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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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希望全都在大仙身上，程蹊自然是指哪打哪，绝无二话。
很快，黄三儿揣着程蹊打车来到了他的公寓。
一路走来，黄三儿被沿街奇异的景象洗礼过后，已经愈发淡定了。
这个人间虽然与他想象中大有不同，但一路上他并未感知到威胁，反倒发现这里的人类格外孱弱。
这回坐电梯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没露出一丝异样。
“这里是我自己租的，我妈都不知道。”
小纸人从黄三儿口袋里跳出来，抱着沙发腿助跳了半天，最后还是黄三儿看不下去把他拎上了沙发。
“唉，感觉我现在成了闯进巨人国的小矮人，好奇怪。”
“这是电脑，”程蹊跳到随意摆放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电脑屏幕对现在的他来说就跟电影院里的幕布一样，得仰着脑袋看，“其实跟手机差不多，很好上手。”
说着顺带着大略普及了一番电脑常识。
“嗯。”黄三儿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个人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
他把电脑搬到茶几上，好奇地看着小纸人在键盘上蹦跶。
随着一阵开机音效，电脑启动后，程蹊教黄三儿打开度娘：“好了，有问题问度娘，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全都可以在这里查。”
“怎么查？”
黄三儿晃动着手里的鼠标，看着电脑屏幕里跟着晃悠的箭头符号，玩得不亦乐乎。
“……”
程蹊终于意识到，这位可能不会拼音，是个半字不识的真文盲。
他小时候拼音是怎么学的来着？
程蹊突然惊讶地发现他好像连拼音表都背不全了，那他平时到底是怎么打字的？神奇。
现在的问题是，十一假期已经过了三天，四天后，他就要回学校了。
没意识到事情严重的程蹊还有心思发愁该怎么四天内让一个拼音都不会念的外星人帮他上大学。
很快黄三儿表现出来的超强学习能力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程蹊只是推荐了两个拼音启蒙和识字的手机ＡＰＰ，黄三儿就用了一晚的时间学会了拼音，并且熟练掌握了２０００多个常用字，这样的储备量应对日常阅读绰绰有余。
“仙、仙哥，”对这种恐怖的学习进度，程蹊后知后觉地感到惊慌，开始疑神疑鬼，“你……到底是哪个星系来的？”
“跟你一起来的还有别的大哥吗？”
他扒着黄三儿的肩膀，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探敌情，“你们本体是什么样子？”
“只能寄生在人类身上吗？”
“打个商量共生行不行？”
……
黄三儿听得一头雾水又不能露怯，自然不可能帮他解疑答惑。
他以前藏在老道士房梁上的时候也偷偷学过识字的。
老头写的字跟这里的字有共通之处，学起来并不费劲，更何况以他的神识做到过目不忘并不难。
学会拼音和识字之后黄三儿就开始转战电脑。
他先是查询了“仙”、“妖”、“鬼”三个字，得到的释义词条出乎他的意料。
这里倒是也有修仙的说法，但搜出来的都是凡人通过功法修仙飞升的小说，他只囫囵看了几页就知道，这些“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功德圆满在天庭位列仙班的神仙。
倒是他在相关的搜索里看到了关于“神”的解析——宗教指天地万物的创造者和统治者，古时候迷信的人信奉的神仙或德行高超的人死去的灵魂。后面还跟着一句注解：我国古代民间传说中或有一套完整的神仙体系，至今无法考证。
迷信两个字看得黄三儿火冒三丈，但眼下他想弄清楚的事情太多，好歹是按捺住了脾气继续往下查。
“妖”倒是搜出来了不少内容，但是都是些民间传说或是话本影视里的精怪化形与人类相恋的故事，从古至今，人类都没有断掉妖精会舍弃千百年道行委身人类的可笑幻想。
至于“鬼”这个字搜出来的结果，就更让他大失所望了。
这个世界没有鬼，“鬼”变成了一个描述性的贬义词。
黄三儿放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喃喃道：“那人死了会变成什么？”
“人死了当然一了百了，变成灰烬，变成钻石……”程蹊趴在他肩膀上跟着看电脑屏幕，不知道他仙哥为什么要查这些，“虽然现在流行把亲人的骨灰定制成钻石留作纪念，不过等我死了，还是希望把骨灰洒进大海、原野、山林……随风而去，多自在。”
听到这里，黄三儿就更气了，这个人间竟然在时代发展下完全摒弃了祭奠先人的丧葬传统。
人死之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随手找个地方一撒，或者做成钻石留在身边，连块墓碑都没有，可真是人死如灯灭，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了。
