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遗忘月亮》洛东徘

3、03

　　03

　　再次脚踏实地地出现，是在木叶的街道上。

　　宇智波带土孤身站在街道的人流中，冷眼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他就算穿着木叶的忍者制服，也像是孤单一人，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没去管被他从虚空中忽然出现的景象惊到的某些普通村民，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插在裤兜里，驻足在街边某家商店的橱窗边，去看干净玻璃上隐约映出来的那张脸。

　　——完好的、毫无受伤痕迹的一张脸。

　　宇智波带土早有预料，却还是在这个瞬间脸色骤然阴沉，定定看了玻璃中映出来的那个木叶忍者的虚像半晌，不堪重负般地闭上了眼睛。

　　调整好心情，再次睁开的时候，映出来的这张脸总算不像随时想要杀人的样子了。要是微微翘起唇角，松下眉头的话，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阳光爽朗的气质。

　　毕竟不该是看起来要随时大开杀戒的一张脸。
　　旗木卡卡西想象中的宇智波带土、必然不是他现在的样子。

　　宇智波带土看着玻璃上的倒影，微微垂下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尖锐的冷意。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任凭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哟，带土。”稍微有些沙哑的成熟男性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萦绕在周身的浓郁烟草气味，语气熟稔，“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琳不在吗？”

　　卡卡西的老朋友。木叶的上忍，他们曾经的同期。死在了飞段和角都的手下。

　　带土从玻璃的倒影上瞥见来人的脸，于是微微转身，也打了个招呼，露出了阳光上忍该有的表情：“哟，阿斯玛。”

　　保持着爽朗的笑容，他的目光从三代目火影之子身边的黑发红眼的女性身上掠过，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

　　“琳是去准备婚礼要用的东西吧。”夕日红看着站在那里的带土，没说什么，而是微微对他点头致意，然后给带土变相地解了围，“她上午还跟我说过。”

　　带土听闻，目光向着边角游移了一下，忽然就从记忆的角落里挖掘出了她的名字。
　　在忍者学校上学时，和琳关系还算不错的女生。也是他们的同期，最后变成了幻术专精的忍者，是阿斯玛的妻子。似乎跟后来的卡卡西关系也还可以。

　　是叫……夕日红？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在猿飞阿斯玛阵亡后更是没有注意的价值。

　　带土从旮旯处的绝曾经提供过的关于木叶的废弃情报里抠出这个早就陌生的名字，心想，不愧是卡卡西。梦境里连这种细节都处理得很细致、很到位。

　　该死去的人没有死，生活得好像很幸福的样子。是他和“我”熟悉的人吧。既然送上门来，那就无需客气了。

　　“是在和红一起逛街吗？”带土抬手搔搔后脑勺的短发，□□的指尖扫过硬刺刺的发尖，让他在开朗到傻气的微笑里流露出了一点微妙的情绪，“正好。想问你一件事，阿斯玛。你知道卡卡西在哪里吗？”

　　咬着烟头的阿斯玛明显愣了一下：
　　“你说谁？”

　　“旗木卡卡西。”
　　带土侧过脸，声音很平静，里面没有一丝不愉。他念着那个本该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名字，咬字清晰音节流畅。屋檐落下的阴影笼罩了黑发宇智波青年的右侧面孔，这让他看起来与平常气质不同，多了一分让人难以琢磨透的诡谲。

　　阿斯玛不禁思索起来。

　　旗木卡卡西……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但眼前的这位宇智波，他的老朋友，在他所知的范围内，这二十几年，显然都与那样的一个冷冰冰的名字没有交集。

　　但知晓带土的性格的多变性的阿斯玛没有多问。他决定说出他知道的。

　　“旗木的话，现在应该在甘栗甘。”阿斯玛吸了一口烟，有点含糊地回答道，“他每次率队出完任务，都会跟队员去那里休整一小时。你找他……”

　　干什么？

　　阿斯玛还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完，眼前的宇智波的表情就肉眼可见地变得急不可耐起来。他的唇角的开朗微笑似乎扭曲了一瞬，被心事重重的冷意所覆盖，显出影子般的厚重来，但很快就回复了平时的认真与热情，仿佛刚刚那一刹那的样子只不过是阿斯玛在过于灿烂的白昼下生出的错觉。

　　紧接着黑发青年便向他与红匆匆道别。

　　阿斯玛目送着他的背影汇入熙攘的人群，心里浮上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太阳。白昼依旧明亮而炙热，照亮了街道上的一切。身边的红拽了拽他的袖口，唤回了他游离的神志。说不定只是四代目的任务呢。于是猿飞阿斯玛摇了摇头，对红说了声“没事”，也继续了他们今天的行程。

　　但他心里的疑惑并没有消解。他知道身边的红忽然沉默估计也是在想同样的事情。

　　说起来，是婚礼的准备程序太繁琐了吗。那个带土，居然把琳一个人扔在那里？真是不可思议。而且结婚前夕，身为下一届火影的有力竞选人的他要去找一个杀人如麻、声名狼藉的暗部做什么？

　　他们两个，有交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