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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章 门外楼头 上 ...
司徒清兵临青芜关,距离留国京城豫阳不过百里。
这是豫阳最后的关口。
留国建立以来,从未有敌人的军队出现在青芜关前,尤其是廖江城守东方国境时,邻国不敢窥视荆左,遑论青芜关。
王仲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想法,他下令从墨州调回部分军队,对墨州采取守卫态势。加上防守京城的禁卫军,凑了四万来人,亲自领军,前往青芜关。
这是留国最后的精锐,王仲道也十分清楚,如果他不能在青芜关战胜司徒清。他的君王之梦至此结束,同时走向尽头的还有整个王氏家族。然而,对于他所带领的军队,王仲道自己也没有必胜把握。四万余人中,禁卫军占据了一半,去年他杀了苏春夺取禁军后,让自己的三儿子带领。然而禁卫军将士根本不服从指挥,被他连杀数人才勉强稳定,可一年以来逃亡事件屡屡发生,其中不乏高级将领。更有几名禁军五品将领逃往后跑到蔡地跟随蔡萱造反。
御驾亲征那天,豫阳大小官员恭送十里。
王仲道命太子监国,自己带走了数十名文武官员。王琅也在恭送的行列里,王仲道看到这个儿子的时候禁不住想到之前他劝说自己的那些话。尤其是在其他几个儿子都力劝他废苏萱的时候,王琅却说:“等到留国在父王的带领下灭赵平郑,真正成为扶朗首屈一指的强国时,父王再登基不迟。”当时,他问王琅这是什么意思。后者从容道:“到了那时,或许百姓与朝臣都能忘了先皇。”
王仲道带兵出城,去迎接生死决战。豫阳众臣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过头,跟着太子回京。太子王玳回到皇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后宫冯昭容的住处。
冯瑗这些日子心神不定,留国所面临的内忧外患她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王仲道被迫御驾亲征去面对一度败在其手下的司徒清。冯瑗忍不住想——只怕大厦将倾,无可挽回。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时运不济到了极点,明明出身显贵,却因为冯彦军的牵连而沦落。好不容易入宫攀上皇后而在苏长安面前得宠,还没等她用出手段,那个年轻君主就夭折了。费尽心力攀附上了王仲道,本以为能安生几年,却转眼又是风雨飘摇。
自从勾搭上王仲道后,她与王琼之间宛如路人。也不知道什么人向王琼告密,说她劝说王仲道杀苏萱,她知道这下子不但王琼,只怕王琅都对她恨之入骨。王琼求死不成后,在宫中休养了几天,便找了个理由搬到神宫,据说日日念经祷告,不问事务。
冯瑗远眺门外荷塘,心说要是王仲道这条船沉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尚在华年,可不愿象王琼那样枯萎,更不要说蔡瑶那般殉死。她轻轻叹了口气,心说扶朗大地,万千豪杰,到底谁才是她冯瑗可依托之人。思绪千回百转间,听得外面有动静,正要回头骂人,却一下被一人抱住。
男子的身体,紧紧抱着她,手还不本分的动作。
冯瑗一惊,旋即冷冷道:“太子——”
来人松开手,她转过身,对上王玳。
王玳继承了母亲的出色容貌,加上身材高大,但说风姿,更胜过他兄弟王琅。已经年近不惑,照样肤色白皙,又是长眉凤目,不知倾倒过多少京城女子。
“这是后宫,太子殿下——”
“得了吧,你我什么交情,还和我来这套。”说话间径直将冯瑗扑倒,拉扯着她的衣带喃喃道:“宝贝,这都多久了,想死了。”
冯瑗用力推他,怒道:“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不要命了么?”
王玳嗤笑:“心肝,你怕什么。老家伙正带着人去拼命呢,这会儿他还有心思回来查你有没有出墙?这里里外外我都打点过,没人敢坏我们的好事。”
冯瑗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拒绝。
云散雨收,冯瑗整装完毕,拿了几个垫子半靠在上面,瞟着王玳缓缓道:“太子也知道,皇帝这一次出兵是去和人生死相搏,太子您却在这时候勾搭他的妃子,亏殿下您做得出来。”
王玳依然衣冠不整,瞅着冯瑗嘻笑,过了一会儿才道:“冯妃是聪明人,你说我们王家的天下还能保住么?”
冯瑗的脸色沉了下来。
“老家伙和我说过,将军用兵,全凭一股勇气,一旦败过,再次对阵无端就会少三分士气。他是司徒清的手下败将,现在又四下叛乱,你看看,堂堂一个京城,老头子才留了多少人给我?把后宫的侍卫全部加上,也不过一万人。兵马打过来,三天都撑不住。”
“太子有何对策?”
