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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看不穿 ...
后来,李世民想,如果当夜就不饶他,当夜就没有放过他,如果当夜狠下心来要了他,接下来的半生会不会不这么后悔?后来发生的一切,会不会不那么绝决?至少拥有过他,即使让他恨我,可他会带着有我的记忆。
杜如晦说,即然这么想要他,为什么忍着?让他吃下这个药,他就会任你摆布,他就会听你的话。秦王一生征战,为何现在心软?
可是得到了他的身体之后呢?没办法责罚杜如晦,因为找不到反驳杜如晦的话。没办法侵犯他,因为太过洁白的,容易破碎。
或许他刺的这一刀如能直达心脏,那至少我能让他今生忘不了我。刺穿心脏的痛,必定不及割裂肩头。那是耗尽一生无法停止流血的伤口,腐烂,溃散,滋长。可笑的是这一刀,竟是欧阳明日唯一留给我的。
那期待的,可望不可及的下一次,还会来吗?恐惧着,颤栗着,却止不住地满心期盼,直到低头发现独自站在遍地破碎的痕迹,中央。
当夜易山和古木天带着禁卫军和雁门关的军队赶了过来。
李世民没再为难,而是亲自把明日护送到雁门关内。他成功把明日带出来了四方城,带到了雁门关,也向不知所踪的李建成发出了迷惑的信号,只等着猎物上钩。
但完成这一切的同时,也失去了把他留下的理由。
不得不把欧阳明日送还给四方城了。烟花过后,他晕迷不醒。手里还拽着染红了的天蓝色丝绢。李世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用天蓝色的丝绢,淡淡的色泽,清雅却忧伤。这绢上染了明艳的血,像天空蔓延过红色的云。是灵魂游走的痛。
李世民凝望着窗外的天,静静把丝绢收入怀里。
尉迟敬德、侯君集等一众武将极力主张要李世民逼明日交出解药,杜如晦更是直接要求李世民除去这个祸害。李世民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如果欧阳明日不是欧阳明日,那么他选任何一个他们的方法都不会选择铤而走险送走他。
他在这里太危险。这帮文臣武将是他不能或缺的,他们都是忠于自己的。过于忠心的臣子常常会拼了性命做出一些十分壮烈,却让主子悔之无及的事。他两边都不能失去。
然而送走了他,自己就危险了。
但接下来一整天,明日还是没有醒转。李世民焦急地跟着,尉迟敬德寻到雁门关内,李世民烦躁地把他打发走。易山瞧着尉迟敬德那副气恼的模样,便说,这里有古木天主人在就行了,爷应该快醒了,秦王尽可回去理事。
李世民却还是守着不肯离去。
易山话里本嘲讽他留在这儿也没用,结果李世民也好似没听出来,只管待着。易山心想荒废的也是你的玄甲军,由得你耗吧。却又隐隐担忧。他检查过明日身上,并无伤痕。但李世民看爷的目光越发的可怕,尤其是爷每次叫出“建成”两个字,这秦王就面色阴沉一分。李世民来来去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初秋的夜色,纯粹的清风明月。
易山不安地盯着明日的双瞳。眼已睁开,却空洞,晦暗,不复往日流光溢彩。
明日轻浅地喝药,“什么时辰了?该上朝了吗?”
易山说:“已过午时了。”
“稍待去勤政殿。”
“……好。”可我们在雁门关。你刚被放回。
明日停了下来,水一样流动的眼神看进易山眼里,“你别走。”
易山喉咙哽咽,笑说:“我不走。易山一直陪着你。”
“我怎么好像总是在喝药?”
“病好了,就不用喝了。”
“我病了吗?”
