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恋爱守则》旋转星空

6、第六章

　　记得高三那年，言子默的妈妈重病住院，他爸爸竟然就往家里领回来了一个女人，说是他的后妈，还带来了一个女儿。当时本来言子默本来已经去了学校，可是他把当天要交的作业本忘家里了。于是他返回家去拿，但他走的太急，钥匙又忘在学校里了。
　　他急忙跑到家门口，一边敲门，一边说“爸，你已经去医院看我妈了没？没的话，给我开下门，我作业本忘家里了。”
　　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是给陌生的女人给他开的门，那个女人看了言子默一眼，急忙笑道“是子默吧？来，快进来。”言子默愣在了门口，这不是他家吗？为什么会有陌生的女人出现他家，还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这让言子默感到很不爽，皱了皱眉，没理她。
　　进去之后，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看样子是这个女人的女儿，突然一个荒唐的念头闯入了言子默的念头，他问到“我爸呢？你们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子默，不能没礼貌，叫刘阿姨。”他爸爸的声音从言子默身后传来。
　　言子默满脸疑惑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爸，只见他把抬手咳嗽了一声，上前说道“本来是想等事情都办好再和你说的，既然你正好撞见了，那爸爸就现在告诉你吧。这是你刘阿姨，还有她女儿小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天先过来看看，过几天就搬过来住。”
　　言子默听着这些话从生养他几十年的父亲嘴里说出来觉得面前的这个父亲如此陌生，如此可怕。他的妈妈，他父亲的老婆现在还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他竟然再这里给他找后妈，人都带到家里了。言子默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接受。虽然爸妈感情一般，但毕竟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他爸爸怎么就这么绝情！
　　言子默当时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声音说到“不是的，爸，你在骗我对吧？不是这样的。这两个女人和我们没关系，你，我还有妈妈，我们才是一家人，对不对？爸，你到是说话呀？”
　　“子默，你妈已经快不行了，躺在医院里，我们家不像个家，每天还要往医院大把砸钱，还要供你上学，爸真的支撑不住了，你就体谅体谅爸吧。”他爸爸痛苦的一手掩面说到。“现在有你刘阿姨来照顾这个家，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爸，你以前为什么不和我讲，是因为钱吗？爸，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赚钱，我每天都去医院照顾妈妈，好吗？爸，真的求你了，我可以的，我们可以一起撑起这个家的。”言子默一边哭着说道，一边用颤动的手去拉他爸的手。他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感觉好像快支撑不住了。
　　他爸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言子默的头，说“傻孩子，大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记得到学校好好念书。还有，你妈妈时日不多了，有空的话多去医院陪陪她。”
　　言子默痛苦又挣扎的看着他爸，他因为刚才哭的太急了，猛抽了一口气，然后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两个女人住进来了，是吗？呵呵，要不是我今天撞见她们，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这是我妈当年和你买的房子，凭什么？凭什么她现在躺在医院奄奄一息，她的老公却带着别的狐狸精霸占她当年血汗钱买的房子”他这样说这，用眼扫了一下他爸和刘阿姨，苦笑到“你们还可真是一对黑心的奸夫□□啊！”
　　啪的一声脆响，把言子默打的耳朵发鸣，嘴角也尝到了淡淡的血渍。“言子默，你胡说些什么，向你刘阿姨道歉！”他爸爸冲言子默怒吼到。
　　言子默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轻蔑又悲伤的笑道“原来我就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还不如你的狗屁刘阿姨重要，我真的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黑心。今天，我言子默就把话撂着了，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他爸爸抬手指着他，满脸无奈的悲痛说道“你…你混帐！”
　　言子默接到“当然啦，自古混账老子就有混账儿子，我还以为您早就知道了呢？”
　　他爸爸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说道“行，你能耐，言子默，那你就滚吧！这个家容不下你了！”
　　言子默哭笑到“我走可以，但是说清楚，自现在起你我父子恩断义绝，我也不会替你养老送终，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当我爸！”
　　言子默看了一眼刚才一直在看他和他爸爸吵架却一言不发，拉着自己女儿气定神闲的做在沙发上，好像是正宫娘娘在看低下的奴才吵架一样。让他看了一眼就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这个乌烟瘴气的家，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恶心到想吐。