王玳冷笑,又过来拉扯她:“今朝有酒今朝醉,等到兵临城下,想和美人儿你欢乐也不成了。”
“呸!也不想想,要是皇帝得胜归来,你这个太子还想不想当了?”
“老家伙早不想让我当太子了。我们兄弟当中,他看得上的只有阿琅。阿琅现在听话了,他就动了换太子的念头。”
冯瑗冷笑,心想王玳果然是个十成十的废物,他堂堂正正王仲道的嫡长子,王仲道没事干废他做什么。反而,她倒是觉得,王仲道这一次若是平安归来,说不定会把皇位提前传给他。
登基以来的种种变化,确实已经崩溃了这个昔日留国名将的志气。
王玳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她缓缓道:“等到兵临城下,我就白衣出降。我是留国的太子,到了新国,总还能封个侯爵什么的。只可惜……”他伸手揽过她,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这样的美人儿,到时候,就不知道落于谁人之手。”
此时,被称作“王家最有头脑的人”的王琅,也看到自己家族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此时,王琅的妻子正身怀六甲。他是在平江王战败后跟着王仲道返回京城后成亲的,妻子是很早就定亲的豫阳官宦家的女儿。这是一个十七岁,容貌端正,性格温柔的女子,王琅非常喜欢她,成亲一年以来琴瑟相合。秋氏正在专心致志地等待自己第一个孩子的降临,她对王琅充满了柔情,也用宽容甚至温柔的心情去面对王琅的其他孩子和其他女人。
王琅在平州的时候看上了一个轻歌曼舞的歌女,也就在林晴朗离开平州之前,那个女子为他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当时林晴朗来祝贺,临别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长子庶出,将来可要小心齐家之事。”秋氏嫁给他之后,对这个孩子非常疼爱,宛若己出。她从不过问他的风流韵事,平和但井井有条的治理内务。秋氏只有一次问起过他在平州时的事情,那是王玳几个到他家里来“探望”。他一直觉得,尽管王仲道耿耿于怀于刘康这些豫阳百余年历史的世家不肯接纳他们王家。但是,只要看看他那几个兄弟的说话做事,就知道,他们果然是扶不上台面的新贵。
豫阳的世家子弟凑在一起讲究的是清谈,天文地理,宇宙万象,越玄乎越好,最好说完了听的人不明白,说的人也解释不清楚。虽然他也觉得这种事情无聊的可以,但也比他们家那几个兄弟凑在一起就谈女人,甚至在对方家眷在场的时候都不避讳要强得多。那天,王玳忽然对他说:“还是阿琅最有艳福……在平州整整一年啊,芝兰在室、玉山将倾……”众人哄笑,当时秋氏经过,朝他看了一眼。
那天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忽然问他:“林晴朗是个什么样的人?”旋即低着头娇滴滴的说自己常在父兄那里听到这个名字,女子为官而为一方大吏,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回答说:“恰如芝兰在室。”
秋氏掩口轻笑。
“芝兰高洁,可观不可近。”
秋氏终于笑出声来,瞟着他道:“那什么是玉山将倾?”
他将两人在酒楼初遇时的情景说了一遍,秋氏笑着说:“果然是奇女子,难怪到如今京城众人犹记。”那一刻他便觉得自己真是娶对了女子,他喜欢这种恰到好处的聪明。
然而,如今他看着妻子即将临盆的身子,常常觉得伤感。如此大厦将倾,他的妻,他的儿,他身边这一切,到了王家这个虚幻的江山梦崩溃的那一天,还能剩下多少。在平州的日子潇洒惬意,跟随平江王起兵的时候明知希望渺茫依然热情洋溢。等到一切结束,曾经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那些人,失散的失散,死去的死去,只有他留下来,顶着亲王的名号,在京城的虚幻里空度。
他想,还真不如死在龙源城。
秋氏看着他出神的样子有点害怕,轻轻朝他靠过去。
王琅回过神来,朝妻子笑了笑。
“夫君,我听到一些传言……”
豫阳的贵族高官之家完全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枝枝节节牵连不断。秋氏作为留国高官的女儿,姐妹妯娌自然都出自名门,从她们这里几乎能听到豫阳发生的每一件事。大到朝廷的最新政策,小到某家官员的两个爱妾为了一串珍珠打架。
秋氏告诉丈夫,有传言说自从王仲道御驾亲征后,他的哥哥,太子王玳时常前往后宫,甚至晚上都在内宫中。
王琅震惊的看着妻子,后者叹了口气道:“人人都说太子夜宿冯妃的寝宫。”
王琅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想:“原来王玳也知道王家天下没几天了。但是,他就那么确信父皇一定会兵败,而且败到无可收拾的地步?若是父皇撑过了这场仗,回到京城,听到这些传言,王玳绝对活不了。”转念又一想,身子微微一震,心说:“对啊,他分明是起了篡位之心。父皇若是得胜归来,他就发动政变来篡位。哪怕大厦将倾,这混账也要做几天皇帝过过瘾。”
