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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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是宛若神子一般的清俊秀美，又带着金石玉髓的尊贵绮丽。
宇智波斑初见大筒木因陀罗时觉得他有点呆呆的，可爱，几天下去，倒也发现了那玉石般皮下更为冷萃的本质。
然而心里却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
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宇智波斑对此并不否认，因陀罗生的好看，从脚底到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完美地戳到了他的审美上，也不怪见一眼就令他情难自抑。
可并非仅仅如此。
他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人，有些甚至比因陀罗更柔更媚，他也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人，否则也不会三十余来的年纪了，却仍然单身一人。
可他一看到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宇智波斑一直以为自己会单身一辈子，纵使不得不选择一人当做伴侣，也应当会是一名强大温柔的女忍，就像他和泉奈的母亲一样。
可因陀罗呢？
冷清，脆弱，没有查克拉，是一个再柔弱不过的普通人。
他甚至还看不见。
可宇智波斑偏偏就是喜欢他，哪怕他和他曾经预想中的伴侣完全不一样，他爱怜他的脆弱，钦慕他的气质，喜欢他们举手投足间的默契，惊喜于二人思想碰撞时交汇出的火花。
上一次如此契合的交流，尚还是他年幼时遇到千手柱间，可他和柱间会把天聊死，和因陀罗却不会。
纵然宇智波斑不信神佛，却总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上辈子便已相知相识，只不知为何，这一世还能继续往世的缘。
如果真是这样，到也不错。
“你在写什么？”
宇智波斑抬起了头。
闭目休憩的白衣青年不是何时已睁开了眼，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笔，宇智波斑知他看不见，又欣喜于他难得主动说话，解释的声音都不由得又轻又柔。
“在和家里人写信，”他轻声道，神色颇为欢喜，“泉奈来信说事情办的很顺利，我与他说说你的事，让他把东西都先准备好。”
衣服要先备好，必需得用最柔软的料子，房间也得改修一下，过于尖锐的器物不能有，连廊等地方也得加上扶手...宇智波斑方才零零碎碎写了好多，却总觉得思虑不够周全，仿佛忘记了什么。
大筒木因陀罗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原本沉静的面容逐渐复杂。
泉奈他是知道的，是斑口中那乖巧可爱的弟弟，可是斑说的这些、衣服房间什么的...
“...斑，”他斟酌着说，长睫微垂，眸光有些茫然。
“这么多天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宇智波斑闻言正襟危坐。
“你想问什么？”他道。
“你...”大筒木因陀罗犹疑道，面露纠结，宇智波斑见状也不催他，只伸手捏住那几节莹白如玉的指节，放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真是爱极了这细腻的触感，就是太冰了些，看来还得好好给人补补身体。
大筒木因陀罗眨眨眼，他感受着被捏住的地方传来的阵阵暖意，薄唇微启。
“你是在追求我吗？”
......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啊...啊，”忍界修罗僵住了，掌心冰凉的手指霎时变得滚烫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耳根绯红，一时心跳如鼔。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挺明显的，但是被这么直球地问出来...
“那、那你怎么想呢？”他问，倾身凑到那人面前，柔软的目光渐渐锋锐，却又满是忐忑。
“我在追求你，那么，因陀罗，你愿意答应我吗？”
大筒木因陀罗张了张嘴。
“...你待我想想。”
大筒木因陀罗坐在河边。
风穿过树的间隙吹过，浪击打堤坝溅成了花，时不时有鸟儿从天上降落，叽叽喳喳地看了眼一动不动的人，转身扇着翅膀飞走了。
他能听到翅膀挥舞的声音。
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漆黑，耳畔的声音却是源源不绝，大筒木因陀罗闭上眼睛，听着远处儿童欢快的嬉闹声，心中繁复。
他想不起自己是谁。
最初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与斑相遇的那个夜晚，再多的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除了脑海中仿佛拓印的知识，甚至连名字都是猜出来的。
唯一做的出格而又大胆的事，就是和斑回去，大筒木因陀罗现在想一想，也觉得自己当时脑子怕是瘸了，这才做出这般缺乏思虑之事。
单凡对方是个心怀恶意之徒...
可与之同时，他又为那夜的举动感到庆幸，为了认识宇智波斑这个人而感到欢喜。
【因陀罗...因陀罗...因陀罗大人...】
【大筒木因陀罗...】
【大人...为什么...】
【因陀罗——！！！】
大筒木因陀罗猛地捂住额头，脸色略微苍白，他听着脑海那嘈杂的呼叫声，猜到是在叫自己，却怎样都生不出喜悦的情绪。
于是他想了想宇智波斑。
然后便微微笑了起来。
但是...
