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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信信信 ...

  •   等了三个月,师父没有消息。
      三个月来,单羽再没找过我,葡萄不送了,跟晓梦整天形影不离往山下跑,夜晚回来都笑得很开心。也好,他终于有了喜欢他,他也喜欢的人。
      跟晓梦接触不多,点头之交,因为单羽每天都“拐”着她往山下跑,早出晚归,同她没有接触机会。
      我呢,每天悠哉游哉享受着“俘虏”的生活,没事劈劈柴挑挑水,偶尔煮个饭,换来众山嫌弃眼神。但我是个越挫越勇的人,不死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众山按捺不住,轮流给我指派任务,生怕我闲起来要去厨房做饭。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小鸽来了几次,每次我都偷偷摸摸回了信让小鸽快点走。小鸽以为我嫌弃它,每次都用力拍着翅膀,有一次还将一根羽毛拍掉了,可见多么不满。
      其实它在众山眼中是一块“肥肉”。有一个山多次假装不经意问我:“嘿,小虎,你的信鸽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半路让人逮着炖汤了?”“我这有只更好的鸽子,瘦的更好送信,要不你那只跟我换一下呗。”“那鸽子真肥,肯定很好吃。”
      我回一句:“我不想换。”
      换来却是数个问句:“为什么?不中用的信鸽还留着干什么?”“送信缓慢难道不换了吗?”“新鸽子可是好过几百倍呢,你就不想换个更好的?”
      是是是,鸽子迟钝就得换,东西用旧也是,人也是,新的胜过旧的,大部分人都这么想,于是一幕幕“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悲剧不断上演,人们却习以为常,只当作喜剧。
      可是,小鸽之所以这么胖,全是我一手养的,我将它宠成这样,就是用来抛弃的么?我不想多加解释,解释没用,人的观念一旦形成,九头牛的力也拉不回,于是打了个“哈哈”我就跑去干活。
      等我忆起来千万那句“活不过二十天”时候,已过去一个多月。难道又一次免疫了毒药?还是说他根本在吓唬我……哼,最要命报复方式是让敌人连续数天担惊受怕,他赢。
      想到这,我劈柴的力不自觉狠了起来,一劈劈到底,劈完一个,立马有一双手将新的递过来,我很自然接过去。
      还好忘记了,只战战兢兢前面几天。于是这次劈柴的力柔和了些,用了三次才将一个劈成两块。劈完,那双手又递过来一个新的。我埋头就劈,惯性使我接过就劈,接过就劈。
      十几个之后有点疲倦,抬头望向前方院子大桌,绿宝正哄着七山吃饭,七山不想吃,绿宝就绕着桌子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拿着碗在追,这场景,很熟悉,对了,邻居王婶追着她小孙子吃饭也是这样,哈哈,绿宝奶奶……
      每次众山出去“打家劫舍”都会留一人照顾七山,今天轮到绿宝。单羽和晓梦又下山玩去。我一惊,那刚刚递给我木柴的人是?我仔细回忆了下,那双手很白,不像山寨那群糙老爷们的手。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倏的一下站起来,望着跑得快没影的两人:“哎,绿宝七七你们跑去哪里呀,带我一起玩呗。”说着就要跑,却动弹不得,后颈的衣服被人死死抓住。
      “他送完天春第三天,就回到南国了,你傻傻等了他三个月,是不是我不来告诉你,你还要等一辈子?”
      我以为仿若会拿出讨债的姿势,说“终于找到你、你小子让我一通好找”之类,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将我逃跑的念头遣散得干干净净。
      方才我知道斗不过仿若,还是本能地倾尽全力想逃跑,我赖着不走的念头很坚定,就连众山数次邀请下山,都被我拒绝。我怕万一前脚刚走师父就找过来,我怕他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我,但是仿若说他送完天春就回国了,没有来找我,也没有给我信,那我这些天的等待……
      他是不是怪我不记得他,可是那段小时记忆,实在太过久远,三个月来每天都想,还是想不起来。下定决心,我转回身对仿若道:“好,我跟你走,帮你找情人。”
      仿若曾说我技能不稳,无法自主发挥,只能倚靠一些奇花异草,千万就是靠满池莲花激发我技能;而激发找前世人、唤醒记忆是别的植物,具体什么仿若还没说。管它是什么,跟着仿若肯定可以找到。到时多采几棵留着自己用,等回忆起小时发生的事再去找师父,他一定会很开心,就会接纳我吧。
      只是,我问仿若:“我们要去哪里,回客栈吗?”