“只是,在劫难逃……”
“……这是师叔开的方子。师父的太苦。”
李世民挑开帘子一角。被重重帘幕挡着,明日没有看见他。
易山背过脸抹了抹眼角,正好瞧见李世民静静望着明日。满目痛惜的样子。
明日看着古木天为自己把脉,清澈异常,半晌才扯出寂静的笑。师叔。
古木天搂过明日,握着清瘦的肩却说不出话。
明日幽静地说:“师父云游去了。”
“啊!是啊,他又云游四方去了。”
“……建成也说过将来一起纵缆天地浩大。或许半路我们会碰上师父。”
“一,起……嗯,结伴,一起……也好……”
明日的视线转了过来:“易山呢?”
“爷,易山当然不和你分开。”
……对不起。干裂的声音像寸寸枯树皮在层层剥落。
明日?
主人,他睡过去了。放着吧。易山轻轻托着,把明日放回枕上。
易山拂过明日垂散在枕上的发丝,低声呢喃。当个任性的孩子吧。清醒是残忍的。
退出来后,李世民说:“他眼神不对。这病就没治吗?”
古木天颓然坐下,
“乱了。他下意识地去回想这些事。现在他脑子里分不清真假了。或许我们也是乱的……”
李世民起身说:“这两天先暂住薛举这个行宫吧。照顾他。四方城的内政我相信他已经交给了妥当的人。至于外面的军政,这几天应该安然无恙。让他养一段,不要再理政了。”
“秦王,”古木天叫住了他,“你毁了他们的生活,一会儿平白无故带走他,这会儿又来说帮他,为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是强行带走他,但你身为医者,应该知道我并没有伤他分毫。反倒是他给了我一刀。今生我有两大憾事,”李世民背对着他们说,“晚于大哥认识他是其中之一。”
看着李世民离去,易山想起明日给他下的毒。还有一个半月就会毒发。大公子的背影是挺拔俊秀得张扬,秦王的背影是山一样高大得极具压迫感。
原来易山也长大了许多。古木天在一旁叹息似地说。
如果爱成为负担,不如默默守着。易山惨然看向低垂的帘幕。
原来看透的人竟然只有你呀,易山。古木天仰天苦笑。我们只是一群自私的男人,至死都不肯放弃爱。即使得不到也纠缠一生。你让我们惭愧。
不该的。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同。太子,秦王,城主,皇后,主人。不一样的人注定得到不一样多的爱。
是啊。一个浪子爱上了一个皇后便注定没有结局。师兄和我等了二十年,只换来和她二十天的相逢。师兄死亦含笑。我若死了,不知是否能像他一样满足?
李渊的圣旨在这个时候到了。刚好卡在李世民毒发的中间。李渊很沉得住气。
明日对窦建德的弹劾,李渊认为“见解犀利,朕易然之”,并说已责令秦王及杜如晦着手查证窦建德恶行,匡扶突厥王庭,早日将窦正法。旨意里还说日夜期盼欧阳城主能到长安再叙旧情,并共议两邦通商共荣事宜。通篇字斟句酌。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太子建成的字眼。
王冼人一看这是城主有意借李渊之手逼迫李世民和窦建德互相残杀,便静观那双方怎样被推上风口浪尖。
明日说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王冼人说弃了朝堂到底不妥,况且这里正面唐军实在不安全。明日说唐军也正面我,他们怎么不回长安?不安全的是他们。
于是一干重臣暂时跟到雁门关理政。
可是城主淡泊沉静的身形,依然散发出浓郁憔悴。像受伤的雪狼。
王冼人专心地报告着。秦王得了李渊旨意,已然向突厥遣使,说要清君侧,声讨意图谋逆的大祭司窦建德。王冼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不确定这个城主是不是听得懂这里面的深义。他只看见上面的城主微蹙着好看的眉,在画画。
纵然城主有时会性情失常,反复不定,但他依然十分地敬重他。无论他现在是不是正常的,以后会不会正常,他都会高呼“参将王冼人参见城主”,然后下跪,等城主说“免礼”,他才恭敬地站起来回话。这是从心底里的敬重。非关礼数。
城主搁下了笔,靠在椅背上,
“你怎么看?”
