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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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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惜晚又将一荷包银子递给秦祈安,随后上了马车:“天色不早了,回府吧。”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坐在马车内的虞惜晚紧紧捏着手中的小巧印章,用力到指尖泛白。
“主子,那个小奴隶跟在咱们马车后面呢。”
如夏轻轻敲响车厢,小声提醒虞惜晚。
虞惜晚撩开帘子,果不其然。少年不远不近的跟随在马车后面,脚被磨破了也丝毫不在意。
“不用管他,加快速度。”虞惜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祈安,淡淡吩咐道。
车夫得了命令,也不再迟疑。鞭子一甩,马匹吃痛。嘶鸣一声扬蹄飞跑。
秦祈安见此情形,顿了一下脚步。他明白了虞惜晚的意思。随即,他咬唇也跟着跑了起来。
人跑得再快也不如马快,很快秦祈安就被甩在了身后。他并不甘心,咬牙拼命跟上,不多会儿喉咙间血腥气翻涌。
地面并不算平坦,秦祈安没有鞋子,很快摔倒在地。而后努力爬起来,又踉踉跄跄的跟着跑。
“主子,他还在后面。”
虞惜晚轻叹一口气,脑海中回忆起秦祈安熠熠生辉的眼睛,终于喊了停。
秦祈安在马车停下后,眼中迸发出明亮光辉,他奔至马车前,而后停下。
“你自由了,怎么还跟着我?”珠落玉盘的声音自马车中响起。
秦祈安嘴唇紧抿,也不说话,异常倔犟。
见秦祈安不说话,虞惜晚又问道:“你没有地方去?”
秦祈安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你要如何?”
秦祈安这个锯了嘴的葫芦终于开口:“跟着……您。”
虞惜晚想也不想,果断拒绝:“不行。”
倒不是虞惜晚狠心。即便是秦祈安愿意为奴,虞惜晚也不会带他回去。她只是为了迎接季时晏才暂时出宫,今晚她和季时晏就要回宫了。
秦祈安若是想跟着入皇宫,得先净身。
她买下秦祈安也不是为了让他进宫当太监的。
秦祈安又不说话了,原本晶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面对这样一双眸子,虞惜晚态度软了下来:
“你多大了?可曾读过书?”
秦祈安:“十六,读过。”
“我名下有个书铺,你去那里领个差事可好?左右书铺清闲,你闲暇时候也可以读读书。”
秦祈安犹豫一下,看着自己脚尖轻声问:“你会去吗?”
虞惜晚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浅浅笑看他。
秦祈安犹豫点点头:“好。”
虞惜晚笑笑,她递给秦祈安一杯茶水,“润润喉。待会让如夏带你过去。”
“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了。”德全在一旁提醒虞惜晚。
虞惜晚点头,吩咐如夏便放下帘子。
马车启动,秦祈安低头站在原地,手中紧捏着茶杯。
活似被人抛弃的小狼狗。
皇宫鎏金铜瓦,飞檐斗拱。幢幢宫殿伫立鳞次栉比,气势恢宏。一砖一瓦都透露出皇家威严和无上的权力。
季时晏和虞惜晚回东宫沐浴更衣后便前往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
季时晏换上宫服,红色丝绸衣裳上绣着荡漾水纹,领口处四爪蛟龙盘踞其上,外披大氅,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太子气势不彰而显。虞惜晚穿着同色宫装,金凤缠绕其上。
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得和谐融洽。
皇后娘娘端坐上首,穿着蓝色宫装。她向来不喜欢奢华,衣裳也是简单得体的样式,却丝毫不影响其威仪。
她见季时晏和虞惜晚进来,脸上并没有浮现笑意,只是放下经书,淡淡道:
“太子此行辛苦了。”
对于皇后的态度,季时晏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自打他记事,母后一直不悲不喜。唯独有些不一样的就是,母后极爱看经书,腕间常年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即便他被封为太子那日,母后也不过是说了句“好”,除此之外没有再说什么。
季时晏回道:“此行算不上辛苦。”
“太子妃去你私宅是我允许的,你可莫要责怪于她。”皇后点点头,随后看着立在季时晏身边乖巧懂事的虞惜晚,说道。
“母后和太子妃关心我,儿岂会生气。”季时晏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皇后。
“儿臣知道母后喜欢念经书,南下时去佛寺里为母后请了串佛珠。是佛寺大师开了光。”
“你用心了。”皇后捏了捏腕间的佛珠:“母后习惯戴这串佛珠了。觉得哪串珠子都不如这串称心。”
