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太快了也不是啥好事呢》囧山童姥

33、31

　　☆、31
　　司凤一直睡到第二天午时才醒过来，浮玉岛的百花清露酒养身，宿醉并不会太难受，但他睁眼时，还是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刚挣扎着坐起身，门就开了，璇玑端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你可算醒了，再醉下去，我就要去找医官了。”璇玑扶着他坐好，一勺勺地给他喂汤，“我昨天数了下，你一个人喝了三坛哎，三坛！”
　　司凤听了，反倒有些得意，“你那几位师兄，怕也都醉得不轻吧？”
　　“可不是，爹爹发了好大的火啊，要他们一醒就去绕岛跑圈。”
　　司凤这倒有些紧张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褚掌门可有责备我…”
　　“责备你做什么？”璇玑把空碗放到床边桌上，疑惑地瞧了他一眼，“爹爹今早给你把了脉，说没什么事儿，不过还是专门请厨房给你做了这碗药汤。”
　　司凤松了口气，离泽宫是不可能会教弟子怎么求亲的，所以他生怕礼数不周，得罪岳家。
　　“褚掌门现在不在岛上吗？”
　　“不在，”璇玑摇头，“东方叔叔寻到了破解煞气结界的方法，爹爹和他，还有你们副宫主，一起去轩辕派了，点睛谷的人也会去那，说是最快也要大后天才能回。”
　　“看那日名牌的数量，轩辕派怕是凶多吉少。”
　　“是啊，二师兄说，姑姑他们已经把棺材什么的都采买齐全了。五大派同气连枝，如今慢了一步救不了他们，总还要帮忙料理好后事的。”璇玑有些难过，“我看这次寿宴多半也不会办了，等爹爹他们回来，我们就去找紫狐吧。既然天墟堂想利用无支祁来做大事，那么只要先他们一步找到无支祁，不管是救是杀，总能釜底抽薪。”
　　“你说得没错，我看紫狐甚是急切，说不定现在就在剑阵外。”
　　提到紫狐，璇玑掏出已有的四块碎片拼在一起，指着缺口道，“就差紫狐手上的这一点了，哎呀，我昨天怎么忘了和爹爹说这个啊，还有元朗的事也没说。”
　　“待褚掌门回来后，再告诉他好消息也不迟。到时候以寻镜片为由单独离去，也不突兀。至于元朗，璇玑，你能晚点再和褚掌门说吗？我想再查查。”
　　璇玑点头，“都听你的。司凤，你饿不饿啊，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待会儿咱们在岛上转转吧。”
　　青年自然不会有异议。
　　两人出门时正遇上玲珑敏言，便干脆组队一起去逛。玲珑小时候来过浮玉岛，又是一个时刻都不安静的性子，对哪里好玩了如指掌，于是自封导游，带着几人去山顶观熔岩，山坡摘葡萄，东岸看日出，西崖看日落。
　　璇玑眼识恢复后，终于体会到了大自然的壮阔与美丽。傍晚时分，她攀上了岩顶，看到太阳慢慢下落，阳光化为夕辉，映照在山崖峭壁上，海天相接处的云朵，在接触到红日时，被传染上了瑰丽的色彩。
　　这就是火烧云吗？我怎么觉得，更像是翅膀？
　　那色彩，很长，很宽，松松的，又很严密地环绕着她。这一幕，她许多年前，曾经见过。
　　璇玑舍不得眨眼，就这么一直凝视着残阳，在曦轩彻底落入海平面的那一刹那，璇玑的睫毛颤了颤，一股陌生的涩意，从心间涌上了眼间。
　　“司凤。”她轻声唤道。
　　和她并肩而立的青年转过头，正见到这姑娘，眼角流出了两行泪。
　　她怔怔地说道，“原来是你，护着我下落仙台的。”
　　“璇玑？”司凤不明所以，有些慌张。
　　姑娘却不解释，她死死抱住青年，埋首在他胸口，半天不作声。
　　直到敏言怕天色太暗不好回屋，扛着玲珑的怒目喊他们集合，璇玑才抵着司凤的衣服转转头，擦净所有失态，笑道，“我只是又想起了一些往事，咱们回去吃饭吧。”
　　景点都参观完后，第四天，玲珑提议去打野味吃。
　　檿木制成的弓箭，这回终于派上了用场，司凤手把手地教会了璇玑射箭。姑娘上手很快，但几箭过后，司凤发现，她射靶子野兔，是一箭一个准儿，但只要碰上山鸡飞鸟，就有点缩手缩脚的。
　　司凤觉得奇怪，直接问她。
