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竟是白月光》青黄赤白黑

3、第三章约定

　　另一头，新婚的萧戎早朝的时候，被无数同僚，暗戳戳地打趣着娶了美人的滋味。

　　“萧大人好福气，娶了承安侯府的大千金。”最诡异的是太子也来说起这事。

　　若是他真娶了那些人口中的美人，林婵，说不定还真会有些许害羞，可是现在萧戎心里很不爽，连个笑模样都露不出来。

　　“承安侯。”

　　“萧大人。”

　　早朝散去之后，萧戎终于是逮到了略显心虚的承安侯，极为僵硬地寒暄了起来。

　　不明真相的旁观者陆煜，还对萧戎说道：“大人该改口叫岳丈了。”

　　“岳丈。”

　　陆煜：不知道为什么岳丈在他萧戎嘴里，感觉就不像个好词。

　　“不必如此生疏见外，”到底还是承安侯道行更高深些，没一会儿便调整好了心态，对萧戎说道：“昨天是你和曦儿的大好日子，我这做岳丈的心里也大感快慰，曦儿也是好孩子，只是一直未曾养在我身边，你要好好待她。”

　　三两下，承安侯便说出了一个好父亲的心声，只是连旁观的陆煜都听糊涂了。

　　曦儿是谁？他只知道林府上有两位千金，一位嫡出的林婵，是声名远播的京城第一美人，另一位庶出的林芝，没怎么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

　　“原来林曦是你的女儿，我先前还以为，那日岳丈自知失言，不想让掌上明珠嫁与我，故而随便找了个女子，改名养在岳母膝下，充作侯府的千金。”

　　萧戎皮笑肉不笑，把本来不该摆在台面上的东西通通说开，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心里憋着的那股火。

　　“你为何如此想？”承安侯面露惊诧，补救着说道：“曦儿的生母是我原配夫人所生，只是夫人命薄，生下曦儿便香消玉殒了，我怕触景伤情，便将曦儿一直留在老家，最近才接回来。”

　　萧戎还想再继续追问，然而承安侯却说道：“刑部之前还有些事宜没处理完，萧大人有什么想问的，明日带曦儿回门时再问。”

　　说完承安侯就闪人了，萧戎还想追，却被身边的陆煜给拦下了，说道：“别追了，兵部也有事情等着你呢。”

　　陆煜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话，也把这件事琢磨明白了，就是他们以为承安侯会将林婵嫁给萧戎，结果却将一直养在老家的林曦嫁了过去。

　　而这个林曦其实是嫡长女，陛下圣旨上写的便是让萧戎娶承安侯的嫡长女，按理来说其实一点毛病也没有。

　　然而，实际上，问题大了去了，陆煜大概理解了为什么萧戎一大早便黑了脸，这事换谁身上都得有个疙瘩。

　　他一边将人往兵部拐，一边说道：“萧大人，你现在再与承安侯争辩已经没有用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与林曦姑娘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如便好好对待她，过一过安稳日子。”

　　话是这样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萧戎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对林曦的迁怒。

　　“大人，你回来了。”林曦被云锦推着，忍着腰背上的伤痛，来到了国公府的门口，迎接下值的萧戎。

　　然而萧戎的心神烦躁，并没有多看一眼，所以也没有看到林曦疼得几乎扭曲的神情，也没有听出她颤抖的声音。

　　他直奔书房，将自己反锁在了书房里。

　　愤怒与委屈一并涌上林曦的心头，她怒萧戎的所作所为，怒他的态度，可也同样的感到委屈，不论怎样，她是他拜过天地的妻，稍微的多注意一下她，有那么难吗？

　　林曦有些灰心，无论云锦怎么说，都只走在回卧房的路上，其余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少夫人……”

　　“砰”得一声，林曦将房门关紧，谁也不见。

　　云锦长叹了一口，思绪在心间流转，想了半晌，才去了国公府的厨房，拿了些热乎的吃食放在了之前准备好的食盒里。

　　她得让萧戎与林曦的关系好起来，这样她才有好日子过。

　　“大人，奴婢是来送饭的。”云锦在书房门口，规规矩矩地敲了三声，而后便无声息，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外。

