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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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天已然有些冷了。
还未至下雪的时候，空气却冰得吓人，宇智波泉奈打了个哆嗦，他对手哈了好几口热气，直到一路进了书房，这才放松了些许。
盛着炭火的盆不一会儿就燃得旺了起来，散发着阵阵暖意，宇智波泉奈解下披风，他拿起火钳子又夹了几块碳进去，这才回身坐到桌前。
开始了又一轮的“阅读”。
宇智波斑与弟弟的通信一直都没停过，只不过是单向的，宇智波泉奈不知他的行踪，只能从信中所述能看出哥哥的心情颇好，玩得开心，也去了不少地方。
他不由感到欣慰。
斑哥还尚处于追求阶段，宇智波泉奈自是知道的，他还在心里好生笑话了一番，心想他斑哥从小到大的天之骄子，竟也有天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这也让他对那素未谋面的“大嫂”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宇智波家的二族长啃着小饼干看哥哥的信，细眉忽而皱起，忽而松开，一张秀美的小脸在短时间内风云变幻，等到最后一块小饼干吃完，他默默地放下了信。
露出一个颇为欣喜的笑。
“恭喜斑哥了，”宇智波泉奈轻声道，眉眼弯弯，呼出的雾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气，他俯身取出装信的小盒子，将那几封一起放了进去。
叠得整整齐齐。
“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拿给大嫂看看...”宇智波泉奈道，表情带着些小坏心，细长的眉毛突然皱起，他抬手摸摸下巴，晃了晃头。
“不行...不能叫大嫂，太轻浮了...还是叫哥哥吧，”低声喃喃，“因陀罗...因哥？因陀罗哥？”
窗外窸窸窣窣地飘起了雪来。
冬已深。
他们又回到了花之国。
花之国的气候不比汤之国，此时已被寒流浸染，那举世闻名的花海已然败了，只有路边不知名的花树依旧开着，如烟如雾，香味亦是沁凉。
二人牵着手在河边闲逛。
转眼三月已过，心态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灯会的国度显得有些过分冷清，流水泠泠，击打在堤坝，发出极其通透的脆响。
宇智波斑哈了口热气。
那气刚出口便幻成白雾散了，足以见得寒冬料峭，还未到下雪的季节，只是昨夜刚下了雨，积在地上，不知不觉便凝成了冰。
大筒木因陀罗停了下来。
有一簇花被风吹落在了他的发，人却比花还秀，他摸索着将那花摘下，眉目一动，拉了拉身侧的恋人。
“斑。”
“嗯？”
那花便簪在了忍界修罗的鬓上。
天冷不便多逛，没了一会儿便打道回了旅馆，那旅馆老板家的小姑娘本有些怕这人，此番见他簪花而归，嘴角微弯，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宇智波斑依旧不恼。
他只拉着恋人快步回了房间，按在榻上好生厮磨，大筒木因陀罗一直在笑，他不笑时显得冷冰冰的，笑起来却很软，眼眸里带着小星星，软到宇智波斑心都化了。
于是他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回到花之国，是为拜月。
那是一种格外古老的仪式，相当于如今的婚礼，宇智波斑本是打算回到木叶举行的，可一来大筒木因陀罗不愿，二来二人都是男子，若是大办，恐会为平民所不喜。
说来可笑，众道之事在忍者之间寻常，对于平民却好似成了妖魔鬼怪。
就仿佛他们活在两个世界。
宇智波斑自是不会介意他人的看法的，唯一让他退步的是大筒木因陀罗的态度，说来奇怪，大筒木因陀罗本是矜持克制的性子，在这方面却看得很开，或者说是有些过于开了。
他喜欢宇智波斑，愿意同他在一起，可他不愿意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婚礼，更不愿宣扬的人尽皆知。
就好像只要知道的人少了，他就可以随时抽身离去。
宇智波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差点和他吵架，可他偏偏舍不得说重话，只凑人身边一句句哄着，想让他答应自己。
不知为何，他总想要、总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的爱侣关系，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抹平那心底一直存在的隐隐不安。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大筒木因陀罗当时这样叹道，深感无奈，宇智波斑对此很是执着，大筒木因陀罗听了一耳朵软话，差点就应了下来，却终究还是守住了。
