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借你一命可好》桃木盒

35、生灵芽

　　想起路上仿若说过，“此法宝伴我日久，渐生灵芽，若将它变成武器之外物件，它六神无主，会向我发出求救信号。我收到信号，定会赶过来”。
　　武器之外的物件啊……
　　不一会儿，我望着眼前的便便，怒道：“你变就变，味道也模仿，这是闹哪样？！”
　　它听不懂，只顾惊慌失措，左冲右突。可怕的是，我无法将它变回原样。无奈啊，拿布袋罩住它，忍臭等仿若。
　　为了减少消耗，我躺在地上，渐渐地，肚子安静了，连那法宝，也跟着一动不动，乖了很多。
　　只是，本来清一色的地板，突然显现一道光亮。一束阳光直直照下，圆圆的，灰尘在它的范围内一览无遗，幽幽浮动着。抬头，屋顶赫然出现一个洞！来不及多想，一白影翩翩而下。
　　仿若落地后，朝我走来。
　　我问：“瓦片哪里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淡淡道：“飞了。”
　　“那你不从门进来？嘿嘿，难道……你开不了锁？”
　　他从容道：“不能太高调。”
　　“……”他已经很高调了。
　　靠近后，他微微皱眉：“法宝呢？”
　　“这里！”我高兴将布袋打开，霎时臭味扑鼻。
　　他眉皱更甚，手一挥，将它变回原样，
　　我大口大口呼吸，啊，清新的空气，真舒服。抬头，仿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怒容，似要将人生吞活剥。我忙解释：“我、我只是想了一下，没想到它反应挺快，唰一下就变，我也吃惊不少。”
　　仿若依然怒视着我，我尴尬笑了笑。
　　他才开口：“它晕过去了，得尽快回十七院抢救。”
　　“不会吧，这么弱。”
　　他怒气还在，直直盯着我，眼神在说：还不是你害的。
　　见他迈脚要走，我忙拉住他：“带我离开嘛。”
　　他甩开我手：“没空管你！”
　　我不依，再次拉住他。
　　他回头，语气变得严肃：“相比其他人，你的命对我来说更重要。”说完抽回袖子，大踏一步。
　　我不死心，扯住他衣袖，眼巴巴望着他，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叫起来。他无奈，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过来。我双手接过，暖暖的，好香，是葱油饼！立即打开咬了一口，好好吃。
　　趁这个空隙，仿若抓紧时机，一飞冲天。
　　啊！我呢？我要怎么出去？
　　吃完饼，我颓废躺在地上，消极异常。
　　是我害的，我不该恶搞……单羽本来好好的，是我的到来，让他急匆匆送命……如果，他回不来了，我……泪水不争气掉落，除了干着急，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而且，我怎么那么蠢呢，一开始劈开门跟出去不就好了？搞得现在，法宝没了，仿若也不理我了，我到底，还能怎么办啊啊！好气，可是好无奈……
　　接近黄昏，在我第三百五十六遍怀疑人生时候，门咿呀一声打开。我跳起来，起得太猛，眼前一片黑。黑雾散去时，单羽已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旁边坐着晓梦。
　　本不想理她，但看到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又想到单羽十分信任她。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我，声音清泠动听：“他为了救我们，甘愿喝下万枯散。”
　　“我们？”
　　“嗯，还有晓辰，我弟弟，之前被太子挟持，我不得不照做。我本想一人去救晓辰，救不了，就同归于尽。单羽……我无法害他。”
　　原来这样，可是单羽为什么能毫无保留信任她呢？这就是情侣间的心有灵犀吗？
　　突然，她想到什么，紧紧抓住我手：“小虎，你救救他好不好？”
　　我惊讶：“我该怎么救他？”
　　她眼中闪着希望：“只有你可以救他，求求你……”
　　我忙问：“可是，我该怎么做？”
　　她说：“普天之下，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如果是你的要求，他一定会帮。”
　　“谁？”
　　“千万。”
　　千万，这个名字曾经在我心里占有很大位置，这个位置，从甜蜜到肃杀。可是，晓梦怎么会知道，而且……
　　“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他想杀了我。”
　　“那天，我正在树顶，看到你晕倒在地，是千万给你喂了药，又将你放在门口。”
　　那天我看到的身影是千万？我苦笑：“恐怕，他是看我没死，来补一刀。”
　　“不，他的眼里，满是担忧。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你。”
　　我愣住，他关心我？不，这种时候不该纠结这些，救单羽要紧，我问晓梦有钱吗。
　　“钱？”
　　“对，得有钱，才进得去客栈，找到千万。”
　　“可是我没有……”她低头，似是以为没有钱，单羽就救不了了，泪无声滑落，伤心异常。
　　我不忍心，拍了拍她肩膀，道：“放心，单羽有的是钱。”说完我走向柜子，拉开，果然抽屉里边都是钱，有银子也有铜板，甚至师父给的银票还在。我拿了几个银子，冲晓梦说道：“借来用，我一定会尽力赶回来，等我啊。”
　　“对了。”我指了屋顶道，“你让大山他们补一下。”说完一溜烟跑远。
　　.
