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度空间》暮晚一

126、第 126 章

　　三长老的的死除了毛艳茭和四长老无人在意，也没引起什么波澜。
　　谷羽一直注意四长老，以防他做什么，但四长老一直没动静，防备了个寂寞。
　　四长老不是没发现三长老的死有猫腻，也不是没注意到谷羽对他的防备。
　　对此他只能苦笑，若是没有发生魔族的事情，七兮没有死亡，他多半会是七兮想的那样，要么跟着三长老堕魔，要么做出对焚天大陆不利的不理智的事。
　　但是现在，若是四长老再因为三长老做出什么事情，对比一下在与魔族大战是死掉的族人，再对比一下七兮和戚珘，再做什么就会显得十分矫情。
　　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为感情的事再错一次，把全族都搭上。
　　再者这次魔族大战四长老也受了重伤，或许是因为这次差点丧命让他看开了很多，而且他也一把年纪了，本来也没几年好活。
　　三长老安葬的事宜非常简单，除了毛艳茭海拾年，和几个与她们交好的朋友，没有族人来给三长老送别，葬礼冷清得不像是死了一位长老。
　　眼见着就要送三长老去族地安葬，四长老还没来，在场的不由心中泛起嘀咕。
　　最后还是海拾年道：“我去看看。”
　　这一看就看出大事了，四长老静静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旁边是一只装过毒药的空碗，以及一封遗书。
　　海拾年拿起来看了看。
　　四长老字迹飘逸洒脱，自带一股风流气。
　　我对不起她，不能让她独自上路。虽然她不待见我，但我们至今未曾离异，她理应与我一同葬入族地。
　　信件很短暂，除了三长老谁也没提，海拾年一下子就看完了。
　　海拾年急匆匆把信叫给毛艳茭，问道：“怎么办？”
　　毛艳茭看完信，偷偷抹了把眼泪，思考片刻说：“姑姑生前没留下只言片语，但她应当是不想跟四长老安葬在一起的。”
　　海拾年犹豫着说：“三长老也没说不能葬在一起啊！”
　　毛艳茭一时间也有些左右为难，最终他们还是决定让谷羽拿主意。
　　谷羽更直接，直接让四长老的同族决定要不要让三长老葬在族地。
　　不出所料，四长老的族人坚决反对，三长老对七兮不利，与背叛焚天大陆无异，他们是不会让这样的女人，玷污他们神圣的族地的。
　　原本犹豫不决的毛艳茭一下子坚定了，三长老还是葬在自己的族地吧，虽然族人不待见她，但埋入族地他们也没意见，每年毛艳茭还可以去看看她。
　　埋进四长老族地则不同，被族人厌恶不说，毛艳茭想去看看她，扫一下墓都不方便。
　　既然毛艳茭和四长老的族人都做了决定，三长老和四长老只能分开安葬。
　　四长老跟三长老不同，他的葬礼还是比较严肃盛大的，谷羽和大长老二长老他们都去了。
　　还留在灵兽城的首领族长们也带人去了，原本四长老是可以安葬在灵山的，既然他想葬在族地，灵山那边就立了个衣冠冢。
　　四长老和三长老的事情告一段落，失去两位长老和两位太上长老的灵兽城无疑元气大伤，但只要有谷羽在，灵兽城就能屹立不倒。
　　在灵兽城养伤的族人也好得差不多了，即使没好全的也可以下地，谷羽打算第二天召开会议，商量一下各部落首领死后的人选问题。
　　谷羽去找戚珘出席会议，七兮虽然不在了，但戚珘是他的伴侣，虽然没举行大婚，只要七兮和谷羽承认，戚珘就是名副其实的王子妃，焚天大陆没有那么多讲究，和严苛的规矩。
　　能彰显他和七兮之间关系的会议，戚珘自然不会缺席。
　　七兮不在，戚珘和谷羽之间反而能和平相处。
　　戚珘给谷羽倒了杯花茶，说道：“会议我会准时到，但我心情不好，若是做出什么事，你多担待吧。”
　　他们都知道，明天的会议绝对无法平静收场，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多得是人铤而走险的找麻烦。
　　看在七兮的面子上，谷羽一定会，也能担待住的。
　　谷羽不用仔细看戚珘就能发现他比之前瘦了很多，双颊凹陷，但精神比前几天好了些。
　　如果谷羽对镜自照一下就能发现，他与戚珘不过半斤八两，七兮不在了，戚珘痛苦，他何曾不崩溃。
　　“吾观你近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可是七兮给你留了东西？”
　　戚珘脸上难得出现了丝笑意：“他给我写了许多信，让我每日看一封。”
　　谷羽问道：“可以给吾看看吗？”
　　戚珘脸上一沉，冷冰冰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看为妙。”
　　一提到七兮，谷羽和戚珘原本和谐的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的。
　　最后，谷羽是被戚珘气走的。
　　戚珘拿出信展开看了看，只见信封上洋洋洒洒些了一段话。
　　听说你们凡人都喜欢情书，可我不会写情书，你莫要嫌弃。
