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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5 ...

  •   ☆、15
      离泽宫与少阳派确实相距甚远,虽然众鸟启程很早,但到家时天色已黑。
      大宫主走进宫门后吩咐左右,明日大殿议事,宫中上下所有长老弟子,皆要参会。底下人一听,都偷眼打量司凤,大宫主怕是要按之前所言,将金羽令传给这个少年了。司凤早就习惯了这些或赞赏或嫉妒的目光,只平静地目视前方。
      众人告退后,他随大宫主进入金桂宫寝殿。虽然他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是一手带大他的大宫主可看出来了,这孩子在紧张,非常地紧张。屏退殿内侍从后,大宫主大马金刀地一坐,“说吧,闯什么祸了?”
      司凤先不答,上前两步往桌前地上一跪。大宫主扬了扬眉,看来事情不小。
      少年虽打过了无数底稿,但真要坦白时,又都忘了,他踟蹰了片刻,干脆直接显出原形。
      “哟,不错嘛。”大宫主眼睛一亮,站起身,围着鸟儿绕了一圈,“羽翼丰满,色泽鲜丽,就是…瘦了点,你得多吃点肉。”
      我不瘦,我只是肌肉多了显瘦。鸟儿下意识地想抗议,但又马上想回了正事。
      他从心口逼出一丝心头血,展示给大宫主。灵兽契约除了主从二者,其他人皆是察觉不到的,唯一展现的办法就是将契约之力附在心头血上。
      大宫主一时还没猜出,自己的宝贝徒弟在打什么哑谜,伸出手指将那丝血勾到鼻前,闻了闻。闻第一下时,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下时,已瞪大了眼,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鸟,又仔细认真地闻了第三下。
      “是谁?是谁?!”如果不是寝殿自带的结界降低了音量,那想必全宫的人都会被大宫主的这一声怒吼吓倒。而唯一直面怒气的小鸟,整个身子都抖了抖,羽毛哗啦出波纹。
      不敢不答话,鸟儿缩起翅膀,又化出了人形,“是弟子在去少阳派的路上遇到的姑娘,当时弟子不小心被压住了,血融到了一起。”
      大宫主啪的一巴掌把司凤扇倒在地,他扑倒后马上又爬起来跪直。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十六年了,我辛苦教养你长大,你竟然第一次出门就把自己给卖了!”大宫主气得直哆嗦,恨不能一脚踹死这逆徒。
      “弟子知错了,请师父责罚。”司凤不敢多言,只老老实实地叩首。
      “责罚?呵,离泽宫立宫千年,从未出过门下弟子被人收做灵兽之事,我要罚你,竟找不到一条规矩可依。”大宫主扯着嘴角恶狠狠地笑道,“说吧,那人是谁?”
      司凤见大宫主表情狠厉,不敢在他气头上报出璇玑的名字,只连声请罚。
      “看来你还学会忠心护主了。”听不到答案,大宫主凉凉地说道,“又或者,不单是护主。姑娘,哈,司凤,别告诉我,你还动凡心了!”见少年低头默认,大宫主气得将桌上笔墨书册一把扫落,砸了他满头,坚硬的砚台把司凤的额角磕出了血。
      本来大宫主还怒极,见徒弟受伤,又心软了那么一下。他坐回椅上,闭目调息了片刻,道,“且先不提灵契,司凤,守不住本心的弟子,要受长老会审,再去炼狱塔经历十三戒酷刑,这罚,我怕你是受不起。”
      “司凤身为首徒,自当以身作则,不会逃避。”
      大宫主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绪,听他这般不自惜,又气得扬起了巴掌,但扬起来又舍不得再打,愤愤地拍在桌面上,用最坚固的铁木做成的书桌“吱啊”一声,濒临散架。
      过了半晌,大宫主开口道:“你不说我也猜到是谁了,少阳派的二小姐褚璇玑是吧?”他看向少年,“前几日在少阳时,暗行堂就探到消息,那褚璇玑刚契约了一只灰鹰,又放跑了。灰鹰,呵,其他人不知内里便罢了,可笑我当时也没想到。所有的金翅鸟都会在成年前后的几天内换毛,但只有十二羽,一身金色绒羽会先悉数变灰,再次第脱落,待新羽全长齐后,才重新变回金色。你那时候变小点,看上去可不就是只灰鹰吗。”
      司凤眼珠子转了转,果然传言只传一半,秃鹫混血什么的没传开。嘴里老实答是。
      大宫主嘲讽道:“你现在倒是认了。司凤,若她知道你不是灰鹰,而是恶名昭彰的金翅鸟,还会要你吗?”
      会啊,司凤在心里默默地说,她知道我是金翅鸟,还很喜欢摸我的羽毛。
      “明日会上,我还是会把金羽令传给你。”
      “师父!”
