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婉儿生母 ...
-
那日，曹汋霆去了尚书府后，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而他走后，媛兰的内心就充满了不安和焦虑-----让菁儿嫁到廷尉府，她本就有担心，可如今经过曹汋霆的一番分析，她更觉得丈夫做出的是一件不明智的决定。
待令狐仪当天回到家后，她就将他拉到了房间。
“老爷，菁儿的事情，我不同意。”
令狐仪很是困惑，虽然之前也能察觉出妻子的异样，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
“媛兰，你一向都是为家里大局考虑，我们也从来在这些事情上没有过分歧，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媛兰就已经决定要和盘托出，于是遣走了下人，坐到令狐仪的身边，说出了实情----
“老爷，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菁儿在10岁的时候身上出现了灵珠。”
媛兰的话，如晴天霹雳，让令狐仪无法接受。
“什么？！你说什么？！不！不可能！”
“这些年，我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心....“
“媛兰，你是不是不想让菁儿嫁给廷尉的儿子，找理由故意说的这些？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要说有灵珠，那只有婉儿有可能，怎么会是菁儿？菁儿怎么会有灵珠？！”
媛兰摇摇头，“阿仪，这种事我怎么会乱说呢....当时，我也和你一样难以相信，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怕勾起你的伤心事，毕竟柔裳的死让我们都太痛了.....”
媛兰再次叫起了令狐仪之前的小名，这让陈年往事瞬间又回到了他们的脑中。
“霓裳....”这个多年都没有再提及的名字，让令狐仪的脸因为痛苦而逐渐扭曲起来------
20年前。
婉儿的生母霓裳在生下婉儿后的第2年，出现了灵珠。
那时，灵珠和灵珠人对于人们还是非常陌生。在出现了灵珠后，霓裳的性子逐渐变得清冷，经常一个人独处，或者沉迷在打坐灵修中，自然也忽视了对丈夫的关心和对孩子的照顾。
令狐仪和霓裳本是夫妻情深，但因为霓裳的改变，两人之间也渐行渐远。
为此令狐仪痛苦、愤怒，可是每次发火，总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换来的都是霓裳的沉默和忍耐，却改变不了任何事。
一次，令狐仪回家，看见乳娘抱着令狐婉在哄觉，而霓裳却不见了踪影。问过丫鬟才知，她又是一人在房内打坐。
他不由怒火中烧，冲进房内，将坐在床上的霓裳一把拎了起来，“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是个母亲吗？放着孩子不管，你是想要做什么？”
“婉儿有乳母照顾着，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霓裳满脸困惑。
“我为什么？！自从你捧着那个珠子开始，我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你还像个妻子，像个母亲吗？”
“我有什么妻子和母亲该做的事没有做的呢？这和我的珠子有什么关系。你简直不可理喻。”
霓裳说着，拿起身边的灵珠就要往外走，不想再去理会令狐仪。
“不许走！从现在起，你被禁足在房内，不许再打坐，也不许再碰那个珠子！”
令狐仪发疯一般拦在霓裳的面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灵珠。
“还我的灵珠！你没有权利限制我！”
“我没有权利？！”令狐仪的咆哮着，“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权利！”
说完，将手里的灵珠高高举起，“啪”重重的将灵珠砸在了地上。
灵珠掉在地上的瞬间，就被甩成了碎片。
“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霓裳看着满地的碎片，哭着滑倒在地上。
令狐仪怒气未消，见此，忿忿的摔门而出，一个人出府喝酒去了。
当第二天，他沉闷的回到府里，却被着急的下人们给拦住了：“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昏迷了！”
他急急冲进房内，只见霓裳双目紧密，已然没有了意识。
他请来好几位城中的名医，大家都是束手无策。
他守在霓裳的床边，彻夜不休。痛苦和内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自从当年认识霓裳以来，他爱她、护她、娶她为妻，只想和她好好相爱相守一辈子。他不想因为灵修而失去她，所以他才会愤怒，才会恨她远离自己。
但如今，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他满脑子只有焦虑和担心。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霓裳奇迹般的睁开了眼。
“霓裳，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样？真的吓死我了！”
他握着霓裳的手，开心不已。
“阿仪，我要走了。我本来以为可以带着灵珠多修行几年，如今灵珠没了，我也该走了。”
霓裳满眼柔情，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不！霓裳，你别吓我，你不会走的。我已经把灵珠碎片让人去粘合了。”
霓裳微微一笑，“没办法的，灵珠碎了就碎了，我不怪你，这也是我的命数。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养育婉儿长大。我的闺蜜媛兰一直有意于你，你可以续弦娶她，以她的品行，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也会善待婉儿的。”
说完，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令狐仪无法接受霓裳的这种“临终遗言”，拼命的去摇她，可是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当天下午，修灵珠的人跑来告知，灵珠碎片莫名其妙的全化成碎土，随风飘散了去。
他这才痛苦的知道：原来灵珠和霓裳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是自己害死了妻子。
.......
20年前痛不欲生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好像就在昨天。
令狐仪只要想起这段过往，就无法释怀。霓裳是他一生的最爱，可是却是他亲手毁了她。
此刻的令狐仪低下头，将脸埋在手里，不停的低语：“柔裳....柔裳....她的死，都怪我...都怪我...是因为我她才死的...因为我才让婉儿没有了母亲...”
媛兰见丈夫这般模样，忙上前安慰，“柔裳的死不怨你。当初你也不知道，你只是一时发怒，砸了她的灵珠，没想到灵珠连心，最后柔裳也跟着去了....不知者无罪啊~”
“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冲动，如果当初可以和她好好沟通，能去了解事情真相，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我害死了她...“
“阿仪，当初你为了这个事自暴自弃，差点把自己也毁了。那么多年也一直那么痛苦，真的应该走出来了....”
媛兰抚摸着丈夫的半白的头发，心疼不已。
“谢谢你媛兰，当时一直在我身边安慰我支持我，那么多年照顾着这个家，对婉儿也视如己出。”令狐仪靠在妻子的肩头，声音疲累。
“霓裳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如今这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婉儿也嫁为人妇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吧，别再去想....如今，我只想你好，想两个孩子好，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媛兰的话，让令狐仪瞬间想到了目前面临的棘手问题。他猛地抬起头，把住妻子的双肩，双眼通红，“过去的惨剧我们不能让它再发生在菁儿身上了。”
媛兰点点头，“是的，所以如今我才不想菁儿再走老路，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而且该有的富贵我们自己也都可以给她，不需要再从她的夫君家里获得。我只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能理解她保护她一辈子的人。”
“你认为曹汋霆是这样一个人吗？难道他已经知道菁儿有灵珠的事了？”
“菁儿的事，汋霆这孩子两年前就知道了。”
于是媛兰就将昨日汋霆来找自己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令狐仪。
“灵珠如今人人都躲之不及，可是汋霆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菁儿那么好，所以我觉得这个孩子可行。”
“那是因为他还忌惮着我。”令狐仪一辈子在官场混，一眼就识破了个中缘由。
”不管汋霆如何想，我看他和菁儿是真感情。如果把菁儿嫁到廷尉府，他们会怎么看菁儿，又会怎么对她，我真的无从而知，我也不放心。除了曹汋霆，我还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找到如此待菁儿的人了。”
听了媛兰的话，令狐仪陷入了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