没人祭奠的鬼在地府里及时赶上了投胎名额还好，那些个长久不能投胎的就惨了，没吃没住的，只能做孤魂野鬼，可怜可叹。
“……”黄三儿扭头看他，“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
“……”程蹊被问住了。
他死了，又没有完全死掉，身体还被废物利用了，根本没得烧。
“对哦，”程蹊笑着挠挠脑袋，“我也是才知道人死后会有灵魂，还不习惯。”
“可是为什么我没看到其他人的灵魂？”程蹊疑问道，“这个世界上应该每天都在死人吧，为什么我没看到其他人的灵魂？”
“还有大仙，你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你能看到我？还能做这种纸人……”这根本不科学啊。
程蹊恨不得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悄咪咪的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探黄三儿的来头。
黄三儿没应他，他迫切地想要尽快了解这个诡谲的人间，手指在键盘上忙忙碌碌，又继续搜索了一个词——地府。
查无结果之后，他又搜索了“阎王”、“鬼差”、“黑白无常”……
从地府搜到天庭，把民间主要信仰的神神鬼鬼搜了一个遍，出来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不相关的词条。
看着这些不知所谓的文字，黄三儿的嘴唇逐渐拉直，直到他打下“城隍庙”这三个字，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打开词条里的释义，他的脸色更黑了。
城隍庙——古代民间迷信之人信奉祭拜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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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们不再有信仰吗？”黄三儿扔下鼠标，气呼呼地拍了拍茶几。
“砰”地一声，玻璃茶几应声而裂，黄三儿啪得手掌生疼，但考虑到形象他忍住了。
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从有意识起他就一直为了一个目标奋斗，那就是得道成仙，拥有自己的庙宇，被人类信仰供奉。
结果现在告诉他，天庭九重天早就消失了，人类根本连鬼神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他的存在都成了迷信。
程蹊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愣，看着满面蛛丝纹路的茶几，分外乖巧。
“嗯…信仰吗？外国人也常拿我们没有信仰说事儿，但我觉得我们种花家的信仰就是国家、是党、是民族啊。”
瞧着仙哥好像已经安静下来，程蹊就大着胆子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与其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是相信实实在在的更好。”
黄三儿把他揪到手心，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晦暗。
他想他已经知道为什么此人间没有仙鬼神邸了。
他们被人类抛弃了。
黄三儿现在异常愤怒，或许还夹杂着些许恐惧，但他有气没处撒。
难道他要抓住人类的脖子质问为什么不再信仰鬼神，还是按着他们脑袋逼着他们信仰他。
极端愤怒之后，他又感到非常挫败。
他成了困在了孤岛上的兽，四面迷雾重重，他无路可走。
随手把小纸人扔到一侧，黄三儿倚在沙发上，两眼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蹊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有一瞬间真的很怕自己被撕成碎片，好像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好在仙哥只是把他扔在了沙发上。
他捋了捋胸口，爬起来垫着脚悄悄往旁边看，瞧着仙哥蔫巴巴的样子，扭捏了好一会，开始没话找话：“不过……西方还是有信仰的，他们相信主啊，神啊什么的，还有天堂和地狱的说法……”
“地狱？”黄三儿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立马坐起来满血复活，“西方？西方是哪里？”
这个没有信仰的鬼地方根本没有他下脚的地儿，他要去西方！
而就在程蹊租住的这套公寓相距不到2公里，橡树湾的一处私人别墅里，正有人在悠悠转醒。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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