      “你记着,把契约之事死死瞒住,再不可让他人知晓,至于那褚璇玑…”大宫主狠狠剜了眼面露不安的徒弟,“离开少阳派,我一时半会是动不了她这个掌门千金,但是你记住,如果让我发现你与她还有什么往来牵扯,先砍手,再砍人,麻烦了点,但我也做得来。”
      警告完后,司凤被大宫主轰出寝殿,垂头往回走。两人都没注意到,墙角阴影处有人收起遮掩气息的法器,跑向了副宫主住处。
      “此话你可听得真切?”副宫主听到来人汇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弟子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动凡心,十三戒这两个词,弟子听得很清楚。当时殿内有打骂声传出,司凤出来后,额上有血迹。”这汇报之人,竟是司凤的好友若玉。
      “好好好,天助我也!”副宫主连声道好,“这段时间,他可有什么异常?”
      若玉回想道:“司凤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未见异常。”
      副宫主又摇着扇子踱了几步,“既是动了凡心,那照簪花大会惯例…昨夜,你可有见到他的牡丹花?”
      若玉一愣,很快答道:“没有见到,昨夜他很晚才回,一些还没睡的师兄弟起哄要看,但司凤没有理他们。”
      “果然,果然!”副宫主合扇大笑,他和蔼可亲地说道,“你这次立下了大功,若明日我能成事,便找个地方安排你与妹妹多相聚几日,她太瘦了,你可得多做点好吃的给她。”
      当夜离泽宫内很多人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大殿议事,大宫主刚把司凤唤上前,开了个头,就被副宫主打断了。他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司凤啊,我听到一个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想向你问清楚了。”
      大宫主师徒俩同时警觉起来,司凤沉声应道,“副宫主请说。”
      “前夜有人,看到你与一姑娘私会,还把大会上得的那朵牡丹花,簪她头上了,可有此事?”
      大宫主面色一肃。赠花表情,是簪花大会赛后的一贯看点,魁首们不论男女,就算当时没有情缘,也会好好地保存牡丹花,待议亲时赠与对方,以他对司凤的了解,那花多半已在褚璇玑手上了。
      司凤听了副宫主的话,心里先是一紧,然后一松,当时那牡丹花根本没法簪,副宫主多半是在诈他,最多也就知道,他把花送出去了。但他沉吟片刻,觉得此事确实无法抵赖,也不想否认,便老实答道:“确有此事。”
      宫中大哗。
      执掌刑罚的罗长老,向来最看不得有人违反宫规,跳出来怒斥道:“禹司凤,你好大的胆子!宫规明令禁止与外人接触过多,更不准动情,你身为首徒,居然敢知法犯法,当受十三戒!”
      大宫主见不得爱徒被人斥骂,开口道,“此事,司凤昨夜已与我说明,确实应罚,不过考虑到他多年为我护法,且此次簪花大会又夺得魁首,当功过相抵。我已令他不得再与那姑娘牵扯,此事便罢了。”
      罗长老不服,“宫主,离泽宫数百年来的规矩,妄动私情乃是大罪,即便这弟子立有功劳,也当由两位宫主和四位长老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岂能说抵消就抵消?”
      副宫主也帮腔道,“宫主看来这是要为自己的爱徒徇私啊。”他见大宫主欲怒,又说道:“而且金翅鸟向来长情,宫主说要他们断,就真的断得了吗?”他转身看向司凤,“这样吧,你把那姑娘的名字说出来,我们派人去拿回牡丹花,便免你一半罪责。”就算你不入炼狱塔,待我把你的心上人控制住,你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司凤一凛,与男子私会定情这般事情,传出去何等难听,更别说事后还被男方门派追讨信物,若把璇玑的名字报出来,怕是她一辈子都得受人嘲笑。当即下定决心,闭口不言。
      大宫主见他表情便知他不会说,自己倒是不会顾及那褚璇玑的名声,不过,又怕有心人会顺着这条线,查出灵契之事,只能装作不知道,怒视司凤。
      “哈,看来他不领情呢。”副宫主笑道,“那姑娘不是我们离泽宫的,我们本也管不了,不去打扰她也行,但这十三戒,司凤看来是逃不掉啰。”
      大宫主又欲以司凤资质千年难遇,不可折在炼妖塔中为由说服宫中长老。但被副宫主简简单单一句,若真是奇才,怎会炼狱塔都闯不过顶了回来。最终,大宫主只能喊着头疼、头疼至极下场,拖延时间。司凤被关入了大牢。
      ………………
      书里司凤变出翅膀得先脱衣服,剧里羲玄变成人形好像是带着衣服的,这里按变身带装备的设定走。
      大宫主:哪来的禽兽不如的混蛋啊啊啊!
      其他人鸟不知内里,是因为十二羽们觉得那几天是他们一生中最丑的时候,都会躲起来不让人看到,也从不对外说。
      其实修仙界的礼教氛围比司凤想的要松得多,只是离泽宫管得严,他就以为其他地方也很严。不过,被未来婆家追讨信物什么的,现代人想想也头皮发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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