　　璇玑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就是想着，你也是鸟嘛。”
　　自从知道了司凤是金翅鸟，璇玑就有了点顾忌，连鸡都不怎么敢吃了，之前在海城点菜的时候，就有特意避开，司凤当时还没有发现，现在一下子全想明白了，当即笑到肚子疼。
　　他搂住这可爱的姑娘，亲了亲她头发，开心地笑道，“我平时也会吃禽类，你不用避讳这些。”
　　他还主动抓了几只秧鸡野雁，“我待会儿烤蜜汁鸡翅怎么样？”
　　“好好好！”璇玑一听，就吞起了口水。没过多久，玲珑敏言也闻到了香味，大喊着你们不能吃独食，跑了过来。
　　却说褚磊一行人一路疾驰，当日酉时左右就到达了轩辕派上空。点睛谷谷主、和阳楚影红等人，也都闻讯赶来会合。
　　破界后，大家推开大门，发现里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位与轩辕派有交情的弟子长老，都在翻找到熟人尸体的时候，哭了出来。
　　万幸，他们在藏宝阁里，发现了被机关和圆月天刃刀护住的柱石掌门，轩辕派也算是留下了一丝根基。
　　为罹难的人办过葬礼后，大家又回到了浮玉岛。这天正好是岛主夫人的寿辰，可之前预备的大席自然是不会开了，大家都身心俱疲，少阳派和浮玉岛亲厚，还愿意聚个餐，其他人就只想回房休息。
　　四人走出山林时，正碰上来找他们的玉宁翩翩。得知长辈们回来了，大家赶紧整理仪容，前去拜见。手上提着的野雁活兔不好带过去，便送给了法器能储存活物的玉宁。
　　“太好了，晚上喝酒有菜了！”
　　大家一路说笑着往主院走，经过偏庭时，玉宁指着庭中的姻缘石坏笑，撺掇他们去试。不过翩翩又说了，虽然古籍上记载，这块石头会映照天定情缘的伴侣，但是几百年来，也没见它真显灵过。
　　玲珑第一个想凑热闹，敏言也有些意动，但他俩之间虽心照不宣，却没有挑明过，相互偷看一眼后，一左一右地撇开了头。
　　璇玑还是有些不解风情，她只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叫天定情缘呢？难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全凭月老牵红线吗？”
　　这问题有些刁钻，其他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界高高在上，神仙俯视众生，编织命运，这是书上常见的桥段。可年轻人总会有些叛逆的念头，像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怎肯认同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是被操纵的命中注定？
　　“璇玑问得好啊！”东方岛主的声音从庭外传来，几位长辈缓步走近，“很少有你这般年纪的孩子会问，或者说敢问这种问题。”
　　褚磊也点头赞同，“问道之始，便是疑道，璇玑已可再进一步了。”
　　敏言一向有些迂直，他不懂，长辈们不批评也就算了，怎么反会表扬璇玑这种质疑天界的言辞。
　　楚影红一眼就看出了敏言的疑问，她笑道，“我们一般不会对小孩子，说这些太过复杂的事，怕你们越想越糊涂，反倒移了性情。不过，现在你们也都大了，懂事了。”
　　她看向一旁，和阳也点头认同。如今世道不宁，小辈们基础扎实，不用拔苗助长，已是万幸，若要按部就班地慢慢教导，却是来不及的。
　　东方岛主指着姻缘石道，“且不管它是不是真能试出天定姻缘，就这天字，指的可不是天界神仙，而是天道。天帝帝尊乃是天道法则所化，他秉持无为，从不插手三界命数，所以说天道便是顺势而行。这姻缘天定的意思是…感情已经深到了，不在一起不可能。”
　　这种说法着实新鲜，小辈们都不由得“啊”了一声。
　　璇玑想了想，又追问，“既然天道无为而治，不参与凡间之事，那为何天界…”
　　她话不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褚磊解释道，“天界之人虽崇奉天道，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仙族，或是修行仙法的其他种族，不是天道。天帝无为，但天界其他人还是有为的。
