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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偷鸡狗 ...

  •   说实话,花李子看着娇弱,抱起来是真累,特别是丫鬟带着我七拐八绕时候。直到第三次路过同个池,我真想把丫鬟踹下去。但我克制住,只是冲她嚷:“能不能利索点!你家小姐快死了!”
      她这才注意到花李子奄奄一息,以最快速度带我到房间。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花李房间,素雅大方,不像她作风,令我多了几分欣赏。不禁心里叹气,唉,她是太在意一个人才会迷失本性的吧。我又何尝不是。
      将她轻放床上,盖好薄被。说实话,看她牙关紧闭,挺令人心疼。我来癸水不会痛,体会不了她感觉。
      小时,邻居采药老爷子对我说过,“女孩子要经常锻炼,长大后能减少不必要痛苦”,年幼无知的我大言不惭回敬他一句,“老年人更要经常锻炼,不然很快要玩完”。
      虽然不久后他真的两脚一蹬升天去,我还是很敬重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并付诸实践。
      花李没有我幸运,得不到高人指点,身为富家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体弱在所难免,只是作为将军家大小姐,从小耳濡目染,舞刀弄枪不是家常?难道她的兴趣只在千万?
      千万,怎么还不赶过来探望他亲爱的妹妹,不是挺能护犊子吗?想到这,我心伤,伸手碰脖颈处貔貅,如果是师父,他肯定会不顾一切护着我,即使知道我力能扛鼎,也绝不会让我干重活。他现在哪里呢?
      花李不识相低吟一声,打破我沉思。看向她,已属半昏迷状态,嘴里呢喃着什么。我靠近,却是:“姐姐……”
      什么姐姐?注意到她还穿着鞋,送佛送到西,索性帮她脱鞋。
      她一个激灵:“不要碰,舞儿呢?”
      “抱都抱过,还怕这个?你那忠心的丫鬟肯定帮你准备红糖水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舞儿风风火火闯进房间,小心翼翼扶起花李,心疼道:“小姐,快,喝这个会缓和一点。”
      没我事,而且任务达成,便悄然退场。
      出房门走没几步,碰上千万,他看着我,神色复杂,久久不说话。我耐心有限,兀自往前走。就在我打算擦肩而过时,他开口了:“花李就是这个性子,你不要跟她计较。让着她,她以后就不会找你麻烦。”
      “那你们就把她惯到不可一世吧。”说完我迈脚要走。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万物瞬间静止,只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和低沉魅惑的声音:“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虽不言语,但心里筑好的围墙瞬间分崩离析,之前努力遏制的泪水也一泻如瀑。他终于肯抱我了,只是为什么他从没表达过一句喜欢我,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那之后,有什么悄悄改变了,千万看向我时恢复往日温柔,却对花李多了几分淡漠与疏离,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反正我从来都不了解他。
      如果能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但我隐约觉得千万瞒着我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说不清哪里有问题。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偶尔遇到花李子,她低头不语,疾走如飞。
      晚上,我又练起疯马,一时兴起,跑得有点偏,来到了一个房间外。虽眼神不好,记忆力还行,认得这是花李子房间。
      夜已深,灯火却通明,还能听到房间里传出吵闹声。聚精会神,听得花李子声音:“为什么是她,我也可以,我很愿意。”
      “谁都可以,就你不行。”是千万,声音冷峻,却含有几分关怀?说着拒绝人的话,却还有关怀?
      想更进一步时,声音突然不见,使出疯马逃之夭夭。
      当夜几乎无眠,第二天上工,顶着两个大浮肿眼袋。
      正擦走廊,胡思乱想中。一人走近,声音传来:“偷鸡摸狗好玩吗?”
      是他!赶紧跑。
      夜风却抓住我发尾,淡淡道:“跑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比吃人还可怕,刷一整天马桶啊!在家里最多刷三人份,客栈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成千上万种臭味啊!我不敢流露出不满,装出一副乖巧可人,努力挤出无辜的感觉。
      夜风愣了愣,随即伸手敲我头:“这什么表情。”
      我捂住头,不敢抱怨,更不敢喊疼。
      他扑哧笑了:“放心,最近刺客多,刷马桶这事轮不到你。”
      我放下心来,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以后见到我不要躲了。”
      我乖顺回应:“噢。”
      .
      还有四天就是十五,很快又可以见到漫天萤火虫,只是心中隐约不安,是暴风雨来临前兆,还是幸福前的患得患失?我不知道。
      最近在传十里大人要来客栈住几天,体察民情,我把对萤火虫的兴趣转移到十里彧身上。
      十里彧,桂国赫赫有名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几天走在街头,老百姓对他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卖葱油饼老头,平时无精打采,说到十里彧,立马神采飞扬,至少年轻二十岁。
      哼,人面兽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十里彧是十恶不赦的畜牲,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我愤愤不平地接过葱油饼,臭老头,以后不再来你家买葱油饼了!
