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
等到周羽白洗完澡，做好睡前护肤，已经是很晚了。
她本以为严浮生已经睡了，轻手轻脚的滑进被子，忽听到那边闷闷的开口，“羽白，我父母的事情，可以晚一点告诉你吗？我现在，还不太想说。”
周羽白：“哦。”
“生气了？”他转过身。
“生气倒是谈不上，只是今天有点意外。老实说，你的确有吓到我一点。”
他眼角低垂着，“对不起。”
像一只温顺的大猫。
周羽白笑了笑，“好吧，原谅你了。”
他伸出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周羽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心里就安定了不少，她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会多问，我会等的，等到你想倾诉的那一天，等到你完全信任我。”
严浮生顿了顿，“不是不信任你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再去说那些，好像有些故意卖惨，怪丢人的。”
真是傲娇的很。
周羽白抱紧他些，忽地开口，“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自从她出书以来，简直忙得像陀螺，真正在一起放松的时间很少。
严浮生：“好，你想去哪？”
周羽白想了一下，“去见见你的朋友？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你可是走到哪儿都成堆的人围着，朋友那么多，我一个都没见到。”
“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那么少，哪有时间分给他们？”严浮生听起来心情是好了一点儿。
“只是这样？不会是担心，我这个女友拿不出手吧。”
严浮生立刻道，“明儿就去见，给那些人开开眼界。”
※
第二天中午约饭，在一家韩式烤肉店。
严浮生揽着羽白的肩膀，一一介绍她面前的三个男孩子，“陈明，安音，祝姚山，你直接叫他们——大明、小安、猪山。”
从羽白进门开始，他们三位的表情就不大正常，此刻都落了座，依旧是呆滞的，好像瞧见了活人还魂。
周羽白很有礼貌道：“你们好呀，我是周羽白。”
“啊······”
整齐划一的微张着嘴。
严浮生微拧着眉，指节轻扣着桌面，“哑巴了？不会叫人？”
“啊，不不不，嫂，嫂子好。”
十分勉强。
周羽白低声问严浮生：“他们怎么这么奇怪？”
严浮生好像猜到了什么。
但他还没开口解释，就瞧着坐在最边上的猪山端起酒杯，满口敬佩的语气，“严哥，你真是牛逼，还真是把咱们校花——给掰弯了。”
全场安静。
周羽白本来还在嘀咕她什么成校花了，后面几个字直接将她石化。
掰，掰弯？
猪山那张胖脸满是诚恳，丝毫看不出半分揶揄，旁边头发稍长，很有艺术气息的小安，推了推猪山的胳膊，“急躁，你简直太急躁了。”
“对对对，猪山说话啊，就是不爱过脑子，嫂子你别见怪啊，”大明笑着打圆场，“你和严哥在一起，我们为你们高兴，当然，也有那么一点意外。”
周羽白明白了，他们也以为她是弯的。
她再次低声问严浮生：“你没和他们解释吗？”
严浮生：“好像解释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他清了清喉咙，“哎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我和羽白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了呀，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这，怎么也能转过弯来了吧。”
猪山：“你是说了，可我们都以为，你又在做白日梦呢。”
小安：“是啊严哥，你单相思了这么久，偶尔有这么幻想也很正常，再说了我还以为是和嫂子重名了呢。”
大明：“最关键的，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羽白师妹和许默是很好的一对，要不是许默······”
大明感觉自己的脚在桌底被人踩住了，瞬间刹住了嘴。
许默。好久没听人说起这个名字了。
周羽白的脸色稍变，随即恢复正常，她勉强的笑笑，“没关系，其实，比起大家都忌讳她的名字，我倒愿意听到别人正常谈起她。”
“羽白师妹，对不起啊。”大明道。
小安：“怎么称呼的。”
“哦，嫂，严嫂。”
周羽白：“就叫我羽白师妹好了，这样我比较习惯。”她朝严浮生笑笑，又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我和许默的事，到底有多少人误会啊，你们说‘大家’，这让我心里有点慌了。”
大明突然伸出手：“等等，你，你说误会，也就是说，你，你不是······你和许默，不是一对？”