　　“一千多年前，修罗族想与天界争这三界霸权，挑起了战争。这本与其他种族无关，但妖族受修罗族恩惠，人族受天界庇护，便也参与了进去。只不过我们人族力量微薄，在战争中没帮上过什么忙，只在战后受命守护灵匙和秘境。”他叹了口气，“你们还不知道吧，前几天秘境暴露了。”
　　想起湖底那条龙，璇玑倏地抓住司凤的手，被紧紧反握住。
　　“爹爹，秘境也是天界之人布下的？”
　　褚磊点点头，未再多言。
　　东方岛主见几个年轻人脸色都变了，忙道，“这些先不要和孩子们说了，饭菜已经备好，都去宴会厅吧。”
　　小辈们忧心忡忡地跟上，璇玑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眼姻缘石，扔过去一团灵力。所以它就和心灯一样，能测深情？是也会发光吗？
　　姻缘石果如她所料的亮了起来，璇玑笑着扯住司凤，“你看！”
　　其实不用她提醒，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大家屏着呼吸，看那姻缘石闪烁了几下，忽地飞出数道光带，把璇玑司凤二人缠到了一起。
　　这可真是…
　　惊叹过后，众人连声道喜，东方岛主更是直接说，就等着喝喜酒了。
　　玉宁反应很快，她从储物袋中一把揪出活雁，喊道，“这是禹师兄刚才打的！”
　　“对对对，是司凤用傲因网捕的，羽毛都没掉一根！”玲珑提起那对大雁，往司凤手里一塞，催道，“快去啊！”
　　这进度，真比御剑还快啊！司凤本想先禀明师父，再携媒上门正式提亲，可现在气氛太好了，他不做表示，反而会让璇玑难堪。当即上前，郑重拜礼道，“晚辈心慕璇玑多年，惟望与她共结连理，携手终老，请求褚掌门应允。晚辈日后必将倾尽所有，照顾璇玑，不会让她受半丝委屈，亦将以命相保，护她周全。天地为鉴！”
　　哪怕姻缘石没有显灵，他这承诺，褚磊也是信的。这年轻人多年来的深情与付出，褚磊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早已认可了这个女婿。所以，在东方岛主说过几句媒人劝合的话后，褚磊装模做样地与楚影红这个师父商量了一下，又看向璇玑，“你的意思呢？”
　　按璇玑的性子，她本该大声说愿意的。但刚才，玲珑咬着她耳朵叮嘱过了，只能装出害羞的样子，低头不语，那表情和动作，是相当的别扭。
　　褚磊暗道一声辣眼睛，扶起司凤道，“既然你们二人心意相通，那有情人当成眷属，这亲事，我允了。”
　　司凤觉得，自己上辈子绝对是做过天大的好事，不然此生怎会如此幸运，简直如梦似幻。
　　长辈们见这小子的表情，分明是高兴得都有些傻了，哭笑不得。褚磊吩咐璇玑，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准未婚夫，径自与嚷嚷着要多加几个菜庆祝的东方岛主，先行离去。
　　待大家都走了，璇玑看了看还在发呆的司凤，踮脚偷袭，亲了他一下。旁人是负负得正，司凤是惊惊得醒，猛然一个激灵。
　　“璇玑，我们…”他憋红了眼，想说些甜蜜又真诚的话，可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那样的口才，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们订婚了！”璇玑帮他说完，“回了少阳就结婚！”
　　“还，还没到订婚这一步。”司凤傻笑着纠正道，“现在只是提亲，之后还要问名、纳吉，待完成纳征，才算订婚。”
　　“好像是哦，”璇玑挠了挠下巴，“你会合八字吗？”
　　司凤垂眼不答，其实他早就偷偷算过了，结果并不好。
　　“我会呀！要不要我给你们算算~”这时，玉宁跳了出来，东方岛主派她来找两位主角入席。
　　走去宴会厅的路上，司凤想起师父，又有些担心。他心知肚明，之前无人提及大宫主，皆是怕冷场，可这事儿是绕不过的，他必须求得师父的认可与祝福才行，当即小声喃喃着打起了腹稿。
　　璇玑听到他在咕哝师父什么的，便安慰道，“你不要担心，面具的事都传回离泽宫这么久了，大宫主还没过来抓你，也没发信责骂，那说不定他也同意了呢。”
