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周目的我一定能打出he》岁瑞安

97、惩罚游戏

　　暮色暗沉，繁星闪烁。
　　坐落于偏僻山区的东京咒术高专远离了所在新兴城市的喧嚣与热闹。远离人造光源之后，恒古自然存在的星与月便在无边夜色中焕发出了遥远而明亮的光辉。

　　夏油杰操纵着虹龙载着同伴们在夜幕间飞行，皎洁的月光为咒灵的鳞片镀上了一层银光，站立在龙首的少年目光凝聚在繁星之中，那种望星辨位的古朴仪式感瞬间让他站立的背影又带了几分神秘学色彩。

　　“杰，说实话，你是不是走神了？”

　　此言一出，那种神秘肃穆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了，不如说其实根本就没有没怎么存在过。

　　五条悟把手拎着的购物袋挪了挪位置，腾出手将把夜晚也戴在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
　　他看着挚友隐约有些僵直的背影：“学校在我们的两点钟方向，其实你从三分钟之前就开始飞错了，星空再好看也没到能让你偏航的程度吧？”

　　无可观测的无下限向外排开，隔绝了扰动的气流，炫技一样地把这种规则类术式拿来挡风的五条悟尾音拉长分外挑衅：“不就是被提要求了嘛，你该不会是怕了想赖账吧？”

　　“我刚刚只是在看星像，悟你这个手下败将就不要来我的面前挑衅了。”
　　夏油杰转过头，他平日温和的语气一旦下沉，听起来就带上了一种微妙的压迫力：“因为咒力输出频率过高硬生生让机器死机，又在前来问询的店主面前开口就是想买人家的店……比起我，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家入硝子对两位日常互掐的最强搭档拌嘴的现象喜闻乐见，惩罚提出者看向身边同样放任男子高中生内战的好友：“来吧，猜猜看他们回校后第一个遇到的人会是谁？”

　　“无论是哪位，突然被真情告白都会很惊讶吧……”
　　佐原真依略带无奈地笑起来，但是她还是配合着硝子做出了猜测：“其实我觉得这个时间，大概率会是守卫或者换班的辅助监督。”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哦。”
　　家入硝子轻飘飘地说道，她把手机合拢放回衣兜里：“不过今天的星空还真的挺漂亮，感觉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么明亮的星月夜了。”

　　“嗯，晴朗无云，明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
　　佐原真依顺势抬头，星空的光辉坠入她的眼中：“我们下次也可以在这个时间出来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记住了，那你要记得给我留档期呀。”
　　家入硝子半开玩笑道：“毕竟你们现在可都是高端战力啊，也没比我闲到哪里去吧？下次他们两个跑路了就只有你来陪我玩顺便一起拎包了。”

　　“没问题，为硝子大人服务是在下的荣幸。”
　　佐原真依咳嗽了两声，她调整语气，一本正经地回应：“不过他们两个也跑不了的，我还没提要求对吧？到时候就让杰和悟专门空出时间来陪您逛街，左右开道恭迎家入大小姐莅临商业街——”

　　“这种配置的话应该要换黑西装吧？顺便再配上墨镜，语气再带上点弹舌音？大概这样？”
　　听到了关键词的五条悟凑了过来。他完全没有自己即将被征用为工具人的自觉，反而兴致勃勃地发出了几声颇具代表性的奇特声响：
　　“我有看过相关的视频哦，隔壁的横滨里的组织们也很有地方特色，下次我们要这样试试看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那样的话我们很容易被当成不良群体，或者组织成员吧。”
　　夏油杰无奈地开口劝阻，他发挥着心分二用的基本操作，一边操纵着虹龙调整方向降低高度，一边加入了话题：“说不定还会被巡警和安保拦下来要求查看证件……”

　　言下之意，这种操作非常容易让还是高中生的他们被批评教育或者联系学校加强管理。
　　实际上在出任务过程中，咒术师因为信息差而被卷入的普通人误认为可疑人员，直接去警署报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辅助监督都有一项专门应对普通机关部门的流程了。

　　“那也没什么关系嘛，大不了就警署见……等等，这个波动、杰你快调头！”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五条悟的音调发生了一个突兀的拐弯。

　　白发少年面色突变拍向同伴的后背，激动之下没有收敛的力量差点将端立于龙首之上、没有过多防备的咒灵操使一巴掌推下去：“快快快！再不转向就来不及了！”

