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周目的我一定能打出he》岁瑞安

64、睡眠

　　位于顶层、风景良好的玻璃窗在通电之后变成了不透光的墙壁，正午的灿阳完全被遮盖住，昏暗的房间中仅剩下了红木桌上的台灯与白金烛台上的火焰作为光源。

　　端坐在皮椅上的男人的脸庞在立起的黑色领口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晃动的烛光照亮了他紫红色的眼瞳。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将手肘放在了桌子上，眉头微蹙的他通过交叉在面前的十指，向桌前笔直站定的织田作之助投以注视。

　　在经历了在门外听到不明幼女的声响、开门直面首领追在半/裸幼女身后请求对方不要再生气了的现场、正面回复首领癖好问题并保证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等一系列正常人已经开始疯狂吐槽的事情之后，终于得到了命令的织田作之助在“寻找下落不明的情报员坂口安吾”的任务说明下感受到了难以描述的震惊。

　　“因为确实很着急，所以比原定计划更早地通知了你，本来应该等情报确认之后再下达相关调令的，辛苦织田君紧急赶过来了。”
　　首领本人以这句为开场白，向着表面不为所动内心火山喷发的织田作之助表现出了对情报泄露的可怕场景与优秀部下坂口安吾人身安全的担忧。

　　但是很快，那种无精打采的神色就从首领的脸上褪去了，言谈间讨论到了织田作之助本人名气的黑发男人笑眯眯地说出了让前者莫名感到有些不妙的夸奖。

　　“总之，我想着，在底层人员中很有名气的织田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脸轻松愉快的首领用手中的羽毛笔在特质的纸张洋洋洒洒地写下了文字，很快完成了相关步骤的男人把手中因为镶嵌着银箔而被称为“银之神谕”的权限转交书举起示意，“这种东西在组织里还是有点特权的，拿上它去进行你的任务吧。”

　　对于这种可以调遣干部即以下成员的传说级别文书就被首领本人这么轻易地递交给了自己的奇特事实难免会让人感到如坠梦中的迷惑。
　　还没等织田作之助从杂乱的思虑中理清思路，眉眼弯弯的首领就用一种关心下属的自然语气讨论到了太宰治相关的问题。

　　“……这样下去，如钻石般出类拔萃的他，再哪天取走我的性命，成为下任首领也不足为奇。”
　　名为森鸥外的男人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出了饱含深意的话语，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用孩童期待恶作剧效果一样的目光看向了织田作之助，随即在对方不为所动的扑克脸下收敛了唇边的弧度。

　　因为一系列的连环事故，面上不显实际精神上已经疲惫不堪的织田作之助在机械性地面对了首领的夸奖和期许后，终于可以离开的他带着微妙的庆幸准备转过身——

　　“说起来，今早的事情没有问题吗，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抬头，他正对上了森鸥外的温和面容后的锋锐目光。

　　身披黑色立领大衣的男人微微侧头，他脖颈上的暗红色围巾随之发生了细微的滑动：
　　“如果太宰君平时对工作也能如此积极主动而尽心尽力的话，我这边也能省下很多精力呢。”

　　在织田作之助开口之前，港/黑的首领笑了起来：“别误会，虽然当街开枪是有点麻烦，但是织田君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等港口黑/手/党的信条便是遇到攻击百倍返还……不如说你下手的程度已经非常克制了。”

　　“克制到我明白了，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流言的传闻是真的。”
　　看着僵直了身体的属下，森鸥外凝视着对方的眼眸：“今早你在面对突袭的敌人，也只是冷静而理智地连开两枪废除了对方的行动和反击能力。手持双枪却从不用它们杀人的黑/手/党，织田君你是真的很有名呢。”

　　“我有些好奇，织田君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坚持不杀人的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重新把十指交叉置于身前的首领露出了略带惊奇的神色：“足以让你在面对危急到珍贵之物的恶徒也不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方的缘由，我真的非常好奇。”

　　目送着干脆利落地为自己当街开两枪而道歉，又在得知这个问题并非命令，不愿意解决首领私人疑惑的下属离去的沙色背影，坐在黑色皮椅上的森鸥外微低下头。
　　那种略带愣怔的神色从首领的脸上褪去了，烛台上的火光静谧地闪烁，他的面容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日，颠倒的作息已经成为了咒术高专一年生们的日常，在重复的白日补眠夜间出动的情况下，部分成员初步锻炼出了新的生物钟。

　　这里的部分成员指的是夏油杰与家入硝子，适应能力极强的两人已经通过充足的熬夜经验获得了颠倒作息而不使自己身心俱疲的能力。
　　之所以不提及佐原真依，是因为她已经超越了生物钟调时法。处于特殊的状态的她目前的最高纪录是52小时不眠不休而精力充沛。

