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开端 ...
-
新干线作为日本高速铁路系统，因其纯客运的便捷和舒适度自建成起就成为了许多人出行的优先选择之一，而日常出差的咒术师们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贡献了很多金额。
窗外的田野在列车的高速作用下变成了绿色和褐色为主体的色团，新干线车厢内良好的换气系统和可灵活调节的座椅等基础设施为乘客们提供了相对舒适的环境。
佐原真依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纸张，特急券上印有的特有印章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鲜艳的色泽。
想到逐步接近的任务地点，佐原真依在短暂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卡在车辆进入隧道的那一刻，对着从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就戴着墨镜躺在座位上，状若小憩的临时搭档开口：“虽然这样说实在是很冒昧，但是…失礼了，我是否能够请求五条同学您把这个任务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呢？”
平稳行驶的列车车厢中，除了背景里的声响，只有佐原真依自己的声音。
虽然因为目的地比较偏远，本次新干线上并不具有豪华车厢，但是正因如此，这条换乘路线也承载了相对少的乘坐者。比较巧合的是，到了这一站，车厢内现在有且仅有东京高专的两位准一级咒术师。
“恳请您的理解，我这么说并非是出于对五条同学您的实力的不满，或者是其他可能引起您误会的任何原因。我发自内心地认为更要紧的高等级任务比这边的情况，更加需要您的帮助。”
为表诚恳，佐原真依可以说是对着同期的同级咒术师用上了最正式版本的敬语。
说到最后，黑色短发的女孩子微微低头以示恭敬，伴随着她的动作，红色绸带尾端的星状金属坠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这只是出于我个人原因所提出的出格请求而已。如果您能同意的话，真的是不胜感激。”
在短暂而漫长的沉默中，并没有得到答复的佐原真依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她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耐心而固执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而车窗旁的五条悟已经因为佐原真依突如其来的连环敬语和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陷入了短时间的僵直状态。
***
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作为咒术师的重点基地，在教育、辅助咒术师、任务发布之外也会行使相应的咒物存放和暂存任务目标等职能。
作为明面上的宗教学校，东京咒术高专有着与名声相符的奇特混搭建筑风格，校内建立了多处神社、寺庙等宗教标志性建筑作为咒物、咒具、咒术资料等绝密存在的封印和收藏地点。
当然，根据目标物的等级评定和危害程度，存放的地点的保密程度也有所不同。
比如最基础的，三级物品护送任务的目标物，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存放在固定的仓库，只要成功接取任务的咒术师带着辅助监督提供的证明材料和号码去领取即可。
因为三级任务多为难度和酬金都不高的等级，哪怕被人早一步领走，后来者也大多会在短暂的懊恼之后从繁多的待领取列表中选中新的代替品。负责看守本间仓库的轮值人员已经很少看到有咒术师执着地过来询问上一个领取人是谁的了。
“……是的，没错，是三级护送任务，编号为丁—3429，任务描述为……”
拿出了准一级咒术师身份证明的黑发少女清晰而有条理地说出了任务信息，唯有尾音的细微波动表现出了她的心绪，“…请帮我查一下记录，麻烦你了。”
新上任的轮值人员作为进修中的辅助监督，基本没负责过和高等级咒术师进行面对面的工作对接。而作为行走的拆迁级别战斗力，高等级咒术师流传出的情报大多调价了过度的注释和捕风捉影的无用信息。
“这是我应该做的，请您稍等，”带着对佐原真依与年级不符的咒术师等级，在她的注视下轮值人员用些微紧张而激动的情绪翻开了登记簿：
“编号丁类的3429……啊，是今日10时36分取走的，任务负责人为、额…准一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
另一位名声更响亮的准一级咒术师的介入很明显让这位轮值人员陷入了更紧张的状态，以至于他在看到记录之后脱口而出：“诶、这？难道说是传说中的那位五条家的六眼——”
区区一个三级护送任务，居然吸引来了两位准一级咒术师的注意力，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等级评定出现了问题？
有着怀疑人生的轮值人员震惊之下把目光重新移到了任务明细栏：“编号、目的地、任务描述都对的上，危机评估也确实是三级没错——”
“到这里就够了，多谢你了。”
佐原真依垂下眼眸，在短暂的深呼吸了一次之后抬头回应，袖口位置的洁白布料已经被她下意识的反应攥出了褶皱：“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已经没有其他的疑问了。”
在礼貌地谢绝了轮值负责人员的任务推荐后，佐原真依走出了覆盖了结界的贮存室。在踏出鸟居的下一刻，带有热度的灿烂阳光散落在了咒术师的身上，但是初秋时节的暖阳并没有对她的心情有所改善。
麻烦了、虽然来之前就有所预料了，但是没想到接任务的人居然是五条同学，这真是最差的可能性之一了。
如果是夏油同学或者歌姬前辈、冥冥前辈的话说不定会更容易一些……不，这种等级的任务的酬金对冥冥前辈来说会是浪费时间。夏油同学的话…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总觉得他会是那种一旦察觉到哪里不太对，被说服的难度会同样上升到地狱级别的角色。
啧，这下节奏完全被打乱了啊…
