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战时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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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正十九年，岐山温氏先后吞并汝南王氏，河东符氏等几十家仙门。
不久，仙督岐山温氏宗主温若寒命令其长子温旭带领手下蛮横地烧毁了云深不知处，时任姑苏蓝氏宗主的蓝曦臣携带藏书阁卷宗出逃，不知所踪；而驻守在云深不知处的蓝忘机，被温旭打断了一条腿，随后前往不夜天听训。
蓝忘机断着一条腿，在温氏的打压之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量成终生残疾，而魏无羡和江澄也被关在了同一个地方。
某一日的早上，他们照旧被温氏的人蛮横地叫起来在岐山教化司进行“教化”，而负责监督他们的人，是温晁。
温晁巡视着这些他脚下的蝼蚁，满脸的油腻和不屑，而在他身边陪他放肆的，还有那来自颍川王氏的王灵娇。
“快走！！快！！”
站在下方所有人的余光瞟到，一群温氏的修士押解着一群身着普通衣服的老百姓来到了这教坊司。
温晁也觉得疑惑，数了数这下方的人数，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几乎是好几百号人：“这，怎么回事啊？”
王灵娇用着“娇滴滴”的声音朝着温晁说道：“温公子，这都是从我颍川带来的人，仙督已经要了一部分人过去，剩下的公子您选吧。”
“哦？娇娇真的让我来选？”温晁问道。
王灵娇十分放心这底下的这些“奴隶”们，这些课都是她让自家颍川王氏的人选上来的，自然都是他们颍川的人，这个时候仙督要用人来炼制傀儡，这批人之中已经要了一波人走了，剩下的，就给公子当奴仆也好，反正都是贱民，死活都不关他们的事。
温晁何等人？几乎是集中了世间纨绔子弟所有的缺点于一身，这好色自然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高傲如温晁，也不愿意亲自下去看这些王灵娇带来的贱民，也就挑了几个长相还算周正的男女：“好了，剩下的都给娇娇了。”
王灵娇先是对温晁娇羞一笑，随后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又恢复了蛇蝎心肠的样子：“你们这些贱民，自然是我颍川王氏所推荐之人，那便得听我差遣。”
最后差遣的结果是：所有的男人都去做苦工了；而所有的女子，都要给这些在温氏听训的“学子”们，做一切杂事。
毕竟都是些世家子弟，目前在温若寒傀儡彻底炼制出来之前，不能完全得罪了，还得稍微照顾“好”才是。
在魏无羡和江澄结束了这一切的听训之后回到了住所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棉麻布衣的身影在为他们擦拭着桌子。
在这个为他们整理房间的身影转过身之后，江澄被吓了一跳，不为别的，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的脸上全是灰不溜秋的墙灰。
江澄是世家弟子出身，除了夜猎之外，哪里见过如此肮脏之人，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但是魏无羡却皱着眉，因为他发现如果忽视这些肮脏的墙灰，这名女子的面孔，竟是极美。
女子见是有人回来了，有些急切地说道：“两位公子，还请稍等，很快就好了。”
声音不似农妇一般粗糙，而是温柔和煦的声音，而且从身型来看，女子该是十六岁左右。
魏无羡凑了上去：“姑娘累不累？”
这女子见是魏无羡凑了上来，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短时间内冷静了下来，继续着手里的粗活。
时值秋日，天气逐渐冷了下来，而温氏所给这些来听训的世家弟子留的，是一些劣质炭和木屑夹杂在一起，当这些炭摆在江澄面前的时候，江澄一脚踢翻了炭盆：“温狗！真是把我们不当人！”
“江澄！！”魏无羡责备地大声叫着江澄的名字。江澄这似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为他们清理房间的姑娘的手背被这炭火给烫着了。
魏无羡赶忙拉着这女子的手，将一壶冰冷的茶拿了过来，倒在了她的手上面，然后还亲手包扎了她的手：“姑娘，有没有好些？”
“……”这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捂着自己包扎好的手，看向了魏无羡：“多谢公子。”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以后可要小心才是，还有江澄，你发脾气，能不能不要牵扯到人家女孩子的身上。”
江澄一个枕头扔过去：“你才认识人家多久？就开始为她说话了？你可别忘了，你连自己都自顾不暇，现在不仅要管蓝忘机，连这个刚认识的姑娘都要关心了？”
蓝忘机？对啊，说不定可以通过这姑娘知道蓝忘机的最新状况：“姑娘，请问，蓝二公子的房间的洒扫，是谁来负责的？”
女子缓缓答道：“是我。”
那再好不过了：“姑娘能否帮个忙，在进入蓝二公子的房间洒扫之后，帮我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女子为难了：“公子，我不过是个被掠来做洒扫的粗人，若是想要我做一些事，我是做不好的。”
魏无羡道：“只是看看他，传个消息而已。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现在知道了名字，以后好称呼一些。
女子道：“小女子，名凝素。”
“你是颍川人？”魏无羡追问道。