　　“悟你在搞什么、”
　　夏油杰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稳住了正在运行的术式，并没有发生坠机的惨剧，长期配合的信任让他在低语之余重新调整虹龙的俯冲之势：“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突然地拍上来——”

　　“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想去哪里啊？”
　　或大或小、颜色各异的眼眸在暮色中睁开，驻守在东京咒术高专结界分界线上、如铁塔般的男人对着半空中的学生们开口：“我看到你们了，都下来吧。”

　　“怎么了，是没听清吗？”
　　夜蛾正道看着悬浮在空中，莫名透露出几分僵直之意的龙形咒灵，有些疑惑地再次重复：“流程已经走完了，早点下来登记信息然后都给我回宿舍睡觉，明天上午还有课。”

　　“……别想跑，悟。”
　　夏油杰迅疾转身一把拽住沉默着调动咒力的五条悟：“之前是我赢了，现在我要求你先下去和夜蛾老师对话，而且要实话实说。”

　　“不带这么玩的吧，杰？”
　　先前还一脸挑衅鼓吹夏油杰勇于面对惩罚条件的五条悟罕见地流露出了些微但真实存在的退缩之意，他压低声音试图拉扯：“你的要求应用得这么随意的吗，这可是来自五条家六眼的许诺，你再仔细思考一下，换一个条件吧？”

　　“愿赌服输，我的条件就是这个。”
　　夏油杰深呼吸，良好的听力让他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笑声。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松开了五条悟的领子，反手按住白发同伴的头往下推，言行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果决之色：“好了，快点给我下去。”

　　如果是陌生或者不太熟的人还好，这种玩闹性质的约定一旦牵扯上朝夕相处、而且确实尊敬的老师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这种场合下，哪怕是赌约，在场各位也都知道，实际上要说出的话就是平日里下意识规避的真心流露，简直就是另类的公开处刑。

　　“我、不就是告白吗，本、这有什么好怕的！”
　　五条悟看似镇定，但是他混乱切换的自称仍旧暴露出了几分真实的心情：“去就去，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好了！”

　　面色扭曲的五条悟从半空中跳了下去，过量的缓冲咒力在他的正下方炸出了一个明显的坑洞。
　　白发少年无视了因为他的举动包围而来的咒骸，深吸一口气，隔着一段距离破坏破摔地对着握拳的老师喊道：

　　“夜蛾！听好了，虽然你和外表完全不符这么大年纪还喜欢玩娃娃，管东管西非常啰嗦，这也不许那也不让，动不动就揍人，比我家的婆婆还要规矩繁琐又麻烦。但是你确实是个好老师，比那群老爷子们好多了！我还挺喜欢你的！”

　　连墨镜都挡不住夜蛾正道的惊诧之意，周边的咒骸齐齐后退一步，突然被夹杂着诸多抱怨的奇特告白突脸的热血教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以至于给了越来越流畅的五条悟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虽然是打赌输了才会做这种傻子一样的事情，但是我并没有说谎，这里确实很有意思，我很高兴来东京上学！”

　　五条悟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本身就对距离感没什么太大分寸的人一旦完成了最初的突破，就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心理负担了：
　　“校长唯一明智的决定就是选了你当接班人，这样下去的话，这里大概会成为和我老家那边完全不同的景象吧？我还是很期待的。”

　　寂静的夜晚里，重归擅长领域的五条悟昂起了头，一种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让他在光源暗淡的当下也显得格外耀眼。

　　“被老头子们威胁也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能当家主，到时候在会是一张超级好用的牌。实在不行的话，在必要的时候让我去把反对的人都做掉也完全没问题！”

　　越来越离谱，等夜蛾正道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学生已经在东京咒术高专门口兴致昂扬地公然发表了物化自我当刀使的奇特言辞。

　　在五条悟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候，暗色屏障就直接于夜色的掩盖下凭空升起。幸好在这里的人仅有咒术高专二年组，否则不到明天五条少主有意清理高层的言论就会承上各位相关人士的案头。

　　夜蛾正道完全没有王炸牌自己跳上桌的喜悦，他刚想让五条悟停一停别说了，就听到日常和后者配合搞事的学生接过了话头。

　　“夜蛾老师，您确实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师者。”
　　夏油杰收回手，术式的余波让他的身周萦绕着咒力的暗流，调整好了心态的咒术师笑得眉眼弯弯，他用一贯温和的语气承接上文，说出了在夜蛾正道听来惊过于喜的话语：

