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就我素》向左无医

81、百川

　　“不饿吧？”江季同从鞋柜里给单姯取出了一双新的女士拖鞋，边换鞋边问。

　　单姯扫了一眼拖鞋，不见外地换上，“我在家吃了一点东西。”

　　“那你先坐着玩会儿，我先去洗漱一下，脸上糊了一层怪不舒服。”

　　单姯没有异议，等他进了淋浴间，她去打开冰箱一看，里面满满当当什么都有，总算不是一间能饿死老鼠的屋了。

　　她先回了一趟自己家给神风喂食，又钻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居家服，再回到江季同家时他已经在厨房捣鼓了。

　　厨房里江季同在准备食材，单姯皱了下眉，“你会做饭？”

　　“不会可以学。”江季同从旁边端起一碗早就备好的水果拌酸奶递给单姯，将她往外推，“去外面边吃边等，今晚吃火锅。”

　　火锅？好像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单姯放心地出去了，她以为江季同会点外卖来着。

　　等屋里飘荡着火锅热气的香，单姯不用叫自己挪到了餐桌前，油碟已经打好，江季同正在往锅里烫肉。

　　他先给单姯烫了一片毛肚，夹到她碗里，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低酒精度的果酒打开放在单姯手边，“神风不在，放心喝。”

　　单姯沉默地看着那瓶果酒，拿起来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果香很畅快。

　　“江季同，之前有个叫汤卉的制片人找上我，她拿了一个很好的本子，可是我拒拍了。”单姯嚼着毛肚，放下筷子看着埋头认真吃东西的江季同。

　　对方淡淡地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

　　单姯没说话，江季同疑惑地抬起头，“难道不是因为我？你不是说我是个没什么演技的烂片王吗？”

　　他仔细想了想，当时汤卉给他的单姯拒拍的理由就是这个啊。

　　“这个资源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老师推给我的。”单姯答非所问，继续道：“后来我联系了老师，但好像不是这样。”

　　戈夏之后，单姯一直在寻找能上手的剧本，可她的印象里最感兴趣的还是汤卉给得那个本子《有耳》。

　　目前市场上没有《有耳》筹开的信息，她想再争取一下，所以联系了梁乐章，谁知道梁乐章一头雾水，“《有耳》？我手里没这个资源啊。”

　　单姯提醒他，当时和她对接的制片人是汤卉。

　　梁乐章想起来了，笑着说：“那可不是我的资源，是江季同那小子拿着剧本过来找我，希望我帮他牵桥搭线一下，我当时想这小子是个眼光独到的，这对你来说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就同意了，还有那个送汤制片的包也是江小子买得。”

　　“江季同，你这么帮我，为什么？”单姯问。

　　江季同没怎么放在心上，替她夹了一块牛肉，“什么帮不帮的，剧本给你拍没错，但你要拍的人是我，最后获益的不是我吗？”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愿意拍殳倪？”

　　“拍殳倪？”江季同一愣，放下筷子看着她，“这个剧本你要是接了，除了不能换掉我，其他一切你决定，我什么时候让你拍殳倪了？”

　　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单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江季同却迟来的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当时只想找一个制作班底深厚的制片公司，所以他选择了汤卉，也就是选择了汤卉身后的世嘉影业，可世嘉影业的老总又是孟港。

　　殳倪是孟港力捧的人，一直想促成殳倪和江季同的一次合作，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原来是这样。”江季同理清了所有思路，就算他再差劲在单姯那里也不会差劲过殳倪了。

　　想想单姯听到的投资方内定演员是他和殳倪，单姯要是能接才真的是见鬼了。

　　“你接收到的信息和我原计划的有误，才闹出这么一个乌龙。”江季同笑着看向单姯，黑亮的眼睛熠熠闪着光，“原来单导对我的意见也没那么大嘛。”

　　单姯重新拿起筷子吃东西，佯装无意一问，“《有耳》的本子现在在哪里？”

　　“在……”江季同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单导，你是在向我打听消息吗？还是你对这个本子又重新感兴趣了？”

　　单姯面不改色地点头，“都是。”

　　江季同眯起眼睛笑，随即放下筷子，环胸抱臂往后一靠，“那我们的立场位置可就变了。”

　　“有什么条件你直接提。”单姯想了想补充说明，“只要女二的位置留给我决定，其他你随意。”

　　“我的条件还是不变，只要你不换掉我，其他你决定。”

　　单姯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但是，我有附加条件。”江季同促狭一笑，眼睛里都是算计，“做我新歌MV女主角，免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单姯扬了下眉，没同意也没拒绝。