“我总觉得...大筒木因陀罗这个名字，不太适合宣扬得人尽皆知，”他这样道，算是解释，宇智波斑却是闻言色变，他想着恋人的神秘来历，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闭了嘴。
可却始终表现得不太高兴。
于是大筒木因陀罗便提议来花之国找一神官行拜月礼，这礼曾经也是盛行过的，只到后来不知为何败了，宇智波斑也曾有所耳闻。
他自是欣然应允。
当今婚礼新人拜首，求得六道仙人的庇佑，而那拜月之礼，拜的却是卯之女神。
那是一位只存在于寥寥神话的神明，仅为极少人所知，据说当今留存的女神社也只余两所，一座在遥远的鬼之国，不可考，另一座，便是在这花之国，亦是人烟稀少。
他们找到了花之国的神官。
拜礼的当天，神社依旧很冷清。
准确说那神社一向就没人，连空气都仿佛比别处沁凉，殿上也只空荡荡地供了几个牌位，具是刻的上古时代的旧字，连个神像都吝啬的没放。
宇智波斑却蓦地心安了下来。
“这神社好像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他道，长眉微弯，大筒木因陀罗“看”向他，不及询问，脸上便被亲了一下。
大筒木因陀罗：？
“果然和你很像，”宇智波斑低声笑道，鼻尖在那颈间轻轻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
“森林，冰雪，还有菩提花。”
极其好闻。
大筒木因陀罗失笑，只当他是在犯浑，宇智波斑自己也笑，他从今早起床就很高兴，锋锐的眉眼弯弯，那红唇一勾起来，便也凸显出几分与身旁人相比毫不逊色的殊色来，好看极了。
大筒木因陀罗眨了眨眼，直直地“看”向他。
又一次为目不能视而感到了惋惜。
桌上摆了三个物事，一把小刀，一根红绳，还有一碗飘着花瓣的桂子酒。
宇智波斑按照神官的指挥拿起小刀，给手指刺了一下，将血滴进酒碗里，大筒木因陀罗听到声音，知他弄完了，便自觉将手递了过去。
宇智波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长眉微皱，轻轻扎了一下。
没出血。
大筒木因陀罗无奈叹息：“用点力啊。”
宇智波斑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不过是怕他疼。
加了血的桂子酒变成了鲜嫩的粉色，花瓣不知何时竟也融了，只留下浅浅白白的痕迹，在酒中像树枝一样盘旋。
红线系在了二人的手腕。
宇智波斑拿起酒碗浅浅饮了半蛊，将碗递到爱人唇边，大筒木因陀罗接了过来，他仰头将余下的酒一口饮尽，把碗放在神位前，牵住了他的手。
接下来便是最后一步了。
二人来到庭院，风吹得黑发纠缠，他们相对轻声笑了阵，眉眼弯弯，朝着那轮天边圆月深深一揖。
“仳——”
红线自断，两端依旧紧系腕上。
曰礼成。
待二人相携离去，那消失了好一会儿的神官才又现出身形。
他将那神位前的酒碗又掺了八分满，这才拿出自带的绢布，半干的绢布轻巧地擦过那几尊本就很干净的神牌，连丝灰都没带走。
月光照亮了那牌位上的字，当代人都不认识了，但也能依稀看出那几笔格外古朴的勾勒，当是写的相同的字。
其曰——
【大筒木】
白色的蜡烛被特地换成了红烛，那烛火摇摇曳曳，将室内照成了昏黄。
宇智波斑的脸红极。
那酒该是格外上脸，才会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仿佛烧起来了，大筒木因陀罗解开了外袍，他坐在床沿，微微含笑看他。
“不睡么？”
宇智波斑：“！！！！”
不睡？睡？！睡不睡睡谁谁睡谁？！
忍界修罗整个人顿时更晕了，只觉的耳朵都在冒烟，他觉得热，可一时又分不清到底是身体在热，还是心底的火更热。
“好热因陀罗你先睡我出去倒杯水——”
他被一把拽得跌了下去。
大筒木因陀罗依旧是微微含笑的模样，那模样既静又美，宇智波斑伏在他身上，他感受到彼此交融的吐息，长睫颤抖，只觉得心都醉了。
“我可以看看你吗？”他听到他这样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白皙的手便覆了上来，从额角抚摸到下颚，明明是极冰凉的温度，却让他觉得烫。
大筒木因陀罗最终挽上了他的颈脖，轻轻说话，长睫温顺地垂下：
“吻我。”
宇智波斑听话。
于是那烛火便燃了一夜。
春色生辉。
宇智波斑本已经睡着了，却突然惊醒了过来。
大筒木因陀罗安安静静地蜷在他身侧，眉眼尤带着几分倦意，他抬手帮他掩了掩被子，长眉微敛，起身披衣。
那红烛燃了一宿，俨然熄了，宇智波斑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的第二层，抖了抖里面的卷轴，从中取出了一个锦囊。
那锦囊极艳，也极轻，宇智波斑默然打开它，并不意外地发现其中已经空了。
于是他回到床边，用剪刀剪下爱人的一缕长发，和自己的一缕紧紧缠在一起，放了回去。
自己也回到了床上。
他抱紧熟睡的爱人，努力汲取那令人眷恋的味道，是森林，是冰雪，是满树盛放的菩提花。
“晚安，因陀罗。”他道。
晚安，吾爱。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