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烈女》闫灵

2、第二章 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因为感冒，一直没写。
在各位入文之前，灵子觉得自己还是要调整好心态，因为看每一个故事的心境都是不一样的，也许你会喜欢灵子的某一篇文，但不是每篇都喜欢，所以灵子有时会跳跃到一些有关情节方面的建议，依旧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写。
各位，喜欢看的，请入坑吧，灵子会认真写，偶尔忙碌，也会通知各位的。

---

　　阿蛮是个占卜师，孤单的占卜师，她很穷，却总又穿着金晃晃的衣服，像圣诞节的包装盒一样，到处都闪着光。
　　她喜欢到阿蛮的家里做客，她说她是唯一一个被邀请过进她家门的客人，即使那个家只是用两只电视机的盒子拼凑出来的，但里面充满了神奇。
　　幸福街的小孩子们都不喜欢阿蛮，因为她长得就像童话里的坏巫婆，孩子们喜欢做正义的天使，所以他们总是爱拿石头扔阿蛮，只有她不，因为她喜欢她，所以阿蛮只有她一个朋友，而她也只有阿蛮一个朋友，在她的童年。
　　时间是个掠夺者，总是毫无礼貌地夺去很多东西，包括回忆、幸福、甚至生命……
　　“哧——”刹车声将她从回忆里硬生生扯了出来，车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个笔挺的男人。
　　她伸出脚钻到车外，外面很冷，即使裹着他的外套，皮肤上依旧冻出了一粒粒的小疙瘩，没办法，谁让她大冷天只穿短裤。
　　怯生生地瞅着眼前这个男人，直到男人开口讲话：“你等一下。”
　　男人似乎不是眼前这栋房子的主人，因为他在按门铃，但可惜，没有人来应门，也许他是打算让她住在这栋房子里，不过最终还是载她离开。
　　他的住处很偏远，但宽敞、安静，一楼的客厅全是玻璃的墙体，可以看到外面的毛竹，很幽雅的庭院，让她记起了父亲的故乡——万里之外的江南，很可惜，她只在那里停留过三个月。
　　夕阳很快被阴云遮住，给客厅里染了一层氤氲，她喜欢这里，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她这么下了个结论。
　　男人上楼之后，便一直没下来，等再下来时，客厅里已然变得昏暗。
　　打亮灯，沙发上的女子却早已入睡，蜷缩地像个婴儿。

　　李信文不知道该怎么叫醒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本来是打算把她放在妹妹若玫那儿，可是她不在。
　　他问过她家在哪里，她却什么也不说，让人困惑的麻烦，最要命的，他们还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而且以那情形看，他很难辩解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等李信文从思绪中醒过神时，沙发上的女子正张大眼睛看着他，光裸的长腿就那么蜷着，很惹眼。
　　“楼上左转是客房，里面有浴室。”起身，还是决定等她收拾好了再谈为好。

　　李信文自十六岁起便开始独居，他不喜欢外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地，这“外人”不是说亲朋以外的人，而是除他以外的人，这个坏毛病让他得罪了不少女性，因为她们都想成为他的破例者，但很可惜，现实总是那么令人失望，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但就是不喜欢敞开自己的私人领地。
　　当然，这并不是说今天这个女子就是个特殊，在他们交谈之后，他有打算把她送到酒店，即使要开上半个多小时的车。

　　四十分钟后，女子从楼上下来，依旧穿着那条紧窄的短裤，光裸着腿和脚，只是上身换了件衬衫——他的，头发不再是蓝绿的颜色，脸上也没了五颜六色的绚烂，很干净，让人惊艳的干净，有时候干净是一种别样的性感。
　　女子冲他笑笑，没有解释她是怎么找到的他的衬衫，只是伸手捧起了吧台上的热咖啡，没等他阻止，便慢慢喝了起来——那是他刚喝过的。
　　“于筝。”不等他开口问，她就这么告诉他。
　　于筝？听起来应该是汉名。
　　“于小姐，我想如果你有这个需要，我可以送你回家。”而且如果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她，毕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弥补吧，尽管听上去有些不负责任。
　　她笑着点头，他认为她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让他欣慰。
　　“那么——昨晚的事……”他是真得不记得了，只模糊地记得一些色彩，“我很抱歉，昨晚醉的厉害，很多事不记得了，如果有什么——我是说你如果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配合。”
　　于筝舔了一下唇片上的咖啡，似乎在冥思自己该提什么要求，半天后，她笑着摇摇头，她没有什么要求，这让李信文微愕——她一直跟他来到纽约，怎么会什么要求也没有？
　　“真得没有？”
　　点头，随即又摇头，李信文的唇角微微勾起，还是不出他的所料。
　　“我能在这里住三天吗？”就三天。
　　“我可以送你去酒店。”住总统套房都可以。
　　“不行吗？”她只想住在这里。
　　“我想酒店的条件比这里更好。”她可以任意做什么，或者买什么，而且账单都由他来付，这不是很好吗？
　　“那——你送我去车站吧。”既然不行，她也不勉强。
　　车站？“什么车站？”
　　“什么车站都行，最近的就可以了。”
　　怪异，非常的怪异，至少李信文是这么认为的。

　　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点在人脸上，冰冰凉的。
　　她就靠在巴士站牌边，光裸着一双长腿，像个阻街女郎，接连有两三辆车在她的身前停下，似乎是打听她的“要价”，她只是摆手，然后那些人开始加价，再然后，关车窗离去，或者有脾气不好的，爆两句粗口，她也会还回去，用她的方式——脱下鞋子扔过去。
　　李信文的车就停在不远的拐角处，那么看着她，很奇怪，他没有调转车头立即离去，而是等在这里看她要去哪儿。
　　最终，他打开了车门，走向巴士站，因为有两个无赖缠着她不放。
　　她很配合他，在他走到近前时，很亲昵地抱过了他的手臂，这还是李信文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抱着，像是向他邀宠似的，他交往过的女性向来都是独立且温婉的，很少会有这种表现。
　　不管男人到底心怡什么样的女人，但有一种女性的特性是他们难以抗拒的，那就是柔弱与依赖，在某种情形之下，它们会让男人的雄性自豪感倍增。
　　李信文很自然地将她搂到了怀里。
　　两个无赖在对他的身形做了一番打量后，自认动手也没什么意思，便缓步离去，独留路灯下的一男一女。
　　晕黄的灯光打在那一方小天地里，像是舞台的幕景，李信文暗自在心中对自己哼笑——这个麻烦可是他自找的。
　　脱下外套递给她，并从路中央捡回了她的鞋子，“走吧。”
　　于筝套上他的外套，透过细密的雨丝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嘴角一翘，没错，她在赌他一定没有走，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是坏人。
　　一手勾一只鞋，赤脚踩在冰凉的街面上，啪吱、啪吱的踩水声听上去像是某人欢快的笑声。
　　李信文忍不住回头，看到的是她的笑意融融。
　　“算计”被认为是个不好的词，但有时候也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