　　这个时间没有被继续刷新还是因为睁眼闭眼总能看到好友身影的家入硝子在随口一问之后当场震惊，在一声尖叫吸引了隔壁房间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后，交代完毕的佐原真依被强行推去进行了不是很必要的休眠状态。

　　事后想想，佐原真依也没觉得自己有意在熬夜，虽然诊所最近有点忙但是也没有到无觉可睡的地步。类神降的状态下，结界支撑已经不需要她全天维持清醒状态。

　　只是直到被同伴提醒你该睡觉了，她才发现，失去了睡眠需求的自己，似乎也同步地失去了相对的欲望。

　　而咒术高专一年生中剩余的最后一人的情况则是与佐原真依彻底相反。

　　——五条悟快要困炸了。

　　说实在的，从来到这个新世界起，五条悟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理由有很多，但是其中最影响他睡眠质量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佐原真依。

　　最开始的时候，五条悟都做好了仪式仓促中断的情况下，睡梦中的佐原真依一个不稳，大家一起直面领域加成四目神2.0升级版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就如从时间上来看才刚过去不久，想起来却觉得已经很遥远的交流赛上的场景一样，佐原真依总会比他预想中的情景要靠谱得多。

　　谐鸣术式全开的佐原真依把精神污染的范围克制在了一间房间内，昏迷状态的她以一己之力抗住了四目神的同调共鸣，甚至还有压制对方获取主动权的倾向，就如她之前所说的一样展现出了自己身为巫女的专业性。

　　在谨慎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五条悟拍板，在留下了应对措施之后开始拉着夏油杰出门进行情报收集与探测工作。
　　但是即使出门在外，他也始终保留了一丝注意力用于留意状态不明的佐原真依，这也是五条悟可以在对方情绪失控的短时间内直接赶到现场的原因。

　　醒来的是虽然状态不对，但是仍是佐原真依本人而不是被什么荒御魂之类的奇怪东西替代固然值得庆幸，但是五条悟的苦难并没有结束。

　　佐原真依清醒了，她可以开始主动控制精神污染了，但是新的问题产生了。

　　从咒术师们把诊所作为据点开始，他们就考虑过架构帐的问题。但是既然异能力者可以看到咒灵，那么原本用于屏蔽与隐匿的结界反而会因为醒目的无光效果而成为善恶未知的势力们发现他们的指路明灯。

　　这一难题在结界天赋满点的领域展开能力者醒来之后得到了解决。

　　咒术界的方法会被发现，那就换一条思路。神道教背景的巫女在类神降状态下成功地把浸染了四目神力量波动的据点在神秘意义上划为了临时神域。

　　曾经在四目神社架构的隐匿之术与咒术结界形成了嵌套，这个驻地的安全系数瞬间就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等级。

　　与此同时，五条悟进入了新的苦痛阶段。

　　六眼，是一个被动的技能。
　　它不以主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坚定而持续地为持有者提供着冗杂得让大脑因为处理过多而胀痛的信息流，而佐原真依的结界当然会成为六眼解析的目标之一。

　　五条悟简直梦回童年，曾经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的他在家族的保护下坐在被繁复结界包裹的庭院里，光辉与咒文铺天盖地地充斥着他的视野，为年幼的六眼持有人带来了持续的痛苦。

　　进入高专的时候天元单纯用于隐匿的结界就让他解析了很久，现在佐原真依集多功能为一体的嵌套结界直接让他陷入了梦里都在被迫供给咒力的过载状态。

　　长期的困倦下，他甚至差点在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的情况下一勺辣咖喱把自己送走。

　　可是，面对这种情况，清楚原因为何的五条悟也只能忍，他甚至有努力克制不要让自己的情绪打扰到此时感知能力格外强的同伴。

　　佐原真依又没做错什么，正相反，虽然类神降的状态让她表面上成为了最轻松的那位，但是实际上全天对嵌套结界进行着能量供给的她才是所有人中最辛苦的那一个。
　　对比长时间进行无下限术式的防护，能在结界下忍着六眼被动尝试睡眠已经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了。

　　在又一次从困倦中醒来，在疲惫中打穿了不知名组织的据点，拎着陌生的异能力者近距离观看对方力量波动后，五条悟在天边泛起白光的时刻与夏油杰一起踏上了返程的路。

　　一切都很熟悉，熟悉等级的对手，熟悉的追与逃，熟悉的因为精度不稳定而有着用力过猛，熟悉的嵌套结界，熟悉的好友欲言又止的眼神，熟悉的床铺，熟悉的坐在床边的——

　　佐原真依？！

　　五条悟一口甜牛奶呛在了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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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睡眠，人类的重要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