　　萧戎本想着，直接把吵得他头疼的侍女，给直接骂出去，可门外的下人只是敲了几声，便没了动静，让他本来酝酿好的火无处发泄了。

　　他想了想，便让门外的侍女进来了书房。

　　“大人，奴婢是奉夫人之命前来给您送饭的，”云锦低着头，让额前的发挡住她的脸，“夫人说，她虽不懂政事，但也知晓大人您整日辛劳，见您今日不曾用晚饭，便挑了几样小菜给您送来。”

　　萧戎的心里稍微的软和了些，他自己也明白其实他生气的事情，与林曦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的，他只是迁怒而已。

　　他让云锦放下食盒，问了一句，“她用过晚饭了吗？”

　　云锦眼神一亮，沉吟了片刻，仿佛极难开口似的，说道：“少夫人她也未用过晚饭，夫人的竹条打的太重，少夫人现在还直不起来身子呢。”

　　萧戎心里一动，他当然了解自己的母亲，也能大概猜测出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云锦为萧戎引路，说道：“少夫人她在卧房。”

　　深冬的夜里，月光温柔而又明亮。

　　萧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林曦趴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双眼紧闭，看神情，这个姿势对她来说很不舒服。

　　萧想要掀开被子，看一看她的伤口。

　　然而，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大，或许是林曦浅眠，在他的刚一掀开被子的时候，林曦就睁开了眼睛。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他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将醒未醒的茫然。

　　“有流氓！”

　　林曦这一嗓子可谓石破天惊，将整个昏昏欲睡的国公府全部都吵醒了。

　　护院的家丁与侍奉的下人，听到少夫人这样惊慌的叫喊，迅速从府中各处赶来，举着火把，举着兵器，在那里厉声恐吓着“嫌犯”。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就赶紧交出少夫人，自己去官府自首，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一会儿，少夫人的房门徐徐打开，“歹人”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口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张旗鼓的家丁们。

　　“大人？”

　　下人们心神一凛，感觉到他们好像误会了些事情，而刚才喊话的人，还在头铁的继续说道：“大人，您怎么也在！您也被歹人给挟持了？”

　　“你叫什么名字？”萧戎不动声色，沉静的根本不像是被“歹人”挟持。

　　虽然那下人很担心萧戎的安危，但听到萧戎这样一问，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喜色，像他这样默默无闻的家丁，最渴望的便是得到主人家的垂青。

　　他甚至已经想到，自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光景。

　　“小的陆仁。”

　　萧戎轻轻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个月的月钱扣光。”

　　看见了陆仁呆滞的神情之后，他又看向其余的下人，说道：“这里没有歹人，只有我和林曦，还赖在这里不走的，和陆仁一个待遇。”

　　一众家丁侍女瞬间作鸟兽散，夜重归于静。

　　萧戎回身走回了房中，看向了抱紧被子，一脸警惕的盯着他的林曦，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听侍女说，今日你被母亲责罚，所以想来看看你。”

　　说着，他便向前走了几步。

　　“停停停！”林曦高声喊着，若是她听云锦的讨好萧戎、忍气吞声，的确或许可以有好日子过，可是她着实受不了，不过区区一天便受不了了。

　　萧戎止住了脚步，只是目光平静，静得似结了冰的湖面，无端地显得有些冷。

　　她将自己方才思考的事情合盘托出。

　　“你也不用再我这里装作一往情深了，”林曦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看着萧戎的眼睛说道：“昨天夜里，我听你念叨了一个晚上的卿卿。”

　　什么时候他又添了说梦话这毛病？萧戎心想。

　　“我也听说了，你本该娶的，是我妹妹林婵，”林曦的语气有一点酸涩，不过一闪而过，没叫任何人察觉，“咱们两个，就是谁也不认识谁的陌生人，我到今天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做萧家的媳妇，咱们今日就来约法三章。”

　　“你说该如何？”萧戎看着林曦，神情中有些许的好奇。

　　“第一条，你我平日里互不干扰，只在人前做戏。”

　　“第二条，总有一天我要离开京城，到时候你得放我离开，我们和离。”

　　“第三条，若是没到那一天，你就找到了你要娶的人，我也自然会离开的。”

　　萧戎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了某位在兵部烦了他一天的陆姓老妈子，若能堵住陆煜喋喋不休的嘴，倒也不失为件好事。

　　于是，萧戎与林曦这对新婚的夫妻，分房而睡的消息，在国公府内不胫而走，不过长公主治家甚严，没有人敢将这消息传到外面，只是本就心怀鬼胎的人，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