虞惜晚抬眸瞧了瞧皇后腕间的佛珠,佛珠有些陈旧,一瞧就是戴了好多年。
“可这佛珠早已陈旧,哪里有新佛珠得心应手。”季时晏上前一步将佛珠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的确是极好的珠子。吾儿有心了。”
说着,她将佛珠放在桌子上,丝毫没有替换下来的意思。
季时晏盯着桌子上的佛珠,眸色深深:“母后是不喜欢儿臣送您的佛珠吗?儿臣送了您这么多佛珠,您从不戴。”
季时晏知晓皇后喜欢佛珠。年年送可皇后腕间仍旧戴着陈旧佛珠。
皇后身边的桂嬷嬷笑着道:“皇后娘娘哪里是不喜欢您送的佛珠。您怕是忘记了,皇后娘娘手上这串佛珠正是殿下幼时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贺礼呢。殿下莫不是忘记了。”
季时晏浅笑:“彼时儿臣年幼,送与母后的贺礼都忘记了。”
“您年幼记不得,奴婢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季时晏眼眸中也带着些许细碎的笑意:“早知道母后这般喜欢,儿臣当时应该送一串好的佛珠。”
“佛珠易得,我儿心意难得。”皇后听他这般说,打断他的话:“再好的佛珠也比不过我儿送给我的佛珠。”
皇后鲜少表露出喜爱之情,如今听闻她毫不掩饰的喜欢,季时晏心情亦是愉悦。
“好了,我今日乏了,便不留你们两人用膳了。”
皇后摆手示意两人。
走出坤宁宫,虞惜晚也察觉到季时晏似乎心情不错。
她轻轻捏住季时晏蟒袍,“妾身宫里热了锅子,夫君可要过去用膳?”
虞惜晚很少叫他太子,从来只叫他夫君。
季时晏纠正过她很多次,虞惜晚依旧我行我素。他干脆也不管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
虞惜晚翘首以盼,仿佛只要季时晏拒绝她就会哭出来一般。
德全禀报说虞惜晚还在马车上小声啜泣来着。季时晏不明白,左右不过说了两句不轻不重的话,虞惜晚竟哭了。
真真是矫情又麻烦。
东宫坐落于皇城东部偏南,宫殿精致华丽,虞惜晚嫁过来居住在后院长乐殿。
两人大婚前长乐殿重新修缮一遍,两人成亲月余,她还没有来得及将长乐殿好好布置一番,只移种了许多边疆常见的花花草草。
然而边疆距离京都长达万米,气候差异实在是太大,移种的花草树木开的得并不好,垂垂嗒嗒颇有几分颓废之感。
绕是季时晏这般不爱草木之人,也能看出这些草木被虞惜晚养得并不好,
季时晏步入殿中:“改日让花房重新送些花草。北地之花养在这里并不合适。”
虞惜晚不应他,让丫鬟们将锅子端上来,准备用膳。
丫鬟们次序进入,不多会就将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一旁小桌上红泥炉温着甜酒。
锅子内里加的炭火极旺盛,水咕嘟咕嘟的冒泡,将肉片放进热锅里摆熟。恰如“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之景。
外面天正寒,东风凛冽不多久天空就飘起了雪。
雪花随风肆意飘着。枝桠时不时载不动冬雪,翻腾而下,周而复始。
虞惜晚特意让人半支起窗柩以便赏雪。
在这大寒天中,坐在屋子里赏着冬雪,涮着锅子支起酒樽,实在是好不惬意。
季时晏乃一国储君,平日哪有闲情逸致享受这般惬意时光。如今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季时晏目光落在虞惜晚身上,方才她熟练的吩咐下人布置,不想也知道平日里虞惜晚时常享受这种生活。
心中不由得哂笑,自己这个太子累死累活,反不如虞惜晚惬意。
他伸手掐了掐虞惜晚泛着红晕的脸蛋。虞惜晚酒量小,还没喝一盏就已经醉了,眼睛迷离失神。
虞惜晚似乎察觉到了疼痛,轻唔一声拍掉季时晏捏她的手。似乎犹然察觉不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轻咬季时晏的喉结,而后轻笑退后得意看季时晏。
季时晏喉结上下一滚,眸色深沉看着虞惜晚,声音喑哑低沉:“孟浪。”
虞惜晚湿润的眼睛带着细碎的笑意,娇得不能再娇:“季哥哥~”
季时晏再怎么克己复礼,也绕不过一个妖精勾引。他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奔腾而出。
他一把抱住虞惜晚,撩袍往内室走去。虞惜晚丝毫察觉不到危险,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不停的动着身子。
季时晏捏住虞惜晚下巴,露出修长纤细的脖子,任人予夺予求。
虞惜晚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夫君~夫君~您疼我。”
季时晏一愣,随即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丝毫不顾忌虞惜晚疼不疼。将她两只白皙手臂箍在头顶。
再到后来,就传来她小声啜泣,连连喊着不要。
一帘之隔,锅子里还翻滚着烫好的菜。
荒唐的事到了天破晓才止,虞惜晚迷迷糊糊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几次,季时晏这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