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成说——秦迦番外》法法万物

4、4 可能是被骗了

　　[四]

　　我就在这种如梦似幻的状况下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每日都无所事事，醒来，便是一整日的放空。贺连在这期间来过几次，但大多都是不痛不痒的对话，让我怀疑上次那种亲昵的动作和语言，或许只是我刚刚醒来，半睡半醒间的一场梦。琼楹倒是每日都来，不过她也只是带来食物或者问我需要什么，并无它话。所以我实在是无聊的很。

　　这日，天气晴朗。前几日下过雨，阴冷的天气令我很不喜欢，像是在我年轻时，在混沌之地的时候。不过好在今日气温回暖，我的心情也稍稍回转。

　　不过，这样本质枯燥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我在心里叹息，便企盼着那魔物贺连赶快来。却没想到，他好似听到我的呼唤，在我抬起头时，便看到了他。

　　“你来了。”我轻轻说道，算是微微致意。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朝我走过来。彼时我坐在床边，他过来坐到我的身旁，好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怎么了？”我问他。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像那日的亲昵。语气也轻柔的不像话。“这些天，闷了吧？”

　　我不知他又受了什么刺激，只是觉得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他突然牵起我的手，带我往外走。

　　“带你出去转转。”

　　出了门，发现琼楹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等候着我们。我顿时觉得有些悲哀。整日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那心里该是怎样的悲凉。

　　想到这些，我惊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有些不像我，以前的我绝对没有如此多愁善感。我又忙把注意力转移到贺连身上，思考着他此举到底有何目的。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步子也很慢，仿佛与我真的是山水田园中的一对佳人。我也就随他慢慢地走着。沿路都是一些翠绿的草，我从未见过，不过丰茂的样子确实有些无聊。没有花，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走的那么惬意，我也不忍心出声打扰。到后来，他开始同我细细说着这些地方。

　　“你看这桔梗，是本尊前些年无意种于这里的。如今都已盛开了。”

　　“是啊，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说道。

　　“本尊带你出来，只是看你整日闷在屋里，无聊至极。”

　　我轻笑：“如此，倒是谢谢魔尊了。”如此替我着想。

　　他停下，直直地盯着我，没有表情。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过了一会儿，他才没有看我。不过他说：“秦迦，现在的日子，是你想过的了吧？”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常乐悠然，还算惬意。”

　　他轻轻叹道：“你一直喜欢的，这样的日子。”话锋一转，语气又突然变得凌厉，“安分知足，才能常乐。望真人谨记。”

　　我就说吧，前面对我的好都是假的，这句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才是真正的目的吧。不过我还是朝他粲然一笑，“魔尊大人的话，我还是会听的。”

　　他没有放开我的手，就这样带着我慢悠悠地走。直到走到一处瀑布前。

　　他示意我看着瀑布，问我：“看出了什么？”

　　我盯了一会儿，有些发干地笑到，“凭现在的我，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听到我这样说，又开始用之前一样的眼光看我，像是审视，又像是打量。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千百年来也从未有这样被人盯着瞧过，再厚的脸皮仿佛也要被看穿一样。

　　“秦迦。”他收回目光，也同时松开了我的手，向瀑布处走去。而后，他转过身来，对着我说：“想不想去真正的人界游历一番？”

　　我也是去过人界的，心里想着这怎么还会有“真正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假装的”？我不解，所以没有回答。

　　他又返回到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往瀑布方向走。看这架势，竟是要带我穿过这瀑布？

　　我有些怯懦。若是这魔尊大人突发奇想恶作剧什么的，我岂不是又要被他戏弄？

　　他朝我伸出手，“来。”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现在的我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蝼蚁。他若要我死，我大概也反抗不了吧。

　　而他一直伸着手，也不说话，看着我，等着我。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秦迦，活到这把年纪，可不能再像小姑娘一样不理智。”

　　可我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递上了我的手。

　　穿越水帘的时候，水淋在我的身上，隐隐约约间我仿佛听见了一声轻笑：“你果然还是长不大啊……”

　　随后我，又晕了过去。

　　真是年老不中用了，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我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