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回收公司快穿》□□九九

3、截然不同的未来（3）

　　卓子诺看她如此行云流水的打招呼，她连张口都不敢，只是僵硬的笑着。
　　也不知道那个小姐姐会不会嫌弃她的无礼，应该不会的吧，毕竟以后还是能避开就避开，时间久了，就不知道她是谁了。
　　对于卓子诺这种普通家庭普通学校的普通初中生，青春疼痛根本不是浮夸三角恋，堕胎，街头黒道，那都是波段外的东西，疼痛不到点上。
　　真正的疼痛是青春期肥胖，午间跑操身上散发的汗臭，没人组学习小组的孤单，系个鞋带的功夫同伴已经走很远的所有路，不敢给父母说成绩，老师无意间的羞辱之词，朋友拿自己的痛点开玩笑。
　　就连疼痛都是懦弱的，窘迫的，丑陋的，龟缩在狭窄的波段内，发酵成余生的霉苔，见不得光，碰触都觉得恶心。
　　她无数次从清晨的闹铃中醒来都在想，为什么她还活在这么痛苦的世界上。
　　不过今晚做了个美梦，梦见今天见到的漂亮小姐姐和她做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醒来后她忘记了梦的内容，但是心情极好。
　　早上五点半出门的时候又一次看到隔壁的小姐姐了，穿着运动服，看样子是要去早练。
　　今早她自然微笑道“早啊。”
　　江于惊喜的看向她，“早啊，这么巧啊，你们这么早就要去学校吗？”
　　“对，习惯了。学业重。”卓子诺一边踢开自行车称子，一边与江于道别。
　　“再见啦。”
　　“嗯，拜拜。”江于一边在街道旁热身，一只手空出来挥手。
　　江于不知道卓子诺一天是如何过去的，晚上在家门口“偶遇”到卓子诺时，袖子上有很重的脚印，就是那种很用力拍打都拍不下来的印迹，看见她时也是僵硬的表情，甚至都没说上话，就慌忙的逃进屋了。
　　校园暴力这么凶残吗。在江于的印象里，以为校园暴力只不过学生之间的斗殴，可是事情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仅仅只凭着这两天的观察，江于得出结论，她一定每天都被人欺负，而且胆小怯弱，死守着没有让父母知道，不然这么明显的痕迹，作为父母怎么没有发现。
　　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拯救这个胆小柔弱的灵魂。
　　当时没有选择攻略型是不想忘记自己的初心，辅助型的话只会与被猎取者有着朋友或者其他无血缘的关系，总之不会是直系亲属。
　　可现在，辅助型的弱点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她不是她的同学，老师，父母，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再晚点，恐怕还是老路。
　　江于放弃了温水煮青蛙，直接下猛剂。早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招呼。下午的时候她听见隔壁准时开门的声音，没有出门偶遇，直接在门口等待时机。
　　时隔半个小时，应该会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咚咚咚”卓子诺发呆的面对着校服上干掉的唾液和颜料发呆，这时候被敲门声打扰，迟缓的去开门。
　　“嗨，我这里出了点小问题，那个，你有没有时间啊。”江于一脸抱歉的神情，卓子诺这时摆不出笑脸，麻木的点点头。
　　“那那那我能在你家呆一会吗，我家不知道哪里跳电了，修理师傅很快就会来，但是现在黑黑的，总归还是有些害怕。”江于编了个合适的理由，终于成功的能够和卓子诺面对面心理治疗了。
　　“嗯，进来坐吧。”
　　卓子诺把衣服扔进水盆里，熟练的倒上洗衣液，转身去厨房做饭。
　　江于见她进了厨房，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了。
　　“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吧。”
　　江于挽起袖子，就是一副要帮忙的样子。
　　“啊~不用不用，我来就行。”卓子诺终于露出了别的表情，惊慌的就要把她推出厨房。
　　“别客气啊，你看你在厨房做饭我坐在客厅也不是回事，而且我做饭超级好吃，而且怕我做的不行，我保证，只给你打下手，你别推，别推啊。”
