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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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深色睡衣的五条悟脊背微曲坐在沙发中，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膝前，眼神定格在面前的甜品上。
透过印有金色花纹的透明装饰盒可以看到里面如层叠绽开的花瓣般包裹着的精巧点心，软糯的外皮隐约透出内里馅料的颜色。
白发少年的姿势乍一看很有气势，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他那双瑰丽眼眸的深处是略带空洞的茫然神色，而他的好友们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他现下的不在状态。
“悟，我觉得你或许不用这么小心？虽然真依态度转变的是有点突然，但是我觉得她是做不出在送出的礼物里下毒之类的举动的。”
夏油杰看向被点名之后身体本能绷直的挚友，咒灵操使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你刚才不是也答应了吗？那就不要辜负她的心意，直接吃就好了吧，我记得她还特地说了这里面很多都是定制双倍糖的来着。”
一旁的家入硝子做出的动作更加直接，她在扫视了一眼远处已经关上的门之后站起身来到五条悟的座位旁边，近距离地确认了一下桌子上围绕着白发少年层叠而起的甜品们。
“不得不说一声恭喜啊，悟。”
家入硝子在看到了熟悉种类的甜腻点心之后暗自感叹自家好友的信息收集在这种场合也体现出了很强的作用。
哪怕印象里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向比较尴尬，佐原真依送出的礼物也是一如既往的有的放矢。
本来还和夏油杰打赌过五条悟能在精神链接的情况下坚持多久再去尝试解释说明自己真实心态的家入硝子把玩着手中的烟盒，
在回忆了一下赌/约内容之后，她确信在真依猝不及防来了这一下以后，他们两个人算是彻底和局了。
反转术式能力者摩挲着盒身上的花纹，尾音上扬显得有些挑衅：“话说回来，悟你之前的回答可是完全没发挥出来你一惯的风范啊？你刚才可是露出了很有趣的表情哦。不会是被真依的气势吓到了吧，悟？”
闻言，五条悟终于有了动作。在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白发的少年并未如同伴们想象的一样被撩拨到炸裂。
他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同伴们，随即用一种残存着茫然的语气陈述道：“刚才佐原真依和我说话的时候，是没有像之前一样用架构精神通路的术式的。”
嗯，所以呢，这和正在进行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没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反应过来，他们面前的五条悟就睁着那双瑰丽的苍青之瞳，在反复看向那扇哪怕紧闭遮挡不住溢出的信息流的门之后，表情略带凝重：
“可是这个咒力流和术式刻印，确实就是她本人没错。而且并没有看到其他不明波动的干扰，那就说明她也没有中异能力或者其他术式——”
“噗咳、”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已经笑出了声的棕发少女。
回想到了佐原真依差点当街对五条悟动用侦查术式的家入硝子一只手握拳挡在唇前，努力地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没事，我只是觉得某种程度上悟你和真依的思路还真是挺相似的。”
连碰到对方态度突变之后的反应都差不多，只不过相比于佐原真依一经发动大概率被五条悟发现的的侦查术式，后者的被动技能六眼使用起来更加的隐蔽而快速，这也让他完成了前者停留在想法上的探查步骤。
“悟，虽然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窗外的结界还没解开呢，”隐约从对话中得到了信息量的夏油杰适时出声，咒灵操使看向自己的挚友，“不过，真依她的今天的状态确实有点……”
夏油杰迟疑着把目光挪向那扇紧闭的门扉，迟疑着该怎么形容佐原真依在可以称得上强势地完成道歉与感谢为一体的姿势之后，对着还没太反应过来的他们传达了[今天下午最好不要出门]的建议并难得主动地进入了休眠状态的一系列反常操作。
