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因斑】白云苍狗谣》公冶悲秋

4、第 4 章

　　未妨心上人继续沉迷忍者小说，宇智波斑带人直接离开了花之国。
　　他定的温泉套房早在数日前便到了期，之后也只一天一天地续着，因陀罗眼睛不方便，他便一人走街串巷，四处打听值得游玩的地方。
　　结果心上人就沉迷小说无法自拔了。
　　嗯，还是垃圾小说。
　　忍界修罗当时那个惊啊，连忙收缴了那些败坏好友和自己名声的书本，大筒木因陀罗对此有些纳闷，他原是为了打发时间阅读，可同时脑子也是清醒的，又怎会如斑所想信了那书上謬言？
　　是杜撰还是写实，他是眼睛瞎了，又不是傻。
　　只有那浅要提及的十二忍印...
　　好熟悉的样子。
　　宇智波斑不知道心上人差点就寻回有关记忆的线索，只带人飞速离了花之国，大筒木因陀罗也不知为何没有同他说，只将那份熟悉藏在心底，厚厚掩埋，一时不欲再想。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的过往并不执着，甚至隐约排斥。
　　况且现在这样...也挺好。
　　宇智波斑带着大筒木因陀罗来到了汤之国。
　　汤之国也有温泉，甚至比花之国的更好，宇智波斑却心不在此，他只是听闻这里有座神庙的御守很灵，便想着带因陀罗来看看，权当散散心。
　　顺便把那些垃圾小说全部忘掉啊忘掉。
　　这处神庙该是尤其有名，往来人群拥挤，去往神庙需要爬上山顶才能抵达正殿，台阶的两侧散乱分布着卖吃食和香火的商贩，真是罕见的热闹。
　　宇智波斑牵着心上人的腕子，差点就想打道回府了。
　　“好热闹...”大筒木因陀罗叹息道，微微侧首探听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宇智波斑见状一顿，他默默咽下离去的提议，将人拽得更紧了些。
　　难得见他这么感兴趣，宇智波斑暗叹，挤就挤吧，多注意着些就是了。
　　“汤之国和花之国一样，是各国休战的场所，”宇智波斑解释道，揽着人避开流动的人群，他想起因陀罗今早没吃此时该是饿了，便干脆要了份街边小食。
　　“喏，小心烫。”
　　街边的小食不能说多好吃，只胜在新奇，大筒木因陀罗细嚼慢咽地吃了几口，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近一步投喂。
　　“你也吃。”他道，想起方才说到一半的话题，有了点兴趣。
　　“国家小，是各国休战的场所，所以反而比五大国还要繁荣些么？”他问，若有所思，眼角突然带了些笑意。
　　“那比起木叶来又如何？”
　　宇智波斑沉默了。
　　他缓慢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景象，比方才略略一瞥认真了许多，大筒木因陀罗耐心地等他，只觉手腕处的暖意短暂消失了一刻，不及反应，便又裹了上来。
　　“木叶尚还不及，”去扔了个垃圾的宇智波斑这样回复道，他回答的很认真，并没有在心上人面前大放厥词。
　　“五大国国度不及此地热闹，但胜在繁荣整洁，木叶地皮虽广，财力却不及花、汤二国，人口亦比不过火之国国都。”
　　大筒木因陀罗眨了眨眼，安静地等待后续。
　　“...但是——”宇智波斑突然止住了话头，他看向身侧人沉静的眉眼，繁杂的内心突却就静了下来。
　　他本想述说远大的目标，说些木叶很快就能发展起来超过各国的话，可当他看到他，就蓦地什么都不欲说了。
　　“...木叶到底如何，将来又会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他轻声道，在他面前褪下尖锐强大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芯。
　　“不管是我、泉奈、柱间，还是参与进来的各个忍族，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能达成今天的局面...”
　　他们只不过是立了一个目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达成，只是做着做着，突然有一天便成功了。
　　“因陀罗，木叶比不过汤之国繁华是真，未来怎么样我无法保证，但总是希望它会变得更好的。”
　　所以...宇智波斑握紧手中的腕子，目光温柔地低头凑向他，近到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吐息。
　　“你愿意和我一起看看吗？嗯？”他道。
　　“和我一起回木叶？”
　　大筒木因陀罗张了张嘴。
　　果断以沉默作为回答。

　　第不知道多少次表白被识破婉拒，宇智波斑依旧不恼。
　　他该是对自己有该死的信心，所以也不慌着得到允诺，大筒木因陀罗对此无奈，只随着他一步步向山上走，默契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山脚处的人多，到了上面却是渐渐少了，耳畔嘈杂的人声褪去，细碎的鸟鸣声夹杂着流水泠泠从远处飘来，沁人心扉。
　　大筒木因陀罗发出放松的喟叹。
　　到底还是安静些的好。
　　粗制的石阶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泥路，坑坑洼洼还积着水，再走几步更多出了些野草虬木出来，格外嚣张地长势，将路遮了大半。
　　宇智波斑停下了脚步。
　　感觉到身旁人的停止，大筒木因陀罗也停了下来，白皙的额角带着些许薄汗，双颊微红。
　　这一路长而崎岖，对他来说并不算好走。
　　可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宇智波斑回道，他松开紧皱的眉头，侧首看向身侧的人，抬手为他擦了擦汗。
　　“接下来的路势有变，”他轻声道，细声细语地解释，语气颇为斟酌，“这里的障碍太多了，路又抖，不太适合继续走下去...”小心翼翼地觑他，“我背你？”
　　沉默了几秒，大筒木因陀罗微微垂眸。
　　“好。”
　　宇智波斑这才松了口气。