　　江于就觉得这孩子咋这么木呢，就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无奈，转身抓住卓子诺的手，眼睛正视着她，说道“你停一下，等我说完。”
　　卓子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粗鲁，难为情的垂下眼睛，“不好意思。”
　　“来嘛来嘛，一起干活，我们边干活边聊天。”“好。”
　　江于帮她洗菜切菜，她负责炒。
　　“一天见你闷闷不乐的，怎么，在学校很辛苦吗？”
　　“还好，学起来会有点费劲。”
　　“那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我，我教你。”
　　卓子诺背对着她炒菜，江于没有听到回应，就停下手里的动作，等她的回应。
　　卓子诺愣在那里，很少有人会帮助她，现在有人说帮她。
　　她有点欣喜，低低的“嗯”了一声，江于又继续说道，“我白天上班，晚上吧，晚上你放了学就来找我，我给你辅导。”
　　“好。”
　　或许感受到了善意，卓子诺才一点点打开了话匣子。
　　“你怎么突然搬到这里了？”
　　“哦，工作原因，当时大学投简历，没想到最没希望的给了我回信，所以就搬到B市了。”
　　“你找的什么工作啊。”
　　“设计，游戏设计。”
　　设计。
　　卓子诺心神一动，“设计听起来就好厉害的样子。”
　　“别看设计师听起来好听，但是说真的，都能忙到头秃。”江于摊摊手，难过的样子终于让卓子诺笑了起来。
　　“我跟你说......”
　　隔壁的门被敲响，“不说了，修理师傅来了，我先走了。”
　　“嗯好”，卓子诺刚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下来，面无表情的炒下盘菜，门口突然冒出个脑袋，江于俏皮的说“别忘了哦，我在我家等你。”说完，才真的离开了。
　　似乎收到江于高昂的情绪感染，今天的她没有一如既往的难过了。明天，成为了一个值得期待的字眼。
　　次日，江于在家处理着刚起步的小工作室的事务，手头的闹钟响了。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卓子诺的回家时间了，她现在有半个小时的收拾时间。
　　卓子诺站在江于家的门口，犹豫着敲门的动作，突然面前的门打开，二人都吓了大跳，江于轻轻拍着胸脯，“你怎么不敲门啊，妈耶，吓死了。”
　　卓子诺“扑哧”笑出声，低沉的情绪就此被猛地拔高，又重新振起学习的情绪。“我在想会不会打扰到你啊，没想到你会准时等我。”
　　“说什么呢，我当然会等你啊，我可是说到做到。”
　　“那我明天带点糕点来让你开心一下。”
　　“这还差不多。”江于瞥一眼，才放过她一马。
　　还没开始半小时，江于才觉得折磨才正式开始。
　　为什么卓子诺连简单的方程式都要做好久才懂，这个历史恐怕是没听过课吧，化学大概只认识基础的前三行元素。总之就是问什么，什么不会。
　　她把头磕在桌沿，瓮声瓮气的问“你有什么会的，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卓子诺支支吾吾，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许久才说出一句“没有。”
　　江于简直难以想象，那个若干年后的她是怎么在一瞬间把这些知识补起来的。
　　没办法，只能一点一点来。还好，还好除了数学，其他的科目教两遍就可以领悟了。
　　在江于身边学习的第七天，卓子诺没能准时到来，许久之后才听见隔壁开锁的声音。
　　江于猜测她今天不会来了，重新翻出自己的工作，准备着自己的工作室的材料。
　　果然，她没有来。
　　成长对于这个女孩注定就是痛苦的事，而江于能做的只有教她如何打败眼前阻碍她的困难。
　　早上日常“偶遇”到卓子诺，询问她的情况。
　　“昨晚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早上越来越冷了，卓子诺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往围巾里缩。
　　但还是冷风刺得鼻子酸疼，眼睛也跟着酸涩。
　　“没什么，我只是被留在学校了。”
　　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任何人都会怀疑的问两句。只有她的父母和江于不会问。
　　江于挑眉，跟她说了句“有什么困难找我，办法总比困难多。”