在他斟酌词汇的间隙，接受能力也不愧超常等级的五条悟已经意识到刚才游戏跳档一样的场景是真实发生的了。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操作可能会作为黑历史被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嘲讽一整年起步的这一事实，面色逐渐变换的五条悟攥紧了拳头。
但是在目光触及身前层叠垒起的繁多甜品之后，白发少年隐约攀升的气势为之一滞。在抬手拿起一盒标签贴有“双倍特质”的栗子馒头之后，他的表情也彻底平静下来了。
“我估计今天下午最好别出门也是那个侦探告诉她的，原因大概是在那个时间段会在爆发足以拿到明面上的大规模冲突吧，正好对应上协议内容。”
五条悟以与之前完全相反的轻松态度拆开了外包装，抬手直接拿起一个放进了嘴里，“否则佐原、真依那家伙也不会特地叮嘱，毕竟我们本来就不太在白天出门嘛。”
感受着甜豆沙馅在舌尖上绽开的细腻质感，味蕾有被满足的他不顾同伴们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直接又塞进去了两三个，咀嚼间五条悟齿列间的虎牙隐约显露出了锋锐的光辉：
“感觉他们最近确实挺躁动的，杰你也能感受到的吧？本来应该集中爆发在夜晚时间段的党派冲突也越发不规律了起来，这边的横滨还真是水深火热啊。”
谈话间五条悟已经吃掉了小半盒，糖分可以让人心情愉悦的科学结论开始在他的身上显现。
坐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换成了放松态的五条下任当主把最后一枚烧果子扔进了嘴里，随即精准地从层垒的甜点中抽出了中间的浅粉色盒子。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只是创造奇点从而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也就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在进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我们应该是要尽量避免和这边的政府之类的官方势力起不必要的冲突的。”
已经开始向和果子的代表之作进军的五条悟向周围的同伴们以一种轻快的语气说出了不太符合他一贯人设的话语：
“你们也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吧？虽然我有自信我们可以完胜这边的横滨的异能力组织、配合起来的话，把这边的日本的能力者都打穿应该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主场和客场的作战的概念还是不一样的，而且这边的异能力体系不是主流作战方式，上升到战争等级就没那么好容易摆脱了。”
先不提在这边的他们在不加入其他组织的情况下根基浅薄到近乎于无的现状。
五条悟明白他和同伴作为准一级咒术师或多或少都面对过称呼为小型天灾也不为奇的咒灵祓除任务，但是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祓除咒灵与诅咒师与杀伤并没有本质冲突的人类这两者会对除了自己以外的高专一年生们造成的心理负担有着怎样巨大的区别。
现下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以留手的前提是建立在他们能够克制输出的基础上，如果敌对势力数量与势力持续增长，并达到了他们无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留有压制对方而不致死的余裕的时刻，与人搏杀的未来必将来临。
为了确保己方的生存能力并达成返程的目标，五条悟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下得去手。不如说，无论是顺转苍还是不太稳定的赫，他的术式本身就是为了形成大规模的有效杀伤而生，如果不加控制他早就在到达这里的第一条上横滨社会新闻头条了。
但是，先不提定位为后方辅助人员的家入硝子与状态位于动态平衡的佐原真依，秉承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的夏油杰哪怕换了个世界，大概也不会转变心态，产生对“弱者”下杀手的觉悟。
