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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闯闺房 ...

  •   再走一段距离后,虞攸停住,对六个蒙面人说:“见血封喉的不是我,是上个使用者。我的话,随便见身体哪部分的血都行。你们是职责所在,并且没有杀心。但就这么放你们回去,你们不好交代,那么……”
      就在这时,虞攸浑身闪现一股狠厉气息。鬼刀接收到命令,飞速而下,在六个人手臂上一滑而过,那动作,像一只燕子掠过湖面般轻松愉快。是的,愉快。我总感觉那刀成精了,有喜怒哀乐,当下,它割出六个血痕,心情颇妙。如果有五官,那它现在血红的刀面上应该是一个笑脸。
      突然,那刀抖动一下,似在皱眉,像是米饭吃着吃着咬到沙子,硌得牙疼。下一瞬它极速朝蒙面人而去,吓得六个人下意识闭眼,以为它搞突袭。
      睁开眼后,就见那刀在其中一人衣服上来回磨蹭,将刀身血迹全部擦干后,才乐悠悠飞回虞攸身边。
      六个蒙面人:“……”
      我:“……”
      敢情你这刀有洁癖啊,怎么,割了人家手臂,你还嫌弃人家血脏怎的?谁的血不一样啊。你特么嫌弃就别当一把刀子,你自己身上不也红通通,怎么不嫌弃自己。
      而且虞攸脸上的吃惊神色是怎么回事?敢情他连自己刀子喜好都不清楚,以后还怎么放它出来愉快玩耍?
      割完人,虞攸周身红雾渐渐消失。鬼刀也慢慢消失在半空中,如果我没猜错,它最后的情绪应该是意犹未尽?你妹的,身为刀子的你不觉得情绪有点多吗?刀子就认真当一把刀子,搞那么多花花肠子干嘛。
      突然我想,它跟上个使用者分离,不会是人家嫌弃它事多,抛弃它了吧?比如有大佬请鬼刀主人杀仇,又想看宰杀现场,刚开始鬼刀唰唰将他仇敌一个个封喉,场面一度非常震撼,鬼刀主人心里也沾沾自喜:威武吧?结果那刀割完人后,还要凑回去躺在死人身上磨蹭,或者见旁边有河流,“扑通”跳进河里来个鸭子戏水,甚至见大佬视线朝这边看,还会摆出娇羞讨厌啦不要看的样子,它主人自戳双眼的心都有了。想到这,我又感觉虞攸真真是好人,连没人要的刀子都愿意接纳。
      六个人仍是腿软,一时起不了身,捂住手臂,望着虞攸的眼里有感激。被割了还要对敌人表示感激,真不容易。
      路上,两人不说话。
      良久,虞攸问我在害怕吗。我嗫嚅会儿,说很酷。
      他笑了起来,灿烂异常。他长得好看,笑起来必定更好看。我没心欣赏,只是想:师父笑起来也好看,不比他逊色。
      有必要先把住宿情况告诉他,便问他认不认识夜风,可能跟他挤一宿。
      虞攸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我精神一振,有戏?正想问夜风十七院糗事。
      却听虞攸说:“不认识。”
      那你哦什么哦,逗我呢么这是。但虞攸不像有这方面恶趣味的人。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十七院那么大,不认识也正常,而且虞攸近两年才来十七院,与夜风错开。
      .
      回到家,夜风正坐在幽暗厅里逗老鼠玩,见到我头也不抬。
      将烧饼分给娘和小妹,跟娘说明情况,她热心告诉虞攸井的位置,虞攸洗涑去。
      我将剩下两个烧饼递给夜风。
      夜风冷悠悠冒出一句:“还知道回来啊?”
      说的好像我一个人故意跑开浪。是我找不到他好吗?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不过夜风找不到我,应该着急好一会儿,想到这,火气立马没了。
      见我这样,他将老鼠尾巴递给我,叫我看着老鼠,他洗手去。
      我捏着老鼠尾巴,皱眉嫌弃,它小小身子在空中扑腾,想逃逃不了,绝望非常。
      夜风怎么逗它来着,先松手,在它以为有一线生机时,突而将它拽回来。还真像猫啊,他干脆叫夜猫得了。
      我模仿夜风动作,刚一松手,那老鼠飞速溜走,眨眼看不到影。我瞬间石化。
      夜风回来后并不追究,仿佛知道必有这一出,也或许丟了只老鼠对他无足轻重,他可以随手再抓一窝。
      知道虞攸留宿后,夜风破天荒让出房间还我,打算和虞攸睡厅。
      我忙推辞:天冷,我去跟娘和小妹挤一窝。说完忙将两人往房内推,好心替他们关上房门,留下两脸莫名其妙,互看着对方。
      关好门,我溜去隔壁房。嘿嘿,一个脸黑,一个脸白,挺般配,同床一夜后,有了感情也说不定。
      小妹还没睡,在我蹑手蹑脚钻入被窝后她猛然睁眼,闪着精光说:“姐姐,你又带人回来过夜。”说完贼兮兮笑了下。
      我挠她痒:“小小年纪,说话像个大人。”
      她咯咯笑着,在我停止动作后言语反击:“总比一个大人说话跟小孩似的好。”
      我无话可怼,伸出爪子再次挠她痒。
      娘不耐烦了:“闹什么,赶紧睡觉!”
      我乖应一声。
      小妹则闭上眼装睡。
      娘不再说话,认真睡觉中。还是娘明事理,不像小妹那么八卦。
      娘翻了个身,隔着小妹面对着我睁开眼,问了一句:“那俊俏的白公子,你新情人?”