　　缩在围巾里的卓子诺点点头，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一路上寒风刺骨的，还要早起上学，真的逆天。卓子诺如此想。
　　现在这个时代，家里真正有钱的没几个，况且又是只是在最偏远的城区，大家要么骑自行车，要么走路，就算有开车接送的，她们也不会去认识或讨好，毕竟，学习重要。
　　到了教室，那些惯犯一如既往的还没来，他们经常来的比老师还晚，屡教不改后老师也放弃了。
　　还好没来，她还有时间补作业，昨天被那几人叫住找茬侮辱，好久好久才肯放过她，末了还把她的书扔进垃圾桶，她都没空去隔壁江于家，饭都是父母回来前踩点烧好的。然后没人辅导着做，结果就是没做完。
　　她是想通宵做完的，可是太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脖子都不能动。
　　如果要问以前作业是怎么完成的，那就是一样做不完就要受老师的责骂和体罚。
　　想到这里，老师也是很早的时候就把她跟她班的班霸归为一类，很早就放弃了她。
　　她成了她班的异类，班里的其他学生不容她，班霸团伙欺负她，老师不再呵斥她，她把自己活的一团糟。
　　还没自我厌弃完，上课铃响了，卓子诺匆忙的把早读的书从乱糟糟的抽屉里扒出来，右手补着作业，左手拿着书装模作样，看起来有希望能把作业补完。
　　躲过了班主任一轮又一轮的视察，她终于把作业补完了。当她把笔放下的那一刻，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把作业做完的舒畅。
　　“去，给我买瓶水，带着面包，还有三包辣条，就这么多。”班霸顾明敲敲她的桌子，把钱甩在她的面前，勾着其他人的背离开了。
　　她高涨的心情瞬间跌入低谷。
　　她不敢反抗。
　　回来的时候顾明坐在她的位置上，拿着她的笔瞄准往垃圾桶里扔，见到她回来，才停手。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你是想饿死老子吗？”说完就夺去她手里的食物，毫不在意的离开了。
　　她难过的把笔一支支拾起来，可扔进垃圾桶里的，早就被垃圾埋没了，扔出来的都是已经坏了的不能用的，她不得已向表面上跟她认识的人借笔，那人听完之后不情不愿的把笔借给她，最后还补句，“下午给我。”
　　她自己都知道这根笔有去无回了，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搭理她。
　　这根笔她保护的好好的，课间被人欺负的时候把笔藏在袖子里，上课她也听不进去，索性就没有怎么用这支笔。
　　“喏。”她把笔还给那个人，那个人的脸色才好了很多，早上给她扔纸团，她都没看就全扔了。卓子诺表示很无奈，现在她的信用早就在班里是负的了。
　　晚上那群人去街头打架去了，没空找她茬，所以她又能很早回家了。
　　“吃了吗？”卓子诺刚进门她问那边正在忙的江于。
　　“没，怎么。嗯，好香，你带的火烧吗”江于一偏头就问道气味了。
　　“哇，你鼻子好灵啊。我今天带的就是火烧。”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姐姐是谁。”江于一脸小傲娇。
　　放下手里的食物，她把书放到桌子上就要开始写作业，突然江于问她“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江于久久得不到回应，歪过头就看到卓子诺低着头，也没写作业，但是很不开心，她就明白了。
　　江于自问自己脾气挺好，但是她总是一副闷头不语的样子惹火了江于。
　　“卓子诺，我不是什么恶人吧，我也不是欺负你的人吧，你看我还给你辅导作业，还安慰你，你却一声不吭，你埋怨你的父母不安慰你，不关心你，可是你并没有求救于他们啊，他们是你的父母，本身没有做错什么，还拼命挣钱供你吃穿。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倒好，不哭还抱怨那些吃到糖的孩子。”
　　低头扣手指的卓子诺满脸泪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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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给看书的小姐妹们磕个头（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