　　江季同扬起下巴，小骄傲地提醒单姯，“单导，时代变了，主动权也变了，现在不是你在和我谈条件，是我在和你谈条件。”

　　单姯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言以对，“幼稚。”

　　“这个剧本是什么很烂的剧本吗？你要这么对它？”石芿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连何祁也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无奈，“真的想好了？我就好奇啊，这个剧本是不是除了她单姯别人都拍不了了？”

　　江季同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根本没什么兴趣搭理这两人，他的目的就是重新要回《有耳》这个本。

　　“你这又是搭锅，又是喂饭的。”石芿瞥了他一眼，哀莫大于心死。

　　“你们这忽略个人能力，就把人一棒子敲死的习惯得改改啊。”江季同收起手机，皱着眉扫过石芿和何祁。

　　“我可没，”石芿举起双手，笑着撇清自己，“我可对单导没意见，单纯对你个人不太满意。”

　　“她有什么个人能力是能让我们提前看看的吗？”何祁十指交叉置于腹前，往后一靠，闲闲道：“我的意思是目前有什么出色的代表作品让我们饱饱眼福？参考参考她的个人能力？”

　　江季同站起身，走到何祁偌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他，“你当初找上我的时候，也就有几个臭钱。”

　　何祁的笑容像石膏一样凝在了脸上。

　　石芿瞥了两人一眼，毫不关心他俩在说什么，用指甲钳磨着指甲。

　　“那你今天能走到这个高度，说明我眼光独到，明白吗？”江季同伸长手，拍了拍他办公桌抽屉的位置，“拿来吧，何总？”

　　何祁笑容僵硬地把上半身往左一偏，看向江季同身后的石芿，指着眼前态度过于嚣张的人，“石芿，你是来我这里养老的吗？你的人还管不管了？”

　　石芿吹了吹甲灰，翻了个白眼，“你都管不住？指望我？”

　　“你这个王牌经纪人真的德不配位！”何祁骂骂咧咧地拉开抽屉，去拿《有耳》的本子，“还有你个恋爱脑，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恋爱脑，简直影响社会正常发展！”

　　“余旭尧和蒋佳楠那边我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去安抚！”何祁把本子和合同扔给江季同，挥了挥手，“拿着赶紧滚！”

　　江季同毫不在意，石芿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看向何祁，“行了何总，你又不是个演员演什么演，这本子你要真想给余旭尧早两年就给了，何苦压着两年都快发霉了。”

　　“滚滚滚，”何祁没什么耐心的一抬手，眼不见心不烦地驱赶两人，“许阳州的规划别忘了。”

　　两人进入电梯后，石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才慢慢收起，转而表情严肃地靠着电梯壁。

　　“怎么了，许阳州的事？”江季同翻着合同问。

　　“最近谈拢了几个不错的角色，虽然不像男一男二戏份那么重，但好歹角色设定观众缘还不错，就看这些剧播出后的反馈了。”石芿叹了口气。

　　“那你叹什么气？”电梯到达大厅，石芿和江季同并肩而行。

　　“我把阳州塞进去的剧组都是余旭尧的剧组，”石芿看向江季同，“季同，余旭尧不像你那么大方，阳州虽然不说，但我也听到过一些消息，也去找蒋佳楠和余旭尧谈过，但是同公司的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只能谈谈。”

　　江季同扬了扬眉，“他做什么了？”

　　“改戏，他把属于阳州的高光戏份要么删掉，要么改给了自己。”石芿一说到这，就火气上头，“妈的，心眼子这么小！非得把自己改得光辉那么大，也不怕把自己狗眼晃瞎！”

　　“我估计阳州参演的这几部剧，掀不起什么水花。”石芿叹了口气，有些愁苦，“你都不怎么接戏了，我就是想把人往你组里塞，也没地儿塞。”

　　“那就给他接网剧的男主，最近网剧起势挺不错，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江季同想了想，垂眸给单姯发消息，边发边说：“他要是出演男主角，我可以客串几个镜头。”

　　石芿皱在一起的眉头瞬间舒展了，连带着几天阴云密布的心情也忽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江季同肯屈尊客串网剧，许阳州想拿下一个网剧男主角，那不好谈很多！

　　只是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沉思着摸了摸下巴，“网剧出身，这个标签以后可不好洗。”

　　江季同轻嗤了一声，“观众看不到他，连洗得机会都没有。”

　　石芿觑了一眼他手里的《有耳》，嘻嘻笑着，“你看你这个本……”

　　“想都别想。”

　　江季同皱着眉直接打断石芿，扬唇笑，“这是哥的诚意，干干净净的诚意。”

　　石芿：“……”可怜的阳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