　　他从家里狂奔而出，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他胸口闷的厉害，感觉就像是恶魔掐住了他喉管，让他无法呼吸。他一直跑一直跑 ，一直跑到自己精疲力竭，摔倒在路边，就想丢了魂一样躺在那里。整个人都混混沌沌，脑子无法思考，他感觉自己痛苦的难受，却又无法放声大哭。就像一个在深海溺水的人，无力的被海水带着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像要挣扎，却又没有一丝力气，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亮光在自己的世界一点点消失，直到全部变成黑暗。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妈妈，是的妈妈还在医院等他呢，他不是孤身一人的，他还有妈妈，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终于，言子默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医院，他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随着病情的日益恶化，他妈妈也在日渐消瘦。他轻轻的走到床边，蹲下。慢慢的拉起妈妈的手，放到自己的脸边，轻声哽咽对妈妈说“妈，一定要好好的，我现在就只有你了。妈，我好想你”他并不想在妈妈面前哭，不想妈妈再担心了。可是他真的好难受，一见妈妈他就更忍不住了。
　　病床上的妈妈睡的并不踏实，现在她感觉到有人在她床边说话，她就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惊喜的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正在握着自己手。
　　她动了动手，虚弱的说道“儿子，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去学校上晚课的吗？”
　　子默看她醒了，就赶忙低头擦了下眼泪，回到“哦，学校突然通知不上了，明天再去。”
　　知子莫如母，她听着儿子哽咽的声音，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儿子不想让他知道，那她就不问了，趁着她还活着，多陪陪自己的儿子。他们已经没有以后了，那就只能好好把握现在了！
　　他妈妈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言子默的头发，沉思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以后的路不能再陪你走了。妈妈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可妈妈不放心你呀，我可怜的儿子，你会不会怪妈妈？”
　　言子默本来就你很难受，听妈妈这么说，他又是伤心又是害怕，他不想离开妈妈，从今天以后他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
　　言子默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叫到“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妈妈苦笑着抱紧了儿子，然后伸手把儿子脸上的泪抹去了，说到“好了，儿子不哭，妈妈这不是在这呢吗？”
　　妈妈强忍着病痛和儿子聊了会天，后来言子默看妈妈脸色疲倦，就让妈妈快休息，自己想在这陪妈妈一晚，明天再去学校。
　　妈妈看着言子默离去的背景，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还是叫住了他，因为妈妈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想提前给儿子交代好。
　　妈妈叫到“儿子，你过来，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言子默听到后，立马回到了妈妈旁边。妈妈深呼了口气说“儿子啊，你能答应妈妈两件事吗？”
　　言子默看着看着妈妈憔悴的脸庞心疼不已，听她这样问，他就立马点了点头。
　　妈妈接着说道“你以后要好好的，知道吗？好好的上高中，考大学，结婚生子。妈妈会在天国陪伴着你的。”
　　“妈，你放心，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言子默拉着妈妈的手保证到。
　　“还有，你今天是不是已经见过她啦？”妈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言子默震惊的望着妈妈，她说的她是谁，难道妈妈知道那个刘阿姨的事情？！
　　妈妈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见过了，本来是想等他高考完再告诉他的。
　　妈妈又说道“儿子，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些事妈妈不想再瞒着你了。我和你爸爸感情一直不好，但这些年勉勉强强过。直到你爸爸一次去外地出差遇到了他的初恋，他回来之后就和我提了离婚，那时你刚上高三，我不想因为家里的事，让你从学习上分心。就和你爸爸商量能不能等你高考完在离婚，你爸爸他同意了。”
　　妈妈已经很虚弱了，现在说这么大一串长话要歇一歇，才能接着说“可是没想到，半年前我却病了，还是恶性疾病。检查之后，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我对这世界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除了你。我一直担心，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后来，你爸爸说只要我和他签了离婚协议，他会一直供养你直到你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还有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名下有两套房，新买的那套学区房归你。儿子，你要是想去住就去搬去吧。还有别恨任何人，妈妈不想让你生活在仇恨里，答应妈妈，好吗？”
　　言子默看着妈妈艰难的说着这些话，他难受的心如刀割，这会儿他已经泣不成声了。胡乱的点了点头。
　　后来，妈妈不久就过世了。他就按照妈妈的意愿搬进去了学区房，每天努力的学习。至于房契他爸一直没给他，他也不会主动和他爸交流，就这样，后来他搬走了，他爸把房子租了出去他都不知道。真可悲，他这样想着自嘲的笑了笑。
　　他爸虽然混账，但每个月钱都会如期打到他卡上，刚开始他还挺抗拒不愿意用，后来就想通了，不用白不用。
　　就这样，直到他考上了大学，搬离了这个充满他灰色回忆的城市，他在也没回去曾经的家一次。
　　他一直一个人过，没什么朋友，以前的朋友都淡了，他也懒得去维持。
　　整个人像一只刺猬，浑身竖起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别人都觉得他很冷酷，他只是受了太多的伤，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他把以前阳光开朗的言子默藏了起来，让这个又冷又酷的言子默成为他保护自己的盔甲。
　　在大学里，言子默就这样穿着他冷漠的盔甲一直与所以人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平淡如水的渡过了大一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