这名名叫凝素的女子点点头：“家住颍川郊外的农户之家。”过了一会儿，凝素道：“公子，我……愿意帮公子的忙，但是也只能尽凝素之力，仙法之类的，凝素是一概不会的。”
魏无羡闻言作揖：“那便有劳凝素姑娘了。”
凝素说完之后带着木桶和抹布告退了。
凝素刚一走，早在一旁看不过去的江澄就拉着魏无羡的手，教训道：“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让她帮你办事，万一她是温晁的人怎么办？若是她去告密怎么办？”
魏无羡道：“江澄，我观这姑娘虽是出身低微，却是眼神真挚。更何况，她又是颍川王氏掠来，差点被做成了傀儡，自然是恨这岐山温氏。”
江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一幅痞样，想找人家姑娘说话罢了。”
“唉，江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他可是从这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坚毅且不屈服的目光呢。
在离开魏无羡和江澄的房间之后，凝素赶紧将木桶之中的脏水倒掉，换上了新鲜的水，然后将抹布洗净，这才去了蓝忘机的房间。
由于魏无羡已经回去了，所以凝素自然也能想到现在蓝忘机就在这房间内，所以在进去之间，她小心翼翼地扣响了门。
蓝忘机此时腿上的伤势正在痛苦地折磨着他，脸色惨白，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避尘仙剑被收缴，他周身没有其他的武器防身。
但只听见外面传来温柔的女声：“蓝二公子，打扰了。”随后，凝素打开了房门，蓝忘机这才看见凝素那沾满灰尘的脸，一向有洁癖的他不由得皱眉：“……”
凝素知道她这次被掠来之后，所要照顾的是一群世家子弟，但是她是农户出身，不清楚世家子弟需要什么，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好自己的工作，包括不助纣为孽。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一般的安静，整个房间只有水拧干的声音，还有一些简易的家具碰撞的声音，这个环境之下，就连两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没有逃过蓝忘机眼睛的是：这个女子一直在悄悄打量着她。
因着蓝忘机的性格和气场，凝素没有敢靠近他，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位清冷的公子，整个房间打扫完，她也从这位坐在床上的公子的脸色看出了他的伤势：腿伤，而且是很重的腿伤。
“公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凝素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房间，现在几乎已经是日暮溪山，她需要一些食物来充饥，然后等到晚上亥时的时候去给他们换炭火。
每个从颍川带来的人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温氏旁系，说是来给他们打下手的，然而其实都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凝素就被分到了温情所在的岐黄一脉，而她所居住的地点不过是一个草棚，每日吃到的也只是一些米糊，偶尔运气好的话，还能吃到点绿色的野菜。
很快，夜色降临，凝素从粗暴的温氏修士那里得到了一些劣质炭，然后来到了魏无羡和江澄的房间，敲了敲门。
魏无羡此时心中正担心着蓝忘机的伤势，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他以为是温氏的人：“什么人？！”
“公子，换炭火。”
凝素的声音让魏无羡暂时放下了一部分的心，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让凝素进了门，在凝素还没有将炭火放进炭盆的时候，他就急不可耐地问着：“凝素姑娘，蓝湛如何了？”
想起了白日所看到的，凝素神色忧惧地说：“那位公子腿伤正在逐渐加重，警惕性很高，神色也不太好。”
果然如此，魏无羡心中的担忧加深了：“要是哪里有药就好了。”可以为蓝湛治疗外伤的药。
“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包袱里的药全部都被温狗给拿走了，哪里有你逞英雄的份儿？”江澄不悦。
药？
凝素想到了自己被分配的地方，那一脉正好是修岐黄的一脉。不过……若是被发现了，可能会连累这一群人。
“若是温宁和温情能在这里……”魏无羡口中念叨，若是温宁和温情这一脉没有与温晁同流合污，那他说不定可以找他们来帮助蓝湛度过难关。
不过……现在他唯一能和蓝湛相互联系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只不过，他却还不能完全将这一切都交付给她，只能……：“凝素姑娘，魏婴还有件事情请求，不知……”
凝素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旧的炭火给倒了出来：“魏公子请说。”
“还请凝素姑娘为我们保密，不要将这一切泄露出去，”魏无羡郑重地说道，“还劳烦姑娘今晚去给蓝湛换炭的时候询问，蓝湛需要什么药。”
凝素点点头，她现在只能一边做事一边听魏婴说话，外面温氏的看守还特意注意着她不能留太长的时间。
蓝湛公子……
自她有记忆以来，如此俊美的公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战时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