　　你们人类都以俗人自谦，你是世间俗人，我是世间凡鸟，合该我们天生一对。
　　戚珘哼了声，心情又好了点。
　　第二日的会议果然不平静。
　　率先发难的就是蝎族首领的儿子，他实力不错，这次与魔族的大战也出了也出了不少力。
　　他坐在那里态度傲慢，完全一副自己就是无际沙漠首领的架势。
　　他说：“本就是因为魔族的存在，祂才会让焚天鸟当王，如今封魔结界已成，魔族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再出来。反正你们焚天鸟也不喜欢管事，之前一直都是我父亲在管，不如把名不副实的名头去掉，让我们个管个的。”
　　谷羽平时是不管事，关键时候各部落还是得听他的，若真如蝎族首领儿子所说，那谷羽这个王当得，就是个笑话。
　　大殿里明明族人数量不少，却是长久的寂静。
　　许久后，最先开口的不是铁憨憨又管不住自己嘴的狼族首领，而是蛇族首领。
　　他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王是祂亲自任命的，你想自立为王也要看看他同不同意，有本事上祭台看看祂答不答应！”
　　蝎族首领儿子叫薛独，性格也确实孤傲不讨喜，跟他名字一样挺独的。
　　薛独觉得自己就是板上钉钉的蝎族首领，蛇族首领一点面子不给，让他气得脸色发青。但他同样不敢上祭台，因为结果不会对他有利。
　　谷羽同样无视了他，扫了眼众多族人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众人面面相觑，从压抑的沉默中就能看出他们中一些族人的心中所想。
　　羽族首领率先道：“我不同意，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个管个的，许多事不能达成一致，焚天大陆必然生乱。”
　　羽族首领所说的绝不是虚言，焚天大陆之所以能平静这么多年，就因为有焚天鸟在。谷羽虽然不太管事，但只要有灵兽城在，他们就不敢太出格。
　　就灵兽族和妖兽族之间的恩怨而言，若没有灵兽城压着，早就拼得你死我活了。
　　而这次魔族大战，妖兽族表现相当出色，反而是灵兽族这边，出了不少幺蛾子。
　　知烙摸了摸断臂，也说：“我也不同意。”
　　知烙虽然现在是光杆首领，但他的实力摆在那里，还是有点威信度的。
　　鸣来举手道：“我也不同意。”
　　白熊首领道：“我无所谓。”
　　蛇族首领道：“我也不同意。”
　　剩下的再无人出声，显然他们都想试一试独立做主的感觉。
　　薛独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虽然现在看着他们数量少了一些，但薛独就不信了，真有族人想要被管着，这些族人迟早会倒向他们的。
　　而且，薛独就不信灵兽城谁都愿意听谷羽的，起码那位二长老现在一定是不希望谷羽继续坐在高位的。
　　薛独像是才想起一般提议道：“拳头硬才是道理，不如我们打一场，哪边赢了哪边说了算。”
　　谷羽神色瞬间阴沉，只要是战争哪有不伤亡的，七兮和焚天宁愿死也要布下封魔结界，就是为了减少伤亡。
　　薛独这是生怕死的族人不够多吗？
　　薛独没能得意太久，一条火红的长鞭劈头盖脸抽在他身上，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薛独的下巴哗啦啦往下流。
　　薛独想碰脸又不敢碰，他恶狠狠盯着戚珘，一副恨不得把戚珘生吞活剐了的表情。
　　戚珘的神情比薛独还要阴郁，他双眸阴沉的扫过众人，“七兮刚死没几日，你们就忘了他因何而死？为了谁而死的？”
　　戚珘冷笑，这就是他护着的人啊，在他伤害累累的脊背上反复横跳厮杀，无所畏惧、肆无忌惮。感情被踩的不是你们，疼的也不是你们！
　　火红的鞭子缠上薛独的脖子，戚珘手一扬薛独就飞了出去，刚刚好落入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中。
　　薛独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在场的都知道他必然是活不成了，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戚珘冷冷扫过众人，“七兮因何而死你们忘了我不会忘，若是有谁让他死后都不得安生，我就送谁上路！”
　　整个大殿一时十分沉寂，他们都知道戚珘速度蹿得很快，没想到短短几日戚珘实力又升了一截。
　　实际上是戚珘最后一层封印破了，往后他的实力不会再大幅度上涨，但他如今的实力，也够他在焚天大陆横着走了。
　　谷羽也沉着脸道：“如今的平静来之不易，是用吾的血亲血洗出来的，若是谁觉得好日子过够了，吾让他生不如死！”
　　大殿有异心的再次噤如寒蝉，一旦为敌，戚珘的能力和谷羽的实力，配合起来绝对能让人睡都睡不好。
　　谷羽说得对，如今难得的平静日子挺好的，还是别作死了。
　　蛇族首领不愧是搅屎棍，谷羽说完他啪啪鼓掌，赞同道：“如果睡想不开，我可以亲自给他出主意。”