“斑...为何偏偏在这种事上，这么奇怪？“大筒木因陀罗喃喃道，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他想着二人先前的交流，长睫微垂，内心既复杂又忧虑。
双方相识才不过寥寥数日，竟就说什么喜欢...即使他没有记忆也知这非是正常的情况，而且他一无背景，二无记忆，是个连眼睛都没得用处的废人，又凭什么获得别人的喜爱呢。
宇智波斑...即使他看不到他的模样，也当知这是一个及其优秀的人。
体贴、温柔、细心、宽广的眼界和丰富的知识量...不得不说，不管这人是不是脑子拎不清，这些日子与他相处，他确实是十分欢喜的。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再次徒生了波澜，大筒木因陀罗叹了口气，黑色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他抬手将额发别到耳后，扶着石栏站起了身。
一时欢喜是一时，岂能轻易长久？
有些时候连几十年的情感都能转瞬轰塌，这短暂的欢喜，更似白云苍狗。
‘看来得从斑那里搬出来了...’大筒木因陀罗这样想，白玉似的脸上神色清淡，他放开石栏，丈量着脚步的长度，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步一步往回走。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自己生活会有点困难，但既是不打算接受那人的心意，便应当断则断。
这样一来，或许还能勉强保住他们这些天来相处的情谊...
“——砰！”
大筒木因陀罗瞪大了眼。
后背突发传来撞击感，失重的感觉随之而来，他在心中飞快地计算出了距离，预计将会落到河里，皱眉阖眼。
挣扎无用，落到河里虽然够呛，但他会水，总归也不会丢了性命——
——然后便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他能感受到那臂膀传来的颤抖，一时竟怔住了，耳畔的喘息又短又浅，不是劳累，到更像害怕。
“你...”
“你没事吧！”宇智波斑颤抖着问，脸上尤带着几分惊惧，大筒木因陀罗木呆呆地睁着双眼，没甚反应，只苍白的脸色让人看着就心疼。
宇智波斑深吸了一口气，将人紧紧捁进了怀里。
七八米高的距离，下面是迅疾的流水，这样的情况若是他落下去不会有事、任何一个忍者都不会有事，可因陀罗却只是一个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身子还比寻常人弱，这点他不放在心里的距离，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只在远处看着...宇智波斑懊恼地想，抱着人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大筒木因陀罗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他感受着足尖冰凉的触感，若有所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冷静地问道，声音冷冷清清，完全没有被方才的突发情况吓到，宇智波斑闻言一僵，他缓缓对上那双无神的黑眸，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路...路过你信吗？”
很好，有些人说好不看不跟给人独处的空间，背后的小动作却比谁都勤快。
大筒木因陀罗垂下了眸，长睫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宇智波斑见状更心虚了些，他紧了紧托着人腰背的手，咬咬牙说了实话。
“我不放心你，”他道，见被抱着的人似是不悦地皱眉，赶快补上了下一句。
“这不是在小瞧你！”
大筒木因陀罗冷淡地嗯了一声，静静地看向二人的足底。
“真的不是小瞧你...”宇智波斑服软道，声音低低的，却不会让人听不清，“我知你要强，自己一个人要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干完，可是因陀罗，你知我喜欢你，就不能要求我在一旁看着自己却袖手旁观。”
就像这次，明明看不见却独自一人到了河边，虽然一路无恙，却总有些难以避免的意外。
“...你不能把我当呆子的。”
...这么容易轻信他人，你比呆子还傻。
大筒木因陀罗抬起了眼。
一直躲在云后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出来，此刻正肆意地播撒着阳光，他能感受到照在脸上的绵绵暖意，很舒服，与目之所及的暗形成了鲜明对比，心底方才做下的决定在黑暗中宛若雪崩般坍塌，留下细淙的流水，带着缠绵的暖意。
不知为何，他一直都能接受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此时此刻却难得感到有些惋惜。
他想要看看他。
“我还要为之前的事抱歉，”宇智波斑又说道，嘴角勾起了笑，大筒木因陀罗莫名感觉到了他的笑意，疑惑地歪头，面露茫然。
“不好意思，先前是我轻浮了。”忍界修罗一本正经地说道，目光温柔地对上他的眼，“这位先生风姿卓绝，小生心向往之，不知能否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呢？”
嗯，还没怎么追就想直接上位是不对的，古人诚不欺我。
大筒木因陀罗闻言一怔，旋即摇首失笑。
这人该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连小生这称呼都用上了，下次该不会给他来个夫君娘子？
不过...
【...我只不过是害怕...】
他果然还是没法拒绝他。
“好啊。”他道，将视线再次投向他的脚底，似笑非笑。
“不过你是不是得先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何能站立在水上，还能带上我一起？”
宇智波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不是...这...”
“你不要撒谎，我听到水声了，鞋也打湿了。”他认真地道。
宇智波斑：哦豁。
翻车了。
“诶？刚才我的球是不是撞到什么人了？怎么不见人影？”
“没有吧？这里怎么会有人，多半是你看错啦！“
“是、是吗？可是刚刚明明——”
“快点走啦，别啰嗦——”
耀武扬威的太阳悄悄缩回了云里。
哭唧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