      老头全然不知我微妙心理变化,卖了饼,依旧和旁人谈笑风生。
      我生气咬了一口饼,好好吃,明天还要来。
      唯有美食能驱散一切不愉快,沿街顺便来了碗豆腐花。
      正陶醉豆香中,人群熙熙攘攘朝一方向而去,男女老少花痴样,有人高兴叫道:“十里大人来了!”
      卖豆腐花老板娘一听,以最快速度冲进人群。
      喂,老板娘,钱不要了?我要吃霸王餐了。哪有人为了见偶像店都不顾。
      四周空荡荡摊点和早餐店告诉我:有,很多。
      我叹口气,扒掉豆腐花,留下两枚铜板,飞一般往客栈跑。
      以为上工最早,还有比我更早,个个抄家底穿出最好衣服,似要赴一场盛宴。
      边擦走廊边观察楼下大堂,鞋里藏着小刀,锋利无比,只等狗官进来一冲而下,迅雷不及掩耳取其狗命。
      激动人心时刻来了,人声喧哗,远远感觉一双华丽丽鞋子踏进门槛。行动!
      人们只道疾风吹过,殊不知一场命案即将上演,我冷笑,你们敬爱的十里大人马上要倒在血泊中了。
      在我的刀即将割上来人脖子时,我抬头看他的脸,不是十几年来梦魇缠身那张,而是一张陌生年轻男子的脸。我踉跄收手,刀锋还是轻轻从他肌肤划过,显现一个很浅的血痕。只知道不能停,遂快马加鞭,飓风般往前跑,直到护城河边,呼呼直喘粗气。
      怎么不对呢?
      被发现了吗?
      修整好心情,慢慢走回客栈。
      回来时人已散,管事没发现我中途离开。
      竖起八卦之耳,细细聆听旁人谈话,得知来的是十里应红,闲言碎语中我大概了解到他是怎样一个人,总结来说,就是一朵奇葩,一个脂粉堆中的娘娘腔。
      他排行第七,十里彧唯一儿子,姐姐妹妹加起来能组成四桌麻将。你说一个绿叶,就好好当绿叶吧,非要在百花丛中将自己整成一朵奇葩,平时涂脂抹粉,脸儿白得跟戏子似,皮肤吹弹可破,比小姑娘还水灵。如果身材小巧,扮作女人都没人怀疑,偏偏身高八尺有余,还整天一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模样,什么世道啊这!
      他就是一吃货,嚷嚷着“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桂花糕……”还撒娇,像小屁孩,莫不是智障来吧?而且他住在木区顶天阁,吵吵嚷嚷,祸及甲区。
      我擦擦栏杆,扫扫垃圾,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木区还是吵吵嚷嚷,真是精力充沛啊,只是这吵嚷声怎么越来越近?
      抬头,我去,那个嬉笑的小白脸不知何时来到身边。
      这时我才看清楚他模样,十分秀气,特别是那张樱桃小嘴,颜色粉红弹力十足,要真为女儿身,铁定迷倒一巷官儿爷公子哥,皮肤正如传闻般,细皮嫩肉,像豆腐花,可以掐出水来。好看是好看,只是一开口就奶声奶气:“脖子脖子。”他满脸开心比划自己脖子。
      我一惊,心虚打量他脖子,红色痕迹还在,浅浅的,不细看认不出来。我故作镇定盯着他。
      他依旧手舞足蹈:“脖子,我要吃鸭脖子。”
      我松口气。
      两个老妈妈围着他转,苦口婆心道:“公子啊,想吃什么让下人买便是,何必自己出来。”
      “那我要这个姐姐帮我买。”说着指向我。
      我,姐姐?你一个二十岁伙子,叫我姐姐?莫气莫气,我心里默念:不要跟智障计较。
      一个老妈妈和气过来,塞给我一块银子:“那就麻烦小姑娘了。”
      我眼珠子一转:“好!”接过银子,扬长而去。
      .
      “老板,给我来几打鸭脖子,越辣越好。”我掏出银子问,“这个能买多少?”
      老板喜笑颜开:“姑娘,您买下这一瓮鸭脖子都行。”
      “那行,不用找了,能给多少是多少,没有鸭脖就鸭翅,辣的就成!”
      老板大概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方客人,手忙脚乱中不失商人利索,转眼给了我两大麻袋鸭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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