王冼人道:“臣以为秦王已经准备充分才敢对付窦建德。这个准备,有可能是他得到突厥各大汗王贵胄的暗中支持。也就是说,他有内应。但也有可能他和窦建德串通,另有谋划。”
“李渊字里行间有意分清窦建德和突厥,看来皇帝对我们也有所顾虑了。卧塌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你和陈将军回头就此事拟个奏疏我看看。现在,找出俟弗利的下落。”
“是。”但城主避开了李世民和窦建德合谋的可能。王冼人没有追问。
“无论窦建德和李世民谁胜谁负,都由他们去争。你们只管去把俟弗利可汗请过来。”
“是。臣请旨可否派出城主亲自训练的碎叶军?”
“给你一半人马。”
“是。”王洗人见明日这招攻敌不备已是十分高明,本欲再问如果遇上独孤皇后的人如何对应,但转念又不忍惹他伤神,便告退出去找陈云商量。
这是断绝了李世民的路。陈云说。再则现在窦建德羽翼未丰,正是除去此人的绝好的时机。这两个人狼子野心,若任其壮大,将来必是四方城致命忧患。
听闻大唐传说下落不明的太子李建成是西夏方华之子。王冼人看着陈云。
皇权毁了他们的一切。陈云摇头。李渊却始终能够驾驭着这两大政党,可见此人城府极深。今后我们少了太子这个在太极宫的后援,将来行事须得慎之又慎。
这个事,城主令我俩拟本上去。乱世里,四方城弱小而危。治世里,四方城因强大而有祸。后世史书里,不知我们四方城能历几代?前些天又有朝臣进言让城立后纳妃。至今不知城主是何态度。王冼人长叹。
没有储君的国家,加之国君染病,良臣惊惶。
陈云握着王冼人的手。此事回来再议吧。出征在即不可过多忧虑。城主让古木天与你同去,却没有告诉你怎么应付独孤皇后。如果我是你,我会很放心。因为城主的任务,从未给我失手的机会。
你和我真像。
古木天带着碎叶军和王冼人一道静悄悄地出发了。临行,明日忽然说我是城主,你们没有抗命的权力。易山关起了门。这不出意外。他又蛮不讲理了。
古木天把明日留给了易山和陈云。他想他得查清楚师兄是怎么被杀的。他想要知道师兄临死前的笑是不是因为终于得到元贞的谅解。
易山把明日推到园内的湖畔。水波映出明晃晃的光线,照在明日苍白的脸上。
来不得一个动荡……明日念出一句断续的话。
易山想起太原那艘画舫。
如果我出面,窦建德必定会出来应战李世民。
爷是想引窦建德露面?
时机未到。等李世民快毒发了,我再出面。
会有危险吗?
易山。明日仰起头看初秋的蓝天,我总是听到建成在叫我的名字。你听到了吗?
爷,易山总是听到您在叫他的名字。
昨天给王冼人画完去突厥的路线图后很奇怪。因为正要拿给他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自己画出来的不是路线,也不是建成。我画了师父。
主,主人虽然去了,但一定,很挂念您。他……易山有些害怕明日。他感觉他的病似乎越来越难以捉摸。
易山,我总感觉心里缺了些什么。头很疼。
分不开的,始终分不开。
明日摇头。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可什么时候你才打算把建成的东西给我?