实际上，这种下意识的犹豫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磨灭的，而在战斗的间隙，它可以发展成足以致命的失误。
与咒术师们曾经身处的世界相比，这边的横滨可是要水深火热的多，因为当地特色势力分布，普通人的威胁性也有所提升。
而他们对无能力者本能放松的警惕在这种因为走私路线没有被系统管辖，因而枪/支、违规药品、手榴弹等违规品四处散落的恶劣场景下，容易招致出及其危险后果。
“毕竟，那群管东管西的家伙们都没了，相对应的我们也就没有后勤和补给了。再强的咒术师也是有极限的，哪怕是我们也不例外。”
以很短的时间把一整盒练切清空的五条悟用非常冷静而理智的态度分析着现下的状态：“与之前的混战不同，官方的政府机构下场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那个侦探的身份起码是个第三方，否则真依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答应和他达成协议了。”
“那家伙虽然状态不太对，但是与此同时反而在情绪和感官之类上加强了很多，”五条悟已经吃掉了整三盒倍糖甜点，糖分摄入量已经彻底超标的他抬手摸向底层放置的金锷饼的速度仍旧十分惊人，“她铺张开的感知场都快自成结界了吧，目前已经很难有人可以在真依的面前隐藏他的真实想法了。”
所以说佐原真依现在就是个社交类技能的违规级存在，想要在谈判之类的交涉上欺瞒她的人大概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协议的问题就不用太担心，建议也是可以适当听从的。如果有恶意的话，这个消息根本无法通过佐原真依的渠道传达到他们这边。
“所以说，因为真依她特殊的状态，悟你才有信心在那种僵硬的回答下也能正确传达出自己的想法吗？”
出乎五条悟意料的，自己刚才还在推测正论信念的夏油杰把关注点集中在了他未曾设想的位置上。
咒灵操使开启的话题可以称得上是不忘本心了，已经把正装换好了的他看向穿着松垮睡衣、动作间肩膀都快露出来了的好友，语音带笑：“相对应的，真依她也非常果断地直接去安心休眠了，明明悟你当时的表情，比起惊喜更像是惊吓来着。”
比起看到阴差阳错而一直不能解释清楚的同伴突然福至心灵地拎着喜欢的甜点向自己道歉道谢二合一的美妙图景，五条悟当时的表现更像是猝不及防直面特级咒灵加强排，或者是在理亏心虚的时候被暴怒的夜蛾老师堵了个正着。
凝视着险些呛住，因而快速捂胸口干咳了两声，以至于再张口的时候进食速度都有所下降的五条悟，笑容和煦的夏油杰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这样都可以沟通到位，只能说精神术式是解决交涉问题最强的武器啊，或者说是术式持有人在某种意义上强到了可以打破无下限的地步。
“所以说你们两个今天晚上还出去吗？如果想要低调一点的话，最近诊所的工作是否也要停一会儿，资金的话短时间内也是足够的。”
虽然看五条悟的笑话也很有趣，但是听完了前者分析的家入硝子更关注现实一点的问题。
“虽然只是口头的协议，但是还是先试试看吧，”在旁观了挚友的心绪起伏之后，其实也有认真听的夏油杰率先表态，“悟也这么说了的话，那我们短暂放个假应该也不错？”
虽然理论上身为咒术师的佐原真依可以用束缚的方式对协议的遵从提供单方面的保障，但是介于江户川乱步并没有相应的能力，并且考虑到纸质存在本身就会成为招致麻烦的证物，最后他们采取的是和协定场所与内容一样奇特而随意的口头协定模式。
如果不是两个人的身份和能力摆在那里，这个协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儿戏。
“总之呢，理论来说暂停一天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青春男子高中生的奇特食量让五条悟在两个非甜点爱好者的瞩目下拆解开了鲷鱼烧外层的包装，他随手地把纸袋放在了茶几上。
家入硝子隔着空气都感受到了那种过量的甜腻，她的目光很快地在茶几上四散的油纸上扫视了一下，在确定完严肃的内容之后，日常的对话无缝衔接而上：“顺带一提，今天轮到你们两个打扫卫生了，我觉得杰应该不会太乐意帮你收拾这堆包装袋的，悟。”
“不用这么看着我，悟，”有着良好的进食习惯的因而身前桌面一片洁净的夏油杰眉眼弯弯，与此同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肘变更姿势，手指轻点玻璃台面的同时有隐晦的咒力在指尖燃起，“我很赞同硝子的说法，与此同时也不要用无下限术式作弊，这一招你之前就已经用过了。”
