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这小子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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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叫秦迦，是神宫太虚宫的主人。众神世人皆称我为太虚真人。
虽然尊称我一声“真人”，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大概都是不情愿的吧。唯有一人，那便是公子浙，只有他一人是真心实意的敬重我。
我这太虚宫与旁的神宫不同，它建在混沌之初，天界与魔界相接的地方。这里阴气极重，数万亡灵汇聚于此。而我本身，也是由亡灵化成，自然便没有本体，也不会消散。相比九天之上的繁华之地里那些拥有本体真身的上仙来说，我实在出身卑微，即使入世已久。我也不与这些无知小儿们计较，一个人生活，也乐得清闲。
直到那日，天上微光点点。我猜，天上肯定又发生了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一朵闪着金光的祥云朝太虚宫飘来。我一挑眉，颇感意外。以往天界若是发生什么大事，那天君老儿也断然不会忘了礼数。必是九司上神，七彩祥云，手捧金边玉请帖来请我赴宴。如今这般情势，我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我暗自想着，只见那祥云愈加近了。不一会儿，便到了我的跟前停住，慢慢消散，一个小娃娃露出身形，紧接着，他就从上面跳了下来，硬生生地落入我的怀里。这情况，数万年间从未见过，着实令人有些发蒙。我和那小娃娃大眼瞪小眼，而他也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
我有些可惜，生的这么好的孩子，竟然是个哑巴。“啧啧”两声，想要松手。估计他也看出了我的意图，抱着我的手更加紧了，双眼也迅速聚起泪来，说：“别、别松手，我害怕……”
我冷笑一声：“那么高的天你也能驾着祥云来去自如，如今这点高度也会害怕？”之后便松了手，而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转过身去，他却迅速抱住我的腿。我被迫停下，不得不转身回头看他，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着我，小声地开口： “我、我叫苍浙。他们都叫我公子浙。我、我知道你是太虚真人。我听、听说你很厉害，那你能不能……”
“不能。”没等他说完，我便出声打断了他。
我有些厌烦，为什么天家之人都喜欢麻烦别人。听见他自称“公子浙”开始，我便了然了他的身份。想当初他爹天君老儿初登位时，就拜托我在这混沌之地替他找寻通往魔界的暗门，以便偷偷观察魔界的境况。那时他初登位，急忙树威于天。我虽然有些不屑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但碍于交情，也就照办了。不过后来还真让他发现魔界要趁极阴之时攻上天。仙魔两界从此开战数千年，搅得我这里一点也不得安宁，每天伴着鸣金声入睡。亡灵之数也在那些年里增加了数十倍。由此可见，天家之人求人，必不是什么好事。
这小娃娃听我说完，看着有些茫然，我看着他，突然想到凭他的身份，怕是从小到大也未受过如此的冷遇。
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很厉害的？”
他有些怯懦地看着我，小声的回答：“我听澜哥哥说的……”
我蹲下与他平视，问： “那我问你，天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到我如此发问，好像是突然来了精神。 “今天澜哥哥大婚，娶得是凤凰一族的凤鸾郡主。凤鸾你知道吗？就是那个……”
听到他这么啰嗦，我不耐烦地回答：“知道，知道……”
“而且父君说，澜哥哥成亲之时必设宴宴请四海八方各路神仙，好不热闹……”
“那我问你，为什么没有宴请我？”我问。
他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腼腆。
“我、我施了法术，把你在宴请名单上去掉了……”
我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下去：“为什么？”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找到你。若你赴宴，和我必不在一处。所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见到你，今日澜哥哥大婚，看守必定松懈。我也只有趁此时才能偷偷跑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太虚宫主殿走去。而他就在我的身后跟着。
“你为什么来找我？”进去主殿之后，我问他。
“实不相瞒，其实我、其实我是天君的私生子，而我娘，只是祈雨星君府上的一个随侍。”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听他说。
他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一千多年前的那场仙魔之争，三界震荡。我娘也在那场战争中消失了……”
我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你娘？”
他点点头：“我听说仙魔之体死后便会化成亡灵汇聚在混沌之地。”
我轻笑一声：“亡灵的确是仙魔之体死后化成。但他们生前确是执念极深。成仙之人无求无欲，所以众多亡灵生前大多是魔。”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娘生前究竟有何执念，才能在死后化成亡灵呢？”
我每说一个字，他的脸便白一分。他大概连两千岁都不到吧，经历如此，也算是造化弄人。”
“不过……”
我话锋一转，便见他急急忙忙地问道：“什么？”
“……若是你娘真的能化成亡灵，说不定也可以找到。”
说完，他朝我跪下，目光坚定。
“若是能寻得我娘，苍浙此生无以回报。他日若真人有求，苍浙不惜性命必助真人一臂之力。”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待立良久，我说——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这小子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