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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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黄载着林酌光和顾忱景轻快地汇入了车流，向城郊驶去时，莫董事长正在他空旷广博的大庄园同样非常之大的厨房里，亲临一线指导工作。
在莫家工作已超过二十年的管家亦步亦趋地跟着莫振川，脸上洋溢着一半基于过年的喜庆，一般基于莫董事长亲力亲为的笑容。
“董事长，您往年可从没给过我这么大的工作压力啊。”管家由衷感慨。
看吧，虽然嘴上强硬得很，但董事长果然还是疼孙子的嘛。
所以连带着连孙子的对象也看得很重。
莫振川不住地嘱咐着甜点师：“我孙子说那孩子不太喜欢吃很甜的东西，你记得他来的时候，做甜点的糖都减半。”
甜点师连连答应，管家也表示已经记下来了会监督跟进，莫振川却又改了主意：“不，甜点，就做正常糖量和减半糖的各一份。”
林酌光本人还是挺爱吃甜的东西的。
确认完甜点，莫振川又亲自拿起了餐单，戴上眼镜，一道菜一道菜的仔细确认着。
管家不由得再次感慨：“董事长，您可真疼孙子。”
“他？我疼他干什么？”莫振川强硬不改，“我这是待客之道，总不能在别人家孩子面前失了礼。”
管家非常专业地应答：“是是是，好好好。”
放下餐单，莫振川终于离开了厨房。
过了三秒，他又转身走了进来：“鸡汤，把油撇干净……”
管家：“知道的知道的，林少爷不喜欢油腻重的汤，会撇得干干净净，一点油星都看不见。”
如此几番来去，原本是驾轻就熟的一顿年夜饭，却让在莫家工作了二十几年的管家也不由得带上了十二分的紧张慎重。
在莫家这个宅子，固定员工其实也就管家一个，其他工作都是通过劳务公司雇佣员工来处理。管家在莫振川终于放心离开厨房后，认真思考了一下今晚的工作内容。
他嘱咐负责今晚年夜饭后收拾餐厅的员工：“今晚董事长他们用完餐之后，撤下来的菜品都请在厨房先放好，等我看过以后，你们再处理。”
他可得好好理清楚林酌光的对象爱吃什么，不太爱吃什么，不吃什么。
这样，明年他就可以早做准备，不至于在列餐单的时候心里没底了。
年夜饭在除夕晚上的七点半准时开启。
莫振川在桌子的首位就坐。
林酌光把顾忱景按坐在长条餐桌最末端距离莫振川最远的位置后，自己也和往年一样，在长条餐桌最末端面对着顾忱景的位置坐下了。
各式菜品鱼贯地被摆上了桌。
三个人的年夜饭，起码三十道菜，倒是真排满了长长的餐桌。
却显得三个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空远。
莫振川没拿起餐具，倒是先举起了一个红包，递向顾忱景，中气十足：“新年好。取个彩头。”
顾忱景隔着起码五米的距离看着莫振川，声音虽然迟疑，但因为距离而不由得放大了很多：“爷爷，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林酌光站起来，绕过餐桌尾端，拉起顾忱景，让他去拿红包，“过年当然要有彩头呀。”
他又低声在顾忱景耳边说：“还有，这就是身份认证，你不接，我的名分不是没有了？我怎么办？”
看了看一脸急切的林酌光，又看了看一脸严肃中努力发散慈爱的莫振川，顾忱景向莫振川走了过去。
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红包，说完“谢谢爷爷”，顾忱景回头看林酌光：“吃饭为什么要坐这么远？”
他指一指莫振川正下首的位置：“我坐这儿。”
林酌光：？什么？
顾忱景再一指莫振川另一侧的下首，和自己选定的位置相对的位置：“你坐这来。”
笃定而强硬。
林酌光坐下时，莫振川的眼中闪过一丝许久未见的放松。
管家立刻眼明手快地摆上两套新的餐具，又去收走桌尾没动过的那两套，一副买定离手，不要反悔啊！的迫切姿态。
莫振川眼里又闪过一片“我用的人果然很靠谱！”的光辉。
林酌光倒是没有叛逆地去戳破管家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只是去看顾忱景，满是“你看我是不是很乖”的笑容。
顾忱景回给他一个“很乖”的赞许表情，对莫振川说：“爷爷，吃饭吧。”
莫振川起了筷，林酌光和顾忱景才拿起筷子。顾忱景看着一桌子菜还在怔忡间，林酌光已自顾自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顾忱景碗里。
“你这……”莫振川一脸无奈，“怎么先给人夹青菜……”
那海鲜河鲜，山珍异材，哪个不能夹？他这孙子，偏偏给对象起手夹了一筷子青菜？！
林酌光笑：“爷爷，这可是他最爱吃的菜。”
顾忱景也点头。
