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成说——秦迦番外》法法万物

6、6 他的心

　　[六]

　　几缕月光轻巧地躲过窗户照进来，借着月光，贺连看着这张千百年来令他熟悉的脸。

　　太虚真人算是天地间相当有声望的神仙。想当初刚刚听说这个称呼时，根本没有想过会是一个女人。而且看起来十分年轻。

　　太虚真人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两千年前的那场战败挫伤了魔界，但他贺连却并不能轻易言败。他是魔尊，是魔界的统领，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完成。

　　太虚真人虽然打着神仙的名号，但贺连知道，这不过是天界那些虚伪的神仙拉拢太虚真人的一个幌子。他们同样惧怕太虚真人的力量——那种能够吞噬一切的力量。

　　独一无二的，也是悲哀的。如同贺连的生命一样。

　　贺连比秦迦小一些，但也没有多少年岁。不过他当上魔尊却没有多长时间。两千年前的那场仙魔之争，他的父亲最终含恨消散。他虽有不甘，但是他也明白，攻破天界，绝非易事。

　　魔界需要太虚真人强大的亡灵之体，来重新复活那些死去的魔界之人。那场战争之前，他命令璟然成为祈雨星君府上的一名随侍，以便接近那个天君老儿。后又用自己的一魂一魄融入璟然体内，使她看起来像是为天帝生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便是计划的布在天界的棋子。

　　所有的一切都已布局好，只剩下最关键的一环。那场战争过后，他便令人在太虚宫内外设下棋子，方便观察太虚真人的一举一动。

　　秦迦的生活，枯燥又无聊。她每日沿太虚宫外围行走，宫殿后方开辟一片花园，每日亲自浇水整理。或是看看书，不问书的种类。实在无聊至极，她也会去人间听戏，但从不在外过夜，每日必回太虚宫。

　　贺连找不到秦迦生活的一丝涟漪，同时也为之折服。她没有野心，普通人类一样平平淡淡过日子，一个人。

　　而他，也在长久的时间里习惯了她，习惯了观察她，感受她。

　　同样的孤独，却是不一样的对待。

　　贺连深深地凝视着秦迦，这个千百年来以某种方式陪伴他的人。他不想让她死，于是在攫取她真身的同时保存了她的一部分精神力，融入已经死去的璟然体内。

　　他想，等这一切结束，他或许真的可以和她一起生活，在枯燥无味中挖掘乐趣。

　　贺连再次躺下，用力地抱着秦迦，仿佛她会消失。

　　随后，他闭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