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泣虚妄》倦桃夭

33、祁家往事

　　说起这祁仲葵，不得不提到他的母亲艾琳·默克。
　　艾琳出身某特别刻板国医药世家默克家族，这个家族的医药品牌始创于1668年，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且药品涵盖多种领域。
　　然而，自家的医药却拯救不了她自己的健康问题，在她26岁风华正茂的时候，被检查出乳腺增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乳腺问题成为很多女性的恶梦，一旦被确诊为乳腺癌，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导致很多女性在检查出任何乳腺疾病时都如临大敌，更有人为了杜绝女性长大后得上乳腺癌，在她们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切除部分乳腺。

　　艾琳被确诊为乳腺增生后，自然也逃不过各种悲观论调的狂轰烂炸。
　　心情低落，精神萎靡，家族的药品也缓解不了她的痛苦，持续的疼痛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在一次朋友的家庭聚会上，遇到了祁守仁。

　　祁守仁来自历史悠久的安省祁州。祁姓是个大姓，家族成员众多，上两个朝代已有大量家族成员漂洋过海，旅居南洋、西亚以及更远的洲际陆地。
　　由于家族庞大，祁家从事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一代大儒者有，著名商贾亦有，新朝成立后资本雄厚的也不在少数，当然，汲汲无名的工人农民则更是多如牛毛，士农工商兵样样不缺。
　　如此复杂的庞大家族，在某个时期，无辜的家族成员受到牵累也难以避免。

　　祁守仁家这一门，说不上多无辜，因有很多土地田产，新朝成立后，逃不脱特别不好的标签，由于自家一门在本地是颇有名望的儒学名仕，又靠着以前经常接济贫苦乡邻积了不少福德，在多方照顾下勉强降了一个等级。
　　祁守仁的父亲又因为名儒身份，在新朝之前就被推举为当地官学的书院院长，新朝成立后成为了当地中学的校长。但多种身份标签的叠加，还是让这个小家庭受了波及。
　　那时的祁家，老大祁守仁、老二祁守義已经是二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成家立业都算很晚的，却因为家庭标签问题，别说娶妻，连份正经工作都解决不了。
　　老三祁守礼，早在那个口粮困难时期，顶不过饥饿和生病，早夭了。
　　老四祁守智还未成年，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为了活下去，拼命找机会打零工。
　　旧时代的女孩子都出嫁早，祁夫人梅念慈嫁到祁家时，还不满十五，此时也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女人成熟风韵最盛的年纪，书香世家的出身，天生自带高贵清冷气质。在这个人心燥乱的年代，难逃虎狼之眼。

　　几年前，祁父曾经救助过一个叫柴虎的流浪汉。因为他会点拳脚功夫，祁父就把他安排到了学校当保安，兼职更夫。
　　这柴虎也不过三十出头，比祁家的儿子大不了多少。起初表现得老实勤快，一直安分守己，祁家夫妇心慈，把他当小辈照顾，也对他很放心，还把他安置到家里的偏房住。
　　人心隔肚皮，谁能料到，这人在生活稳定下来之后，把歪心思动到了祁夫人身上。

　　柴虎每天回到祁家，总能来来回回与祁夫人碰着几次面，或是明目张胆，或是偷偷窥视。祁夫人虽觉得柴虎近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却也没往深处探究。
　　正值壮年的男人，长期单身得不到发泄，总有积累到要爆发的时候。久而久之，柴虎就开始寻找染指祁夫人的机会。

　　说来也巧，还真被他寻到了绝佳时机。
　　那天，祁父先被一群闹腾的小娃子拖走了，一天一夜都没回来，人也不知被弄去了哪里。祁家的两个儿子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人，祁夫人和老四两个女人在家吓得连觉都不敢睡。
　　柴虎本想趁祁家的男人都不在，借着夜晚陪伴安抚的时机，把祁夫人单独弄到房里去。但没想到，两个女人一直互相抱着在厅里坐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时，老四终于顶不住去睡了。
　　柴虎等了一夜的机会眼看就要成功，可就在这时，又来了十多个横冲直撞的小娃子，一阵乒乒乓乓砸开了祁家的大门，硬闯进来。
　　柴虎虽有功夫，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二十多只手。
　　一阵慌乱后，祁夫人最终被他们拖走了。

　　面对十几个热血娃娃，柴虎也不敢硬拼，远远地跟在后面，最后竟然跟到了学校。
　　这群热血上头的娃娃，先是把祁夫人弄到了学校的大礼堂，半天的闹腾，把本就枯坐了一整晚的祁夫人折腾得面色苍白，精神恍惚。
　　他们看着实在没意思，就把祁夫人捆着拖到了大礼堂后面堆放庆典物品的杂物间，扔下之后从外面扣上门扣就不管了。

　　这个大礼堂在学生停学之后，极少有人来。
　　但作为保安和更夫的柴虎，对这里却是无比熟悉。他常常在空闲时躲在这里偷懒睡觉。
　　此时的柴虎，正躲在礼堂后墙根，亲眼看着里面的小娃子陆续走光。
　　已是中午时分，约摸这些半大孩子也饿得不行，要找地方吃饭，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
　　柴虎小心翼翼地绕进礼堂，偷偷在杂物间的窗口打量祁夫人。

　　被五花大绑的祁夫人躺倒在一堆脏乱的幕布上，一动不动，似乎昏过去了。
　　柴虎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心跳加快，气息不稳。
　　他猫着腰悄悄接近祁夫人，颤颤着探手到祁夫人的鼻子前，呼吸平稳，他又轻轻推了推祁夫人的胳膊，毫无反应，估计是又累又饿昏过去了。
　　真是天赐良机啊，柴虎心中大喜，心跳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嘭嘭”乱响。
　　......
　　祁夫人熬了一夜，精神本来就不好，恍恍惚惚中，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丈夫的气息，拼命挣扎，但被绑着，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就被厚重的幕布盖到头上，闷得祁夫人彻底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