　　被这人背着的感觉很新奇，却莫名妥帖。
　　大筒木因陀罗埋首在那毛喇喇的长发，双眸轻轻阖起，风吹过，夹杂着草木花香的气息，很像斑身上的味道。
　　他一时竟有些恍惚。
　　就好像在某个素不相识的时光里曾发生过同样的片段，只不过被人憾然遗忘，大筒木因陀罗叹了口气，他眷恋地蹭了蹭那颈肩，眉目松软，竟有些困了。
　　宇智波斑勾起了唇，俊美的眉眼像水一样化开，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障碍，步履轻快，朝着山顶的方向继续走。
　　风铃声顺着风泠泠传来，不久，神社到了。
　　周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消声匿迹，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宇智波斑将人放下，顺势牵住他的手，推开了半掩的木门。
　　“吱嘎——”
　　案边坐着一名笼罩在黑纱里的巫女。
　　“你们又来了？”那巫女道，二人闻言一愣，宇智波斑皱了皱眉，他看向突出此言的巫女，刚想质疑，心里就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意。
　　那悲意又苦又涩，宛若排山倒海、裹挟着漫漫血色翻滚而至，让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那巫女没有理会他的呆愣，招招手让他们坐下，丝丝缕缕的白烟从案角的香炉中传来，味道极香，令人闷头。
　　大筒木因陀罗安安静静地跪坐了下来，顺手拉了把还在发呆的人，宇智波斑豁然惊醒，他握住心上人的手，茫然地看了眼对面的巫女，也同样坐下了身。
　　那巫女发出一声轻笑。
　　“你们此行，所求为何？”
　　宇智波斑依旧没有说话，只皱着眉坐着，大筒木因陀罗眨眨眼睛，他又迟又缓“看”了眼身侧的人，面色沉静：
　　“素闻神社通灵，我等冒昧拜访，求一御守安心。”
　　那巫女又笑了出来。
　　她的面容隐藏在黑纱下，声音也听不出个年岁来，大筒木因陀罗面色不变，她笑着笑着似也是累了，放下手中一直拿着的酒盏，侧身靠在案几上。
　　“你们这御守，是为自己求，还是为对方求呢？”她问道，却又不等回答，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奇妙啊，你们两个可真是奇妙，这缘啊——”忽然一顿，声音柔和了下来，“你们这缘分，这么多次了，也当真妙极。”
　　这话说的奇怪，宇智波斑听的烦躁了起来，那巫女瞟了眼他，露在外面的红唇勾起奇妙的弧
　　度，又拿起了手边的酒盏。
　　不再搭理他们，兀自唱起了歌来。
　　“一度曰孽，二度缘深无份，三度朝夕难相处，四度岁岁皆成荒...”
　　“本若朝夕能相处，四度岁岁能相见，怎奈镜花如水月，起落如烟...记不得春庭如雪，心如匪帘。”
　　“痴儿，”她道，带着几分叹息，藏在黑纱下的目光又柔又锋利，直直地扎到宇智波斑的身上。
　　“缘深如此，何生痴疑。”
　　吾真的不想再见你了啊，宇智波斑。
　　“且回吧。”

　　就像默剧被打开了音响，周围的人声突然就冒了出来。
　　二人站在人群之间，皆是默然无言。
　　偌大的神社坐落在广场，周边遍布贩卖物品的商贩，穿着白色祭服的巫女们往来穿梭，纵使比不上山脚热闹，但也绝对称不上冷清。
　　“...这...”宇智波斑艰难道，声音有些干涩，“...既然这里才是神社，那么方才那人...”
　　那个说着奇怪话的巫女，又是怎么回事？！
　　“许是遇到了精怪吧，”大筒木因陀罗淡声道，态度异常平和，“又或者是神社真正供奉的神明，你看此地人多繁杂，相比起来，还是方才那处更有神性。”
　　宇智波斑茫然地看向他，眼神略带纠结。
　　“是在你给我找的书上看到的，”大筒木因陀罗冷静解释，面色恬静，轻轻地歪了歪头。
　　“有什么不对吗？”
　　宇智波斑：瞳孔地震JPG
　　“没没没没什么不对，”他连忙道，被这“书”硬生生地给吓回了心神，“你说的有道理，你说的没错...这是什么？”
　　大筒木因陀罗发出一声疑问。
　　宇智波斑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抬手取下腰间多出的锦囊，那锦囊颜色很艳，但极轻，这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这是...”宇智波斑皱起了眉，看着锦囊中两缕交缠在一起的黑发，“...头发？”
　　大筒木因陀罗闻言一顿。
　　“头发么？”他问，纤长的睫羽颤悠悠地晃了晃，面上闪过一分若有所思。
　　“既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那便收下吧，”他道，带上了几分笑意。
　　“毕竟能从貌似神明的存在手里得到这样一分奇特的馈赠，也算是有趣，不是吗？”虽然他一开始只是想求个御守来着。
　　宇智波斑失笑：“也是。”
　　他将那锦囊塞进怀里，打算回去找个卷轴封好。
　　胸口隐隐泛起了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