冷静下来、先别慌，任务目标被五条悟带走这件事是谁都没想到的。
佐原真依收拢衣袖，用宽大的袖口挡住了自己交握的双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步伐。
东京咒术高专的地势决定了大多数的封印地点都是盘旋山路，在思虑间，佐原真依已经踏入了树林茂密的背阴处，行走在石阶上的她眼底流露出了某种晦涩的情绪。
事情尚且有回转的余地，那边应该比她本人更着急把误入的无关人员排除出去的…吧？
***
“诶？秋分祭祖……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我今年不回京都那边了。”
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在听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语气开始带上几分不耐，“真是够了、你是听不懂话的小孩子吗？那种无聊且无用的仪式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就这样，我还有任务、挂了。”
在干脆挂断了不知道第几个通讯后，看着手机屏幕上繁多的通话记录，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开始觉得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一点了。
从任务调动到突发咒灵失控事件，再到鼓吹本家到有胆量过来反复确定他的行程。随着任务地点的靠近，幕后之人想把五条悟调遣开的意图越发得急促而明显。
身为五条家的六眼、准一级咒术师，五条悟对于这种因为实力强而被针对和安排的情况已经很习惯了。而在他通讯期间，身为协助人的佐原真依隐约流露出的情绪在他看来也是真的显眼到不行。
所以五条悟也不意外和幕后之人有某种默契的佐原真依会劝说他把这个任务转交给她，但是她的措辞和举动确实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随着列车的运行，佐原真依的身周出现了由于情绪的波动而隐晦跃升的咒力波动，在进入隧道的那一刻达到了一个术式瞬发的水平。
状若小憩的五条悟都做好了对方下一刻就摊牌赶人的准备了，结果感知场内情绪糟糕的准一级咒术师做出的的动作并非是他想象中的暴起，而是直接开始恭敬说敬语，低头低得过于干脆直接以至于暗自开启备战状态的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佐原真依的术式某种意义上可以达到突破无下限术式防御的效果，但是五条悟不觉得在提高了警惕之后自己单挑会胜不过她。
可是，连尝试都没有就直接放弃武力胁迫，跳过劝说步骤直接低头，这不是印象里咒力失控之后都可以冲上来和他打架的佐原真依的风格……除非是有什么原因让她必须要确保自己的战力储备，以至于连试探他的余裕都拿不出来了。
奇怪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五条悟自认自己也是高端战力，比起赶他走，直接顺其自然地运用他的力量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我还是小瞧你了，佐原真依你是真的能屈能伸啊，”因为自己推断出的猜想而感到心绪复杂五条悟一转身就看到了对面的黑色发旋，“行了行了快把头抬起来吧，你这个样子看着真不舒服。而且万一夜蛾老师还有杰和硝子他们知道了又得变成我做恶人、等等、你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坑我的吧？”
“诶？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佐原真依的话语止于五条悟直接把包裹着丝绸的长方形盒子递过来了的动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目标物的她本能性地抬头，正撞上了对方有些晦涩的目光。
不知何时调整姿势，从窗边转换为面对佐原真依方向的白发青年同样低下了头，因为身高差的原因，从这个角度的话，身着巫女服的少女抬起头正好可以看到从墨镜后流露出的湛蓝色泽。
“诺，你想要的东西，拿稳喽，”和发色相同的洁白眼睫眨了眨，五条悟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做出了让步，“任务负责人变更成你也不是不可以，我不差一个三级任务，可是佐原真依你呢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抢任务呢，你也是很有勇气了，各种意义上的，”看着下意识接过了目标物的佐原真依，五条悟抬手把鼻尖上的墨镜微微下拉，彻底地把那双绮丽的眼瞳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样吧，折中一下，既然作为咒术师的你这么爱岗敬业的话，协助人和主要负责人的身份可以换一下。决策权交给你，但是把我排除出这个任务之类的就别想了。”
可是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决策权啊。
佐原真依攥住包裹外侧的丝绸，情急之下她周身的咒力波动再次跃升——
“我说啊、虽然我觉得你应该不至于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是稳妥起见我还是再强调一遍好了：我可是很强的。”
五条悟直接抬手打断了佐原真依的蓄势，感受着掌下骤然紧绷的触感，一手拿着墨镜，一手拍在对方肩膀上的他俯下身躯，萦绕在他身周的无下限瞬间隔绝了爆起的咒力流。白发青年直视着对方受惊后不自觉放大的瞳孔，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
“我不知道佐原真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啦，但是啊、比起伙同那群不知道那里来的家伙一起把我支开，直接向我求助才应该是你的最优解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开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