易山嗫嚅。
突厥王庭大部份还是忌惮唐军的。李世民也十分审慎,只要求他们交出做乱谋逆的窦建德,清君侧即止,不动干戈。天可汗俟弗利称病不出已有数月。国事均交与了大祭司窦建德。王庭内有小部份主张把窦建德交出,有部份不敢做声,有部份拥护窦建德不理会唐军的。
窦建德看起来准备还不充分,连日里并未回应李世民。似乎他尚需时间对付这些不服他的汗王公亲。李世民却十分张扬,看起来已然充分得到调整,不断抬出李渊向王庭施压。
明日火上浇油,分别给李世民和突厥王庭去了书信。声言双方即是有纷争,倒不如让他来做个见证,邀他们两家到雁门关,双方息兵和解,冰释前嫌。
李世民一望而知这个欧阳明日是要拉他们两家出来拼死一战了。他有意把对付窦建德调高到政权角度。
窦建德亦猜到欧阳明日是想让他和李世民互相残杀。明明是他上疏弹劾自己,现在却说成是突厥和唐的纷争。
但双方都探知四方城,雁门关,都没有新的兵马调动。随行护驾四方城主的,只有一千亲兵,几千禁卫军。而他这些亲军正忙着在雁门关城楼和城主寝宫四处悬挂花灯。
于是定在十天后,雁门关外详谈。
王冼人和古木天去了突厥,陈云又被明日调回王城去坐阵“霖坤殿”,眼下雁门关只有几名年轻将领。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碎叶军副将,胡泽铨之子,胡亭泱。当日得胡泽铨相助破了军械案后,建成一手提拔起来的。后被明日收编入特训的“碎叶军”。缺兵少将,易山极为担心怎么对付那两支虎狼之师,但明日却吓了他一跳。他吩咐传金翎来见。
为怕明日乱想,这些天易山都没让他看见金翎。现在明日这么平平静静地说要见金翎,更让人心惊。易山一路叮嘱金翎,城主不提,决不可先提小爷只言片语。只管问什么答什么,不要多话。
易山拉住他,正色说:“记住,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出来之后一个字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也保不住你的命!”
金翎呆了呆:“明白了。高大人放心。”
明日见了他倒是依旧淡淡的,只问:“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常?”声音清宛,没有异样。
金翎想了想,说:“有!”
易山暗暗使眼色。金翎点了点头,接着说:“前天晚上‘影焰’失踪了。”
“仔细说。”
金翎说:“禀城主,其实‘影焰’一个多月来都不用拴着,它哪儿也不去,就是成天在城楼外头转。唐军撤远之后,这马不肯跟去,我们就接过来顾料它。平日里赶都赶不走,所以众人也没在意它,只道它恋主,谁知前天晚上喂草料的时候就找不着了。到现在没再看到。”
“唐军那里可曾找过?”
“回城主的话,问过唐军了,他们说昨天凌晨有人听到过似乎是影焰的声音。呃,我们小爷当初喜欢给影焰项上挂纯金打的铃铛,声音特别清脆好听,那马蹄又是白金打的,所以影焰走动起来与一般马儿不同,大家都认得那声……”
金翎呆住了。
城主,在笑……一手支着下颚,食指扣在唇上,浅浅的笑……
明日:“嗯?”
金翎:“哦!呃,那个……说哪儿了?”
易山:“认声!”
金翎:“啊!对!……没了。”
易山:“没了?!”
金翎:“是没了。也就是有几个人听到声响,又是凌晨天没亮的时候,人都睡死了没起来看的。所以其实并没有人亲眼看到影焰。更不晓得它是不是带着……”
“是啊是啊,”易山忙打断,“马乱跑也是有的。”
明日还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灵动,隐含艳美。易山看得异常心惊。金翎是个小孩子,不知轻重口没庶拦,万一明日真被他看出问题来,依陈云的雷霆作风,金翎这小命怕留不得了……
“金翎,”明日说,“你去传胡将军过来。”
“是。”
看金翎在和平的氛围里踏出去了,易山才算呼了口气。
身后却传来把清澈的声音:“易山很紧张吗?”
易山泪了。能不紧张吗?!您一句话我就得灭那小子的口!
易山笑说:“是有点慌。我怕这小子不知轻重胡乱说些有的没的,惹爷听得不知所云,没的烦心。”
奔来填坑~~~~
圣诞快乐!!!(虽然喜欢撒旦多于圣诞。。。。)
两天一夜没睡,晚上估计又是派对到天亮
决定了,晚上趁牧师BLARBLAR的时候我偷睡
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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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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