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泣虚妄》倦桃夭

45、相爱太难

　　白苏照顾祁守信很是细心体贴，还总是努力尝试跟他说话，逗他笑。
　　白苏说，人要有一份好心情，病才会好得快。可是，长时间被病痛折磨的人，哪有什么好心情呢？何况是祁守信这样动都不能动的僵尸病人。
　　刚开始那几天，祁守信对白苏的说教特别反感，忍不住就想怼他。后来，怼着怼着就习惯了。
　　熟悉之后，祁守信开始跟他无话不聊。喜欢听他说说草药，讲讲病例，偶尔吐槽一下奇葩病人。祁守信自己也喜欢跟他讲讲国外的风土人情，聊聊金融世界的风云诡谲。
　　每当看到他对自己一脸痴迷崇拜，就特别有成就感，特别满足。
　　相处时间久了，才了解他其实没那么小，很快就满十八岁了。
　　知道他快成年，祁守信会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时还会故意说个花段子，逗得他满脸羞红，心情就特别好。

　　有一天，在白苏帮忙清理完后，祁守信突然心血来潮，很想让他帮忙照顾一下不可描述的需求，就在他耳边小声试着提出。
　　白苏一听完，脸唰地就红透了，马上转过身去不理祁守信了。
　　祁守信心痒痒，厚着脸皮低声下气求了他好久，他才转过来，唬着脸，低着头，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白苏估计实在拗不过，才小声哼哼叽叽地答应了。

　　那天，结束后，祁守信看着小男生一只手举着特殊的蛋白质，另一只手捏着鼻子，脸皱巴巴羞囧得快要滴血，实在忍不住哈哈爆笑起来，估计整个走廊都听到了。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两人之间的相处自然也就更加亲密无间。
　　由于住的是单人病房，而白苏时常要在这里陪夜，晚上比较方便，时不时就被祁守信要求帮忙。
　　有时，白苏也会玩心大起，在帮他的时候，趁他不能乱动，故意用力揉揉捏捏，害他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住失声尖叫。
　　也有时，趁白苏开心，祁守信会要求尝试点突破常规的。
　　起初白苏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祁守信就各种乞求各种软磨硬泡，磨久了，就顶不住答应了。然后，就是一轮新鲜刺激，让人神魂摇荡。
　　那段时间，祁守信真的对他动了心，甚至于可以说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他曾经非常认真地想过，等自己康复了，带他一起回漂亮国，疼他，爱他，宠他一辈子。

　　有他陪伴的日子，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三四个月过去，祁守信的内脏器官基本恢复，骨头也闭合得差不多了，封闭的石膏、夹板陆续被拆掉，手臂腿脚终于能活动了。
　　拆掉所有障碍的当天，祁守信就忍不住在病房无人的时候抱住了白苏。终于可以抱在怀里了，两人都有点失控，忍不住相拥着吻在一起。
　　从浅啄轻辗，很快发展到吮吸啃咬，然后深吻狂吸，两舌交缠。
　　若不是护士定时敲门进来监测数据，可能就擦枪走火直接滚起来了。
　　护士进来后，看到两人揉乱的衣服和尴尬的表情，还点疑惑。
　　幸好白苏当时转身背对着护士，不然让人看到水光淋淋微肿的唇，恐怕立刻就暴露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两人大眼瞪小眼又熬到整个病房区域都熄灯休息。应该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了，两人急不可耐地抱着滚到了那张大点的病床上，疯狂地拥吻纠缠，胡乱地抚摸揉搓对方。
　　来不及一颗一颗解纽扣，又不能扯坏病号服，幸好病号服都特别宽大，祁守信一把就把上衣从头上撸下来，两腿一蹬裤子也下来了。看着他光溜溜的身体，白苏还没来得及脸红，自己的衣服一转眼也不见了。

　　两人在耳鬓厮磨，四肢交缠间，不知不觉越了线。
　　白苏在晕晕乎乎中感觉不对劲，突然就僵住了，也清醒了。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能让男人碰那个危险的地方，会毁了自己的人生，毁了自己的未来。所以，他必须阻止。
　　他开始拼命挣扎，推拒，阻止祁守信更进一步的动作。

　　祁守信愣了一下，询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拒绝？是不喜欢自己了吗？
　　白苏摇着头，却无法给他答案，他当然是喜欢的，但却无法向他坦承自己的秘密。他怕，怕他知道后，觉得自己是怪胎，是怪物，怕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就更不能说了。
　　祁守信确定他是喜欢自己的，自己也喜欢他，喜欢就要彼此拥有，“那就把自己交给我，让我们拥有彼此，好不好？我想拥有你，也愿意把自己给你。你呢？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白苏很矛盾，他很喜欢他，也想拥有他，可他不敢也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他怕自己会怀孕，怕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怕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更怕怀孕之后会被所爱之人抛弃。
　　被压在下面，他无处可躲，无法解释，更无言以对，只好偏着头不说话，拿两只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抵在祁守信的胸前。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祁守信大，只能赌他对自己的心意，能否抵消身体的谷欠望。

　　祁守信僵持了一会儿，郁闷地翻身坐起，他不想强迫白苏，一是因为真心喜欢，不愿意勉强，二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进行太过激烈的对抗。
　　他冷静了一会儿，开始怀疑白苏是不是没那么喜欢自己，他是不是只是同情自己，或者是把自己照顾得太周到了，以至于自己误以为他喜欢自己。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白苏一听到这样的质疑，就忍不住内心的悲伤，心痛得难以呼吸，他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咬着下唇，但根本就控制不住，委屈的眼泪哗哗往外涌。
　　祁守信一看，也吓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白苏流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地上去安抚，帮白苏擦眼泪。
　　可越擦越多，他只好把他拉起，抱在怀里，低头吻去他的眼泪，苦涩，滚烫，烫得他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好了，你别哭了，不想给也没关系，我不勉强你就是了。你不要哭了。”祁守信言不由衷地安抚。
　　刚刚谷欠火焚身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直到现在，小腹都还在滚烫灼烧，他特别特别想要拥有对方，在对方的身体里驰骋纵横，尽情放浪。

作者有话说

　　世上所有的强求，皆因明知不可得。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不可得而欣，不可得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