　　使出疯马，跑得飞快。半跑半休，没一个时辰，来到明月附近小巷子，扶墙，气喘如牛。平静下来后，慢悠悠走向客栈。
　　客栈一如既往冷清，它收费高昂，钱多爱清净的人才来，要不，就是官员。所以它完全不愁，要么不开张，一开张，银子大把往里流。我用两个银子，开了最普通客房，心疼了一会儿，开始思考如何见到千万。
　　打开窗，对着人数稀稀拉拉的大堂发呆，感叹物是人非间，瞅到一熟悉身影，虽看不清脸，但那副高傲德行，在这客栈不会有第二人。房间紧靠楼梯，他一上来，我就凑上前，贱兮兮一笑：“秦专，你好呀！”
　　虽说他不近人情，但之前力微他们会来救我，定是他透露的消息。可见此人还算靠谱，师父没有错信人。
　　秦专先是惊讶，继而皱眉，一脸嫌弃，再恢复冷漠神情，兀自往前走，装作不认识。
　　我忙拦住，直切主题：“你知道千万在哪吗？”
　　他眼带鄙夷：“怎么，虐不够，来找虐？”说着就要走。
　　“别呀！”我挥挥手里的貔貅。
　　他漠然道：“没用，它无法帮你找人。”
　　我求他：“你帮帮我嘛。”
　　他脸一沉：“我没功夫搭理你。”说完迈脚就走。
　　我无助望着他背影，还能找谁呢？对了，妍暖。听得一个嫩嫩的女声：“小虎。”
　　听这，本脚步向前的秦专，侧耳停顿下，还是走了。
　　回头，是花李。正想开口，她却道：“跟我来，有你要找的。”
　　她带着我，来到四楼一个房间，移动书架摆件，书架缓缓移动，出现一条木梯。往上，来到一个布局奇特小房间，排排柜子靠墙而立，放满瓶瓶罐罐。
　　她拿了一个小绿瓷瓶，上写：解万枯散，再递给我一个红色小玉瓶。我疑惑：“这是……”
　　“缓解你魂咒。”
　　我惊讶：“魂咒？”
　　“你跟我姐姐一样，中了魂咒。”提到姐姐，花李语带悲伤，“这是在灵魂里种下的咒术，施咒者命令会伴随一生，至死方休。”
　　“我竟然不知。”
　　花李毫不客气道：“因为你反应迟钝，只道是梦。”
　　所以花梨记忆中的小女孩，真的是我，也是那时候遇到师父吗？那期间发生什么呢？想不起来。
　　“既然千万有药，花梨怎么……”
　　花李悲伤道：“药配成，姐姐已不在……他拼尽全力挽留姐姐，没曾想，姐姐宁愿死，也不想伤害你。”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姐姐，很爱你，希望你平安喜乐。她曾去看过你，看到你开心，她才会开心。”
　　“真的？”她抬头，眼角挂着泪，正如记忆里那个稚嫩可爱的小女娃。
　　“嗯嗯。”我点头。
　　她一下子抱住我：“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
　　我回抱她：“花李乖，你也可以把我当姐姐。”
　　她不回，只是哭。哭累了，她松开我，问：“你愿意留下来陪他吗？千万他很在意你。”
　　“哈？”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的密室呢？还有，我怎么知道你需要哪种解药？”
　　我低头沉思会儿，问：“他怎么不见我。”
　　“他怕你怪他，不愿意见到他，他……”
　　我打断：“他对我，只是愧疚。”
　　“可是他……”
　　“花李，帮我跟他道谢。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他无需愧疚，我不怪他了。”
　　花李踌躇了会儿，终究道：“千万他要当蛇谷谷主，条件是必须和当地巫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