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周目的我一定能打出he》岁瑞安

54、缘由

　　“新世界。”
　　佐原真依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裂开的细小纹路，脸上呈现出了一种完全空白的表情。仰躺在床上的少女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物一样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新的…世界？”

　　在短暂的茫然之后，焦急与恐慌的神色攀爬上了佐原真依的面容，原本仰躺在单人病床上的少女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凭借着腰腹力量直接坐起身：“怎么会…这次我明明没有用逆时之书——”

　　“等等、不对、那硝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佐原真依快速扭转身体，抬起手搭在了床边微低下身的家入硝子的肩膀上。

　　因为骤然的惊吓而面色苍白的咒术师已经有了咒力溢散的趋势，她一个用力直接把没有防范的好友直接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佐原真依眸光错乱，声音颤抖：“你刚才喊我的名字了对不对？你不该认识我的…除非…难道上次是你用了卷轴吗？硝子你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言语间，房间内匍匐于地的阴影们随着佐原真依的情绪发出了无声的躁动，隐约有细小的缝隙在它们的身上开裂，透过无光的狭缝，赤色的眼睛竞相睁开。

　　身处精神污染波动的中心，直面暴起钳制住自己的、状态极其不稳定的好友，家入硝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就冷静下来，敏锐地察觉到了佐原真依在惊怒间的话语中所透露出的信息。

　　“啊、你也用过那个卷轴吗，真依？”
　　感受着肩膀上骤然加强的力道，家入硝子不退反进，棕发少女低下头，垂落的发丝擦过身下人的脸颊。

　　身上犹带消毒水与血腥气的医生凑近了病床上的患者，她凝视着那双倒映出自己面容的黑亮眼瞳，用一种劝诱般的语气说道：“逆时之书是吗……那这条路，你已经走了多久了？”

　　“我——”

　　房门拍击在墙壁上的巨响打断了佐原真依的话语，倾泻而入的灯光和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床上的两位咒术师本能地将视线投向了未知的闯入者身上。

　　“这能量波动……硝子你没被荒御魂给吞了吧？”

　　一脚踢开了门的五条悟抬起手，无形的屏障从他的身上向外扩散，排开了下意识直立而起，向他缠绕而来的阴影。
　　把面具摘下重归墨镜装扮的少年为目之所及的诡异色调和繁复咒文感到了熟悉的大脑胀痛感：“啧，我说真的，佐原真依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身上的那个家伙？”

　　“五条悟？”
　　看着被突然直呼了名字而动作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的白发少年，越发迷茫与震惊的佐原真依闭上了眼睛。
　　在集中精神之后，她比以往更加敏锐的感知能力很快就识别出了又一个熟悉的能量波动。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夏油同学也在、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反应过来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情况有所不同的佐原真依把目光移向了面前的好友：“……硝子？你刚才是不是说——”

　　“卷轴是吗、是悟说的。”
　　接受到好友问询意味的视线，家入硝子在短暂地停顿后流畅地应答道：“他回忆了一下，说是自己的术式反转击中了一只头戴面具的妖，当时它的身上还拖拽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卷轴。是吧，悟？”

　　“确实是这样，而且我觉得那个卷轴和我们现在所处的奇特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五条悟推了推从鼻尖滑落的墨镜，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的态度说出了自己能力的情报：
　　“我的术式是无下限术式，术式顺转苍的效果是引力，新开发出的术式反转赫是斥力。”

　　“虽然我打出来的术式反转赫确实和空间和极限的概念有关，但是直接触发了扭转时空间的异像就有点离谱了。”
　　白发的少年直接按开了手侧的电灯开关，接触不良的灯管在伴随着电流声频闪了几次之后才终于亮了起来。

　　“排查的结果是，这里不是什么咒灵的结界或者幻象，而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完全没有咒灵和咒力的新世界。”

　　原来如此，新世界是这个意思吗。不过，能引发这种效果的卷轴…

　　在接到这种等级的提示的情况下，佐原真依已经彻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五条同学用可以引发斥力的术式反转赫攻击了来袭的面妖，而后者不知为何把这周目她根本就没找到的逆时之书带入了攻击范围。两者相撞形成的奇点直接把场上的四人一起卷入了所谓的“新世界”。

　　一时间，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充斥了佐原真依的内心，五味杂陈的咒术师收回了自己搭在同伴肩上的手，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的奇特声响。

　　扭曲涌动的阴影向内收拢，层叠地环绕在她的身周，熟悉的被注视的感觉从镶嵌其上、次第睁开的赤色眼睛上传来。
　　直到此时才有了命定的秋分日已经过去的真实感的佐原真依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太过激动。

