变了。不是开了一个和人交流的社交账号？这就是进步。】

　　【吉吉：但最近有人找我聊天我都觉得怪紧张，而且越来越觉得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除了家务要自己做orz】

　　【吉吉：你说我以前想的ABo都必须适应各自角色的想法是不是有问题，难道o就做不到A可以做的事吗，当然可以啦，那……】

　　【DR.莱昂：我说过的，这个属性是后天分化的，基因和环境都有影响。当然不是说要符合大众定义的行事，多少ABo隐瞒自己的属性，或者假装成另一种生活，也过得好好的。但你不一样，你这种情况是燃尽症候群，所以要治疗。这和你是什么无关，而是你作为一个人，无法从过去走出来，所以我才在这里和你一起努力。】

　　吉吉咬了咬唇，眼眶又红了。

　　【DR.莱昂：觉得困扰的时候告诉自己停止这些想法，做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好好吃药。】

　　【DR.莱昂：这个月底还觉得没效果的话，过来找我。】

　　吉吉深吸了口气，慢吞吞地打着字。

　　【吉吉：下个月有个剧，正好过去】

　　【DR.莱昂：几号？】

　　【吉吉：等等，我看看】

　　她放下手机，动作僵硬地起身，拿起桌上的手账，找到了八月的日程表。

　　【吉吉：15】

　　【DR.莱昂：准备待多久？】

　　【吉吉：可能到秋天】

　　【DR.莱昂：行，定好时间和我说哈。】

　　【DR.莱昂：不用太压抑自己。】

　　【DR.莱昂：（加油）（加油）】

　　吉吉扯了扯嘴角，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吉吉：（OK表情）】

　　“真是的，联络总是来得这么及时。”吉吉抿唇，手指伸过自己的头发，一抓就掉了五六根下来。

　　她叹了口气，想到医生的话，还是站起身来，慢吞吞地原地小跑了几步，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画不出来，就自己试着做点儿什么，创造后总会慢慢恢复过来。

　　她可以变好，她可以做到。

　　就这样反复给自己心理暗示，两个小时后，吉吉收获了乱七八糟的厨房，和一个扁塌塌的奶油蛋糕。

　　她把蛋糕放到根本无须布置的、好像发生了爆炸的厨房里，拍了张照，P上了字“我的生活”。

　　调成了丧丧的色调，吉吉把图发到了好友圈。

　　之后才发现，除了医生外，客服和工作室都给她发了消息。

　　她手机调了飞行模式，客服打不通她的电话，所以在聊天软件里给她发了语音消息，又问她【在吗】，让她上线后回复。

　　工作室连续几天，每天给她发早上好和晚上好，还配了太阳和月亮的表情。

　　客服都只联系了她两次，工作室号却每天都发消息，估计是群发，但为了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真的很努力。

　　吉吉感叹着吃了一大口奶油蛋糕，打开了工作号。

　　果不其然有催稿，最近的交稿日期就在后天，她却完全不着急。

　　播放了一首歌曲，吉吉边晃动着身体，边吃完了奶油蛋糕。

　　好！她将盘子放到沙发上，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工作桌前。

　　她可以的，她没问题的，干就是了！

　　两个小时后，吉吉瘫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空空如也的画布。

　　果、果然还是......唔嗯，医生有说过，不能说丧气的话。

　　吉吉垂下了脑袋，紧紧抱着抱枕，头靠在了上面。

　　“怎么办......”她在软乎乎的抱枕上用力撞了两下头，又下意识要拿药吃，半途拿起了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在翻到医生的头像前，吉吉就看到工作室发来了消息，是一个表情。

　　总不会是下午好吧，吉吉打开了聊天框，瞳孔瞬间缩小了。

　　【妘天凌工作室：（图片）】

　　【妘天凌工作室：（表情）】

　　额头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十字。

　　图上是一个极其精致的水果蛋糕，摆放在干净整洁的桌上，四个大大的字——我的生活——P在了蛋糕旁。

　　完全照抄她的好友圈。

　　“这个家伙……想挑衅吗……”吉吉看着手机，点开了大图，愤怒瞬间就消散了。

　　小图不会注意到，点开大图才能看清——一只黑猫正从椅子上跳到桌上，镜头捕捉到了它闪动的身影。

　　镜头焦点对着蛋糕，加上黑猫速度极快，它成了一道闪过的黑影。

　　黑猫，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也被称作克苏鲁之猫。

　　可爱，但是对方发这张图的用意明显不是晒猫，而是晒蛋糕。在这个足以摆在玻璃窗中的成品的对比下，她做的完全可以直接被扔进垃圾桶里。

　　太可恶了吧，这个工作室。

　　吉吉起身，对着空气挥出了几下空拳，拿着手机，回了个表情。

　　【吉吉：（哦）】

　　消息发过去没一分钟，工作室就回了。

　　【妘天凌工作室：看到猫了吗？】

　　废话，她又不眼瞎，吉吉腹诽，不过还是有些在意猫的腿。

　　可是发出来，却成了另外的话。

　　【吉吉：工作的时候可以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