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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 霏雨渐微 卷一 ...

  •   在外壮游一年半,蓝氏少主终于回到王都。这段期间王城的权力结构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不至于影响朝政运作,但能在官场混口饭的人都机敏非常,不难发现局势似乎不同以往,渐朝他们原本所想的相反方向前进。

      商氏因进献白儿有功,获得封赏无数。其骨干人物,除了商崇已经位居极高之位,无法再进一步,其余诸人皆升了一级。商微解除了禁足,因为年纪尚小,仍回原职担任司墨。而原本倍受提拔的蓝氏众人,因为拒绝朝觐国主大婚,或罚俸或降职。上朝之时,国主也不愿意再听取蓝氏的意见,似是有意疏远。这次蓝斐被蓝右挹召回,亦是蓝氏思量他是国主的年少旧友,两人情义深厚,想藉这层关系,奋力翻转局势,企图扳回一成。

      回到家中之后,蓝斐见众人愁眉不展,才知晓此事。他边喝著比以往更薄的酒,边听蓝臻一一道尽蓝家这一年多来的委屈。他还说国主不但寸步不离白儿,还对商微动了心思,动不动就霪辞调笑,举止轻窕。

      阿享究竟在搞什么鬼?!

      蓝斐当然不相信时雨会突然性情大变,转眼就忘了皓莲转爱白儿,还和商微行暧昧之举。他有多爱皓莲,以及失去皓莲时心里多痛,别人不懂,他却全看在眼里,点滴心头。

      次日,蓝斐求见时雨,却吃了闭门羹。侍卫只传了国主一句话,说醉舫里的酒,因为湿气太重都酸了,要他去取了出来扔掉。蓝斐觉得莫名其妙,王城里还缺可以使唤的人吗?非要他亲自去不可。但转念一想,时雨何曾说过没意义的话,做过没道理的事。他把他的话细细想了一遍。

      湿气重就要除水。除水。酒。太简单了。

      隔日酉时,蓝斐假扮成船夫,划著醉舫在莲池四处游荡。果不其然,不久后时雨亲自摇著桨,出现在莲池上。他的举止甚是诡异,每当船经过莲花之时,都要伸手去扯一下那花梗,朵朵如此。蓝斐初时不解,但当他看到每每拉了之后,脸上总会出现失望的表情,霎时就懂了。

      『太傻了,阿享。这样太傻了。』

      蓝斐暗自摇头。当初那个叫皎离的男人,就是这样攀附在一朵白莲之下,被时雨拉了起来。从那之后,时雨从原本活的像个神只,变得活的像个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妒。

      过于深情也是一种病。难道他还以为皓莲还会像当初一样,从莲池底生出来嘛?还是他明知不可能,却不愿错放这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正当蓝斐犯嘀咕之时,时雨的船已缓缓驶向醉舫。两人久未见面,却全然没有生疏之感。昏暗的烛光下,时雨的脸已不像他离开之时那般枯瘦,看来他的确振作起来,并接受了失去皓莲公子的事实。

      『一年半你都没有稍信给我。是不是玩的太疯,完全忘了我还在满是奏摺的苦海里挣扎。』

      从小到大他们只分开过三次,第一次是去瀞海,第二次是到边关历练,这是第三次,也是最久的一次。在瀞海时他心绪不定,不知如何下笔。边关生活劳苦,信中句句怨言,蓝歆怕国储看了之后,会因此召他回来,故每封信都截下,从未送到时雨手中。而这一次,他也不完全明白为何没写信给时雨,或许是因为当初是自己离他而去,结果还叨念著他,未免显得矫情了。

      『这不是回来帮忙了嘛!』习惯了时雨这种用抱怨式的寒暄,蓝斐没怎么理会他,反而正色道:『我问你,你对商氏究竟是怎么想的。』

      灯笼的光在时雨漆黑的瞳眸中晃动,如阴郁森林中的一把火。他森然道:『父王在世之时,早已交待过我,说商氏不除,阙国难安。我身为人子,自然要承父之志。』

      『这真的是你要对付商氏的原因吗?』

      『自然。』

      蓝斐还记得他从商家远房身上搜到的秘药,他们与云黛的假孕脱不了干系,而云黛的假孕又和皓莲的死多不了干系。但他没有点破时雨的私心。国主表面温和内心坚毅,一但他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更何况,商家本就是蓝家的大敌,完全没有阻止的必要。

      『你现在做的是些,是在挖坑让他们跳吗?』

      『差不多。但还不够。坑不够深,他们跳了之后,也要找到土把他们填起来才行。商氏狡狯机警,我若不够小心,定会被他们识破。』

      『所以打压蓝氏,也是为了逼我回来。』一旦知道时雨的最终目的,所有的一切就很好理解。蓝斐道:『说吧!是什么任务,定要我回来才成。』

      『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

      时雨又是一贯的高深莫测。虽然蓝斐知道时雨不会害他,还是问了句:『不是会让我难受的事吧!』

      『可能会有点难受。不过你不就想体验人生百态嘛?一定让你体验个够。』

      『会有损我蓝氏吗?』蓝斐还没忘记他目前仍是蓝氏暂定的下一任族长。

      『暂时而已,但恐怕蓝右掖要担心受怕好一阵子。』

      『那真是太好了。』

      一想到可以恶整父亲,使之惶惶,蓝斐顿时有一种终于解气的畅快之感。两人就这样立了约定,离去之时,蓝斐玩笑道:『这事成了之后,你要拿什么来谢我?汾酒釾银可不能算,那本就是我该得的。』

      时雨望著他好一会儿,款款道:『我送一件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

      『若成,我把自己送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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