　　但是在这份喜悦在热烈而短暂地炸裂开来之后就被随之而来的现状和实际问题淹没。攀升的罪恶感、悲伤和内疚如同铅块一样堆叠在她的胃里，过重的力量拉着巫女向下直坠。

　　“我的天，佐原真依你不会是哭了吧？”
　　看着对方指缝中隐约显露出的湿润痕迹，瞬间反应过来事实真相的五条悟的表情带上了细微的无措，慌乱间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提高声调：

　　“虽然我失误把那个卷轴炸没了，时空属性的封印物确实很稀有但是也别这么的激动吧？事发突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要不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再赔给你一个行不行？”

　　看着颤抖着把脸埋入手中的佐原真依终于抬起了头，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六眼持有人打了个响指，声音重新变得轻快起来：“虽然印象里五条家的库房也没有这种程度的时空间封印物，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多问问那群像是储鼠一样的老人家们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反正那群人拿到这种封印物也大多会以“会对咒术界形成不良影响”等名头拦截下来随后藏与家中私库落灰吧，那还不如让他拿来体现一下它们的价值。

　　尚未明了佐原真依真实心态的五条悟已经暗自开始盘算要去哪几家逛一逛了。

　　“词库又更新了啊，悟。不过说实话，你的比喻一向挺合适的。”
　　手中拎着便当盒的夏油杰以一种自如的姿态加入了话题。

　　咒灵操使的目光在眼圈微红的佐原真依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已经听了有一会儿的少年发挥了一如既往的高情商，考虑到食物总是能缓解气氛并且提供愉悦心情的，他说道：“已经到晚班时间了，不如我们先吃个饭如何？”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答复的夏油杰环视了一周被粘稠阴影盘旋着占据的房间，笑容不变地向在场人员继续发出邀请：“这边可能会有点不方便，外面的两个人都已经整理好了，我们去客厅吃吧？”

　　“如果不再快一点的话，可能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
　　看着聚焦在他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问询意味的视线，夏油杰露出了带着些许狡黠的表情：“毕竟咖喱的话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说呢？”

　　***

　　昏暗的灯光下，悠扬而音量恰好的乐曲中，有微弱而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黑发的少年软绵绵地趴在了吧台上，他身上一看就很昂贵的黑色大衣的衣摆已经快要因为这个姿势而触及地面。
　　但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他只是伸出手，用一种莫名稚气的动作再次戳了戳面前酒杯里的被雕琢好的冰块，球状物与玻璃相撞，再次发出了那种叮当的声响。

　　“啊、织田作，你也来啦。”
　　裸露出的皮肤上缠绕了大量绷带的少年在来人特意加重的脚步声里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像猫咪一样趴在吧台上伸了一个懒腰，随即捧起那杯酒，直坐而起，冲着暗红发色的青年举杯示意：“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的话，看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了，安吾应该来不了呢。”

　　“嗯，太宰。”
　　身着白色风衣的青年自然地点头回应，随即坐到了友人的身旁，在轻车熟路地向老板点单之后继续说道：“毕竟身为情报工作者，安吾他一直很忙，没空来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织田作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有点不开心了。”
　　被称呼为太宰的少年拉长了音调，在把酒杯放回吧台上之后故技重施地用指尖大力戳了戳冰球：
　　“明明相较之下职位更高的是我才对吧？虽然也没什么可以骄傲的，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干部哦？”

　　“嗯，太宰也很厉害。”
　　面对隐约有着比较意味的话语，织田作用一种平稳的语调做出了肯定的回应：“但是似乎还是安吾要更忙一点。”

　　“毕竟部下这种东西就是要拿来用的啦，哪怕他们很蠢，但是、好了，这种无聊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说的好。”
　　隐约泄露出了一丝里世界的血腥气的太宰的语调又变得柔和下来，黑发少年扭过头，眼神晶亮地看向对他身上变换的气息适应良好的青年：“话说回来，织田作看到了吗？那条龙？”

　　“啊，看到了。那个时候我在带着孩子们去商场，正好路过那里。”
　　面色平静的青年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叙述道：“一开始还以为是异能攻击，我吓了一跳来着。”

　　“真是的，这种语气的话根本听不出你吓了一跳吧，织田作。”
　　太宰短暂地笑了一声，但是他再开口时，语气就带上了冷意：“最近要小心点哦？那条龙应该是特别针对异能力者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等等，你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啊、我只是觉得孩子们看不到真是太好了。”
　　织田作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了由衷庆幸的神色：“最近他们的睡前故事是龙骑士，万一他们能看到，说不定会吵着要我抓一条龙回来让大家看一看的。”

　　“唔噗——”
　　太宰治一口酒呛在了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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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聊爆进行时#
佐原真依（因为这个信息不对等而自揭窗户纸）
五条悟（一脚把摇摇欲坠的窗户纸踢回去）：这谁家的窗户纸啊，这么破，糊得严实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