      抬头见到一如既往冷峻,不做表情还颜值惊人的脸,我惭愧低下头。这人脸上怎么一点瑕疵都没有,好看就算了,皮肤还那么好,让身为女子的我情何以堪。
      “你想回去?”
      我摇头。千万,我不想再见到他,他肯定也不想再见到我,而且我还活着,说不定他会再次下手。
      见我摇头,仿若开口:“放心,我们去十七院。”
      我惊讶:“十七院?”
      “对。”
      “我怎么进得去,不对,你是十七院弟子?”
      “如果说我是院长呢?”
      院、院长?顾名思义,就是十七院大佬啊,想带谁去不行。
      “好吧。”我答应,大踏步往房间方向去,“我收拾去。”
      身后的仿若沉默会儿,说出几个字:“你个眼残。”
      我一听来气,转过身咄咄逼问:“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骂我?”
      他轻笑:“其实有一个小斑点,在额头,你眼残看不清。”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原来是这样。”
      “嗯,看看吗?”说着他纤长手指摸了额头,声音沉稳又柔和,听得人心痒痒。那又怎样,没有师父的好听,虽这么想,好奇心驱使我鬼使神差靠近,就见他嘴角微勾,露出阴谋得逞淡笑,我暗道不好。
      来不急了,他突然伸手向我肩膀用力打一掌。我直直往后倒去,内心不住悲嚎:小虎啊小虎,你太不谨慎了,他找了你三个月,生气在所难免,你竟傻傻送上去当撒气包。要是摔傻了怎么办!
      求生本能驱使我双手乱抓,就抓到仿若的手,方才还摆出一副看戏神情的他脸色骤变,不得不扑向我。完了完了,不仅项背遭殃,还要被人压,两重打击。这……真摔出个什么事,仿若包治的吧?
      我绷直神经,发现迎接身体的不是坚硬土地,而是软绵绵东西,还有轻微弹性,棉花?那软绵绵东西忽而化为一股青烟,朝仿若身体而去,目瞪口呆同时,骤然抽空的棉花在身体和大地间留下空隙,“嘭”的一声,痛。
      但我此刻顾不上痛,仿若没有压到我,而是两手撑地在我上方。同我的狼狈不同,他神色淡然脸色微红。我能想象他此时应该像王八那样四脚朝地,摔成这个姿势,作弊的吧?
      他看着我,眼底幽森难测,淡然的脸隐隐爬上些许嫌弃。是该嫌弃,为情人守身如玉的身体差点要被我玷污。
      我忙要推开,手刚碰到他肩膀,众山风风火火而进,上一刻说说笑笑,见到我们霎时一片死寂。他们肯定以为无意撞破一片春光旖旎。
      我脸烫得不行,站起来拍拍衣服,朝众山招手道:“那个,我说我们是摔成这样的,你们信么?”
      “信信信!”有几个反应快的山忙点头,笑得晦涩不明。
      “这就是你要等的郎君啊,还挺俊俏!”
      “你们很久不见,肯定有很多亲密话要聊,快快进屋去聊吧!”
      人手嘈杂中,将我跟仿若推进房间,临了不忘帮忙将门捎上。听得八山在外头喊道:“你们慢慢聊,晚饭好了叫你们。”声音渐渐远去。言语间那种“我们懂得你们继续”的意思昭然若揭。
      我:“……”
      仿若:“……”
      沉默会儿,望着背对着我坐在桌前的仿若,我试探着问:“不生气啦?”
      他声音传来,淡淡的:“生气,生什么气?”那语气仿佛我是在污蔑他。
      “那你为什么推我?”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说:“那个,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么?”语气同我刚才如出一辙。
      愣了会儿,我小鸡啄米般点头:“信信信!”我从未想过可以像今天这般机灵,看他眼挂笑意,我趁热打铁说,“以后我绝对会乖乖听话,你让我往东,我就不会往西。”
      虽然是他自己花了三个月才找到我,但无论怎样,错的一定是我,只要明白这个道理,就可以安安生生的吧。
      却见他方才挂着的笑意隐去几分,眸底突然变得如一潭死水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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