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甜的苹果呀》学习虫二

14、十四分甜

　　林檎还是没办法做到任由自己和徐意知就这样不清不楚暧昧着。再加上身边的好朋友最近接而连三的也都在感情上有了动态，也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小方和丁一，依依和小魏，简心和王言。

　　虽然林檎自己也有徐意知这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暧昧对象，但对林檎来说，暧昧对象这样悬而未决的状态并不是正确选项。

　　林檎将自己和徐意知认识以后的所有聊天记录从头看到尾，将在一起的点滴小事汇进记忆的长河，将自己的心扒开来看。然后对徐意知对自己，徐意知个人进行了从外到里的全方位审查。然后发现，将自己换在徐意知的位置，也难以来推进这样一段感情。

　　所以，林檎决定要和徐意知结束这种看不到边际的暧昧。暧昧就是，当两个人错过了某个合适的点，关系就进退两难了，也许结束是唯一的选择。

　　林檎给徐意知发消息说，“陪伴了这么久，感觉有些陪伴并没有意义。”

　　过了良久，徐意知才发来消息，“什么意思？”

　　林檎说，“不想再见了。”
　　“想好了吗？”徐意知自然是会如此问道。

　　林檎意懒懒地扔了个嗯的表情包。
　　但没想到徐意知继续追问到，“为什么呀。我觉得我们挺好的呀。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是真不懂吗？他懂，他只是要装不懂而已。
　　都一起演过这么久的戏了，再陪着演也无妨呀。
　　林檎回道，“没有发生什么。就不要再见了。”

　　对方反倒不依不饶，说到，“我不管，就算再也不见了，你也得当面给我说清楚。周六一起吃饭，你把时间给我留着。”
　　林檎没回。

　　像长途跋涉了很久的路，虽然还是没有抵达终点，但是终于决定放弃了。发完这些的林檎心里一阵长久努力后突然停止的空虚感油然而生。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努力了点什么。

　　林檎打开电脑，看着文献，文献一页未换，窗外的光线倒是已经游走了很远，时间过去很久了，林檎的思绪还是游离着。

　　林檎索性拿出手机，给Leo发，“人生真让人愁。”
　　当时正是夕阳懒懒西沉的时候，但直到等到晚上十一点，Leo才回“难道六月的天空还在飘闲愁吗？”

　　Leo这是在揶揄林檎。

　　四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林檎也是给Leo吐槽着生活学习的压力，说自己愁。Leo说她“根本不到识愁滋味的年纪。”

　　Leo明显是掉着书袋子，这是说林檎“少年不知愁滋味”，在强说愁。

　　林檎当时看着在地上团作一团团的杨絮，空气里也四外飘散着杨絮，回道，“我怎么不识。最近北京的天空里就飘满了闲愁。”

　　林檎也卖了一手，她用的是“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可惜年纪小了点。”Leo看似答不对题。但林檎知道Leo肯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

　　也正是Leo明白林檎在说什么，所以这其实是Leo少见的赞许而非批评。林檎当时就get到了。

　　Leo的自恋，连表扬人也如此自负。他是想说林檎也算有几分才情，他有所欣赏，奈何林檎比他小了近十岁，不然他可以考虑和林檎在一起。

　　和Leo聊天就是这样，你不仅要满CPU运转，还得同时多线程对同一个问题进行全方位运算，才能想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林檎对Leo没有如此想法，一是俩人根本不了解。彼此都只知对方的职业，连年纪都只是个大概，双方也都不发朋友圈，除了那个网站上的账号，就是一个微信号。甚至连姓名也不知道。二是，俩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三是，这样的聊闲天，根本不能上升到产生情感。

　　林檎想岔开这个话题，回道“我也就是想掉个书袋而已。”
　　“不要只会说掉书袋，要会多样化表达，可以说獭祭鱼。”

　　林檎不懂獭祭鱼有什么典故，于是乖乖打开度娘。
　　有任何不懂，立马开始度娘，是博士生的基本自觉。

　　百度里说，獭祭鱼，是指水獭捕鱼后，常将鱼陈列水边，如同陈列供品祭祀。后来用来比喻罗列故事、堆砌成文。
　　百度也有例子，宋·吴炯在《五总志》里对李商隐写文总是借用典故激情开麦，说“唐李商隐为文，多检阅书史，鳞次堆集左右，时谓为獭祭鱼。”

　　林檎度娘完，觉得Leo一个搞金融的，竟然也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那就原谅他平时总爱装逼。他有时候还真能装这个逼。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的说话方式和内容，也只能生生咽下去。没办法，不如人，就得受气，就得认。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林檎明明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结果时间也才过去堪堪差不多两个多月时间。

　　林檎看着Leo的吐槽，草草回道：“把明年的也预支了。也说不定把很多年的都预支了。”
　　Leo：“无谓的烦恼。”

　　林檎突然失去了再继续下去的欲望，就关掉对话框睡去。

　　其实这也是林檎和Leo之间聊天的常态，想回就回，不回彼此也无所谓。

　　到了周六一早，徐意知发来消息，“昨晚应酬喝了很多酒，今天中午只能去喝点粥了。”

　　你看，非要再见一面的是他，如此不重视的也是他。知道林檎肯定会去的也是他。
　　林檎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回了个好，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最后他们去西直门喝了海鲜粥。

　　喝粥的时候，林檎望着徐意知想，他怎么就能把一个海鲜粥也喝得这么香呢。

　　只见徐意知先把粥盛出来，她一碗，自己一碗。

　　林檎拿勺挑起一点点，吹一吹送进口里。徐意知呢，拿起胡椒粉，大力地甩，直到碗面扑了密密一层。然后又拿起酱油，甩进去好几大滴，然后拿起木勺，顺时针快速搅拌了好几圈，最后挖起一大勺送进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夹起一个流沙包，一整个塞嘴里，嘴唇上还挂着一圈白白的粥沫。真的有人可以吃个粥也这么夸张。

　　可是正是每次徐意知都这样吃东西，林檎倒也每次都能吃个尽兴。这次也不例外，林檎一口气喝了三碗海鲜粥。

　　吃饭的时候，两人没谁提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事。快吃完的时候，徐意知掏出手机看了会，说，“小林檎我们去唱唱歌吧。我看附近有家KTV。”

　　林檎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就唱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