　　司凤放松了些许，“希望如此。”
　　另一处，副宫主一进门就问留守弟子，“宫主怎么还没来？”禹司凤闹出这么大的事，那神经病居然没立刻杀过来？
　　“禀副宫主，宫中今日传来消息，罗长老携戒律堂执法者，以无故外出，行踪不明等罪名，抓捕了我方六十余位弟子，证据确凿，宫主与长老们正在会审。”
　　副宫主顿时一惊，他虽在离泽宫经营多年，但大宫主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首座，宫人们都更愿意听他号令。所以，他手下真正得力的，也就只有两位长老和几名心腹，其他的不过是一般弟子，这下，差不多被一网打尽了。金翅鸟族个个都妖力强悍，再是普通，也比天墟堂内的大部分妖族厉害，可谓是损失惨重。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既然有实证，那么这些弟子便保不住了，幸好他们都有亲朋把柄在自己手上，不用担心会暴露更多信息。只不过，罗长老这次抓捕绝对是计划已久，也不知是否还有后招。
　　副宫主又问道，“少阳秘境之事查清楚了吗，还有定坤，可有消息？”
　　“已再次安排影妖潜入少阳，但秘境周围守备严谨，无法进入，不过他已在外围打听清楚，秘境传承千余年，乃是神迹，且其早于无支祁被捕，与灵匙无关。至于定坤，尚无踪迹。”
　　“早于无支祁…”元朗沉吟道，“那个时候能劳烦天界布下千年封印的，只有魔煞星心魂。可恨你们在焚如城追丢了战神和魔煞星元神，如今才会这般内外交困。”
　　心腹俯身，不敢答话。
　　“我之前倒是忽略了，虽有妖力，但取走定坤的，还有可能就是战神，哈，说不定战神这辈子，就投胎成了妖族？你们扩大范围，去盘查所有四月初四出生的人族妖族，看看有谁去过高氏山。”
　　“这…”心腹思索了一下，“据目前所知，当时少阳派的褚玲珑就在山上。”
　　“地狼曾试探过她，并无异常，你去…”元朗察觉到有弟子进院，收住话头，朗声问道，“何事？”
　　“禀副宫主，刚才有浮玉岛弟子传话，少主与褚二小姐点亮了姻缘石，已提亲得允。”
　　“…啧。”
　　………………
　　玲珑小时候拜访过浮玉岛，璇玑没有一起去，这是原书里的情节。
　　浮玉岛的景点我是按圣托里尼写的。
　　璇玑这次想起的是羲玄护着她从天界下落的那一幕，看到了脸和翅膀，其他内容没有。
　　琉璃心成了。
　　眼泪鼻涕什么的，都用司凤的衣服擦干净了。
　　珍爱生命，远离野味！
　　因为此文中，敏言玲珑是和璇玑一起长大的，哥哥姐姐一直操心着要照顾幼妹，所以心智行事要比原文原剧中成熟很多。而且璇玑和司凤之间的相处方式，也给玲珑带了个好榜样，所以少了很多争吵。当然，日常折腾男朋友不算，这是情趣~
　　天帝是天道法则所化，这是剧中他自己说的。反正我一直觉得他和别人次元都不同。
　　原书原剧中，天界人的组成蛮复杂的，有仙族、神兽、人族、鲛人等等，更像是一个国度（M国？）。而妖族和神兽之间的界线，大概只是饮食和修炼功法不同而已，可参照妖兽和灵兽的区别。比如亭奴，就是修行仙法，又有“仙缘”，所以被招上天界做医官，成了天界人。
　　没有无缘无故的效忠与听命，妖族依附于修罗族，受其庇护，人族和天界之间大概也存在类似关系。
　　原书原剧中，都是修罗族先挑起的战事，不管是因为天生好战想争霸权，还是天界慢待了妖魔愤而反击，战争都在客观上造成了生灵涂炭。柏霖当时急于驱除外敌，把罗睺改造成战神来赢得胜利，行事冲动，手段卑劣，但站在天界立场上也不算错。可后来修罗族投降，天帝放他们回魔域，柏霖还命战神追过去灭族，这就太过头了。
　　按原剧中司命的说法，姻缘石只是个噱头，是假的。这里会亮，也与主角们的感情深浅无关，具体会在后文解释。
　　我按戊戌年四月初五丑时给他俩合了下八字，那结果简直了：夫妻难相合、无子女、多克害、多灾难疯病。
　　由于无人知道司凤进过秘境，所以副宫主之前并不重视少阳，直到这次琉璃盏发威。
　　琉璃盏秘境是否先于灵匙，我没认真考证，就当是我私设。
　　禹司凤继承人的身份之前正式宣布了。
　　副宫主：动作是慢了点，但走得倒比你爹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