莫振川才放松下来。
林酌光又说：“有时候呢，就是要看对方喜欢什么，再给对方什么，根据自己的喜好一味硬塞，那就是给了你认为全世界最好的，也不是幸福，反而是负担。”
莫振川习惯性瞪眼：“你这借题发挥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林酌光笑得更不掩饰：“没呢，我在自我检讨，自我总结。我一开始就这么对我们小狮子的，结果……”
莫振川：“结果？”
结果，屡战屡败。
还好，林酌光够虎，选择了屡败屡战，最终得胜而归。
想了想，他又对莫振川说：“爷爷，我一直想说，别做这么多菜行吗？谁不知道你有钱，没必要摆这个排场。”
他这话，管家听得欲言又止，莫振川听得报以一声冷哼。
顾忱景倒是开了口：“我看这些，都是你比较喜欢吃的。”
“是吗？”林酌光忽然反应过来，还有这一层？
管家露出满脸欣慰，莫振川又报以一声冷哼。
他略过林酌光，看向顾忱景：“我看了今年的述职报告和增长预期，非常好。”
林酌光却截断了莫董事长的指点江山：“爷爷，别谈工作成吗？一家人好好吃个年夜饭，谈什么工作。”
一家人。
莫振川的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他和管家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目光。
管家丝毫不差地解读出了老怀大慰的意思。
莫振川想了想，把话题换到了家庭的方向。他自觉非常慈祥地问顾忱景：“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林酌光又紧张了。
顾忱景却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站在她的角度，不算很好。但在我看来，已经比前几年好很多了。”
他用项目分红选了个虽然在老旧小区，但户型合适，干净整洁，物业也靠谱的房子，买了下来，让妈妈安了家。
他每个月定期给妈妈打数额恰好的生活费，一个月会回去看她三五次。
但所谓的投资、暴利、东山再起，他都坚决不听从，不接受，不参与，也不提供任何支持。
如此一年，妈妈似乎也已经渐渐从那种歇斯底里的狂热和不甘中冷静下来。
顾忱景希望不会再有任何反复和变化。
但现在的他也确信，即使再有反复，变化，翻天覆地的波澜起伏，也能够好好应对。
因为……
他看一眼林酌光，低下头自己笑了笑。
“如果你妈妈有需要……”莫振川又说。
“不需要。”林酌光赶忙抢话。他可不想大过年的触到顾忱景的逆鳞。
莫振川瞪一眼林酌光：“我关心一下小顾未来的规划也不行？”
未来的规划……
顾忱景看林酌光，自然坦荡地笑了笑：“就和现在一样吧。”
林酌光往自己嘴里填了一筷子青菜，非常赞同地用力点了头。
除夕夜晚上九点，秦潇发现同学群里多了一张林酌光发出的照片。
空间巨大的客厅里，顾忱景和莫振川各自坐在一个沙发上，相谈甚欢。
拍照的角度位于莫振川和顾忱景之间的斜角，恰好把两个人都拍进了照片，却又巧妙地避开了两个人视线的主要区域，成功实现了偷拍。
照片发出后，林酌光的消息跃然而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对象和我回家过年了】
林酌光：发出一个【普天同庆】红包。
秦潇：【嘚瑟……我们都别问，憋死他。】
李静颖：【我觉得潇总说得很对】
郑以风：【请问你们谁能把顾忱景拉到群里来吗？】
李静颖：【震惊！原来我们郑总也想在线嗑糖吗？】
郑以风：【不】
郑以风：【如果顾忱景在群里，林酌光会安分很多】
陆志华：【我觉得郑总说得很对】
林酌光才不理睬郑以风他们明显出于对恋爱中人士的妒忌，他在听到管家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的瞬间便按熄了手机屏蔽了群聊：“收拾什么客房？他住我房间。”
顾忱景不出声，抬眼看林酌光，“别胡闹”的意图表现得很明显。
林酌光装作没有领会精神，转向莫振川：“爷爷，我们谈一下婚礼的事情？”
顾忱景站起来身来，拉林酌光：“走了，去休息了。”
“别害羞，我们干脆一次把名分就给解决了。”林酌光躲开顾忱景的阻挡，继续锁定莫振川，“我要是准备办婚礼了他总能名正言顺住我房间吧？”
顾忱景无奈，压低了声音，俨然已经有了点求饶的意味了：“我刚喝了点酒，头有点晕，要不，我自己回房间歇着了？”
林酌光腾地站起来：“头晕？我扶你。”
而在他们身后，莫振川对林酌光，缓缓地点了头。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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