      我忙小声否认,只是暂住,而且他有意中人。
      娘清然道:“小虎啊,时代不同了,不能老等男孩子主动,你遇到喜欢的人也要努力追,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管他有没有意中人,没成亲通通都不算。”
      老娘你这三观有点问题啊!没成亲通通不算,那定亲的呢,热恋中的呢,横刀夺爱吗,跟抢劫有什么区别?同时暗自庆幸:还好我脑子够清醒,没有遗传下来。
      见我不回,娘补充道:“也许那意中人并不中意他呢。”
      老娘你真是神啊,这都被你唬中了,虞攸的意中人的确不中意他。他喜欢小花,小花却喜欢常子谋。适合虞攸的应该是非常活泼的女孩子,他喜欢的也正是小花那样活泼的女子。我和他都属于沉默寡言那种,根本不搭,娘就会白担心。不过她说的追喜欢的人,我正在努力中,两年之后看我的吧。
      娘再问:“你有中意的人没有?告诉娘,好帮你出谋划策。”
      付商,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得找到记忆才可以理直气壮去找他,怎么给我出谋划策。但是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也许娘有灵感喷薄而出。正欲开口,娘先一步问:“你跟十里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算了吗?”
      我都快忘记了,好像就那么过去,他也同意了。娘问他送来的聘礼怎么办。还有这茬,我忙问娘东西可还在。娘镇定看着我。我同样淡盯着娘。
      娘被我看得不自在,说:“纺间有几个姐妹的女儿刚好出嫁,送了她们几匹……还有李婶王婶她们也需要,也送了几匹……那料子很不错,顶好的,邻里听到消息也来找我要,就给了……”
      “都送做人情了,不要钱的啊?”继而一想,的确不要钱。可这样子要我怎么还他啊,不还我会良心不安。
      我试着问:“都没了?”
      “布还剩一匹,留着给你妹妹做衣裳。两只鹅已经宰了邻里分了。”
      娘也不是故作慷慨,这么些年来我们娘俩受到邻里和纺织间娘的姐妹们照顾不少,逢年过节有好吃的总会以“吃不完”为由分给我们,我特别能理解娘的做法,真要算起来,区区几匹布远报答不了她们的深情厚谊。
      我只好说:“没办法了,折算成钱还给他吧。”
      “可……那料子顶好,市面上一尺要一两银子。”
      “这么贵?”感觉很不妙啊,我问那些布加起来大约要多少钱。
      “一百两。”
      我懵在黑咕隆咚中,最少五年才能赚回来,于是我说:“算了吧,反正他不在意。”
      娘安心入睡。
      虽嘴上安慰着娘,心里默默记下,即使花个五年八年也要还清这笔债。
      躺了好一会儿,身边两人都呼呼入睡,我睡不着,迷糊中,被一股尿意憋得很难受,只得爬起来。
      经过客厅,好像有生物的呼吸声,猪?先不管了,上茅房要紧。
      回来后,寻着细微呼吸声,找到在客厅角落打地铺的夜风。奇怪,怎么不在房里睡呢?打地铺也不用打到客厅来,多冷啊。转身准备回房,夜风声音传来:“大老鼠。”
      我转回身:“你没睡?”
      他伸手挡住眼睛,我忙将灯笼拿开,他适应亮光后说本来睡了,被我吵醒了。我小声说我走路已经很小心了,还吵啊。
      夜风说这叫警觉。
      “还警觉,狗啊?”
      听这话,夜风不悦,冷盯着我。我忙问他怎么不在房里睡。
      他看向房间说:“那人很危险,怎么都不自在。”
      我感到好笑:“哪里危险了?”难道是虞攸太好看,夜风害羞了?
      夜风眼神严肃问:“你感觉不到?”
      我摇头。
      夜风无奈说:“算了,这世上有种生物是发觉不了危险信号。”
      我问:“什么?”
      “猪。”
      我忙辩解:猪怎么发觉不了危险,被宰时叫得可凄厉。夜风瞅了我一眼,说,猪平时大吃大喝,迟钝得要命。
      我小声说那也没有什么可比,猪是养来宰的,无论如何表现,最终都被宰,不如悠闲以对。
      夜风没有和我争论的意思,只是说:“一个比喻而已,较真干嘛?心疼你本家?”
      不想理他,转身就走,折回来问虞攸睡了吗。
      “睡了。”
      我冒出一个想法,笑着用温柔语调问夜风冷不冷啊要不要添床被子。
      夜风一个哆嗦,我猜是起了鸡皮疙瘩。他看了一眼自己临时搭建的狗窝,冷眼说:“都五床被子了,还冷?”
      我也看了他狗窝一眼,垫的棉被三层,盖的两层,都很厚。夜风挺会享受,打天变冷,一床又一床棉被往家里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都怀疑他家是不是开棉铺的。虽是地铺,底三层棉外三层棉,人夹在里面像肉夹馍中的肉,比床还舒适。
      我嘿嘿一笑问:“就不想再加几床?”
      “不想。”夜风转身,背对我捂紧棉被,见灯笼亮光还在,他问,“还不回去睡觉,大老鼠?”
      我说出心中想法:我想去看一下他说的危险,看我能不能感受到。夜风无所谓,压低声音说,那就去啊。我小声同他商量:“你带我进去。”
      “为什么?不带。”
      “深更半夜独闯男子闺房多不好。”
      夜风懒懒道:“那本来就是你房间。”
      “也是。”我提了灯笼,轻手轻脚靠近自己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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