“你们随便打，注意动静小点就行，”突然面临快乐假期的家入硝子伸了个懒腰，随即缓慢地从沙发上站起，从来到新世界就无缝临床的预备医学生为今晚不用反转术式与精神诱导术式齐飞的场景而放松地打了迟来的哈切，“真依还在屋里睡觉，咒力与精神波动过大被认为是遇袭的经历有了一次应该就够了吧。”
三言两语间暗示了一波五条悟黑历史的家入硝子不顾前者压低声音而显得越发有威慑力的喊名声，知道他不敢做什么的棕发少女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考虑到佐原真依的特殊状态，她和家入硝子是各占一间房间的，虽然后者因为总是在夜班的最后彻底进入沉睡的状态而经常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就在沙发和弹簧床上入眠。
反正生物钟都调整好了，那不如再检查一下基本情报信息纪录和这边的医用教材书籍吧。
在又打了一个哈切之后，面带困倦之色的家入硝子走入了盥洗室。
挽起袖子，将手掌中捧起的水流拍击在脸上，在镜面上看到了自己眼底下在昏暗光照下都遮不住的暗色后，反转术式能力者熟练地把粘连在脸颊上的额发抹到耳后。
带着莫名的心态，家入硝子抬起手，戳在了对面人影眼角下的泪痣上，镜中的倒影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好了，我也要加油才行。”
她注视着自己的倒影，低声喃喃：“我得再努力一点啊。”
在咒术高专生集体因为协定而短暂达成了隐匿的状态的几个小时后，一声尖锐的枪响在横滨市的繁华区响起。
对于横滨现已经半报废的警方势力来说，不幸中的万幸是，因为是工作日，而且并未达到日常的下班时间，各个袭击点的人流都不如往日密集，溃散奔逃的人群大多及时远离港口黑手党与Mimic人员的激烈交/火区域，但是流/弹纷飞间造成的伤害仍旧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起码在这个场所，人员误伤的可能性相对来说有所降低，根本的原因在于在支柱间辗转腾挪的织田作之助和场地中心另一位正在咳嗽的异能力者。
两鬓微白的黑发少年身周正在变化延展出黑兽的波涛显得他的身型更加瘦弱。
少年捂住嘴，剧烈咳嗽到脊背微弯的姿态与在他的指挥下直接贯穿了来袭的灰袍人的黑色布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敌人的血液在他的身周溅射出了凄惨的色彩，而在这片修罗绘卷的中心，名为芥川龙之介的港口黑手党游击队队长注视着来袭的Mimic成员，身周的黑兽射入砖石，随即在灰袍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从他们的脚边破土而出，直接将敌人串在了罗生门之上。
“喂，芥川！”
就在此时，有炸裂的枪响在他的耳旁响起。
芥川龙之介猝然扭头，但是他已经来不及操纵着自己的异能使出足以吞噬空间的防护能力了。
瞳孔骤然放大的异能力者面对着来袭的子弹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迫近的死亡预感笼罩了他。
随即那枚象征着他的无能与弱小的子弹从芥川龙之介的发间擦过，以一种刁钻的姿态命中了他身后举枪欲击的人的肩膀。
本能地使用罗生门将仍然在挣扎的敌人贯穿心脏，并如泄愤一般将他的尸体甩向了来人身侧的芥川龙之介的脸上带上了愤懑的神色。
那份愤怒在暗红发色的男人轻巧闪过并视他狰狞的表情与挑衅的举动为无物，继续开始用那软弱到不敢杀人的枪法开启废除对方行动与攻击能力之后升腾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
“太宰的弟子还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啊，”对背后传来的强烈恶意与杀气有所感知的织田作之助反应迅速地后跳躲开连着他一起攻击的黑兽，这个角度不如说对方是完全冲着他来也不为过了，“不过这个年龄，说是小孩子的话也完全没什么问题。”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程序后，太宰治拿着报告单对着织田作之助用轻快的语气宣判了他并没有留下什么解毒后遗症的事实，并给出了和咒术师们一样的医嘱：药物代谢尚未完全，建议静养作以查看。
但是自觉人情已经快还不清了的织田作之助面对着已经开始给他科普港口黑手党医用菜是什么味道，并给他展示了港/黑单人医用间的风景的太宰治，平静地表达了自己要和他的弟子一起去迎战Mimic的意愿。
“比起迎战，织田作你是准备去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当保镖吗？”