　　就是还有一点念头的，听到蛇族首领的话也打消了，毕竟除了羽族首领，没谁受得了这贱兮兮的家伙。
　　众人一消停下来，谷羽的工作就好安排了，血色冰原以一位，无际沙漠一位，八荒城一位，选出三位首领就行。
　　谷羽眼光毒，不一会就选好了，都是些实力强，又安于现状的。
　　魔族的事情告一段落，各部落首领带着他们的人，陆陆续续回去了。
　　灵兽城再次恢复平日平静，或者说是有点死气沉沉，往日七兮朋友多，他又是个爱玩爱闹的，带着海拾年毛艳茭阿素，以及一群小年轻四处撒欢，到处都是他们高谈阔论的身影。
　　如今七兮和阿素都不在，海拾年和毛艳茭心情不好，加上魔族大战七兮的朋友们不是每个都回得来的。
　　沉浸在悲伤中的灵兽城，实在是欢庆不起来。
　　戚珘说到做到，八荒城的人打算回去了，云牙的族人打算把他的尸体带回去。
　　戚珘来到封魔结界旁，伸手触摸结界，看着闪着光的结界说：“你说过想带阿素的骨灰会回故乡，你不在了，我帮你吧。”
　　“明天白日不能陪你了，等他们休息我就来陪你。”
　　戚珘絮絮叨叨的跟七兮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天光咋明，戚珘才恋恋不舍去找鸣来。
　　戚珘打算带着鸣来他们先回八荒城，再从八荒城去寒潭，临走前海拾年跑来了，想跟着一起去寒潭。
　　多带一个对戚珘没什么影响，也就同意了。
　　八荒城距离寒潭有十五天的路程，这也是为什么七兮可是跟戚珘的朋友道别，却无法送阿素回故乡的原因。
　　路程太远，变故太多。
　　七兮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白天赶路，晚上回封魔结界外的小屋陪七兮睡觉。
　　这天戚珘对七兮说，“明日到寒潭了，可惜无法带你去看看阿素的故乡。”
　　戚珘絮叨着跟七兮说了很多话，第二天继续赶路，一直到傍晚他们才到寒潭。
　　寒潭虽然叫寒潭，实际上并不小，只是水又深又冷，跟个小型湖泊似的。
　　四周是郁郁葱葱的丛林，蜿蜒而上的藤蔓开着一朵朵粉红色的小花。
　　族人把云牙巨大的身体放入寒潭，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直至完全沉入水底。
　　云牙族人带头的是个小老太太，整天笑眯眯的看着很和善，戚珘却不敢看轻她，因为这是个跟蛇婆婆一样的狠角色。
　　老太太笑着说：“我知道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可以把阿素安葬在那里。”
　　“对了。”老太太说道：“云牙是我儿子，可惜是个糊涂虫，没什么用。”
　　原来是云牙的母亲，怪不得不辞辛苦把云牙的尸身完整带回来。云牙的母亲，就是阿素的奶奶。
　　戚珘跟着老太太来到一处小山坡，山坡上开满了粉紫色的花朵，很像戚珘世界的月季。
　　老太太道：“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一年四季都在开，也挺漂亮的，很讨年轻的女孩子喜欢。”
　　这个地方伸出小片花海，又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寒潭，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戚珘拿出阿素的骨灰盒，交给老太太就开始挖坑，准备把阿素埋进去。
　　老太太挺健谈，戚珘一直不说话她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也说得挺开心，“云牙这个不孝子，从小就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打不行骂不听，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让我明明见过小孙女，却一句话都没能说上。”
　　老太太摸了摸骨灰盒，问道：“小殿下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孙女为什么叫阿素？”
　　戚珘发现这老太太不知是年纪大看得开，还是生来就如此豁达，云牙和阿素去世她并没有多少伤心。
　　却愿意千里迢迢送云牙回来，愿意亲自带戚珘找阿素的埋葬地，可见对他们是十分疼爱的。
　　戚珘道：“素白纯善，自在如风。”
　　老太太“哦”了声：“纯洁善良，自由自在的意思啊。挺好。”
　　老太太笑着说：“等哪天我死了也埋在这里，跟她们父女俩做个伴。”
　　老太太多半是个生性豁达的，上了年纪更豁达了，谈起自己的生死也毫不避讳。
　　戚珘把阿素埋好，又给她立了个早就准备好的石碑。
　　石碑上字不多，写着阿素俩个字，以及她的出生死亡的年月日。
　　办完这些事，戚珘就回去了。
　　而谷羽在鲛人首领离开前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