想到了这一点,王玳以往的许多“不可理喻”的行为也就有了逻辑性。王玳的妻兄为京城守备,掌握着京城军队调动的权力,太子党中不乏京城高官。他也听到最近有王仲道想要更换太子的传言,这种情况下,那些将荣华富贵维系在王玳身上的人想要把王仲道赶下台也是正常的。
叛乱这种事情,只要有人做了一次,王朝就再也不复稳定。
王琅看看靠着他的妻子,心想“若是她身子好些,现在我们就离开京城。”
王仲道与司徒清在关口对峙,形成了拉锯战。年长的宿将和廖江城之后,扶朗军官中最耀眼的存在相对。
人们提起司徒清的时候很喜欢将他与廖江城相比。
单纯从年龄上说,司徒清成名更早,经历的战争数量以及获得的功勋也更多。然而,这位锐气逼人,上阵时喜欢穿一身红衣,且在童谣中被传唱的青年将领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和廖江城相比,仍然缺少一种让人不敢仰视的光芒,也缺少了一点传奇性。
廖江城在荆左的成名之战以少胜多,他直到被害,从未尝过败绩。他为人光明磊落,赢得了部将和百姓的爱戴,他在战场上的事迹每一个都能成为千古传说。司徒清或许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光芒掩盖过廖江城,也或许永远没有那一天。每一个时代都有那样的人,他们的存在让整个时代的人都抬不起头。
有一天赵元戎问起林晴朗对廖江城的看法的时候,晴朗说:“一世名将,千古传奇。”
又问司徒清如何,回答是:“不及廖将军。”
赵元戎大笑,说林爱卿果然对廖云骑眷眷之心,难怪把他的女儿养在身边。
晴朗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旋即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人说‘晴朗,可愿为我的妻’。”
赵元戎差一点被刚咬了口的酥饼噎着。
晴朗心想“这就叫自讨没趣。”
她这一天是为了公务跟着刘呈之进宫,正事完结后,刘呈之得到皇帝的允许去看望姐姐——刘皇后。剩下的林晴朗被赵元戎叫住,让她陪自己下棋。自从六月节之后,赵元戎倒真不在她职司的时候“骚扰”,这一次忽然被留下,她倒也不担心。她想,赵元戎不会在刘呈之面前让她做不了人。
林晴朗回想自己投奔东赵后的种种,不得不说,赵元戎决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君王。面对苏长安的时候,就像在走在细绳上,让她激动而颤抖。她为他出生入死,两人彼此吸引,她知道他宠爱她甚至纵容她,然而,她还是害怕着他。苏长安实在是太聪明,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宛若透明,他的心思又太深,即便是她也无法确切掌握。
在苏长安面前,她是不会这样谈论廖江城,同样的,苏长安也不会问起。他可以在王琼面前说“英雄美人,本朝佳话”;可以揶揄廖江城“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会在他们之间谈论。如果他开口了,她想,也许他们之间那种危险的平衡顿时就会崩溃。
赵元戎一扫棋盘:“再来。”
“陛下还是另外宣召个人来对弈吧。”她笑着分拣棋子,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皇帝。
此时,宫人进来说沈慕岚求见。
沈慕岚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脸上神采飞扬,晴朗忽然意识到接下来会听到什么消息,顿时也紧张起来。
赵元戎站了起来,指着沈慕岚道:“青芜关拿下了?”
“拿下了!”
“王仲道如何?”
“大败重伤而逃。司徒清率领大军一路追杀,不出十日便可包围豫阳。”
“好!”
赵元戎在房中连走了两圈,这才坐下:“来,说给朕听听。”
青芜关,两军对垒一个多月,赵军率先出击。端木谢率领七万精兵,不分昼夜攻打青芜关,守军奋勇反抗,王仲道也不愧名将,一番血战,硬是让赵军难以前进。到了第八天,司徒清忽然出现在青芜关之后。他以一万军队强行从青芜关万山之间行军,三天三夜,三前折损,穿越了素来被称为“无可逾越之地”的青芜关,从背后袭击留军。
军队瞬间崩溃,军心涣散,溃不成军。
王仲道与端木谢对战,败在他一柄长枪下,带伤而逃。
留国军队,折损过半,加上逃亡失散,等到王仲道逃入下一个城池时,跟随的军队不到两千。
三天后,王仲道伤重不治,驾崩于临青县县衙。
王家天下,至此终结。
突然发现,长歌真是一个充满了jq的世界……远望
里面基本没有从一而终的女人……继续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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