对发誓不杀人的好友愿意作为港/黑一份子主动前往战场的表现，太宰治感到了真切的惊奇：“完全不用勉强的哦，织田作，芥川那边已经快整队出发了诶，这种事情你还是不参与比较好的吧？”
明白了织田作之助坚持的原因之后，太宰治也只能临时一个电话打到那边让他们晚点出发，随即亲自带人过去介绍。
毕竟芥川龙之介的脑回路过于刚直，连留活口都听不懂以至于审讯都无法进行的操作都干得出的他属实让太宰治本人偶尔都会感到无语。
而这份自成体系，以至于可以在某些时刻跨越直属上司太宰治的指令的逻辑，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芥川，我们不是敌人吧。”
在异能发动的场景中看到了自己的死相的织田作之助当机立断调转枪口，对着地面连开三枪，挣扎钻出的黑兽在不甘的咆哮之后停止了前进的步骤，“你不是太宰的弟子吗，出发前他还说过禁止内讧的来着？”
实际上当时太宰治的语气和表情都可以称得上是恐吓了，而芥川龙之介也确实应声的很好。
不过这似乎不影响他在战斗过程中带着织田作之助一起打，并且在结束后直接对着这位并没有表露出恶意，相反还救了他的人主动攻击的举动。
在猩红的河流与血肉铸成的礁石中，面容狰狞的少年与面色平静而眼神略带疑惑的男人遥相对视。
“太宰…你居然可以、咳咳、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可能是因为过于激动，本来就身体不太好的芥川龙之介的脸上升腾起了病态的薄红，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在指缝间露出了偏执到燃烧的眼神：“既然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就不再是同伴了吧？区区一个底层人员，竟然会是那个男人承认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对面这个被自己的好友给出了很快可以成长为港口黑手党最强异能者的评价的人为何突然如此激动，并且把杀意和攻击欲望都对准了自己，但是织田作之助完全没有束手待毙的意思。
但是就在此时，某种本能的预警让他把视线挪移到了芥川龙之介的上方，这一行动成功地让视觉正对着二楼楼梯口的织田作之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场上进入的第三方的身型。
织田作之助快速抬起手臂，伴随着他枪口上移的动作，原本垂坠在身侧的衣袖显露出了在先前俯卧躲避枪击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沾染上的尘土与血痕。
“离开那里，芥川！”
从空中直坠的白发男人露出了森然的笑意，在气流中的灰色斗篷显露出了他同样举起的手臂与乌黑的枪口。
“可恶，罗生门！”
带着怨愤与恶意，黑兽从站立着的少年的身周奔涌而出。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听从织田作之助的提示，自信于自己的异能的他选择了转身给予冒犯自己的人以被黑兽吞噬贯穿的制裁。
枪声的轰鸣在空中响起，在芥川龙之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来人对着包围而来的罗生门果决地连开数枪，并以灵巧而游刃有余的姿态从显露出了空隙的黑兽中穿行而出，直接逼近了他的身侧。
伴随着对方对准自己的额头举起枪支的动作，死亡的阴影再次向僵直在了原地的芥川龙之介笼罩而来。
这种好像看穿了他的攻击一样的动作，这种熟悉的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一样的危机感——
芥川龙之介咬紧牙关，努力尝试用罗生门吞噬空间的特性护卫住脆弱的自身，他的瞳孔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急剧扩大。
在这种情况下，从背后响起的枪响在他的感官中拉长成为了一声尖锐的呼啸。
死亡的阴影远去了，白发的男人以与体型不符的灵活姿态向侧方闪躲，紧接着被连续的点射逼退到了台柱的阴影里。
“到此为止吧。”
在突然寂静下来的破败场馆里，织田作之助面色平静地抬起枪口，对准了阴影的方向。
“我承诺了友人要将他的弟子带回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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