周羽白放弃一般的捂着脸，严浮生摸摸她的头发，笑着拯救了她，“听好了，你们都误会了，我女朋友的性取向，一直为男，OK？”
“我的天！”
“怎么可能啊，学校都传成那样了你都没澄清？”
“关键你和许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不是啊。”
······
一阵乱嚷，小安又兴致勃勃的回忆：“你们还记得当时的那场投票吗？”
周羽白：“什么投票？”
猪山：“还怎么能忘，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大明解释：“是关于你和许默在一起，还是和我们的严哥在一起般配的话题，当时有人把你们仨的照片放在一起嘛，还有你和严哥，你和许默在一块的照片，等一等，我到现在还有那照片呢。”
小安笑眯眯的对羽白说：“师妹，你当时是我们的校花，严哥是校草，许默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人间扳手。”
“······”
“哦找到了找到了！”大明叫着，把手机递过来，“瞧瞧，拍得还挺好。”
周羽白拿过来看，先是她和许默的，当时应该是赶早课，许默牵着她的手往前奔，短短的黑发神采飞扬，周羽白微低着头，带着一顶鸭舌帽，另只手还捧着几本书。
另一张是她和严浮生，两人站在课室外的走廊，应该是冬天，两人都穿着大衣，严浮生双手叠在身后，似乎有些拘谨，周羽白双手插兜，看起来轻松自在，其实心里紧张的在打鼓。
没记错的话，那就是严浮生约她过圣诞节的时候。
没想到被人拍下来了。周羽白嘴角洋着笑，抬头去看他，一如照片中少年的模样。
只不过，已经成为了她的少年。
“不要说这个了，太丢脸了。”严浮生把大明的手机还给他。
周羽白赶忙道，“照片，可以发给我吗？我和浮生的那一张。”
想当作纪念。
没想到这个话题还没完，猪山继续道，“羽白师妹，你知道严哥有多好笑，当时这个投票出来的时候，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说什么很无聊之类的，结果呢，当你和许默的票数超过了他，严哥就开始急了，哎，不仅他自己投，还要拉上全宿舍的人。”
大明：“但最终，许默还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周羽白：“······”
小安猛不丁的道，“我是被逼无奈，其实我也觉得羽白师妹和许默比较······配。”
严浮生的眼神轻飘飘的杀过来，最后一个字只能从小安的鼻腔里发出来。
“我的迟钝，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周羽白忽地又很好奇，“那你们两个呢，也是赞成我和许默吗？”
猪山和大明默默对看一眼，低头衔住了吸管。
烤肉发出了滋滋的油声，香味扑鼻而来，在对面三人无奈委屈的目光里，严浮生把第一波的烤肉，全部夹进了周羽白的碟子里。
※
“我为什么不知道那个投票呢？”车子停下等红灯的时候，周羽白从副驾驶探身过来，很乖巧的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投你。”
严浮生的嘴角象征性的弯了弯。
周羽白又道，“不对，我应该会直接跑到你面前，问你那个问题。”
严浮生同学，鉴于你现在的票数不太理想，需不需要我帮你一下？
严浮生同学，我刚刚也投了票，你猜我投的是谁？
严浮生同学，你就算输了也没关系，我想让你知道，你永远都有我这一票。
严浮生同学，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
诸如此类，周羽白会想出一个很完美的解释。
但是，她忽而又想，如果她在大学就知道这个误会，她真的会和严浮生解释，并且告白吗？
答案是不知道。
因为现在的她，才刚刚让她觉得好一点，卸掉肩上的一部分压力，有了对生活的掌控，别扭的性格有了些好转，生活的也更加有底气。
换个设想，如果在当初就和严浮生走到了一起，他们的感情会维持很久吗？那个闪耀如星星的严浮生，她真的可以守住吗？
也可能，那个时候自卑又自负的周羽白，会亲手毁掉最珍贵的东西。
“怎么了？你说问什么问题？”车子重新启动，严浮生问道。
“没什么，也可能什么都不会问。”
外头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两人握在一处的手，周羽白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分开的那三年并不遗憾，他们彼此都在努力生活，积攒着面对失望的勇气，即使都还不完美，但至少要比过去好一点。
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更珍视彼此的感情。
足以，让他们更好的过着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