　　“能被您邀请入校真是非常幸运，我在这里找到了全新的归属与意义。虽然没有悟那么有名气，但是我应该也算是一张好用的牌，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完全可以不用客气，直接把我摆上桌的。”

　　夏油杰用自己的行为再次践行了夜蛾正道对于他“表面温和有礼，实际上和五条悟完全就是一丘之貉”的深刻认识。

　　夜蛾正道一时间非常不想接受现实，他略带恍惚地越过了两个不知道怎么吃错药了突然开始表忠心的刺头学生，看向了另外两个相对省心的靠谱学生，眼神暗示她们解释一下这个魔幻场景的具体成因。

　　身为提出了“返校后对第一个见到的同性人士真情告白”的惩罚，当下场面始作俑者，家入硝子也对着转进如风的现状感到惊奇。

　　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不过现在这样也挺有趣的。
　　看着夜蛾老师难得茫然无措的表情，家入硝子拍了拍手，那种略带困倦的神色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看我也没有用啦老师，毕竟和他们相比我只是一个反转术式能力者，干不了暗杀之类的武力威胁。不过欢迎你来校医室这边，我手下的医疗资源会成为您的助力。”

　　夜蛾正道一时凝噎，他都快忘了，家入硝子的省心程度是建立在对比之上的。
　　与其说是收获效忠，不如说是被再次背刺的班主任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了关键时刻一向靠谱，现在还在维持结界的佐原真依。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人也都等待着仅存的、还未表态的同伴做出回应。
　　备受瞩目的巫女微笑着合拢手掌，认出了这个熟悉手势的夜蛾正道松了口气，他刚欣慰地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有一个相对稳重的学生，就敏锐地意识到周边的咒力波动不降反升。

　　“我很感激当初赶到祓除现场，坚持进入不稳定领域内解救幸存者的咒术师是您，也非常喜悦于成为夜蛾老师的学生。”

　　熟悉的开头铺垫让夜蛾正道眉心直跳，他从未感到被学生夸奖敬仰是一件如此难挨的事情。
　　夜蛾正道看着一向省心靠谱的佐原真依用平和的语气做出了许诺：“虽然还算不上强者，但是如果需要的话请千万不必客气，我的力量也将成为您的助力。”

　　结党营私，图谋造/反。
　　这行大字瞬间出现在了即将成为东京咒术高专校长的夜蛾正道的大脑里。

　　面前脸上还带着些微稚气的学生们虽然严格意义上还不是完全具有法律自主权的成年人，但是他们的身份和能力早就超出了同龄、乃至其他成名更久的著名咒术师。
　　青春期与加强过强的实力综合在一起让他们每个人都成为了一股足以掀起浪涛的强气旋。

　　身处这股谈笑间逐步成型的飓风中心，明白自己就站在风暴眼上的夜蛾正道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窒息与隐匿攀升的奇特热度。
　　这个夜晚中最荒谬的事情在于，身为东京咒术高专校长预备役，夜蛾正道是最清楚自己的学生是真的想、并且也有能力去达成想要的目标。

　　“既然大家都想帮忙的话，按照咒术界老爷子们拉帮结派的传统，我们大概会被安上一个名头吧？会不会是夜蛾派？”
　　还没等心下震荡的夜蛾正道思考完毕，刚才第一个表态的五条悟已经快进到派系名称了。

　　虽然对这种排除异己的政治斗争没有太大兴趣，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五条悟对老爷子们的操作了解得相当深刻，他用忧心忡忡的语气继续感叹：

　　“所以说我们的组合要改名了吗？夜蛾派听起来没以前的‘挑战夜蛾老师小分队’有气势…或许可能会被叫东京咒术高专系？可是这名字也太长了这样被介绍有点拗口诶……”

　　“比起想派系名称，或许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挑战我的小分队。”
　　捕捉到了关键的词汇，夜蛾正道地停止了深入思考，班主任看向讪笑着的五条悟，一种熟悉的心累感让他重新聚焦于现实问题：“今晚一大堆事的起因就是你小子吧，我该问的是你才对。”

　　“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新成为全场的视线落点、非常清楚在场同伴不但不会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大概率还会落井下石的五条悟注视着面前的老师，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身处封闭结界，而且操控者很明显没打算给他开启空间跨越通路的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啊，他是不是还说了夜蛾老师很多坏话来着。

　　哇偶，完蛋。
　　这下属于是彻底聊爆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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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另类告白.jpg
再晚点还有一章www
日常好像有点长了，请大家放心，我会加快进度的，春日不会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